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阿曼蘇爾的星魂徹底消失,實驗室內崩塌的空間與混亂的時間流很快便在左思的操控下恢複正常。


    就連那台在泰坦強大力量下崩潰的機器,也在時間回溯和扭曲現實的雙重作用下恢複到使用之前的狀態。


    如果不是變化成大貓形態的艾歐娜爾還趴在腳下瑟瑟發抖,以及那張閃爍著金屬光澤的白金圓盤,甚至都會認為剛才發生的一切統統都是幻覺。


    尤其急不可耐想要確認結果的金吉塔廈和瓦什托爾,此刻已經返回了實驗室的入口處,正在用一大堆機器和法術測試裏邊的環境,以確保沒有什麽陷阱或潛在的危險。


    畢竟他們倆雖然也在不斷通過技術迭代升級強化自己的身體和各方麵能力,但歸根結底終究不是戰鬥人員。


    尤其是金吉塔廈,自從接受新爍油的洗禮後就沒有參加過哪怕一場戰鬥,甚至都沒有親臨前線的記錄,永遠都是待在安全的後方搞研究。


    在他看來,自己就相當於是新非瑞克西亞的大腦和神經中樞,是除了左思之外整個勢力中最重要的魔判官,沒有之一。


    其餘的魔判官不過是一些可替代的高級“耗材”而已,就算不小心被幹掉也沒關係。


    反正爍油有備份功能,用不了多久便可以克隆複製或重新創造出一個出來。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位藍色魔判官非常的“惜命”,甚至可以用“膽小”來形容,隻要察覺到不對勁第一時間便會選擇撤退。


    不過這並不是他怕死。


    在爍油的作用下,任何新非瑞克西亞造物都不可能產生這樣的念頭。


    他隻是不想在這種毫無意義、沒有半點價值的情況下莫名其妙的死上一次,而且還會顯得自己非常愚蠢、低能。


    在反複確認了沒有危險之後,金吉塔廈這才走進實驗室用不是很確定的語氣詢問道:“偉大的新非瑞克西亞之父,請問您已經成功奪取了阿曼蘇爾的力量嗎?”


    “嗯,是的。你們製造的這台機器非常不錯,完美達到了我的要求。作為獎勵,這個儲存著最年長泰坦星魂的記憶、知識、意識和人格的白金圓盤就交給你處置吧。”


    說罷,左思瞬發了一記法師之手將圓盤交給對方。


    因為這些東西對於他來說根本毫無價值,但對於金吉塔廈這種瘋狂研究者來說卻能用來打造強大的新非瑞克西亞造物。


    畢竟白金圓盤中的阿曼蘇爾現如今隻剩下一串數據,可以隨意的進行添加、刪除、修改和複製。


    如果使用得當,完全可以大幅度提升爍油批量製造炮灰的戰鬥力。


    “非常感謝。請放心,我一定會製造出讓您印象深刻的東西。”


    金吉塔廈接過白金圓盤將其插入自己的體內保存起來,準備等抽空好好想想要怎麽樣才能最大限度發揮其價值。


    要知道他可是一個典型的“唯技術論”,總覺得世界上沒有什麽困難和問題是無法通過提升技術解決的。


    如果解決不了,那就肯定是掌握的技術還不夠先進,必須要進行更多、更深入、更危險的深入研究。


    而且他非常注重效率、討厭浪費,哪怕是一塊路邊的石頭也要用爍油分解成基本粒子進行重組。


    左思滿意的點了點頭:“非常好,我期待著你和瓦什托爾能夠發揮自己的聰明才智,為新非瑞克西亞的發展與壯大貢獻更多力量。現在,帶我去看看洞境樹吧,我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看看這個劃時代的爍油造物了。”


    “這是我們的榮幸。請跟我來。”


