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有句老話,叫有錢能使鬼推磨。


    這話一點都沒錯,錢可通神,隻要錢給到位,真的可以變不可能為可能,甚至於改天換地也不在話下。


    如果做不到的話,那指定就是錢還沒給夠。


    順便再說說沙忒這個神奇的國度,作為當今為數不多的政教合一的君主製國家。


    沙忒也算得上幅員遼闊,占據了整個阿拉伯地區將近70的麵積,石油儲量和產量均居世界首位。


    這個地方後世富得流油,現在也一點都不窮。


    那些傳說中錢多到沒處花,追求各種奇葩癖好的中東土豪還有王子,大都是從這冒出來的。


    不過沙忒所謂的富裕都是相對的,尤其現在才剛剛建國沒多久,作為皇室的沙忒家,吃相更是難看。


    整個國度,超過80以上的財富,都集中在沙忒家族的手裏,普通平民窮得都快吃沙子了。


    所以,隻要懸賞足夠誘惑,這些底層的苦哈哈們必然都會紅著眼睛找人,逼急了,他們甚至都能鑽進沙漠裏找人。


    大海撈針嘛,也不是不行,隻要動員起來的基數足夠大,總能有所收獲。


    這就是鈔能力的偉力!


    當然,杜蔚國這孫子,早已習慣了隻進不出,像貔貅死的,當然不打算自己掏錢出這筆懸賞。


    丫的,這特麽可是沙忒啊!


    難得都已經到了財神爺的家門口了,杜蔚國這麽懂禮節講禮貌的人,當然要拜訪一下國王陛下,好好談談「合作」。


    次日,清晨,沙忒首府,利雅得。


    城北,阿卜杜拉國王國際機場。


    跑道上,停靠著長長一排黑色的豪車,清一水的奔馳100,也就是63年版的奔馳600。


    每台奔馳的車身兩側,都肅立著4名身穿黑色西服,腰間鼓鼓囊囊,神色冷漠的精悍男人。


    除了這十幾台奔馳之外,整個機場都空蕩蕩的,再沒其他飛機,車輛,更沒有人。


    機場被清場了,所有航班停航,從機場到沙忒老皇宮的整條線路以及沿途,都已經徹底戒嚴了。


    為了實現這個目的,幾十年未曾興兵的沙忒,破天荒的調動了整整一個旅的兵力,忙乎了一整夜。


    這條路線上,全程都不會出現任何人和車,連條狗都不會露頭。


    如此隆重到變態的陣仗,自然是為了迎接一位頂了天的大人物。


    「嗡嗡嗡」


    7點30分,伴隨著一陣隱約的螺旋槳轟鳴,幾個黑點出現在天邊。


    片刻之後,幾個黑點顯露出了真容,8架武裝到牙齒,殺氣騰騰的武直機,遠隔著幾公裏,都能感覺到凜冽的煞氣。


    當先的2架是英吉利的山貓式武直機,後邊跟著6架蘇製的雌鹿米24式,這個陣容不僅奢華,還透著一絲荒謬。


    這幾架飛機上,除了杜蔚國和胡大姑娘她們,還有軍情六處麾下的一支外勤行動小隊,以及克格勃麾下a部隊的一個特種戰術中隊。


    原本老死不相往來,見麵就會死掐,打個你死我活的雙方。


    現在因為杜蔚國這個超級大bug的存在,居然也捏著鼻子開始合作了。


    這就是杜蔚國現在的排麵,隻要他願意,欲求欲予,基本上沒什麽是他實現不了的。


    幾分鍾之後,直升機群飛到了機場的上空,但是卻沒有降落,而是同時調整機位,並穩定在30米左右的高度,開始盤旋。


    下馬威嘛,適當的武力演示,必要的!


    此刻,軍情六處的外勤小隊,還有a部隊的戰術中隊開始陸續嫻熟的高空垂降。


    這


    些精銳,都是從部隊裏千挑萬選出來頂尖好手,他們的動作迅捷,麻利,行雲流水一般,看起來賞心悅目。


    8架飛機,幾十人同時垂降,更是難得一見的盛況。


    不過,現場卻沒人看他們哪怕一眼,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杜蔚國他們幾個牢牢的吸住了。


    倒不完全因為他的名號和身份,實在是他們的出場方式太牛皮了!


