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厲鬼哭,就怕閻王笑!


    看見杜蔚國和煦如春般的笑容,吳啟華頓時就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冷顫,渾身的雞皮疙瘩全都豎了起來。


    他的眼神遊移,不由自主的四處打量著,杜蔚國看他眼神亂瞄,不由得嗤笑一聲,語氣揶揄:


    “嗬!怎麽著?吳啟華,你想自戕嗎?你可以試試,看看到底是你死的快,還是我救得快?


    我的外號叫閻王,我不願意,你特麽想死都難,你以為隻有你們才會催眠和精神控製嗎?”


    吳啟華愣住了,眼神直勾勾的看著他,杜蔚國慢條斯理的抽了一口煙,冷笑一聲:


    “嘿!傻眼了吧?就算這些手段都無效,就算你真的死成了,你聽說易容嗎?我特麽照樣可以玩死你全家。”


    杜蔚國這一嗬一嘿之間,殺人誅心,吳啟華的心理防線徹底崩塌了。


    他的臉色慘白一片,冷汗如同瀑布一樣爆出,眼神呆滯,麵如死灰,過了好久,他才聲音沙啞的說道:


    “杜蔚國,我們之間並沒有私仇,之前生死相見,也隻是各為其主,禍不及家人~”


    吳啟華是死間,他當然不怕死,但是如果按照杜蔚國剛剛說的那樣,他可就生不如死了,他所牽掛在意的人,都會死的很慘。


    一聽這話,杜蔚國頓時勃然色變,眼神一厲,直接把煙頭彈在他的臉上。


    “啊!”


    杜蔚國的手勁多大啊,這煙頭飛出去之後,好像飛鏢一樣,吳啟華登時就慘叫一聲。


    臉頰已經被煙頭打花了,鮮血淋漓的,電光火石之間,杜蔚國已經衝到了他的麵前,狠狠的掐住了他的脖子:


    “我草泥馬的!禍不及家人?你還有臉說這話,你們怎麽動我媳婦的?走,我現在就特麽帶你出去見見人!讓你早點一家團圓!”


    “不要,不要,求求你了,你想知道什麽,我都告訴你~”


    吳啟華顧不上臉上的疼痛,緊緊的抱住杜蔚國的胳膊,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哀求道。


    杜蔚國手臂發力,一扭一震,瞬間就把他的手給掙脫了,語氣森寒:


    “晚了,你特麽就是一枚棄子,狗屁都不知道,老子現在也什麽都不想知道,我特麽今天一定要搞死你,讓你全家都一起陪葬!”


    杜蔚國仿佛真的是盛怒之下,失了理智,他不由分的用力的薅了吳啟華的肩膀一下。


    但是他的手銬和腳鐐都固定在審訊椅上,被杜蔚國這一拉,嘩嘩直響,吳啟華的手腳當時就滲出了血跡,疼得臉都扭曲了。


    杜蔚國怒氣衝衝的朝著外麵大吼了一聲:“來人~”


    “砰!”


    審訊室的房門被人推開,老郭的麾下科長程棟急吼吼的帶人衝了進來,此刻,郭漢鴻非常適時的站了出來。


    他先是給程棟使了一個眼色,輕輕的擺了擺手,程棟立刻會意,帶人退了出去。


    老郭走到杜蔚國的跟前,輕輕的按住了他的肩膀:


    “杜處,您先別著急,讓我和他聊兩句,到時候要殺要剮都隨你!”


    杜蔚國此時怒氣勃發,狠狠的一頂肩膀,把老郭的手直接甩開,如同瘋狗一樣,見誰咬誰:


    “郭漢鴻,你特麽少跟著和稀泥,要不是之前你們橫扒拉豎檔的,這雜碎我早特麽就料理了!”


    老郭輕輕的揉了揉自己的手腕,苦著一張臉,語氣略帶討好:


    “杜處長,您先別生氣,暫熄雷霆之怒,就給我10分鍾,不,給我5分鍾就好,杜處,我這也是為了工作~”


    杜蔚國狠狠的剜了老郭一眼,哼了一聲,負氣似的,直接摔門走了出去,郭漢鴻瞥了吳啟華一眼,語氣無奈:


    “呐,吳啟華,你也都聽到了,你現在隻有5分鍾的時間,你最好拿出足夠的可以說服他的理由。


    要不然,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保不住你和你的家人,他真的瘋起來,就算神仙都得退避三舍!”