    金吉塔廈單手撫胸鞠了一躬,隨後便轉身帶頭朝浮空城中心巨大的超時空信標塔走去。


    不過這一次,他去的並不是尖塔上方那顆連接著多元宇宙無盡時空的頂端火花,反倒是抵達了位於下方超過兩百米深的地下部分。


    隨著穆塔哈爾浮空城逐漸取代秘羅地時空成為新非瑞克西亞實際上的大腦和心髒,其體積和麵積已經擴大了不知道多少倍。


    現如今的體積已經膨脹到相當於一顆衛星而非島嶼,內部更是在爍油的改造下變成類似活體要塞一樣的龐然大物。


    其內部的通道更是複雜到如同一座超級迷宮。


    要是沒有來自中控室的指引,即便是長時間生活在這裏的科研人員也百分之百會迷失方向。


    許多實驗室都是模塊化的單間,會根據研究項目的需要進行拆分、合並、重組,以確保研究者可以獲得自己需要的設備、工具和實驗素材。


    除此之外,金吉塔廈還設定了複雜的激勵機製,對每一個研究人員進行雙軌製評分,其中一部分是能力,另外一部分則是貢獻度。


    前者決定了一個研究人員可以參與到何種級別的實驗中,而後者則決定了是否具備獨立領導研究課題的資格。


    數不清來自多元宇宙的天才在這裏匯聚,然後瘋狂的相互競爭、內卷,隻為能獲得那些自己感興趣研究課題的參與權或領導權。


    甚至有不少人私下裏將穆塔哈爾浮空城稱之為“真理之城”,渴望在這裏解開多元宇宙的奧秘、找到那個讓他們魂牽夢繞的終極答案。


    因為隻有在這裏,他們才能接觸到那些以前根本接觸不到的知識、技術和每個時空截然不同的環境,同時獲得近乎無限的資源與能量。


    假如有需要,還能前往某個區域進行實地考察、采集樣本、建立小型實驗室。


    甚至是以某個星球或銀河係大小的星域為單位作為試驗場,測試一些極為恐怖且充滿毀滅性的東西。


    比如說正在不斷改進的同兆複製品,以及融合某些時空名為古神、上古之神的扭曲不可名狀生命體打造的超級生物武器。


    當然,也不所有的實驗都是跟殺戮、破壞和毀滅有關,偶爾也有創造新種族、新文明的部分。


    反正在這裏,研究人員感覺自己就像是高高在上的神祇與造物主,隻要拿到權限就可以隨心所欲的創造、毀滅,對現有的一個或數個種族、文明進行幹涉。


    那種跳出“盒子”之外淩駕於一切之上感覺,簡直比任何東西都更加令人上癮且欲罷不能。


    穿過錯綜複雜不斷變化的走廊,金吉塔廈把左思帶到了浮空城內部的核心。


    隻見一顆無比壯觀的參天大樹已經在這裏深深地紮下根來,汲取著周圍的爍油作為養料茁壯成長,一直向上破土而出形成了幾乎籠罩整個浮空城的巨大樹冠。


    與它相比,艾澤拉斯那幾顆的所謂“世界之樹”簡直就像是剛剛破土而出的小樹苗。


    根本無法計數的根莖和枝葉通過爍油的力量打破了現實宇宙與黑暗虛空之間的界限,並且在後者內部不斷的蔓延,借助超時空信標塔捕捉到的信號與一個個時空乃至宇宙連接到一起。


    尤其是樹幹和樹根底部所積蓄的能量,已然超越某個臨界點達到讓左思本人都看到心驚肉跳的地步。


    他敢保證,如果將這股力量釋放,其毀滅性的破壞力絕對不會比自己手中的神器——同兆完成長時間蓄能後差多少。


    畢竟同兆是從黑暗虛空中汲取力量,而洞境樹則是從無盡的時空中汲取力量。


    兩者等級上限都是多元宇宙的水平。


    而且眼前這顆洞境樹還遠不是完整體,依舊有繼續生長壯大的空間。


    “真不可思議。這就是由凱德海姆世界之樹種子孕育出的結晶嗎?”