    第一個出來的是神舞,在沒有任何安全措施的情況下,她像飛鳥似的從機艙之中一躍而出。


    然後她像是被什麽無形的東西牽引著一樣,勻速又絲滑的下降著。


    不過就在她將將落到距離地麵還剩十幾米的時候,她拖在地上長長的陰影之中,突兀的躥出了一道欣長的人影,影控者神樂。


    神樂像條離水的美人魚似的,優雅的從陰影之中魚躍而出,和神舞幾乎同時穩穩的落在地上。


    還不等眾人從驚詫中反應過來,椎名翔太就緊跟著跳了出來,他的出場方式更震撼。


    沒人注意到,剛剛還晴空萬裏的天空,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陡然暗了下來。


    無數紅眼烏鴉不知道從哪飛來,無聲無息的匯聚在一起,猶如一片烏雲,遮住了整片天空。


    下一瞬,這些烏鴉轟炸機似的從四麵八方俯衝而下,靈活的避開螺旋槳,在翔太降到一半的時候,黑色的龍卷風一樣裹住了他。


    瞬息後,鴉群撲棱著翅膀四散而去,翔太已經好整以暇的站在地上。


    緊接著出場是胡大姑娘,她沒有那些花裏胡哨,隻是身著一席耀眼的紅色風衣,像團火焰似的淩空而下。


    明明是正常的速度,但在所有人眼裏,她的動作卻像是被慢放了一樣,幾乎是一幀一幀的下落。


    再配合胡大姑娘美輪美奐的嬌靨,像極了天仙下凡。


    就在所有人都目眩神迷,被胡大姑娘的絕代芳華迷得心神搖曳的時候。


    一道高大的黑影驟然出現,仿佛流星般墜落,隨即鋼澆鐵鑄似的強壯臂膀一把攬住了胡大姑娘的如蘭細腰。


    當然是杜蔚國。


    距離地麵大概還剩7,8米的時候,九幽鎖猛地電射而出,勾住直升機的起落架。


    直升機被巨大的力道拽得瞬間一歪,九幽鎖也刹那間繃得筆直。


    接著澎湃的拉力,杜蔚國和胡大姑娘極速下墜的速度,瞬間一滯。


    「咻」


    下一瞬,杜蔚國的手腕一扭,九幽鎖仿佛有了生命的靈蛇般飆射而回,乖巧的卷回到他的手腕裏。


    杜蔚國摟著胡大姑娘,任憑身體在重力的牽引下自由落體,隨後重重的砸在地麵上。


    「轟」


    堅實平整的水泥跑道,瞬間被他砸得龜裂了老大一片。


    不過杜蔚國的身形卻穩得好像標槍似的,紋絲不動,表情更是風輕雲淡,不帶一絲波瀾。


    他的眼神淡漠,不帶任何屬於人類的情緒,冰冷的掃過在場的所有人。


    「嘶」


    對上他的視線,所有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脊背發涼,下意識的錯開了目光。


    在場的人,都知道今天來機場迎接的是誰,而眼前這個氣場強大,仿佛神祗般的高大男人。


    必然就是今天的正主了,煞神本尊。


    杜蔚國的出場方式,沒有神舞神樂那麽詭譎,也沒有翔太那麽浩大,更沒有胡大姑娘般驚豔。


    但他足夠霸烈,帶著一股子睥睨天下,氣吞山河的凜冽氣勢。


    而且在場的人,都不是無名之輩,也是有幾分眼力的。


    剛剛,杜蔚國憑借血肉之軀,硬生生把水泥


    混凝土材質的跑道砸出了一個深坑,自己卻毫發無傷。


    僅憑這一點,他的身體強度就已經達到了一個非常恐怖的地步,幾乎不遜色鋼鐵。


    早就超出了人類的範疇。


    「行了,杜大,趕緊把我鬆開吧,疼死了,骨頭都快勒折了,怎麽,人前顯聖你還上癮了啊?」


