“在我看來,他……”七寶枕一地細碎土漬說著。


    “誰?”


    “小女子。”七寶白了他一眼,壓低了聲音:“其實無論老王如何把關於他的一切事情抹去。小女子的影響力畢竟還是太大了,而且現在相比於索爾,咆哮島才是最讓老王忌憚的地方。”


    “不是說那裏幾乎不產任何資源,完全就靠打劫便利嗎?”虎哥不解:“在我看來,小女子無論怎麽搞,畢竟也隻能以咆哮島為根基,老王還怕他翻了天去?”


    “你還是不懂啊……”七寶正暗襯。


    虎哥眼睛一寒,一道幽藍掠過,如星子一閃。


    “敵襲!”靜默與相殺,隻在一瞬之間。


    倉促擴大的火光中,映照出一張張慘藍色的臉。來者統一著怪異的長袍,麵龐處佩戴有蒼藍色怒鬼麵具,多數雙持長短兩兵,手中長矛揮擲投出後取腰間短刀應敵。


    一般來說,刀乃百兵之膽刀鋒勢大力沉,善於劈斬,有敵無我。可這批刺客卻多走詭道。短刀揮動騰挪如蛇行枯草,倏忽無痕。刀刃上似乎淬有猛毒,被劃傷者無一不麵色晦暗,撲地而亡。


    “我草擬大爺!黑甲你死哪兒去了?”虎哥跳腳大罵。他們所在的營地處在地圖最北麵,也是怪袍子使刀人最開始進發之地,所承受的壓力自然而然也就最大,好在老王似乎早有考慮,將虎哥幾個較為頂尖的戰力安排在此處,一來安穩人心,二來這地兒距離鎖鏈橋最遠,逃是不可能逃了----並肩子上吧!


    “該死!”一刀卸去眼前胳膊,虎哥左刀右槍如刑天舞幹戚,橫批豎剁一氣貫之,卻依舊難擋源源不絕的怪袍人,眼看著一眾暴走族被套在狹窄的北麵動彈不得,急紅了眼。


    怪袍人縱使失去胳膊卻也似乎無痛覺一般,隻是稍微停頓下,便提刀直刺其胸膛。兵械對抗中,拚的更多是一口氣,胸膛之中一氣不絕,氣勢便不倒,而此時的虎哥一氣消竭,正是呼吸之間、空門打開的時候。


    “拿去!”小暴脾氣暴喝中橫刀剁去那獨臂怪袍的胳膊,將其手中單刀扔給虎哥:“這刀淬毒,對付他們事半功倍!”


    虎哥下意識要撿起,突然想起紫蘇被其害死,黯然離場的模樣,恨恨道:“寡廉鮮恥的東西,就隻會靠這些陰招?”


    小暴脾氣冷笑:“那你就跟著他們去送死,恕勞資不奉陪了!”


    抬頭,呼吸之間,蒼蒼茫一片,死生一瞬之間。


    不少怪袍人甚至故意露出肩膀等部位讓人刺中,隨後借助難得的身位以刀為針刺劃。


    刀身上的石墨被抹去,幽藍色幽幽光澤,見血即死。


    暴走族的戰團被死死壓製住。來者的勢力不容小覷,加上一明一暗占盡先機,老王這方可以說是慘到了極點,過於狹小的地界隻能導致精兵強將被壓製在外側,而新人魚腩此時膽氣盡失,除了哭嚎暴露方位外無任何作用。


    “死!”一道巨大的炸雷在西麵閃耀,怪袍人看似源源不絕的後方終於出現了一絲鬆懈。關鍵時刻,隱藏許久的心殤,暴走族第一大法師終於展露出其在戰場上真正的統治力。


    “黑甲!”他咬牙叫到:“護住我!”


    黑甲會意。咆哮中一陣發力,獠牙乍起,額頂上生出一片皇冠狀的短角,黑紅色鱗片從胳膊上浮現,張口吐息之間,怪袍人的刀刃砍之不能損傷分毫。


    被壓製許久的東大路總算是找到主心骨,以心殤為中心匯聚起不少法師,在外層重裝戰士的保護下頌念咒法。刺客則在其背後找準時機竄出陣型收割人頭,一旦身處險境便由後方肉盾接應回陣。


    最基礎也是最實用的陣法,也是東大路近乎於本能的戰鬥反應。


    “老王那邊情況如何?”西大路這邊,索爾董姐尼路大r四人迅速集結成陣,多個首腦的好處在這時候展現出來,隻要主心骨登高一呼,西大路便沒有什麽所謂的散兵遊勇,其他小公會也順勢加入新月或是尹茲那的陣營當中,傷亡率大大降低。


    一陣古怪呼號後,怪袍人們紛紛竄離回陵穴深處的陰暗中,一明一暗之下,沒有人傻到痛打落水狗。


    手握毒刃的虎哥無端地一陣厭惡,扔掉來自敵人的短刀,隻覺得自己比老實不客氣用毒的小暴脾氣來得更卑劣。


    至少,他沒有用的藏藏掖掖。


    至少,不管他承不承認,心底隱隱也覺得,小暴脾氣和小女子是一類人。


    不管他承不承認,淬毒刀刃,已經握在他手上過,像是一個永遠洗不掉的汙點。


    這是所有類人種族統一鄙視的行徑,除去刺客,兵刃上淬毒永遠是可恥的背叛。


    “吉恩……寬恕我。”他默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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