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2點,夜沉如水。


    波斯中部重鎮開塞利,城南,居民聚集區。


    無數疝氣大燈把黑夜晃得猶如白晝,杜蔚國隱在吉普車的陰影中,看不清神色,隻是他的聲音顯得異常冷冽:


    “胡大,龍牙是不是全體都裝備了複臉式防毒麵具?”


    胡大姑娘點頭:“是。”


    “馬上讓所有人都把防毒麵具帶上。”


    “好!”


    其實,以胡大姑娘的超凡嗅覺,外加精通醫理,她可以確定,此刻的空氣是沒問題的。


    “犬人”病毒,應該是通過接觸傳播,而不是空氣傳播。


    所以佩戴防毒麵具完全沒有必要,有點多此一舉,甚至還會影響視野,間接導致戰鬥力下降。


    不過胡大姑娘連一秒鍾都猶豫,立刻回轉車上,通過全頻道無線電台向龍牙轉達了杜蔚國的命令。


    龍牙紀律嚴明,更不會質疑命令,紛紛取出防毒麵罩扣在臉上。


    “都帶上了。”


    胡大姑娘回到杜蔚國身邊,從頭到尾,她都沒有詢問這道突兀的命令,究竟是何緣由。


    胡大姑娘通透,她很清楚,打仗的時候,杜蔚國肯定是當之無愧的指揮官,他就是天,任何一道命令都不容置疑。


    當然,她也充分相信杜蔚國,身經百戰的他,怎麽可能亂下命令?


    “嗯。”


    杜蔚國點點頭,隨即從懷裏掏出半臉式麵具,朝嫡係的手下們吩咐道。


    “你們也都把麵具帶上,現在的空氣的確沒問題,但是待會打起來,血液四處飛濺,就不好說了。”


    等大家戴好麵具,杜蔚國轉向翔太。


    “翔太!”


    “先生,我在!”


    之前在索馬裏,椎名翔太大展神威,瞬間團滅了聖靈軍團麾下的一個雜牌旅。


    不過因為精神力透支反噬,傷得也不輕,目前,他已經徹底恢複了,曆經血戰,他的氣質也多了幾分凜冽和沉穩。


    不動如山,喜怒不形,看起來相當的可靠,不錯,總算是有點樣子了。


    杜蔚國眼裏露出滿意之色,沉聲命令道:


    “多召喚幾隻烏鴉,把周圍方圓3公裏都仔仔細細的翻上一遍,看看有沒有可疑的人,又或者可疑的境況。”


    “是!”


    翔太的執行力更強,杜蔚國的話音剛落,他的雙眸就陡然漆黑。


    見翔太被杜蔚國點名指派,袁千夜的眼中閃過一抹黯然,下意識的抿起了嘴唇。


    “先生,那我呢?”袁櫻可不像她哥那麽內斂,能沉住氣,直接跳出來問道。


    問話的時候,她還特意擠了一下比她靠杜蔚國更近的神樂,赤裸裸的敵意全都寫在臉上了,毫不掩飾。


    話說,這還是袁家兄妹第一次跟翔太他們這幾個東瀛老鄉在一起做事。


    其實,在布爾薩修整的時候,他們就已經見過了,隻不過沒有出現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的感人場麵。


    雙方涇渭分明,全程幾乎零交流。


    就連一向明事理,曉分寸的袁千夜,還有性格平和的椎名翔太都沒有主動破冰。


    至於剩下那三個胸大無腦,性格傲嬌的小娘皮,她們沒直接動手上演全武行都已經燒高香了。


    不要以為同陣營的關係就和善,有時候內部傾軋比還外部戰爭更凶殘,很多王朝甚至就死在內鬥之下。


    攤子鋪得越大,這種情況就越發明顯且嚴峻,饒是杜蔚國,對這種情況也是束手無策。


    手心手背都是肉,很難取舍。


    好在他的地盤比較大也比較分散,這才勉強維係,沒有立刻凸顯出來。


    “呃,你~”


    說實話,杜蔚國被袁櫻問懵住了,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指派她。


    按理說,袁櫻這小娘皮的本事不弱,共生了風屬性的青雉式神,速度快如閃電,甚至還可以近距離滑翔。


    不過人比人得死,貨比貨該扔,杜蔚國身邊的高手實在太多了。


    遠的不提,就光說翔太,神樂,神舞這幾個他挑出來的貼身侍從,任選其一,都能輕而易舉的擺平袁櫻。


    不是她弱,而是杜蔚國的身邊人太強了!