    此時,胡大姑娘不動聲色的拍了拍杜蔚國死死攬住細腰的大手,嘴唇張闔,有些沒好氣的低聲嘟囔道。


    剛剛那堪比信仰一躍,牛皮閃閃的落地方式,看似既瀟灑又霸道,其實也一點都不輕鬆。


    巨大的反作用力相當恐怖,如果胡大姑娘隻是個普通人,就剛剛落地那一下,估計肋骨都得斷上幾根。


    杜蔚國訕笑著鬆開了她:「嘿嘿,難道這麽風光,多少是有點得意忘形了。」


    此刻,迎接他的隊伍中,為首的一個中年人終於反應過來了。


    他穿著傳統的白袍,戴著紅白格子的頭巾,黑色發箍,年齡大概50歲上下,五官深邃,目光炯炯,留著濃密的八字胡。


    他邁開長腿,快步朝杜蔚國走來,熱情的主動伸出手,操著一口流利的英語,還帶著濃濃的倫敦腔:


    「你好,衛斯理先生,歡迎你來利雅得,我是哈利德·本·阿卜杜勒阿齊茲·阿勒沙忒,你叫我哈利德就好。」


    這個名字聽起來有些耳熟,不過中東這邊的人名都很長又很像,杜蔚國兩輩子都是文盲。


    他並不知道眼前這位老帥哥,就是沙忒家的嫡傳第5子,未來的國王。


    「先生,這是沙忒王儲,目前兼任沙忒第一副首相。」


    極有眼色的吉布森,馬上湊過在杜蔚國的耳邊,輕聲科普道。


    「哦?」杜蔚國的眉頭輕挑,他又不是傻子,當然聽明白了。


    王儲兼副首相,那不就現在沙忒的二把手,未來的一把手嘛?嘖,這規格可以啊。


    伸手不打笑臉人,人敬我一尺,我還你一丈,這是杜蔚國一直以來為人處世的原則。


    他伸出手,跟哈利德有力的握住了,露出和煦的笑容客氣道:


    「你好,哈利德先生,貿然來訪,實在是因為情勢危急,迫於無奈,抱歉,給貴方添麻煩了。」


    按正常的禮節,杜蔚國應該稱呼哈利德的職稱,或者後綴閣下,不過稱呼先生倒也勉強說得過去。


    都知道他就是個粗人,誰也不會計較這些旁枝細節。


    「哈哈哈!哪裏哪裏?衛斯理先生,你太客氣了。」


    哈利德顯然也是個政治老炮,大笑著迎合道:


    「這次衛斯理先生大駕光臨利雅得,可是為了解決可能禍及整個中東的赫彈危機。」


    「先生心懷天下,我們沙忒家族也不甘人後,一定會鼎力配合的。」


    呦嗬,這個小老頭還蠻上道的,不錯,我喜歡。


    哈利德給他戴了一頂冠冕堂皇的大高帽,杜蔚國也笑了:


    「哈,早就聽說過沙忒家族深明大義,極富有責任感,冠絕整個阿拉伯世界,始終奉行著和平的原則。」


    「今日一見,果然傳聞不虛,那接下來的事情,可就要麻煩貴方了。」


    花花轎子眾人抬,不就是商業互捧嗎?早就修煉成厚黑老銀幣的杜蔚國同樣不虛。


    一聽這話,哈利德的眼皮忍不住顫了顫。


    望著眼前這個麵帶笑容,英俊得不像話,翩翩公子似的年輕人,他不由有些恍惚。


    傳說中的煞神,好像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暴虐,凶殘。


    反而是談笑風生,侃侃而談,滿嘴都是流暢且熟稔的外交辭令,像個經年的


    老外交官似的。


    不過當他的目光垂落到地麵上,看見跑道上猶如惡魔巨口似的猙獰裂紋。


    哈利德的腦海中瞬間回想起剛剛杜蔚國從天而降的酷烈身影,也想到了他過往恐怖的戰績。


    瑪德,這可不是什麽翩翩公子,而是不折不扣的混世魔王。


    哈利德瞬間回神,重新恢複了敬畏:


