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之後,正午時分,克欽邦首府,密支那城。


    外號白眉猴的(煙)土販子鄢龍輝,換上了一身幹淨體麵的衣裳,鼻子上還架著一副蛤蟆鏡。


    他的身後跟著一位衣著不凡,英俊的不像話的年輕人,直接入住了密支那城裏最繁華的馬迪拉大酒店。


    這個鄢龍輝,別看他在雨林之中灰頭土臉,打扮的跟個難民似的,人家在密支那城裏可是有名有號的大老板。


    豪宅,汽車,買賣,馬仔,還有年輕豐腴的情婦,一樣都不缺,而且人麵賊熟,走到哪都有人主動打招呼。


    馬迪拉大酒店的豪華套房之中,才剛剛進門的白眉猴就徑直走到了沙發跟前,把手裏的手提包輕輕放下,麻利的拉來拉鎖。


    隨即,他就慢慢的走到房間的一個角落,靠著牆委頓於地,幹淨利索的昏迷過去。


    大狐狸猛的從手提包裏鑽了出來,用力的抖了抖身上的皮毛,語氣不滿的抱怨道:


    “杜大,我不想再上他的腦子了,他實在太醜,也太臭了,而且,他,他還是男人,滿腦子都是~”


    這狐仙上身,講究很多,分半竅,全竅,還有眼通,心通,白眉猴現在的狀態,叫半竅。


    大概的意思就是胡大姑娘,直接占據了他的腦子,視、聽、嗅、味四感連同思維一起同步。


    全竅,大概的意思就是靈魂帶入,臨時奪舍,和被上身者完全的融為一體,這個方法,大狐狸說死也不肯,抵死不從。


    杜蔚國絲毫都沒有理會大狐狸的抱怨,而且迅速的湊到窗戶邊上,側著身子,透過窗簾,非常謹慎的朝著外邊觀察了一下。


    確認街麵上沒有眼睛和尾巴之後,杜蔚國這才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這裏已經是異域敵國了,那個該死的八佰龍在境外經營日久,誰特麽知道他們的能量到底有多大?


    小心駛得萬年船!謹慎一點無大錯!


    杜蔚國再三確實之後,這才離開的窗口,把西裝外套脫了下來,隨手扔到沙發上。


    掏出煙盒,點上了一根香煙,這次,他倒是沒有忘記大狐狸,給它也上了一根。


    順勢坐在沙發上,輕輕的擼了大狐狸一把,語氣溫和的撫慰道:


    “胡大,我知道你是有身份,有格調,讓你受委屈了,但是單純的催眠,表現實在太呆滯了,行屍走肉一樣。


    難免露出紕漏,這裏可不是咱們的地盤,小心無大錯,你最多再忍耐一天。”


    大狐狸不領情,扭著頭鬧著別扭,杜蔚國抽了一口煙,又許下了豪言壯語:


    “胡大,等我徹底滅了那個勞什子的八佰龍,咱們就再也不用躲躲藏藏的,我帶你吃遍天下的美食,嚐遍天下的美酒。”


    大狐狸姿態優雅的吐出煙氣,傲嬌的哼了一聲,依然沒有說話,不過眼中卻流露出滿意和期待的神色。


    “哼,這還差不多,話說,這些異人也是腦子有病,壽星老吃砒霜,嫌命長嘛?居然敢主動招惹你這個煞神~”


    大狐狸前天晚上可是親眼看見了,杜蔚國到底是如何處理那幾個煙土販子的。


    杜蔚國手段之狠辣,讓它心生畏懼。


    胡大姑娘是野獸出身不假,沒有得道之前,殺戮捕獵,茹毛飲血,但是它當時可是為了生存,本能而已,根本就不存在折磨獵物一說。


    成年得道之後,大狐狸幾乎很少製造殺孽,到了現在,就更加慎重了。


    大狐狸馬上就要渡劫了,多上一份因果業障,就離身死道消又更近了一步,這花花世界,精彩萬分,它可還沒有活夠呢。


    杜蔚國輕笑,撣了一下煙灰,慵懶的靠在沙發上:


    “胡大,你是沒見過真正的行刑,不知道什麽叫真正的血腥殘忍,我這根本就不算折磨,小兒科而已。”


    大狐狸撇撇嘴,不服氣的反駁道:“我怎麽沒見過,我當年還見過淩遲剮刑呢。”


    “哦?淩遲,千刀萬剮嗎?一共割了多少刀?”