    左思抬起手輕輕按在其中一根粗壯的樹根上,感受著其中所蘊含的駭人能量,以及在黑暗虛空中不斷延伸的通道。


    說實話,他以前一直都搞不太明白那個有點類似於北歐神話的世界,究竟是怎麽創造出了這種不可思議的生命形態。


    莫非跟該時空分成十個截然不同的境域有關?


    因為這些小的境域需要連接在一起才能構成一個完整時空所需要的基本條件,所以才催生出了世界樹這種除了旅法師火花之外唯一能夠抵擋黑暗虛空侵蝕同化的造物?


    又或者這個時空更加特殊,隱藏著某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由於凱德海姆擁有大麵積抵擋爍油侵染的能力,左思始終禁止麾下的新非瑞克西亞勢力進入,隻派了綠色魔判官弗霖凱去竊取世界之樹的種子。


    而且根據該時空的創世傳說,整個世界的誕生就源自於一顆種子,後來從種子裏生長出世界之樹。


    如果這個傳說是真實的,那麽世界樹的種子應該就來自於黑暗虛空,再加上該世界誕生之前所形成的原始規則共同孕育。


    “沒錯,偉大的新非瑞克西亞之父。


    說實話,我第一次見到世界之樹的種子生根發芽也被它所擁有的力量和潛力深深震撼。


    不過洞境樹之所以能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除了其源自於母體本身之外,更重要的是從新爍油和其他時空中汲取到了巨大的能量。


    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以及它所能連接時空的數量不斷增多,甚至有可能把整個破碎分裂的多元宇宙重新整合到一起。


    屆時不僅可以實現新非瑞克西亞偉大的理想——萬界歸一,並且您本人也將成為整個多元宇宙中無可匹敵的大魔神兼終極旅法師之神。


    您的意誌就是整個多元宇宙的意誌,您的思想就是萬事萬物背後運轉的規律。”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金吉塔廈的語氣中充滿了無法用語言形容的興奮跟狂熱。


    可左思卻搖了搖頭回應道:“別高興的太早。


    我們對於洞境樹的了解還非常少,並不知道它是否存在著某種未知的極限,亦或是潛在的風險。


    而且現在的混合型爍油種類太多了,尤其是實體爍油與亞空間爍油需要打破隔離進行最終的融合。


    因為我需要讓爍油變得更加完美,直至它足以進入身體成為像血液一樣不可或缺的重要組成部分。


    所以你需要攻克的難題還有很多,不要把太多時間浪費在洞境樹上。


    現階段隻要保持觀察就好。


    對了,據我所知凱德海姆的世界樹會分泌一種不可思議的粘稠液體——鈦晶,某位神還能從中提取出名為【寰宇瓊漿】的東西,似乎可以抵禦爍油的侵染。


    不知道弗霖凱是否有帶回一些樣品?”


    “萬分抱歉。


    弗霖凱雖然提到了這兩樣東西,但僅憑他一個人的力量想要對抗凱德海姆的眾神顯然是太過於強人所難了。


    畢竟在那個時空,鈦晶是隻有神明才能觸碰和使用的至寶,凡人哪怕是靠近都有可能會死於非命,許多神器就是用它來打造的。


    至於寰宇瓊漿更是隻有世界樹之神埃西卡才能製造。


    凱德海姆時空的神明必須要定期服用寰宇瓊漿才能保持自身神力。


    所以任何針對寰宇瓊漿的偷竊行為都意味著直接向該世界所有的神宣戰。


    在獲得您的授權之前,任何魔判官都沒有發起這種行動的資格。”


    金吉塔廈用十分遺憾的語氣做出了解釋。


    如果可以的話,他甚至想要立刻發兵去攻占整個凱德海姆,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將那顆唯一成熟的世界之樹變成新非瑞克西亞的所有物。


    左思顯然察覺到了這位藍色魔判官的想法,鄭重其事的警告道:“不要妄圖去對凱德海姆發起入侵。


    至少在我搞清楚這個世界的底蘊和旅法師的數量之前不行。


    因為寰宇瓊漿可以抵擋爍油的侵染跟完化。


    一旦有某個旅法師把新非瑞克西亞入侵的消息帶到其他時空,那麽這場戰爭就有可能會演變成為我們與整個新生代旅法師群體的戰爭。


    搞不好還會把尼可·波拉斯、烏金、泰菲力、我那位便宜老師索霖等上古旅法師的注意。


    記住,我不喜歡意外,也沒有必要靠冒險和賭博來增加手中的籌碼。”