    「當然,當然,有什麽需求,我們沙忒家族一定不會推辭,衛斯理先生,請上車吧,你還沒吃早飯吧?我們已經老皇宮為你備下了接風宴。」


    當前,沙忒家族還在城北的老皇宮居住辦公,並沒有搬去新建的利雅得大皇宮。


    老皇宮也並沒有想象中的金碧輝煌,一副暴發戶氣質,反而還挺質樸的。


    30分鍾之後,杜蔚國坐著防彈賓利,在哈利德的親自陪同下,抵達了老皇宮。


    在這裏接待他的,依然還是哈利德,當下的沙忒國王,據說因為舊傷複發,身體抱恙,連夜去塔伊夫避暑去了。


    「明明才三月,還是初春,天氣涼颼颼的,避哪門子的暑啊?簡直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從來眼裏不揉沙子的胡大姑娘輕聲嘟囔道。


    杜蔚國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輕聲道:


    「胡大,你就少說兩句吧,我這臭名昭彰的劊子手,誰不哆嗦?人家有所提防也是可以理解的,總不能一把手和二把手同時折了吧?」


    他們用中文小聲的咬著耳朵,哈利德雖然聽不懂,但他看懂了胡大姑娘略顯陰沉的臉色以及明顯不滿的表情。


    哈利德心頓時略微有些緊張的解釋道:


    「衛斯理先生,首相有舊疾,每到這個季節都會去塔伊夫療養,絕非輕慢,他非常重視閣下的造訪,剛剛還讓內侍囑咐我一定要好好接待。」


    「嗬嗬」杜蔚國輕笑,語氣沉靜:


    「哈利德先生,你太客氣了,也請向首相閣下轉達我最誠摯的問候,祝早日康複。」


    見杜蔚國笑容燦爛,語氣輕鬆,哈利德暗暗的鬆了口氣。


    「好的,多謝衛斯理先生,我一定會轉達的,對了,我已經為你準備了早餐,要不我們先用餐?邊吃邊聊?」


    杜蔚國搖頭拒絕:「哈利德先生,我現在還不餓,我們還是先聊正事吧。」


    哈利德點頭,語氣篤定:


    「好,衛斯理先生,有什麽需要我們沙忒家做的?你盡管開口,我們絕不推辭。」


    「嘖,這個姿態,是不是放得太低了,也有點過於配合了?這特麽是想陽奉陰違的耍無賴,還是予求予取的軟柿子?」


    一聽這話,杜蔚國都不由含糊了。


    要知道,這些專門搞權術玩陰謀的政治老炮們,最擅長的就是虛與委蛇和打太極,嘴裏一句真話都沒有。


    反正,他們絕不會輕易擺出如此被動,甚至是有些卑微的姿態。


    「嗯哈利德先生,我這次來利雅得,是為了追蹤一夥盜取了大菠蘿的***,我確實有幾件事,想請貴方幫忙。」


    「衛斯理先生,你不用那麽客氣,有什麽要求,盡管講。」


    看這架勢,他們沙忒家好像是真的慫啊?杜蔚國心裏樂開花了,膽氣也不由變得豪壯起來。


    丫的,全世界最富有的軟柿子,這我要不狠狠的咬上一口,簡直都對不起我的惡名。


    沙忒家到底多富有,後世光親王就有近千名,每個都是身家幾十上百億的超級富豪,整個家族的資產少說幾十萬億。


    真真切切的肥得流油。


    眼下,沙忒家剛上位不久,還沒怎麽開枝散葉,所有的財富和資源都是高度集中的。


    不過沙忒家慫也是真的慫,身為阿拉伯霸主,自從殺伐果斷的開國之主隕落後,一代不如一代。


    百年以來,再沒動過刀兵,任憑中東亂成一鍋粥,每每遇見事情,都是花錢擺平。


    說好聽叫崇尚和平,說難聽就是慫的一批。


    這樣的沙忒,對杜蔚國這個饕鬄來說,簡直就是一隻毫無反抗之力的大肥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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