    吳啟華此時神色頹唐,仿佛是脊梁被抽掉了一樣,軟軟的靠在椅子上,諾諾的說道:


    “我說,我說~”


    吳啟華是個老手,他其實看得出來,杜蔚國和郭漢鴻正在演雙黃,一個紅臉,一個白臉。


    不過他此時山窮水盡,不得不相信,因為他根本就不敢賭,他已經沒了籌碼。


    他是死間,他收到的終極任務,總結一下就是想盡一切辦法拖杜蔚國下水。


    讓杜蔚國冒天下之大不韙,直接弄死他或者救他出去,最起碼也是抗命私自離開四九城。


    可惜,他的如意算盤落空,任務徹底失敗了,今天,當杜蔚國神氣完足的出現在他的麵前,他就已經一敗塗地了。


    自家事自家知,任務失敗,吳啟華的家人已經是及及可危,處在了生死邊緣。


    如果此時,他真的公開出現,根本都不用後續的一係列手段,他的家人全都得死,至少也得滅族。


    連坐這種聽起來野蠻且不可思議的刑罰,那些某統出身的變態,是完全做的出來的。


    最關鍵的是,吳啟華有點相信杜蔚國剛才所說的,楊采玉已經被救醒了,這才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行動實施之前,他們是詳細認真的研究過杜蔚國這個人的。


    杜蔚國戰鬥力天下無雙,單兵作戰以及小範圍作戰的時候,幾乎是無人可掠其鋒芒。


    明的暗的都沒用,這一點,吳啟華已經親身體驗過了,可以用手槍淩空擊落狙擊步槍的子彈,這樣的人,無敵!


    但是杜蔚國的弱點也很明顯,他重情義,性格桀驁且衝動,但凡有人敢動他在意的人,他絕對會睚眥必報,甚至是不計後果的那種。


    楊采玉就是他的逆鱗,也是他最在意的人,是杜蔚國的唯一命門,如今被害成了無知無覺的活死人,無論如何他都是忍不了的。


    可是,事與願違,杜蔚國他偏偏就忍住了,這件事非常的不可思議,違背了常理。


    正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人的性格是很難突然改變的,那麽唯一合理解釋就是。


    杜蔚國是真的找到了什麽隱士高人,救醒了他媳婦,華夏很大,能人輩出,藏龍臥虎,這一點很有可能。


    幾分鍾之後,在走廊裏抽了一支煙的杜蔚國再次返回審訊室,得到了他想知道的一切。


    吳啟華把他所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了,毫無保留,他隻有一個祈求,立刻就讓他死!


    策劃具體行動方案,以及親自潛入四九城,傷害楊采玉的都是一個人,代號璃龍。


    沒人知道他的真名,非常神秘,他是一個精神方麵的異能者,具體能力不詳。


    這個璃龍和杜蔚國非常有淵源,他是魔龍的親哥哥,魔龍就是在滬城出現的那個精神控製異能者,他們隸屬於同一個組織。


    這個組織是32年正式成立的,原來是隸屬於某統麾下的一個獨立部門,叫9科。


    9科一直都致力於網羅民間的奇人異士,執行一些特殊任務,後來華夏形式逆轉。


    但是這個9科的骨幹們,卻沒有跟隨出海,而是離境之後,盤踞在了南疆的三角地域。


    他們的人數並不多,但是能力詭譎,實力相當不俗,到了雨林之後,正式更名叫八佰龍。


    現在屬於是一支類似自由傭兵一樣的組織,專門和各個特勤機構合作,當然也會接一些暗殺刺殺的活計。


    璃龍就是這個組織的現任首領,他和杜蔚國之間堪稱是仇深似海,之前杜蔚國在滬城擊斃的那個夢魔,真實代號魔龍,是璃龍唯一的親弟弟。


    代號雪狐的莫蘭,是魔龍最喜歡的高徒,一向視為禁臠,被杜蔚國給弄得生死不知,去向不明,他去滬城,也是存了趁機弄死杜蔚國的心思。


    還有之前出現在四九城,利用念力耍飛刀的那個夜梟,真實代號叫梟龍,也是八佰龍的一員,璃龍的鐵杆。


    港島那個子彈會拐彎的家夥,代號血龍,也是八佰龍的成員,是14k龍頭雇傭的超級保鏢。


    甚至於二五仔白漸,也是想在港島做成買賣之後加入這個組織,隻不過當時璃龍人在海外,沒有來得及接應而已。


    所以說,杜蔚國在不知不覺之間,已經和這個璃龍結下了血海深仇。


    恰逢其會,這次剛好有人牽頭,做了一個大局,想引杜蔚國入甕,璃龍自然毫不猶豫的接下了這單買賣。


    吳啟華很識趣,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而且他知道的隱秘也屬實不少。


    唯一遺憾的是,和杜蔚國預料的一致,這吳啟華雖然層次不低,但是對於幕後棋手的身份,他依然是一無所知。


    這個老銀幣,藏得很深,唯一的知情人,隻有璃龍。


    回程的路上,杜蔚國親自開車,郭漢鴻坐在副駕駛,其他人都被趕到其他的車輛上了。


    “八佰龍,這是什麽名字,稀奇古怪的,估計就是一些裝神弄鬼的鼠輩,是吧?小杜~”


    老郭撇了撇嘴,低聲都囔著,偷偷的瞄了一眼杜蔚國的神色,杜蔚國倒是異常平靜。


    “八佰龍~”


    杜蔚國的腦海裏出現了一個考古級的電影畫麵,依稀記得,好像有那麽一個喜歡用腳做菜,還特麽愛哭的殺手。


    輕輕的搖了搖頭,杜蔚國笑嗬嗬的說道:


    “嗬,無所謂,就隻是一個名號而已,我在四九城外號杜閻王,在港島花名煞神,還不是一樣傻皮!”


