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後,華山迎客亭。


    目送林震南夫婦一步三回頭的離去,特別是林夫人,眼睛紅紅的,一邊走一邊抹著眼淚。


    李牧歎息一聲,兩個月前,在林震南都反複勸說下,林夫人終於答應了兒子拜師華山。


    剛好福威鏢局河南商路新開,需要多多走動,於是夫妻倆決定親自送兒子上華山,順路去河南拜拜碼頭。


    昨天一行人趕到華山腳下,林震南遞了帖子,備了一份厚禮送上去,今天正式過來拜山。


    事情很順利,李牧成功拜入嶽不群門下。


    現如今,嶽不群已經收了六位徒弟,分別是大弟子令狐衝、二弟子勞德諾、三弟子梁發、四弟子施戴子、五弟子高根明、六弟子六猴兒陸大有。


    他排在第七位,成為老嶽的第七位徒弟。


    至於嶽靈珊,今年剛十歲,尚沒有拜師,仍然是小師妹。


    默默的站立了一會,直到兩人走遠,李牧這才返回山上。


    華山畢竟曾經是有數的大派,盡管落莫了,底子還在,比如有不少荒廢的院落。


    林夫人心疼兒子剛十二歲,便遠隔數千裏,來華山習武,怕他吃不好,穿不好,生活的不習慣…林震南出麵,嶽不群通融一下,留了一個從福建帶過來的廚娘在華山,專門照顧他的飲食起居。


    有專門的廚娘照顧,單獨開小灶,就不好和其他弟子住在一起了,又從荒廢的院落中,選了一處保存比較完好的,給李牧住。


    不僅如此,山腳下,林震南還打算專門設立一個福威鏢局的點,留下兩位鏢頭,方便及時了解他在山上的情況,排憂解難。另外,還把趟子手白二安排在山腳下,以後專門幫李牧跑腿辦事。


    ……


    時間匆匆,李牧拜入華山派已經十幾天了,這天上午,吃過廚娘精心準備的早飯,又喝了一碗用老山參煲的雞湯,李牧施施然向演武場趕去。


    華山雖是劍派,但入門之初,需從紮馬拳腳功夫學起。


    入門後每日早晚需各紮一個時辰馬步,其他時間則背誦門規,學習靜坐,和一些粗淺的拳腳步法。


    除了為以後修習內功劍法紮下根基,也能磨礪弟子心誌,考察心性。


    李牧趕到地方,不少弟子已經來了,五弟子高根明和六弟子陸大有,正在紮馬步,這倆人一個入門剛一年多,一個入門不足半年,顯然還要練一段時間的基本功,打磨性子和根基。


    李牧在附近找了個清靜的地方,同樣紮了個馬步,煉了那麽多年的武術,站樁蹲馬步對李牧來說簡直如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隻見他含胸拔背,雙腳不丁不八,卻穩如磐石,看似鬆鬆垮垮,卻又有一種奇異的韻律和美感。


    又過了一段時間,嶽不群也來到了演武場。他青袍博帶,頦下五縷長須,背著雙手慢慢踱著步,從令狐衝開始挨個巡視指點,不一會就來到李牧這裏。


    看了一會李牧紮的馬步,不由得滿意的點點頭:“平之,你的基礎打得十分紮實,內力也有了根基,接下來不用再紮馬步了。”


    李牧意識到這是要傳授武功了,連忙收功站直:“謝謝師傅。”


    嶽不群麵帶微笑:“隨我來。”


    跟著嶽不群走了片刻,兩人來到一處靜室,各自在一個蒲團上坐下。


    嶽不群道:“我華山有五劍九功,都是世上難得一見的上乘武功,你內力已有基礎,從今天開始,我正式傳你抱元功。”


