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已經是怒發衝冠,五內俱焚,但是杜衛國終究還是信守了他和楊采玉的承諾。他並沒有立刻頂著暴雨回廠,這件事都已經是9天前的事情了。


    如今,龐百裏都已經下葬了,就算他現在急三火四的趕回去,也是於事無補了,杜衛國強壓焚天的怒火,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越是遭遇大事越要有靜氣。


    杜衛國麵無表情的端起楊采玉的水杯,一口氣幹了一大杯還略有些燙的白開水,然後他走到窗前,打開窗戶,任由外邊瓢潑的雨水打濕窗台,浸透衣襟。


    他點燃一根香煙,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後又重重得吐出一口濁氣,如此反複,杜衛國,望著窗外的傾盆大雨,電閃雷鳴,勉強壓下了胸中不斷升騰翻湧的暴戾之氣。


    楊采玉走到他身後,從身後環住他的腰。


    她聲音沙啞的說:“衛國,無論你幹什麽,我都會無條件的支持,隻是請你在行動之前,考慮一下我的存在,考慮一下我們的未來,我是不能沒有你的。”


    杜衛國深深的呼吸了一下,聲音已經嘶啞了:“呼!嗯,采玉你放心吧,我不會莽撞行事的,但是這件事,必須要有一個合理的交待,否則,我也不會在乎是不是會捅破天。”


    “唉~”楊采玉一聲歎息,她也知道這事是不可能善了,隻是不知道最終會引發多大尺度的風暴!


    未知才是最可怕的。


    這場來勢洶洶的雷雨,雖然聲勢駭人,可是來的快散得也快,到了傍晚,孫玉梅過來給楊采玉送晚飯的時候,就已經雲收雨散徹底放晴了,彩虹夕陽晚霞相互映照,仿佛給雨後的四九城穿上了一層錦衣一般,倒是有那麽幾分輝煌絢爛的色彩。


    孫玉梅並不知道杜衛國已經回來了,所以自然也就沒帶他的晚飯,杜衛國對此也不以為意,他現在哪有心思吃飯啊!他拒絕了丈母娘要去飯店買菜的好意,和孫玉梅還有楊采玉打了一個招呼,說好明天晚上再來醫院陪楊采玉,說完就轉身下樓出了醫院。


    楊采玉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惶急的流下了眼淚,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什麽,她現在能說什麽啊?


    杜衛國拎著旅行包,一路蹚著水,大步疾行直奔蔣東方家而去。


    而此時此刻在四九城城南某處,僻靜的小巷,有這麽一座很不起眼的獨門獨院的小宅子,是處一進的四合院,麻雀雖小,可是五髒俱全。


    進門的影壁門房,北屋正房,東西廂房,南屋的倒置房,院裏的水井還有石榴,海棠樹那是一應俱全。


    北屋正堂之中,更是內有乾坤,金磚鋪地,清一水的黃花梨家具,名家字畫掛牆,青花瓷的茶具,屋裏還焚著檀香,布置的那叫一個考究。


    軋鋼廠前任保衛處副處長張慶賢,軋鋼廠現任保衛處副處長路國文都在,正中主位上坐著一個看起來年齡不算太大,麵色有些陰蟄的年輕人。


    此時,張慶賢和路國文正在抽煙,麵色稍有點惶急不安,這位年輕人卻正用一把小銼刀修飾指甲,神情非常專注,一幅好整以暇的樣子。


    “宇主任,現在的大概情況就是這樣,這事鬧到現在這個地步,確實有點不好收場了。”


    路國文聲音有點焦急的說道,雖然倒是不至於算諂媚,但是說話語氣也是十分客氣。


    “嗬嗬嗬,這事確實有點始料未及了,沒想到這個龐百裏這麽莽,都40多歲一把年紀的人了,脾性倒是還很剛烈。”


    這個叫宇主任的年輕人,說話聲音其實還挺好聽的,略帶著一點江南類似吳儂軟語的口音,就是稍稍顯得有些輕佻。


    路國文微不可查的皺了一下眉頭,眼中閃過一絲怨毒之色,但是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宇主任,您看,這事鬧到現在這樣,那下一步,咋整啊?那邊最近折騰的挺凶,這事他們占住理了,實在不行咱們把那個姓吳的混蛋給交出去得了,也給龐百裏正個名。”


    宇主任輕輕的笑了一下,不輕不重的說:“嗬嗬嗬,嗯,這麽辦不妥,那個姓吳的二杆子雖然無足輕重,但是他現在代表的可是我們掌櫃的臉麵,真把他交出去,掌櫃的這臉麵可就落到地上了。”


    路國文皺著眉頭,厭惡的表情都有點藏不住了:“那現在到底咋整啊?”


    宇主任倒是風輕雲淡的,不以為然的冷笑一聲:


    “嗬!怕啥?能咋的?那個姓吳的惹事的小兔崽子,前天就已經調離四九城了,去甘省就職了,現在這會估計都已經快到了吧。”


    路國文有些詫異,他不禁追問了一句:“宇主任,您認為,這事能就這樣不了了之嗎?”