    其實現在胡三也麵臨這樣的問題,高不成低不就,存在感越來越低,不過他還有二把刀的精神力,勉強能挽尊。


    杜蔚國的反應不慢,隻是略微愣神就想到了解決方案,分別指了指附近的兩個製高點。


    “這樣,袁櫻,你和三哥的速度快,眼力好,槍法也準,你們拿上長槍,帶足彈藥,上這兩座樓的樓頂。


    你們負責整片區域的狙擊位,統觀全局,發現那裏有危險,你們就第一時間進支援。”


    一聽這道命令,袁櫻和胡三的眼神幾乎同時亮了起來。


    “嘿,妹夫,還得是你,有眼光,你就擎好吧!走,櫻子,那把我親自改裝的彈鼓式svd給你用!”


    胡三怪笑一聲,興衝衝的拉著袁櫻回車上取槍了。


    “哼!”袁櫻這小娘皮當然不會忘了挑釁的揚起下巴,傲嬌的飛了神舞,神樂一眼。


    這兩個大美妞還了她一記淩厲的眼神後,立刻轉向杜蔚國,那眼神,可憐巴巴的,活脫脫乞食的小狗。


    丫的,人心有點散,隊伍不好帶了,杜蔚國苦笑不得。


    “杜大,我們其他人做什麽?”


    好在胡大姑娘有眼色,把浮沉刀匣遞給他,順便出聲幫他解了圍。


    杜蔚國接過刀匣,壓下雜亂的心情,板著臉,沉聲下令道:


    “剩下所有人,整理裝備,做好戰鬥準備,隨時策應。”


    “是!”


    除了已經變身的翔太,所有人,包括胡大姑娘都肅聲回應,戰意凜然。


    幾分鍾過去,所有人都找到了合適的掩體,子彈上膛,拉足了架勢,屏氣凝神的等待著戰鬥的降臨。


    可是街麵上以及附近的居民樓依舊靜悄悄的猶如鬼蜮,都老半天了,連個鬼影都沒出現。


    當然,沒人抱怨,也沒人放鬆警惕,更沒人質疑杜蔚國的判斷和決定。


    因為眼下這個局麵,本身就透著詭異。


    幾十輛車,上千號人,荷槍實彈,這麽大的陣仗,卻沒好信的人跑出來查看,甚至連個趴窗戶觀察的人都沒見著,這顯然非常不合常理。


    正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誰也不傻,自然不敢掉以輕心。


    “杜大,你覺得現在是個什麽情況?難道是這些畜生見咱們兵強馬壯,不願意強攻,心疼會損失這些犬人?”


    胡大姑娘湊到杜蔚國身邊,壓低聲音問道。


    此時,她眼底仇恨光芒都快凝成實體了,不過表情依舊平穩,語氣卻相當鎮定。


    她是個情緒控製的高手,完全能做到胸有驚雷而麵如平湖,堪稱上將軍之才。


    杜蔚國搖搖頭,聲音冷冽:


    “心疼損失,怎麽可能?這群畜生根本就不能被稱之為人,它們才不會顧及什麽消耗,人命在它們眼裏,連狗屎都不如。”


    說話的時候,他目光幽深的盯著街道兩邊的房屋,眼神裏滿是怒火還有厭惡。


    在他的視野中,附近的房子裏,像沙丁魚罐頭似的,擠滿了數之不盡,半人半鬼的怪物。


    之所以稱之為怪物,因為他們已經沒人形了。


    瞳孔已經徹底散開,殷紅如血,眼白裏也充滿了紅血絲,嘴巴極限裂開,不斷無意識的張闔著,露出恐怖的牙床,不斷滴落著粘稠的口水。


    不過,這些怪物跟之前的倀屍有明顯區別,他的胸口還在起伏,鼻子也有呼吸的動作。


    很顯然,他們都還是活人,不過被莫名病毒侵蝕得失去了理智,見人就咬,所以隻能稱之為“犬人”。


    胡大姑娘深有同感,咬著後槽牙低聲喝罵道:


    “你說的沒錯,這群雜碎的確視人命如草芥,而且行事也猖狂,居然敢禍害到老娘的地盤上,瑪德!我特麽高低剮了它們。”


    在杜蔚國麵前,她也就沒必要再進行什麽情緒控製了。


    “放心,隻要它們敢露出尾巴,今晚就絕對跑不了,哪怕它們有本事把神靈召喚下來,老子豁出命也會砍死丫的。”


    杜蔚國的目光森冷,語氣凜然。


    又過了半響,四周依然靜悄悄的死寂一片,胡大姑娘忍不住攥了攥拳頭,略微有些沉不住氣了。


    “杜大,這群雜碎到底等啥呢?”


    “先鋒!”杜蔚國淡淡的吐出一個詞。


    說話的時候,他拎起彈鼓式akm自動步槍,把槍帶固定在肩膀上,利落的拉動槍栓。


    “先鋒?”胡大姑娘的美眸中露出一絲疑惑。


    “嗯,來了!”


    話音才落,幽深漆黑的小巷裏,就猛地響起此起彼伏的淒厲吼叫聲。


    聽起來既像是狼嚎,又像是狗叫。


    這陣吼聲就如同是進攻的號角,眨眼間,路邊的街道和小巷裏就猛地竄出無數道速度飛快的黑影。


    “狗!”胡大姑娘的眉頭擰起,語氣驚詫。


    這些黑影的本體都是狗,體型品種各不相同,什麽毛色都有,不過每一隻都血著眼,垂著涎,一看就是瘋狗。


    由於曆史原因,開塞利這座城市以前深受埃及文化和兩河文明的影響。


    這座城還有一個叫法,狗城,過去的幾百年裏,都供奉並信仰狗頭人身的死神阿努比斯。


    因此,狗在這座城裏,跟牛在天竺的地位一樣,都是神聖的存在,不僅不能打殺,還得好吃好喝的供著。


    哪怕到了現在,城郊的埃爾希耶斯山裏,依舊生活著上萬條野狗,都已經泛濫成災了。


    從巷子裏衝出來的這些瘋狗不知道有多少,猶如一條條洶湧的浪潮,朝著車隊猛撲而來,氣勢驚人。


    “塔塔塔!”


    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杜蔚國率先射擊,果斷的扣動了扳機,打出了一個極速的三點射。


    “噗!”一頭衝鋒在最前排的頭犬瞬間撲倒。


    這是一隻土黃色,體型猶如牛犢子似的坎高犬,這畜生碩大的狗頭,直接被灼熱的子彈掀開了,腦漿四濺。


    杜蔚國的槍聲,驚醒了正在發呆的所有人,同時也吹響了反攻的衝鋒號。


    “噠噠噠~”


    “嗵嗵嗵~”


    “嘭嘭嘭~”


    瞬息之間,震耳欲聾的槍炮聲驟然響起。


    聖治敦兵工廠出品的克格勃68式自動步槍,抄襲自後世的scar,通體由輕量高強度合金打造,槍聲格外清脆。


    而蘇製的雙彈鼓rpk班用機槍的聲音粗狂低沉,如同戰鼓轟鳴,兩道槍聲匯合在一起,猶如激昂的交響樂。


    說到這裏,不得不插句題外話。


    龍牙不缺錢,但是班用火力支援武器卻沒采用時下最主流也相對先進的花旗m60班用機槍。


    因為這玩意太嬌貴了,在沙漠以及雨林這些極端的地形下,卡殼的頻率賊高,遠不如老毛子的rpk皮實耐操。


    隻不過龍牙的槍聲,整體節奏聽起來有些繚亂,不成章法。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龍牙雖然紀律嚴明,裝備精良,但是說破天也隻受訓一年多。


    更要命的是這些小夥子們,沒怎麽參加過大規模的實戰,說白了,基本都是沒見過血新兵蛋子。


    突然遭遇這種詭異的大場麵,難免會慌張。


    瘋狗形成的浪潮的速度實在太快了,距離也太近了,隻是眨眼間就衝過的火線,來到了車隊跟前。


    “啊~”