    “如您所願。”


    金吉塔廈趕忙深深的低下頭不敢與那雙散發著金色光芒和無盡威嚴的眼睛對視。


    一旁的瓦什托爾則小心翼翼的觀察著這一幕。


    作為新加入的成員,他顯然並不了解這位新非瑞克西亞之父的性格,因此很少主動發表自己的觀點。


    不過左思此刻所表現出來的強勢跟謹慎讓這位“半仙”感到十分的欣慰。


    與沒有遭受過任何挫折和失敗的金吉塔廈不同,瓦什托爾在戰錘宇宙的時候僅僅隻是亞空間的半神,長期受到恐虐、奸奇、納垢和色孽四大混沌邪神的壓製,甚至是一度淪為對方遊戲的棋子。


    所以在做出重要決定的時候,他更加傾向於先去認真思考可能會引發各方的連鎖反應和風險,然後再計算成功後帶來的好處。


    左思對金吉塔廈的警告顯然讓瓦什托爾非常有安全感。


    因為他也覺得以新非瑞克西亞現如今的實力和規模,根本不需要去冒險或孤注一擲,隻需要按部就班的發展就能將一切潛在的敵人一點一點耗幹、磨死。


    想到這,這位科技與創造之神上前一步,用他那獨特的聲音開口說道:“偉大的新非瑞克西亞之父,關於星神我有一個不成熟的建議。”


    “哦?是什麽?”


    左思饒有興致的反問。


    “是關於您爍油化身正在鑄造的那件超級武器。


    我認為也許太空死靈釋放巨大能量將星神撕裂成碎片的方法並不是最理想的。


    根據對泰坦星魂的研究,我覺得應該反其道而行之,把那些從恒星中搜集到的能量集中起來製造一個質量和引力都接近無限大的奇點。


    再通過奇點所擁有的超級引力反過來束縛星神。


    畢竟他們既然可以被超過臨界點的能量衝擊撕碎,理論上就同樣會被超過臨界點的引力所吸收。


    而您所要做的僅僅隻是先粉碎懼亡外皮使其能量形態的本體暴露出來,然後再將奇點丟進去。


    反正就算失敗了,也不過是需要多花一點時間再去重新收集恒星能量。


    可一旦要是成功了,您就能像對待那些泰坦星魂一樣,把星神變成自己力量的一部分。”


    瓦什托爾把自己內心之中想法一口氣說了出來。


    “你覺得這樣做的成功率有多高?”


    左思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顯然有些心動。


    要知道他的爍油化身已經嵌入了大量的星神碎片,因此非常清楚這種頂級生命所擁有的巨大潛力。


    如果能把局外人薩拉諾迦完整的吞噬掉,爍油化身的力量立刻就能獲得質的飛躍,甚至是與泰倫蟲族的蟲巢意識正麵對抗,徹底揭開籠罩在整個戰錘宇宙的迷霧。


    瓦什托爾語氣堅定的回答道:“超過七成。因為星神大體上是顯示宇宙物理規則的體現,因此他們無法像亞空間生物那樣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無視乃至扭曲物理規則。最重要的是就算失敗了也不會有什麽眼中的損失跟後果,您完全可以放心大膽的去嚐試。”


    “有意思,我會考慮的。”