    杜蔚國來了一絲興趣,有些好奇的問道,大狐狸白了他一眼,語氣揶揄的諷刺道:


    “杜大,你就是不學無術,淩遲根本就不是千刀萬剮,淩遲是八刀刑,也有16刀,32刀,甚至64刀的。


    你說的千刀萬剮,其實是寸磔之刑,據說,明朝的時候能割3千多刀人才氣絕身亡。”


    嘶!


    3千多刀,杜蔚國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氣,還真是漲知識了,不由有些感慨:


    “古代的那些統治者為了恫嚇震懾百姓,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


    大狐狸低聲都囔道:


    “是啊,人家的目的是為了震懾蟻民,維持統治,而你在荒郊野嶺~不教而誅之,謂之虐。”


    哈!這大狐狸還有點人道主義精神呢,輕度的聖母病嗎?杜蔚國笑著搖了搖頭:


    “胡大,那幾個(煙)土販子手上都有人命,幹著喪天良的營生十幾年,坑害了多少人,難道我還放他們回去繼續為禍?”


    大狐狸低聲反駁道:


    “我沒說放走,就算他們惡貫滿盈,你就直接打殺也就是了,用不著~”


    杜蔚國嗤笑一聲,不以為然的說道:


    “胡大,讓他們自相殘殺,互戕而死,就已經是我最大的善良了,我當時就應該讓他們把自己背的煙(土)全都吃了!”


    大狐狸眼神閃爍,沉默了一下:


    “心硬如鐵,冷酷無情,所以說你就是煞神,那些異人算是惹錯人了。”


    杜蔚國搖了搖頭,語氣略帶惆悵:


    “胡大,我可不是什麽煞神,他們也不是什麽土雞瓦狗,這一戰,我未必就能必勝,甚至都不敢保證能全身而退。”


    一聽這話,大狐狸頓時就毛了,騰身而起,語氣激動:


    “杜,杜大,你可別跟我開這種玩笑!你要是都不能全身而退,那我怎麽辦?


    說好幫我渡劫,我才千山萬水的跟著你跑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從這回家,我,我都找不到路~”


    大狐狸半真半假的,語氣都有點結巴了,杜蔚國無奈的搖了搖頭,輕輕的擼了它一把,語氣蕭索:


    “胡大,正所謂世事無絕對,夫戰,未謀勝,先謀敗,我也不是神仙,怎麽可能戰無不勝。


    再說了,你都算是半個神仙了,神通廣大,還不是被天劫逼得無可奈何,生死難料。”


    一聽這話,大狐狸頓時就愣住了,它用自己的小爪子,擎著煙,歪著小腦袋,陷入了沉思。


    過了很久,大狐狸才語氣幽幽的問道:


    “杜大,你說實話,對付那個什麽八佰龍,你到底有幾成把握?”


    杜蔚國把煙頭熄滅,砸吧砸吧嘴,語氣澹澹的:“大概5成吧~”


    大狐狸目光沉沉,語氣悶悶的:“如果,我說如果,我全力出手幫你,能有幾成把握?”


    哈!胡大姑娘果然中計了,饒是你奸似鬼,也得喝小爺的洗腳水!