    瓢潑的血光,壓抑的慘叫幾乎同時響起,瞬間就有人掛了彩,甚至是送了命。


    好在有杜蔚國他們這些超級高手鎮場,及時的查缺補漏,這才險險的沒有被攻破陣型。


    此刻,杜蔚國正天神似的跨立在一輛軍卡的車頂,一邊不緊不慢的點殺瘋狗,一邊用餘光掃視全局。


    見到龍牙出現傷亡,他的表情依舊紋絲不動,平靜的近乎冷漠。


    打仗嘛,哪有不死人的?趟過了無數屍山血海,見慣了死人之後,杜蔚國早已磨練的心硬如鐵。


    再說了,這也是個極好的練兵機會。


    看得出來,龍牙的小夥子們,槍法底子非常不錯,很顯然,平時的訓練度很足,都是拿子彈喂出來的。


    射擊說起來挺簡單的,就是熟練工種,跟開車差不多,打得多了,自然就準,槍感也就養出來了。


    除非是最頂尖的神槍手才需要拚天賦,剩下的都是靠堆經驗硬堆出來。


    杜蔚國富可敵國,胡大姑娘也不是摳搜的性格,深諳窮文富武的道理,不會勒部隊的褲腰帶。


    所以,龍牙的實彈射擊訓練指標高得離譜,冠絕天下,每個月至少1200發,不打完都不行。


    所以,經曆了最初的緊張之後,同時也付出了少量的傷亡之後。


    在富有戰鬥經驗的各級大隊長,中隊長,以及小隊長的號令下,年輕的龍牙們,迅速的穩住了心神,開始穩定輸出。


    每個班分化出兩個五人小組,形成一個最基本的戰鬥單元。


    輕機槍火力壓製,三名突擊手交替射擊,狙擊手則定點清除最具威脅的目標。


    各組,班,小隊,乃至中隊之間的配合也愈發默契,火力交叉,互相支援,打得越來越有章法。


    “真正的戰鬥才剛剛打響,希望這些小菜鳥們扛得住壓力。”


    杜蔚國不緊不慢的換著彈鼓,瞥了眼路邊的房屋,輕聲自語道。


    “嘩啦!”


    就在此時,街道兩邊的門窗幾乎同時碎裂,無數瘋魔似的“犬人”從其中縱躍而出。


    麵對這些來勢洶洶,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的怪物,龍牙的槍聲瞬間就難以控製的再次淩亂起來。


    這支年輕的隊伍,正麵臨著巨大的挑戰,成則一飛衝天,敗則湮沒無聞。


    好在龍牙並沒有讓杜蔚國失望,經曆了這次極限的猝火之後,徹底成了型。


    後來,煞神眾麾下出現了整整4支大名鼎鼎的特種軍團,美洲的鯤鵬,中東的龍牙,暹羅的dm,港島的閻羅。


    其中,以龍牙為首,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此刻,車隊形成的臨時陣地,已經變得岌岌可危。


    因為之前的瘋狗衝鋒,消耗了大多數龍牙的彈藥,讓他們來不及形成足夠的火力網來阻止突然出現的“犬人”軍團靠近。


    一瞬間,不僅槍聲亂了,連慘叫聲都密了起來。


    “前排用刀!中排手槍!後排換彈夾!”


    全頻道的無線電台裏,一隊長周家駒嘶聲怒吼道!


    嘴裏吼著,他的動作也絲毫不慢,從腰後抽出寒光凜冽的工兵鏟,身先士卒的朝“犬人”衝了過去。


    疾風知勁草,烈火煉真金,每每在這種危難時刻,就會有力挽狂瀾的猛士英豪現身。


    “唰!唰!”


    周家駒手裏堪比利刃的工兵鏟,絲滑的砍掉了一條黑狗的腦袋,反手一戳,又削掉了一個“犬人”的半拉腦袋。


    這家夥應該是練過詠春八斬刀法,不僅力道足,發力也有章法。


    “殺!”再次砍掉一個“犬人”的頭顱,周家駒放聲怒吼!


    “殺!”


    眼見大隊長如此神勇,前排的龍牙士氣大漲,紛紛扯出工兵鏟,嘶吼著衝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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