    左思既沒有立刻答應、也沒有立刻拒絕,而是給出了一個非常模糊的回複。


    因為這需要在他親眼目睹薩拉諾迦的時候再做決定。


    畢竟根據從唯一離開過銀河係前往更加廣闊宇宙的寂靜王斯紮拉克口中得知,銀河係之外的危險與恐怖根本不是銀河係內誕生的物種和文明所能想象的。


    這也是為什麽太空死靈明明已經有了離開銀河係向外殖民的科技水平卻仍舊窩在老家哪也不去。


    斯紮拉克也在出去轉了一圈之後老老實實的回來保護銀河係不受外敵入侵。


    說不定整個宇宙除了銀河係之外,其餘的星係全部都已經被泰倫蟲族占領。


    甚至還因此產生了許多陰謀論。


    人類帝國的某些研究者就認為,泰倫蟲族可能就是古聖戰敗後逃離的幸存者利用其尚不成熟的超級科技轉化而成。


    因為蟲群意識與古聖有非常多的相似之處。


    比如說他們都擁有永生的力量,可以改變扭曲物理法則,從一開始便高高在上淩駕於生死輪回之上,可以根據需要隨心所欲的創造生命,把星球、星係和銀河看做整體,對所有生命都一視同仁等等。


    曾經跟太空死靈爆發過爭奪銀河係主導權的靈族則認為泰倫蟲族或許是寂靜王斯紮拉克製造出來的。


    他想要通過這些可怕的生物武器來獲取龐大的生物質實現逆轉換,也就是帶領全體太空死靈完成某種形式的飛升。


    無論真相是什麽,都足以說明在戰錘宇宙銀河係是極為特殊的存在。


    而局外人薩拉諾迦就漂浮在銀河係的外圍。


    左思可不想搞得動靜太大導致波及到了銀河係內部。


    就在他開始考慮要選擇那種方式對付最後一個完整星神的時候,遠在費倫大陸的北地明珠——無冬城,接替納西爾成為領主的艾瑞貝斯正躺在一張柔軟的大床上,聽著西海岸帝國派來輔佐自己進行改革、統治的官僚進行匯報。


    此時此刻的她已經沒有了平日裏的強勢,甚至就連盔甲都沒有穿,隻有那柄始終燃燒著地獄烈焰的雙手巨劍還擺放在不遠處的武器架子上。


    當然,這並不是不想穿,而是高高凸起的肚子根本塞不進盔甲裏了。


    而且從臉上時不時一閃而過的痛苦和皺眉表情不難看出,她已經處在臨盆狀態隨時都有可能生產。


    為了防止可能發生的意外情況,數名高階牧師就等候在旁邊隨時待命。


    連一向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黑暗王子也特地趕來見證這個弟弟或妹妹的誕生。


    對於格雷亞而言,確保弟弟或妹妹不會像姐姐一樣叛逆是他這個長兄應盡的責任和義務。


    至於作為父親情人的艾瑞貝斯,在他的眼中不過是個生育工具罷了,就如同自己那位整天沉浸在美好幻想中的母親一樣,不管是身體還是精神都完全受到操控與支配。


    他甚至完全無法理解,左思明明已經得到了想要的一切,為何還會在這些凡人女子身上浪費時間和精力,每個一段時間便現身滿足其生理和心理上的渴求?


    假如真享受這種行為帶來的快樂,難道每天都換一個新的不好嗎?


    要知道在那顆冰冷黑暗星球上,格雷亞就在夜之女神的建議下招募了一批年輕、美麗、純潔的少女信徒服侍自己。


    但他基本都是品嚐過之後失去新鮮感就丟到一旁不再理會。


    艾瑞貝斯顯然並不知道自己在黑暗王子內心之中的地位究竟有多低,在聽取完官員的回報後立刻質疑道:“你說無冬城森林那些幸存的野蠻人部落和貝倫之山以南的村鎮都不願意被我們納入統治範圍?為什麽?難道我開出的條件還不夠豐厚嗎?又或者他們覺得自己能抵擋我的大軍?”


    “女士,以上兩者都不是最根本的原因。他們之所以拒絕是因為覺得自己已經加入貿易同盟,並且在名義上隸屬於西海岸帝國,沒有必要再多此一舉給自己找個主人。”


    官員苦笑著給出了解釋。


    他顯然能理解這些部落、村莊和城鎮的想法。


    但問題是野心勃勃想要幹一番大事業的新無冬城領主並不這麽認為。


    “哼!一群首鼠兩端的牆頭草,不給他們點顏色看看,那些家夥永遠都不會心甘情願放棄手中的權力。”


    艾瑞貝斯冷笑一聲,緊跟著將目光投向黑暗王子,似笑非笑的問:“親愛的格雷亞,如果換成是你遇到這種情況會怎麽做?”