    是的,杜蔚國這孫子就是故意設計大狐狸呢,今天接觸下來,他已經充分了解了胡大姑娘的本事。


    大狐狸擅長精神控製技能以及幻術,這些手段對杜蔚國自然是無效的。


    但是如果是對付普通人,甚至是超能者,大狐狸都是一個非常犀利的幫手,無論如何也要拖它下水。


    杜蔚國心中狂笑不已,表麵卻不動聲色,隻是輕輕挑了挑眉頭:


    “胡大,在四九城裏,把我媳婦弄得昏迷不醒的那個家夥,你獨自能對付的了嗎?”


    大狐狸表情不忿,聲音沉悶:


    “事先說好,我可不能幫你殺人,不過控製住他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杜蔚國露出奸計得逞的笑容,打了一個清脆的響指,眼神明亮,語氣輕快:


    “成交!胡大,你想多了,根本就不用你幫我殺人,甚至都不用你控製住他,隻需要你幫我拖住他幾分鍾就好!”


    雖然擁有心靈屏障,但是杜蔚國對於精神控製係的異能者,多少還是有點忌憚的。


    高烈度的戰鬥之中,往往一瞬,就可以決定生死,而以杜蔚國過往的戰鬥經驗。


    即便有心靈屏障傍身,遭遇精神攻擊的時候,確實都會有那麽一瞬的失神,這可是致命破綻!


    胡大姑娘此時已經反應過來,恍然大悟,知道自己又被杜蔚國這個狗賊給算計了。


    大狐狸悶哼了一聲,怒氣衝衝的把頭轉了過去,一句話都不想再說了。


    密支那這邊已經算是典型的熱帶氣候了,雖然現在是冬季,但是依然熱的要命。


    直到傍晚時分,天色漸暗,吃過晚飯之後,天氣才變得涼快起來。


    白眉猴駕駛著一輛敞篷二戰時期的米軍吉普車,載著杜蔚國離開了馬迪拉大酒店,一路朝著東南方向的撣邦而去。


    晚上10點,吉普車到達了一個叫做八莫的地方,按照華夏的規製,這裏的規製應該算是個縣城吧。


    但是破敗的不成樣子,滿城隻有幾處老舊的樓房,其他的大多也都是低矮的棚戶,連塊磚頭都沒有,就是木板堆的。


    這會,都已經是晚上10點過,天色徹底黑了,街上連個路燈都沒有,但是行人依然絡繹不絕。


    多數的行人,都是神情麻木,眼神空洞,精赤著黑瘦的上半身,腰上圍了一件破舊肮髒的隆基,赤著腳在街上蹣跚亂晃。


    一個個都是半人半鬼,跟特麽喪屍一樣,非常滲人,不用問,這些人都是癮君子,半夜出來想轍吸兩口來的。


    當然其中也有一些穿著各式各樣破舊軍裝,腰上別著砍刀,後背背著各色武器的家夥。


    這些人各個都是表情狠戾,一幅凶神惡煞的模樣,他們大多都是販賣(煙)土的底層小販又或者打手。


    這裏已經算是三角區域的外圍地帶了,幾乎就已經沒了法律,人類社會的所謂規製和道德,大多數到了這裏就已經失去了效果。


    這裏執行的規製,就是血淋淋的叢林法則,誰的拳頭大,誰的槍多,誰活到最後,誰特麽就是天王老子。


    街上的這些暴徒,他們之中,有很多人都認識白眉猴,看見的時候,都會擺擺手或者打個招呼。


    個別的,也會用看肥羊的眼色略微打量一下杜蔚國,眼中滿是赤裸裸的貪婪。


    但凡打招呼的,白眉猴都會點頭回應,始終沉穩的駕駛著吉普車,七拐八繞的停在一處宅子的門口。


    這處宅子非常豪華,主樓是一座精致的三層小樓,占地足有十畝。


    和滿城殘破不堪,如同戰後廢墟一樣棚戶大相徑庭,青磚修築的雙層圍牆足有3米多高。


    四個角落還都有瞭望塔哨,厚重的大鐵門,兩個明晃晃的黃銅椒圖門環,顯得不倫不類。


    吉普車在這處宅子的門口熄了火,白眉猴語氣悶悶的說了一句:


    “這裏當家的,叫曼擦,真名沒人知道,他就是八曼城的老大,也是這個臭家夥的上線。


    根據這個臭家夥的記憶,這個叫曼擦的,好像是知道關於八佰龍的一些事情。”


    黝黑醜陋的白眉猴,嘴裏發出了非常悅耳動聽的女人聲音,杜蔚國的嘴角一勾,滿意的點了點頭,輕輕的拍了拍身邊的旅行包:


    “胡大,真乖,今晚之後,你就再也不用在忍受這個醜八怪了。”


    “哼!別的男人也不行,我絕對不會再上男人的身了,半竅也不行!”


    白眉猴的嘴裏嬌哼一聲,嫵媚的女人聲音如同撒嬌一樣,場麵非常的違和,杜蔚國下意識的瞥了一眼他暗紅色的指甲,還有暗紅色的童孔。


    不由得撇了撇嘴,大狐狸這上身控製的技能,還是比較有局限性的,眼睛和指甲都會露出明顯的破綻,隱蔽性欠缺一點。


    不過轉念一想,其實這樣已經很牛皮了,還想咋的?要是沒有胡大姑娘,他想獨自摸到這裏,絕對沒有這麽輕鬆寫意。


    “啪啪,啪啪~~”


    白眉猴非常有節奏的敲了幾下厚重的鐵門,過了一會,鐵門上的一扇小窗打開,一個眼色謹慎的中年漢子,臉龐露了出來。


    他瞥了白眉猴一眼,語氣變得非常熟絡起來:


    “白眉猴,你這龜孫兒,你怎麽又回來了?格老子的,你不是前幾天才走?你的眼睛怎麽~”


    突然,他的眼中閃過一抹暗紅色的光芒,隨即眼神就變得呆滯起來,大鐵門旁邊的一扇小門,緩緩打開。


    杜蔚國拍了拍旅行包:“胡大,回來吧!”


    此刻,白眉猴眼中的暗紅色瞬間消散,如夢方醒,才剛想說話,杜蔚國如同鐵鉗一樣的大手已經閃電般的捏住了他的脖子。


    “卡吧!”


    一聲脆響,杜蔚國的大手一扭一提,白眉猴的脖子猛地伸長了1寸有餘,童孔瞬間失去了焦距。


    這處大宅的外麵,附庸風雅的修砌了一圈花壇,杜蔚國隨手把已經斷氣的白眉猴扔進了花壇後邊,拍了拍手,拎起旅行包,走進來大門。


    進門之後,這漢子如同行屍走肉一般,腳步機械的引領著杜蔚國朝著主樓走去。


    剛一進門,杜蔚國就看見門口的草坪上停著一輛銀色的敞篷奔馳,這特麽是奔馳190sl。


    旁邊還停著一輛黑色的勞斯來斯,我尼瑪,這特麽是銀雲iii,別說國內,就算香江都是極其稀罕的玩意~


    淦!真是白瞎這些大寶貝了,明珠暗投了,看起來,這個曼擦,是個肥羊!


    杜蔚國拎著旅行包,嘴角露出了和煦的微笑,閑庭信步,好整以暇的打量著這處奢侈的大宅。


    雪白色的三層小樓,立柱和主體都是用天然理石凋砌的,院子裏還有精美的凋像和汩汩流淌的噴泉,養著孔雀,豪闊的不像話。


    丫的,真牛皮啊!這特麽得禍害了多少人,才能搜刮到這麽多的財富,行了,讓你多活了幾十年,是我的錯。


    這個錯誤,今天晚上,就讓我親手來終結掉好了,杜蔚國想到這裏,臉上的微笑已經凝固,冰冷的煞氣開始沸騰,衝天而起!


    曼擦恐怕做夢也想不到,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下來,閻王降臨,寸草不生,這裏即將變成一片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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