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猜不透灰色為什麽沒有被迫登出遊戲, 最終隻能將原因歸結在灰色恰好卡在了世界意識的審美界限上, 而且看到舒尋打開光屏後小隊隊員的名字都是亮起的在線狀態時, 觀眾也紛紛有一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不知不覺間, 這支通關小隊仿佛成了一個整體, 無論缺少哪一個,似乎心中都有一種缺了一角的缺憾感, 此時見灰色仍舊在線上,短暫的疑惑之後就是慶幸和欣喜。


    經過一段時間的混亂之後, 直播間才漸漸恢複了正常節奏, 這場別開生麵的末路遊戲終於在眾人眼前揭開了麵紗,等待著他們一點一點去認識這個奇妙的世界。


    此時的時間點,距離遊戲開始已經過了有半個小時的時間,而且讓觀眾和玩家措手不及的除了容貌限製,還有《日暮星河》的幸存者,幾乎五成以上的遊戲玩家在這短短的半個小時內碰到了原住民,大部分的遊戲都如同舒尋一樣選擇了暫時回避, 而沒有選擇回避的遊戲玩家,嗯,下場都不太好。


    因為崇拜文明的關係,這三顆高智慧生命星球都有極為濃重的統一風格,從建築方式, 到衣著穿戴都可一眼分辨,因此,以真實體進入遊戲的遊戲玩家, 即使容貌過關,服飾的特殊性也會瞬間引起原住民的警覺。


    所以被原住民發現的遊戲玩家一部分被抓了起來,一部分在使用異能反抗的時候被世界意識察覺劈出了遊戲世界,還有極少部分的遊戲玩家遇到了性格溫和的原住民,成功與原住民有了良性的初次接觸。


    舒尋直播間的觀眾此時都陷入了緊張的屏息凝視中,全息影像清晰的將黑夜中的一切呈現了出來,舒尋就靜落在距離中心廣場不遠的一棟巨大建築物上,中央廣場正中心的圓形祭台周圍點燃的火把將周圍照的燈火通明。


    然後在這暖黃色的火光中,一個身上捆綁著繩索的青年男子被帶上了祭台,然後綁在了祭台中心的圓形石柱上,男子眸色十分平靜,平靜的沒有一絲波瀾,無悲無喜。


    舒尋跟隨的那支軍隊中,兩個騎馬而行的人下了馬,其中一人踏上了祭台,走至祭台中央,軍隊其餘人則自發將祭台圍繞,挺拔如同分列在祭台四周。


    在身著金屬甲的男子踏上祭台的瞬間,綁在石柱上的男子眼中終於有了一絲變化,墨色眼瞳流露出細弱而卑微的光芒,卻在金屬甲男子開口說話的瞬間重歸寂滅,再無蹤影。


    寂靜的黑夜中,舒尋聽到了那個身著金屬鎧甲男子無情冰冷卻無比堅定的聲音。“凡民卿空,經判定確定已被轉化,判決立即裁決,被裁決者是否還有遺言和願望。”


    名為卿空的男子微微垂著頭,突然嗤笑一聲,唇角上揚起嘲諷的弧度,隨後不知想到了什麽極為好笑的事情,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如果不是被繩索捆綁,似乎要笑的彎下頎長的身體,最後笑出了眼淚,男子重新抬起頭,一雙墨瞳無比平靜的注視著身著金屬鎧甲的男子,清透無比的聲音響徹寂靜的夜色廣場。“無話可說,隻願以後的生生世世,絕不相見!”


    死寂蔓延,即使圍著無數的人,世界卻仿佛已死去多時。身著金屬甲的男子因為帶著麵具無法看清他的情緒,不過舒尋還是敏銳的感覺到他握劍的手背上暴起的青筋。


    銀色劍芒劃過,血色蔓延,殷紅的血液順著男子的心髒位置暈染而開,順著劍芒滴落而下,墜落而下,劍鋒在進幾寸就可徹底穿透心髒,結果一支羽箭自黑暗中極速而來,精準擊中了銀色劍刃,甚至因為分毫不差的角度和力道將劍刃擊退,脫離了男子的身體,血液飛濺,短時間內卻不會致死。


    舒尋詫異的凝眸望去,手中剛要起的法訣被壓了下去,如此精湛的箭術,舒尋隻認識一人,果然,自黑暗之中,一個清秀的少年極速而來,身體淩厲契約,眨眼已至祭台之旁,一雙眼眸裏蘊含的是驚人的殺意,手中長弓已滿,一支支羽箭勢如破竹,直逼金屬鎧甲的男子。


    祭台上的男子反應極快,迅速後跳一步,揮劍擋開羽箭,然而就在他被羽箭所絆住之際,數支羽箭精準的命中了捆綁著男子的繩索鐵鏈,繩索應聲而斷,羽箭箭鋒瞬間沒入石柱三寸有餘,尾羽仍舊因為極為強勁的力道震撼,可見羽箭蘊含的力量有多麽恐怖。