    “我?我會直接無視他們。”


    格雷亞不加思索的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這顯然讓艾瑞貝斯吃了一驚,挑起眉毛繼續追問道:“為什麽?我還以為以你的性格肯定會把他們毫不留情的全部殺光。”


    黑暗王子用十分平靜的語氣回答:“因為不管是無冬森林裏的蠻族部落,還是貝倫之山以南的村鎮都沒有太大的價值。


    父親曾經說過,一個帝國的強盛與否與它在地圖上的疆域並沒有直接關係,而是與有效統治正相關。


    這個有效統治指的就是從所占領土地上汲取資源的效率。


    無論是糧食、鋼鐵、布料、調味品等傳統意義上的物資,還是作為另外一項至關重要的資源——人口。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


    一個國土麵積非常巨大的國家,但它的行政效率非常低下,經常連自己究竟有多少人口、多少耕地、每年能生產多少鋼鐵都搞不清楚,隻能依賴下邊各級封建領主的匯報。


    而另外一個國家隻有前者麵積的十分之一,不過行政效率卻出奇的高,不僅知道自己有多少耕地、人口、稅收,還知道每年的鋼鐵跟各種生活必須品的產量,如果有必要可以進行全國範圍內的緊急動員。


    你覺得這兩個國家突然爆發戰爭誰會贏?”


    “當然是後者。因為他們的準備更加充分,可以有效對所掌握的資源進行最大限度調配。”


    艾瑞貝斯稍加思索後便給出了答案。


    因為這並需要太多專業知識,並且在費倫大陸上經常發生類似一城敵一國並且贏得戰爭勝利的事情。


    格雷亞微微點了下頭:“沒錯。


    所以父親從始至終都是在強調有效統治,而不是像某些白癡熱衷於玩在地圖上填色的遊戲,天真的以為隻要把某個地區打下來它就會是自己帝國的一部分。


    隻有當占領土地所產出的人口和資源超過統治它所付出的成本後,這才能被視作是有效統治。


    否則強行占領這塊土地所帶來的隻有沉重的負擔。


    同樣的道理,如果你派出軍隊去征服這些名義上已經從屬西海岸帝國的蠻族部落和村鎮,非但無法讓他們真心實意的臣服,而且還有可能會激起強烈的反抗情緒。


    雖然你可以通過鎮壓或屠殺的方式把膽敢反抗的人全部清理幹淨。


    但如此一來,這裏原本會為帝國帶來的稅收將瞬間化為烏有,同時還要承受輿論、道德所帶來的巨大壓力跟譴責,以及為確保不會爆發大規模叛亂而必須駐紮的軍隊。


    也就是說,它會從原本的正資產變為負資產。


    這樣的土地數量越多,西海岸帝國勢必就會變得越虛弱,當超過某個臨界點時便會如同一個深陷泥潭的巨人舉步維艱。”


    “所以你的觀點是直接無視他們?”


    艾瑞貝斯眼睛裏閃過一抹亮彩,無疑是對黑暗王子的這番言論感到驚豔,暗自感歎不愧是左思的子嗣,怪不得才剛出生就能吞噬掉謊言王子希瑞克的化身。


    “是的。


    對於這些沒有什麽向心力的部落和村鎮來說,與其使用武力逼迫他們臣服不如通過經濟和文化的方式一點一點的將其同化。


    用不了多久,等老一輩的人全部死去、新生代成為主導,自然會心甘情願的融入進來。


    畢竟他們從小就沐浴在帝國的榮光下,享受著強盛帝國所帶來的繁榮與富強,以是帝國的一份子而感到榮耀。


    更何況父親很早以前就定下過基調,那就是吞並北地要慢慢來,沒必要太過於著急。


    隻要幾座能自給自足的大城市首先並入其中,其餘的小村鎮根本不足為懼。


    因為當他們習慣繁榮貿易所帶來的便利之後,根本無法承受失去這一切回到過去那種窮困艱苦的生活。


    一旦離開帝國的貿易網絡,甚至有很多村鎮都沒辦法活下去。”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格雷亞的視線始終沒有離開艾瑞貝斯凸起的大肚子。


    原因很簡單!