    說著,接著拿出一本寫有抱元功古冊,讓李牧默誦一遍,開始琢字琢句給他講了起來。


    李牧有些興奮,連忙開啟學習卡,認真學習起來。


    就這樣一連十幾天,李牧不僅把兩萬餘字的秘籍倒背如流,在嶽不群的講解下,對抱元功的修煉之法也了然於心。


    如此,李牧又讓白二備了一隻百年老山參,一切準備工作做好,這才開始修行抱元功。


    ……


    他本就根基深厚,又有嶽不群實時提點,加之一心修煉,肯下苦功,不過一月功夫,抱元功就入門了,成功進入了第一層。


    作為華山嫡傳內功心法,名列華山九功之一,抱元功乃是玄門正宗,能調和五行,溫養髒腑,最是中正平和,習武之初,乃是最為上乘的功法之一。


    隨著轉修成功,此時,李牧才感受到抱元功的精妙之處。


    以往修行正陽功,他一身渾厚的根基,很難發揮出來。


    轉修抱元功後,在功法的打磨和溫養下,不但自身的底蘊在增強,一身渾厚的根基,也漸漸展現出應有的光芒。


    內力修行速度,再次走向快車道,比在家時更進一步。幸好他有專門的廚娘,平日裏自己開小灶,每日吃的都是固本培元之物,老山參這類大補之物也從不間斷,隨時補充身體的消耗。


    若是普通華山弟子,內力進度過快,身體消耗跟不上,非出問題不可。


    嶽不群見他這麽快轉修成功,抱元功入門,也十分欣慰,自覺在令狐衝之外,又收了一個天賦極佳的弟子。


    如此天賦,自然要好好培養,華山作為劍派,內功入門了,劍法自然也該跟上了。


    這一日,嶽不群領著李牧來到後山的一處寬闊之地,持劍而立,嘴裏說道:“看好了。”


    嶽不群並不急著出劍,而是緩緩運氣,漸漸身與氣和,氣與神和,輕輕呼出一口氣。一聲輕吟,長劍出鞘,肩頭一聳,一路劍法展開,看似極快,卻又彷如極慢,每個動作變化都看的清清楚楚!


    隨著劍光如雨灑下,姿態瀟灑,如行雲流水,渾然天成,看得李牧目眩神迷。


    嶽不群一路劍法使完,長吐一口氣,袖袍一揮,收劍負手而立道:“怎樣,想不想學?


    李牧忙不迭的點頭:“想,請師傅教我。”


    嶽不群撫了撫頦下的五縷長須:“教自然是要教的,以你的天賦,相信以後劍法也能到這種地步。”


    “不過,在學劍法之前,本門的宗旨你也要記牢。”


    李牧抬起頭疑惑道:“宗旨…”


    嶽不群原地踱了幾步,聲音低沉道:“本門功夫要旨,以氣為先,氣是主,劍是從;氣為綱,劍是目;氣為體,劍為用。練劍先練氣,不能為了劍法耽誤內功的修行。”


    “內功不成,劍法再好也是無用。倘若內功練到高深處,飛花摘葉,俱能傷人。”


    “這一點你要牢牢的記住。”


    李牧鄭重道:“我記下了,師傅。”


    嶽不群欣慰的點點頭:“好,你抱元功入了門,內力已經紮下根基,接下來,我便傳授你我華山派的入門劍法。”


    說著,一臉認真道:


    “平之,你可別小瞧入門劍法,這不但是我華山各門劍法之基,乃至天下各門各派的劍法,也都能以此為基。想要學習其他上乘劍法,入門劍法的基礎必須打牢。這是劍法走上更高境界的基礎。”


    “以後我每天傳你一式,望你好好修習。”


    李牧弓身道:“是,師傅,弟子定認真學習。”


    接下來嶽不群開始演示入門劍法的第一式白雲出岫,詳細講解了這一式的發招和收勢,及內裏種種精妙變化,這一式裏所蘊含的劍意、劍理。


    李牧也學得認真,拿著嶽不群帶來的鬆木劍練習,直至把這式劍法學得精準通透,嶽不群才微微點頭,囑咐他勤加練習,若有不懂之處,可以尋他和師娘寧中則,或是找師兄令狐衝。


    華山入門劍法共三十六式,接下來一個多月,嶽不群每天傳他一式,李牧本就天資不凡,加之每一次學習劍法時,都開啟學習卡輔助,在內力天賦之外,又表現出極佳的劍法天賦。


    嶽不群驚喜之餘,對他越發的重視,要求也更嚴格了,每一招每一式,每一個動作都要要求不差分毫。每日更是不厭其煩,耐心的指正每一絲錯誤和疏漏。


    李牧不敢怠慢,隨著學習華山入門劍法,他也漸漸理解了這門劍法的重要性,門派入門功夫,是一個門派的武功根基,經過曆代前輩高人千錘百煉,去蕪存菁,慢慢演化而成。這也是名門大派弟子,比之江湖野路子出身之人根基穩固,基礎紮實的原因!


