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把熊熊燃燒,照亮了山寨的大堂。


    穀榮膺渾身酒氣抱著酒壇走進來的時候,大堂裏坐著四個人站著一個人。


    坐著的四個人,分別是寨主司雕、副寨主柳端、三頭目杜惜錢、五頭目管陶然,本來還應該有一個四頭目樂笑方,但這家夥三十多天前被江武生殺了。


    站著的一個人,赫然便是來自紹酒縣煙鎖樓的吳宏雄。


    “你這個家夥,來了我們山寨十天,天天隻知道喝酒,現在山寨有要事相商,你卻醉醺醺走進來,我看你是根本沒把我們槍義寨放在心上。”杜惜錢不滿道。


    “寨主,此人實在不適合擔任我們槍義寨的副寨主。”管陶然對坐在上位的司雕道,寨主司雕是個身材高大強壯的光頭漢子,光頭上有兩道交錯的疤痕,看起來有些猙獰。


    杜惜錢和管陶然曾經都是槍幫的舵主,在槍幫混了多年,一直覬覦著副幫主的位子,後來槍幫淪落成了槍義寨,這兩人又都覬覦著副寨主的位子,卻沒想到十天前突然冒出一個穀榮膺,剛來山寨就直接被寨主司雕任命為副寨主,副寨主柳端也沒反對,而且司雕和柳端都對此人頗為客氣。


    眼下便是如此,司雕聞言不僅沒回應,反而對穀榮膺笑臉相迎:“穀寨主請上座。”


    穀榮膺也不客氣,走到上位跟司雕、柳端並排坐在一起,還冷笑著瞥了一眼杜惜錢和管陶然。所謂燕雀安知鴻鵠之誌,在他眼裏,這兩個家夥隻是兩隻燕雀而已,即便是寨主司雕和副寨主柳端,在他心裏也隻是兩隻燕雀,而他是隻有著大誌向的鴻鵠,他隻是不幸臨時淪落到跟這幾隻燕雀混在了一起。


    杜惜錢和管陶然都憤憤不平感到不解,柳端卻覺得理當如此。


    十天前穀榮膺逃亡到此處深山,無意中遇到了槍義寨,當時遇到的就是寨主司雕和副寨主柳端,三人在山林裏打了一場,司雕和柳端兩人加一起都不是穀榮膺的對手,於是才有了招攬之心,穀榮膺為躲避士兵追殺才接受招攬做了槍義寨的副寨主,而當司雕和柳端得知穀榮膺的來曆後,更是嚇了一跳。


    此事杜惜錢和管陶然都不知道,如若知道,兩人就不敢對穀榮膺不敬了。


    司雕望向站著的吳宏雄:“現在你可以將你了解的情況說出來了。”


    吳宏雄有些謹慎:“我可以說出情況,但我有一個要求,希望我在說出來後,司寨主允許我加入貴寨並且得到重用。”


    司雕冷笑:“可以。”


    吳宏雄滿意一笑,隨即說道:“我本是山陰郡紹酒縣江湖幫派煙鎖樓販奴舵的舵主,三十多天前,我押運一群小奴去姑蘇城販賣,途徑此地時遇到了一夥貴寨弟兄,我本想用銀子孝敬貴寨弟兄,跟我同行的一個女人不願意,此女名叫薑念,是煙鎖樓樓主薑重樓的獨生女,她不僅不願意,還挑釁貴寨的樂好漢,被樂好漢擒住,突然,一個小奴出手了,這小奴竟是個很厲害的玄武,他殺了貴寨的五十多名弟兄,包括了樂好漢。”


    柳端不相信:“一個被你們押運販賣的小奴,會是很厲害的玄武?”


    吳宏雄道:“我知道這種事很離奇,若非我親眼所見,我也很難相信。”


    柳端又問:“那小奴是什麽來頭?”


    吳宏雄道:“小奴叫江生,是個紹酒縣的孤兒,被一家青樓的一個清倌人撫養長大,青樓叫戀香樓,清倌人叫謝煙雨,因為謝煙雨突然失蹤,戀香樓的人便將江生以五兩銀子的價格賣給了我們煙鎖樓販奴舵。後來我去戀香樓查問過,戀香樓的人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她們認為江生隻是嚴重體虛的病重少年。”


    司雕開口了:“你覺得這是什麽回事?”


    吳宏雄道:“我猜測,江生很可能偷偷通脈成了玄武,戀香樓的人都不知道此事。”


    薑念一直認為江武生不是真正的江生,真正的江生已經死了,當初江武生故意以江生的身份躲到煙鎖樓的囚車上,躲避仇家。她會這麽認為,是因為她不知道真正的江生長什麽樣子。吳宏雄就不同了,當初戀香樓將江生賣到販奴舵時,他當場就見過江生,所以他猜測,江生很可能偷偷通脈成了玄武。


    柳端問:“那江生是什麽修為?”


    吳宏雄尷尬起來:“我……我不是玄武,看不出來,但江生才十四歲,必定是通脈境玄武。”十四歲的通脈境玄武就已經很罕見了,吳宏雄可不覺得江生會有更高的修為。


    柳端道:“一般的通脈境玄武可殺不了我們那麽多弟兄,何況還包括了樂笑方。”


    吳宏雄道:“江生那日的出手很霸道,確實是個很厲害的玄武,所以我猜測他很可能還修成了一種厲害的玄功。對了,那日早晨我們隊伍準備出發的時候,江生暈了過去,直到中午才醒來,當時我本以為他是病暈的,現在看來並非如此,他可能是修煉玄功消耗過度導致暈倒。”


    司雕又開口了:“具體說說那日他出手的樣子。”


    吳宏雄道:“那日他一邊在空中飛竄,一邊用雙手十指彈射出一道道氣箭,每一道氣箭都能射殺一名貴寨的弟兄。”


    “指類玄功?”司雕皺起眉頭,望向穀榮膺:“穀寨主你見多識廣,可猜得出這是何種指類玄功?”


    穀榮膺淡淡道:“指類玄功可有多種,單單這點線索,我可判斷不出。”


    其實那日江武生根本沒動用什麽指類玄功,他隻是動用了一道前世的真元,可不能動用前世修成的玄功,但這一道真元就很強大,他將真元凝結成為一道道氣箭用手指彈出就能造成很可怕的殺傷力了。


    柳端總結道:“一個偷偷通脈成為玄武的少年,還偷偷修成了一種厲害的指類玄功,就是這樣一個少年,殺了我們槍義寨的五十多個弟兄?”


    吳宏雄點頭:“正是如此,不過此事薑重樓應該承擔責任,因為若非他女兒薑念那日跟樂好漢起了衝突,江生就不會出手,貴寨弟兄就不會死了,而江生竟然幫薑念出手,可見他跟薑念肯定認識,甚至很可能薑重樓知道他的存在。”


    吳宏雄知道自己的這種推測是錯誤的,因為當日早晨江生暈倒時,薑念本要將江生拋掉,是被他阻止的,而且薑念還問他這少年的來曆,但他這次來槍義寨告密,一是為自己謀利,二是要讓薑重樓死,當然會想方設法將責任推到薑重樓身上。


    柳端問:“薑重樓既然知道他的存在,為何會讓他躲在你們的隊伍裏?他這樣一個修成了玄功的玄武少年,又是為何要躲在你們的隊伍裏?”


    吳宏雄想了下道:“可能有什麽人要殺他,他才故意躲在我們的隊伍裏,想讓我們帶他去姑蘇城,薑重樓之所以允許他這麽做,是想讓他保護他的女兒。”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神將武帝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江郎才君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江郎才君並收藏神將武帝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