    他已經察覺到某種驚人的力量即將破殼而出,以另外一種形態降臨在這個世界上。


    “啊!!!!該死!我……我的肚子好疼!”


    艾瑞貝斯猛然間抓住被單發出一聲慘叫,緊跟著汗水以極快的速度浸透了頭發和全身。


    要知道身為左思的選民,她的身體素質可不是普通凡人所能媲美的,正常來說像生孩子這種小事連牧師都不用請,隨便抽個幾分鍾時間自己就能搞定。


    但眼下,她不但疼得臉色和嘴唇煞白,四肢也在不受控製的劇烈抽搐。


    原本圓滾滾的肚子上更是如同波浪般不斷的翻滾,偶爾還能看到一閃而逝的能量束。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為什麽上一秒還好好的,下一秒就變成這個樣子?”


    一名貼身侍女滿臉緊張焦急的大聲詢問。


    “你問我?我怎麽知道!”


    其中一名手忙腳亂的牧師沒好氣翻了白眼。


    她雖然已經替無冬城內不少的家庭完成過接生,但給左思這種強大類神力兼旅法師的子嗣接生還是第一次。


    而且根據小安妮和格雷亞的經驗來看,這孩子八成也不是凡人,因此不管發生何種情況都是有可能的。


    另外一名年長女性牧師更是鑽進被子裏,試圖確認子宮內是否有成型的嬰兒。


    但她前腳才鑽進去,後腳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甩了出去,徑直撞破後麵的窗戶,從二樓直接落在街邊的花壇上摔斷了一條腿。


    很顯然,這個尚未出世的小家夥明顯有點害羞,不太想讓任何人看到自己。


    看到這種情況,剛才還在緊鑼密鼓進行身體檢查的牧師們立馬就停止了一切動作。


    反倒是格雷亞徑直走到床邊,釋放出自己的黑暗類神力安撫這個也不知道是弟弟還是妹妹的小家夥,防止其在受到外界刺激後直接把整個無冬城從地圖上抹掉。


    也許是感受到了來自兄長的愛護,也有可能是沒有了別人窺探的關係,艾瑞貝斯原本躁動的肚子終於逐漸皮膚平靜。


    正當她暗自鬆了一口氣的時候,更加劇烈的疼痛瞬間席卷了全身上下每一個神經,原本蒼白的臉色瞬間漲紅並青筋暴起,整個人更是從床上漂浮起來。


    轉瞬之間!


    一股恐怖無比的心靈尖嘯席卷了整個無冬城。


    除了身為母親的艾瑞貝斯和兄長格雷亞之外,其餘凡是活著的東西都在一瞬間全部暴斃,就連下水道裏的老鼠也不例外。


    別說老鼠了,就連蚊蟲和植物也是如此。


    緊跟著一股無法用語言形容的灰白顏色籠罩在這座城市的上空,仿佛將其從物質位麵剝離拉進另外一個完全由精神和靈魂構成的空間。


    “這……這裏是哪?到底發生了什麽?”


    艾瑞貝斯目瞪口呆的看著四周,完全不敢相信僅僅一瞬間自己所統治的城市就變成了一片鬼蜮。


    不光是她,那些突然暴斃的死者靈魂也同樣一臉懵逼,甚至有非常多的人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死了。


    突然!


    兩個孩童的聲音回蕩在所有人的耳邊。


    “嘻嘻嘻嘻!大家都來陪我們玩呀!”


    “現在我倒數十個數,你們在此期間盡可能找隱蔽的地方藏好,十個數字後我會去找你們。凡是被抓住的就會被吃掉喲。”


    “沒錯!吃掉!吃掉!我最喜歡美味的靈魂了!”