    以前沒有機會,現在有機會得到如此精心的指導,自然不能浪費。


    時間就這樣飛速流逝,李牧每日勤修劍法,苦練內功,內功、劍法劇都一日千裏。


    就這樣,又過了三個月,天氣已經入冬,寒風凜冽,萬物蕭瑟,李牧抱元功的第一層漸漸趨於圓滿。


    抱元功雖然比李牧以前修煉的正陽功,精妙高深許多,兩門功法也有相似之處,各自都是五層境界。


    李牧修煉抱元功之前,正陽功已經修煉到第二層,轉修抱元功後,李牧沒有急著突破,反而靜下心來,細細打磨抱元功第一層,增強自己的根基和底蘊。


    到如今,抱元功第一層終於打磨圓滿,真氣圓融無礙,不但基礎更加雄厚,從正陽功轉修抱元功的一些隱患,也全部消除了。


    一層圓滿,隨時都可能突破第二層,李牧也不急,每日裏仍這樣勤修苦練,順其自然。


    又過了七八日,這天李牧正在院子裏散步,忽然心中一動,來到靜室,盤膝而坐,五心向天,將心中雜念一一排除。


    下一刻,抱元功第二層的心法口訣在心中呈現,隨著丹田一股綿延的真氣湧出,全身真氣如涓涓細流,順著抱元功第二層的心法口訣在經脈中運轉起來。


    真氣一遍又一遍的運轉不休,越來越快,漸漸全身上下內息鼓蕩不止,如海潮一般衝刷著各處穴竅。將一處處經脈穴竅衝開,沿著經脈,周而複始,運轉不休。


    抱元功的第二層,成了!


    突破到第二層,李牧也沒有出去炫耀,仍然是默默修行,下午,又到嶽不群每月一次考教弟子功夫的日子,李牧按時趕到地方,過了一會,嶽不群和寧中則夫婦一起走了過來。


    眾弟子見禮之後,嶽不群看向令狐衝:“你是大師兄,就從你開始吧。”


    令狐衝躬身行禮道:“是,師傅!”


    說著,身形一動,拔出長劍,整個人氣勢為之一變,劍尖一轉,青光吞吐間,煞是駭人。不過,隨著一劍劍,聲息越來越小,嗤嗤之聲微不可聞,越發的奧妙無端。


    李牧瞬間明白,令狐衝使的是希夷劍法。


    希夷,語出《老子》:“視之不見名曰夷,聽之不聞曰希。”又河上公注:“無色曰夷,無聲曰希。”


    作為華山五劍之一,這套劍法,在江湖上也是大名鼎鼎,當年無數華山劍客,倚之橫行江湖。


    令狐衝練的極好,在嶽不群眼裏,明顯練的不到家,不但能看到大片劍光,還能聽到聲音。據說這套劍法練得高深處,劍速如電,無聲無息,劍招使出,甚至能達到視之不見,聽之不聞的境界,讓人防不勝防。


    果然,令狐衝一套劍法使完,雖然一眾師弟們看的目眩神迷,高聲叫道,嶽不群還是板著臉批評了他一頓,一一指出劍法的不足和疏漏之處。


    令狐衝之後,接下來就沒什麽看點了,即便年齡最大的勞德諾,劍法方麵也和令狐衝差距巨大。


    輪到五弟子高根明,磕磕絆絆的使了一套華山入門劍法。兩個月前他的馬步才勉強達到要求,嶽不群這才傳他入門劍法。


    老嶽照例批評指點一通,接下來是陸大有。


    上場之後,陸大有竟然紮起了馬步,也是,他的馬步紮的還不合格,連學習入門劍法的資格都沒有。


    嶽不群指點了一下他的馬步,接下來就輪到李牧上場。


    使得仍然是入門劍法,和高根明的卻截然不同,都是練武之人,眼力勁兒還是有的。


    看這氣勢,入門劍法明顯已經小成了,按照嶽不群平日裏定下的規矩,入門劍法練到這種火候,已經有了修行上乘劍法的資格了。


    嶽不群臉上果然露出欣慰的表情,照例指點了兩句,忽然他仿佛意識到什麽,盯著李牧看了兩眼,開口道:“你內力突破了?”


    李牧施禮道:“都是師傅教的好,上午剛突破。”


    嶽不群高興的捋了捋頦下的長須:“既然內力也突破了,明天上午來後山找我。”


    李牧頓時明白,嶽不群這是又要傳他新武功,連忙道:“是,師傅!”


    接下來嶽不群又鼓勵了大家幾句,這場考教就此結束。(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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