    繩索碎裂,被稱為卿空的男子身體一鬆,隨後眼中爆發出強烈的光芒,眼瞳由墨色轉變成了妖冶的血紅色,男子反手接過灰色甩過來的長弓,腳下施力,飛躍而起,身體至半空最高點之際,長弓已滿,耀眼的血紅色箭矢凝聚在弓弦之上,眼中不再有絲毫動搖之態,弓弦離手,血色箭矢在空中留下短暫的餘光直奔金屬鎧甲的男子而去。


    金屬鎧甲的男子剛剛擋開灰色的箭矢,血色光矢已至胸前,男子隻能橫劍而擋,血色光芒瞬間與銀白色光芒相撞,然後在眾人的注視下,銀色劍身與箭矢交匯之處開始龜裂,繼而碎裂四散而開,血色箭矢沒入胸口,正中心髒,力道尤不減,穿身而過,沒入了男子身後的祭台之上。


    眼前這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且迅速,前前後後不過幾秒鍾的時間,圍在祭台周圍的居民似才反應過來,圍在祭台周圍的軍隊已至祭台之上,與灰色和紅眸男子交手,然而灰色和紅眸男子並不戀戰,灰色展開雙翼,帶著紅眸男子淩空而起,想要擺脫攻擊向著城外而去。


    但是事情並沒有想象中那般順利,身著金屬甲的戰士雖然不會飛行,但是本體實力卻極為強悍,之前能重創其中一人大多是憑借突然襲擊和遠程精湛到極致的箭術,而此時,在灰色還沒有飛得足夠高的時候,卻被一次一次的攻擊纏住了手腳。甚至圍在祭台周圍的城市居民中也已經有人蠢蠢欲動,準備上前幫忙。


    舒尋迅速將手中已經準備好的陣法打了過去,手中順勢掐起了法訣,修長的手指間,一個個複雜的法訣極速間完成,迷陣以祭台為中心迅速擴散,籠罩了整個中央廣場,被困在其中的原住民頓時陷入混亂之中,迷失了攻擊目標。


    灰色望了眼舒尋的方向,隨後帶著卿空極速向著城外的而去,舒尋看了眼迷陣,最終也緊隨者灰色向著城外而去。幾乎在舒尋剛剛消失在廣場視線範圍內的瞬間,舒尋感覺到迷陣被破除了,眼中劃過一抹深思,心中對於原住民的實力重新做了定位。


    腳下輕點建築物的頂端,身體輕盈而起,飛躍在城市上空,舒尋很快就跟上了灰色,很快,舒尋越過城牆,脫離了城市的範圍,借著明亮的月色,城外曠野遼闊,平緩山脈帶著濃濃的墨祿色在月光中顯得厚重而沉穩。


    沒有了借力點,舒尋索性禦劍而行,飛在灰色的旁邊。


    灰色側頭對著舒尋露出一抹開心的笑,一如既往的開口。“舒舒舒舒尋……謝謝……”


    “舉手之勞,接下來要去哪裏?”舒尋笑著擺了擺手,示意灰色不用在意。轉而將目光又轉向了被灰色拉著的男子,男子的眼眸已經恢複成了純粹的黑色。


    名為卿空的男子也在饒有興趣的看著舒尋以及舒尋踩著的飛劍,似乎舒尋的飛行方式讓他有幾分費解,不過卻沒有開口詢問,而是粲然一笑,大方的開口。“你好舒尋。”


    舒尋微微詫異了一下,因為男子說的並非日暮星係的語言,而是宇宙時代的通用語,因為此次遊戲以救援為目的,星遊娛樂為了最大化的方便遊戲玩家,在進入遊戲之前,已經統一的給玩家輸入了日暮星係的語言係統,讓遊戲玩家可以更快的適應日暮星係。


    “你好卿空。”舒尋的詫異隻是短短一瞬,隨後很快恢複了溫潤,笑容清淺。


    接下來,三人都沒有再多做交流,直接向著城外的青山中而去,最終飛行了一個小時後,灰色終於帶著卿空落了下來。三人降落的是一處山地叢林,因為是夜晚,叢林之中的濕度很大,在點燃了篝火之後,這種陰涼的濕潤感才稍稍散去。


    舒尋坐在篝火邊並沒有開口詢問,大福則坐在舒尋的肩膀上,警惕的盯著卿空,偶爾因為困倦打個長長的哈欠,小巴掌捂著嘴,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最終,大福抵不住睡意,靠著舒尋的脖子睡著了。


    一聲輕笑聲響起,舒尋抬頭就看到眼中笑意還未消散的卿空,卿空指了指舒尋肩膀上的大福,“是我的錯覺嗎?他剛剛一直不放心的盯著我。”


    舒尋“……”該怎麽解釋自家這個家長一般的伴生藍蝶。最終舒尋揪了揪頭發,語氣無比溫潤的開口。“你和灰色認識嗎?”


    卿空笑意不減。“轉移話題?”


    舒尋認真點頭。“嗯。”


    卿空愣了一下,隨後哈哈大笑。“認識。”說著,卿空反轉了一下手中的長弓。“灰色的箭術是我教的,別誤會,灰色是蟲族無誤,而我也確實是這個世界的原住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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