    “哥哥,如果你把他們都吃掉以後就沒人來陪我們玩了。”


    “沒關係,那就先吃一半。到時候我們抓住一個就扔硬幣決定吃還是不吃。”


    “好主意!就這麽說定了!”


    “十!”


    “九!”


    “八!”


    “七!”


    ……


    伴隨著聲音略顯稚嫩的倒計時,整個無冬城內所有的靈魂終於回過神來露出無比恐懼的神情,迅速像瘋了一樣的尋找可以藏身的地方。


    還有些更是直接朝城外衝去,亦或是向自己信仰的神明祈禱。


    但前者在靠近城牆和城門的刹那,直接就被無形的大手抓住,然後扔進一張從天空或地麵張開的大嘴吞噬。


    後者則更是完全得不到半點回應,哪怕是牧師也不例外。


    很顯然,稍微有點宗教和位麵學常識的人都知道,這意味著這裏已經被某種足以媲美神力的力量所籠罩,亦或是處在一個隔絕神力的空間之中。


    在這種情況下,縱使神明有再大的力量也可沒辦法感知到裏邊發生了什麽,更不可能派出化身來拯救自己。


    不過與凡人靈魂的恐懼跟絕望不同,黑暗王子格雷亞反倒是開心的大笑起來,一邊笑還一邊感歎道:“不可思議!居然是從死亡、精神和靈魂中孕育的雙胞胎?我現在應該怎麽稱呼你們呢,親愛的弟弟和妹妹?”


    “別急,親愛的兄長,等我們玩完這場遊戲再來回複你。”


    “就是。我們可是餓極了,必須要先吃點靈魂填飽肚子再說。”


    說話的功夫,剛剛誕生的雙胞胎便通過自身的力量把其中幾個躲在房屋後麵木頭中的靈魂給抓了出來。


    “啊啊啊啊!!!!!!!!”


    “不!別吃我!求你們了!”


    “也別吃我!去吃他們!我的靈魂一點都不美味!”


    這些普通人顯然被嚇壞了。


    如果不是隻剩下靈魂,他們八成會直接尿褲子。


    但是很可惜,這種求饒並不能打動這對雙胞胎。


    隻見一個硬幣突然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冒了出來,緊跟著突然被一股力量拋向空中,旋轉翻滾著飛到最高點,然後又迅速下落掉在地麵上。


    “啊哈!是正麵!這個靈魂可以吃!我就不客氣啦!”


    一張大嘴突然憑空出現,直接把站在硬幣後邊的成年男子靈魂吞噬下去,後者甚至還沒有來得及發出慘叫。


    緊跟著這枚硬幣漂浮到第二個人的麵前再一次被高高拋起。


    不過這一次落下來的時候卻是反麵。


    正當女人以為自己幸運逃過一劫的時候,一隻大手突然冒了出來一把將其抓住,然後以極其殘暴的方式將靈魂扯了個稀巴爛丟進另外一張明顯跟之前外形不一樣的嘴巴裏用力咀嚼,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吱聲。


    “親愛的哥哥,你這樣明目張膽的違反遊戲規則可不太好呦。一旦他們不跟我們玩了怎麽辦?”


    “哼!我改主意了,反麵是吃、正麵是不吃。”


    聽到雙胞胎的這番話,黑暗王子格雷亞不由得笑著提醒道:“我真誠的建議你們最好停止這場遊戲。因為我百分之百確定父親肯定不會喜歡的。”


    “父親?!”


    雙胞胎中的女孩聲音中明顯帶著一絲敬畏。


    但男孩卻用不以為然的語氣回應道:“那又怎麽樣?反正等父親趕過來的時候,我們早就把這些靈魂都吃光了。難道他還會殺掉我們不成?”


    話音未落!


    一道刺眼的紅光突然在空氣中閃爍,隨後一個身影憑空出現,意味深長的說道:“殺掉你們倒不至於,但給你們點印象深刻的教訓還是沒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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