    這個叫宇主任的年輕人沉吟了一下,把視線投到路國文的臉色,不緊不慢的說:


    “嗯,恐怕你是沒辦法繼續在軋鋼廠待下去了,你有個心理準備,近期可能就會給你下調令,離開四九城,去外邊呆幾年吧。”


    “宇主任,大概是去哪裏?”


    路國文聞言不禁咽了一下口水,臉色的表情絲毫不變,心裏卻大罵馬賣批。


    宇主任收回了目光,繼續看向自己的手指,語氣平淡的說:“大概率是滇省,小概率是贛省,嗬!不過都是天高皇帝遠的去處,這可都是好地方啊,路處,我好羨慕你啊。”


    路國文聲音也很平靜,但是手掌上和腦門上的青筋都不受控製的冒了出來:“好的,我知道了。”


    “宇主任,那我這邊?”一直都沒有說話的病號處長張慶賢此時開口了。


    宇主任連頭都沒抬,笑著說:“嗬嗬嗬,老張啊,這裏沒你什麽事,你操勞了這麽多年,都這把年紀了,人又已經退休了,就回老家頤養天年吧,你家老嫂子和兒子不是也在老家那邊上班嗎?一家團圓多好啊?”


    “嗯,好,我知道了,我最近就收拾收拾東西回老家,落葉歸根啊,好事,希望我家那邊的老房子還沒塌,嘿嘿。”


    張慶賢笑嗬嗬的說道,仿佛對此安排非常滿意。


    宇主任此時抬眼看了一眼窗外,站了起來:“嗯,那這事就這麽定了,雨也停了,那我就先走了。”


    “宇主任,一起吃口飯唄?”


    “不了,我一直都是過午不食的,早就已經習慣了。”


    這個叫做宇主任的年輕人,出了四合院,走出這條小巷子,徑直上了一台小車,消失在了街道拐角。


    四合院的院子裏,路國文額頭青筋暴起,麵目猙獰的說:“舅,我特麽最後就是這麽個下場,被一腳踹到了大西南?”


    張慶賢長歎一聲:“唉!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啊!咱們能怎麽辦?”


    路國文怒不可遏的痛罵:“我曹特麽的,這個小*崽子,在我麵前裝大,他算個雞*啊!,要不是~~”


    張慶賢趕緊喝斷了他:“小路,你給哦住嘴~”


    路國文依然不服不忿的說:“舅,我們給他們擦了那麽多次~~”


    張慶賢依然還是粗暴的打斷了他的講話,他煩躁的擺了一下手,可見他的內心也不平靜:


    “行了,小路,你別說了,言多必失,其實能出去也挺好的,咱們爺倆這些年攢的錢也夠了,外邊海闊天空的,變相也算是脫出樊籠了。”


    路國文悲憤的說:“舅,可是我不甘心啊!”


    “行了,別說廢話了,這兩天你就收拾收拾,把家底都挪到這邊來,等調令一來你就趕緊走,劉大江他們那邊估計都已經快瘋了,眼睛都紅了,要張嘴咬人了。”


    此時此刻,四九城的另外一邊,杜衛國正趟著沒過腳麵的雨水,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到了蔣東方家,他現在的造型有點狼狽,看見他,李阿姨眼圈頓時就紅了。


    “小杜啊,你回來了。”


    杜衛國平靜的點了點頭,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嗯,阿姨,我回來了,餓了一天了,給整口飯吃吧!”


    嗯,好,好,我給你整飯吃,你蔣叔正好也沒吃呢,今天你們爺倆一起喝點。”


    李阿姨聞言抹了一把眼淚,忙不迭的點頭,轉身去了廚房。“


    “好。


    蔣東方正坐在客廳抽煙,看見杜衛國,緊鎖的眉頭難得舒展了一下,這才幾天沒見,他居然都有點見老了,整個人瘦了大一圈,鬢角居然都有白頭發了,一片斑白,特別刺眼。


    杜衛國輕聲的喊了一聲:“叔!”


    “回來了?”


    蔣東方的聲音有點沙啞,疲憊,低沉,聽見杜衛國的聲音,他鼻子一酸居然有點想哭的衝動。


    杜衛國點了點頭:“嗯,回來了。”


    蔣東方努力控製情緒:“嗯,先去換身衣服,再換雙鞋,洗把臉,再回來吃飯。”


    “好。”


    杜衛國去楊采玉平時住的小房間換了衣褲,穿上拖鞋,又去洗手間洗了把臉,這才重新回到客廳,坐到蔣東方身邊。


    接過蔣東方遞過來的香煙,杜衛國點著深深吸了一口,慢慢的吐了一口煙氣,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房間裏陷入了短暫的寂靜。


    蔣東方聲音低沉的問:“去過醫院了?”


    “嗯。”


    蔣東方的聲音更加低沉了:“知道了?”


    杜衛國此時聲音聽起來很平靜:“嗯,采玉知道的不多,一知半解。”


    蔣東方此時長歎一聲:“唉!小杜,你龐叔他死的怨啊!”


    ------題外話------


    不知道能不能過審,且看且珍惜吧!朋友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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