    一聽這話,老郭嗤嗤的笑了,也是輕輕的搖了搖了頭:


    “煞神,好家夥!聽起來比閻王還要霸氣三分呢,小杜,你的名號可是真刀真槍殺出來的,含金量十足。”


    前麵紅燈,杜蔚國把車停下,車窗搖下來一些,點了一支煙,語氣幽幽的:


    “老郭,你就別臊我了,吳啟華說得沒錯,我就是一個縮頭烏龜,喪家之犬而已,連自己的媳婦都護不住。”


    老郭眉頭緊皺,語氣凝重:


    “小杜,我勸你還是要認真考慮一下,哪邊可是天羅地網,龍潭虎穴,你隻身前往,一旦有個閃失,采玉以後怎麽辦?”


    杜蔚國目光閃爍,慘笑一聲,語氣淒涼:


    “嗬!老郭,四九城現在對我來說,難道就不是龍潭虎穴嗎?這裏還有我的立足之地嗎?”


    “唉~”


    老郭長長的歎息一聲,臉色陰沉,久久無語,他心思剔透,自然明白杜蔚國的意思,


    自從姚玉達和羅良顯出了意外之後,杜蔚國在四九城是真的再無立錐之地了。


    他不走,人在局中,處處製掣,或早或晚,必死無疑,絕無僥幸。


    變綠燈了,杜蔚國發動汽車,瞥了臉色陰沉的老郭一眼,笑著寬慰道:


    “老郭,你也用不著如喪考妣似的,我的本事你還不清楚嗎?一個人的時候,才是我戰鬥力最彪悍的時候。


    到了外麵,我才可以徹底的放開手腳,嘿,我甚至連自己都不知道,釋放全力,到底是個什麽成色。”


    】


    老郭認同的點點頭,才剛想說話,卻被煙氣嗆得咳了兩聲,杜蔚國把煙頭扔掉,搖起車窗,語氣也變得凜冽起來:


    “八佰龍,三角地,就算那裏真的是什麽龍潭虎穴,我也會把那裏變成九幽地府,寸草不生!”


    老郭心中暗暗的歎息一聲,他萬分相信杜蔚國說的話,絕對不是妄言大話。


    可是但是像杜蔚國這樣的人,一旦真正的放開手腳,大開殺戒,很容易就迷失在鮮血和殺戮之中,不可自拔。


    殺人是會上癮的,而且一旦習慣了用這種暴虐的方式去解決問題,就再也回不了頭了。


    以殺止殺,以暴易暴,走火入魔!


    但是事到如今,一切已成定局,郭漢鴻又能如何?如果追朔根源,杜蔚國之所以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還不就是因為特勤司這份特別的工作嘛,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恰恰就是他郭漢鴻和胡斐。


    一飲一啄,皆有來因。


    杜蔚國把老郭送回特勤司之後,獨自驅車去了一趟香山,香山別院如今徹底冷清了。


    錢老還有其他幾位研究員都已經離開了,如今這裏就隻剩瀚文,還有胡大姑娘。


    瀚文本來是要陪同錢老一起去贛省龍虎山的,不過因為胡大姑娘的緣故,他最終還是留了下來。


    杜蔚國的後備箱裏,裝了幾隻非常稀罕的野雞,色彩斑斕,都是他叫不出名字的那種,基本在後世吃上一隻就要被關上幾年,非常刑的那種。


    不過眼下,可沒那麽多講究。


    才走到香山別院的門口,就看見陳蘭懷裏抱著那條火紅色的大狐狸,已經從門裏走出來了,看見杜蔚國手裏提著的野雞。


    大狐狸瑰麗的暗紅色眼睛頓時就眯成了一條月牙的形狀,口吐人言,語氣揶揄:


    “嘿,杜蔚國,算你還有點誠意,居然這麽快就找到稀罕野雞,過來孝敬本姑娘了。”


    杜蔚國此前一直都是在琢磨八佰龍的事情,心氣相當不順,胸中火氣正盛,大狐狸的調侃,等於是火上澆油了。


    杜蔚國手裏拎著幾隻野雞,大步走到一人一狐的麵前,把幾隻野雞狠狠的貫在地上,眼神狠厲,語氣森寒:


    “胡蝶花,1年之內,如果你不能如約救醒楊采玉,老子就扒了你的皮做成大衣領子!說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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