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山河領著保衛科的同誌們退場了,四合院的街坊們把杜蔚國圍得水泄不通,阿諛奉承得毫不隱藏。


    這個時候,一直跪坐在地上的秦淮茹好像是突然回過了神,她從地上一骨碌的爬了起來,然後有些粗魯的推開圍著杜蔚國身邊,這些好像是見了血的蒼蠅一樣的街坊們徑直走到他的麵前。


    大家夥看見是秦淮茹站在了杜蔚國的麵前,頓時紛紛停下了議論和巴結,場麵瞬間就安靜下來,大家都是一副等著看好戲的模樣。


    所有人都以為秦淮茹會跪地磕頭求情,畢竟棒梗是她唯一的兒子,心肝寶貝。


    雖然方才郝山河神威如獄,一下子就拷走了5個人,場麵看起來很唬人,但是畢竟誰也不傻。


    現在大夥都已經反應過味了,都明白其中棒梗才是犯事最嚴重的一個,那畢竟是100塊錢啊。


    而秦淮茹求情,杜蔚國的態度對於四合院的這些牆頭草們來說,那可就非常值得在意了。


    他到底是打官腔還是真願意幫忙,這是一個大事,畢竟都是一個院裏住著,老話說遠親不如近鄰,這和他們以後的福利也算是息息相關嘛!誰家敢保自己家一輩子不進官門啊?


    可惜,秦淮茹讓他們失望了,她並沒有向杜蔚國求情,更沒有跪地磕頭啥的,她隻是直勾勾的看著杜蔚國,聲音嘶啞的問道:


    “杜科長,棒梗他會怎麽判?”


    杜蔚國淡淡的看了秦淮茹一眼,略略有點意外,他稍作沉吟以後才說:


    “嗯,如果秦京茹作為失主,達成諒解不予追究的話,賈梗又是未成年人,能夠從輕處理的話,大概也就是3年左右的少管所管教,當然具體的量刑還得是由法官來最終裁定。”


    秦淮茹此時的眼中閃過一絲毫不掩飾的仇恨光芒,她張嘴又問:


    “杜科長,那許家三口人呢?”


    杜蔚國嘴角輕輕一揚,看著秦淮茹充滿期待的眼神,他不由自主的砸吧了一下嘴,他的這個答案恐怕要讓她失望了:


    “這個嘛,不太好說,他們一家雖然強闖民宅,證據確鑿,但是他們沒有進行其他暴力行為,還是事出有因。


    一般都會按照治安案件來進行處理,就算最終無法達成諒解,通常也就是拘留罰款,差不多也就這樣了。”


    秦淮茹非常明顯的失望了,甚至連她眼神裏的光芒都暗淡了下去,她隻是嘶啞著說了一句:


    “謝謝。”


    說完之後她就轉身離開了,杜蔚國看著她蕭索的背影,她身上的精氣神彷佛都被抽走了,如同行屍走肉一般。


    她剛剛全程連一句賈張氏都沒問,根本就不再掩飾了,估計她心裏也恨不得這個老虔婆趕緊死吧!


    其實杜蔚國覺得,棒梗和賈張氏同時進去對秦淮茹來說,未必就一定是壞事。


    可能從短時間來說,她必然會很痛苦,畢竟棒梗是她的親兒子,血濃於水,她勉強還算是一位盡職盡責的母親。


    但是長遠來看,壓在她的身上的兩個最大的包袱等於是同時甩掉了,不僅她的日子會變得寬裕些,短期之內她也可是再也沒命門和軟肋了。


    至於小當和槐花,小當今年都已經8歲了,完全可以照顧4歲的槐花了,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


    尤其是這個時代的女孩,根本就沒有那麽嬌貴,基本上都是散養,早早就得幫襯家裏幹活了,你看黃桂蘭家不就這樣嘛。


    不過,即使這樣,秦淮茹的好日子也不可能太長,明年一到,她的生活可能就會變得極其艱難了,甚至能不能活下去都不好說。


    畢竟她這一家子人,從老的到小的都是劣跡斑斑,而她自己也有和易中海鑽菜窖的真憑實據。


    沒好!


    杜蔚國此時又看了一眼好像已經原地死去的秦京茹,她甚至比秦淮茹還要嚴重些。


    她好像已經呆傻了一樣,臉上連一絲活人的表情都沒有了,這次事件對她的打擊和刺激有點過於猛烈了。


    可憐嗎?其實確實有點可憐,畢竟她才20歲,但是這一切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的,隻能送她兩個字,活該!杜蔚國是肯定不會管的。


    杜蔚國又硬著頭皮和眾人簡單的寒暄了兩句,連自己家都沒回,就辭別大家轉身離開了四合院。


    這些陳詞濫調的車軲轆話他早都已經聽膩歪了。


    等他回到軋鋼廠保衛科辦公室的時候,郝山河正在老神哉哉的喝茶,抽煙,隨手翻著一本連書皮都沒有的,不知道啥書。


    而郝小黑這隻懶貓,正趴在桌上打盹,場麵一片寧靜祥和,杜蔚國沒好氣的抱怨道:


    “我說,老郝頭,你今天這辦事是不是辦得有點太不仗義了,臨走時還故意和我劃清界限,把一群被你嚇壞了的鵪鶉留給我來安撫!”


    郝山河隻是抬了抬眼皮看了他一下,笑眯眯的說:


    “咋的?我這老頭子這麽大冷的天在外邊凍了大半晌,吹著西北風給搭台你唱大戲,你小子還想光看戲不幹活啊?”


    杜蔚國無奈的點了點頭,突然語氣一變,語氣有些鄭重的說:


    “嗯,郝叔,謝謝您了,我知道您今天這是故意手把手的教我如何辦案了?”


    郝山河此時臉上的笑容更勝了,他放下手裏的破書,熄滅了手裏的煙頭:


    “哦?你都學著啥了?”


    杜蔚國沉吟思考了一下:“如何駕馭手下,調動每一分力量,讓他們都參與進來。


    還有就是如何利用蒙昧看熱鬧的的人群,引導輿論,殺人誅心!今天這個老許頭脊梁算是被您老給徹底砸斷了。”


    郝山河暢快的笑了,眼中滿是寵溺和滿意的神色:


    “不錯,老頭子今天這場戲就算是沒白演,也對得起你這個坎肩了,行了,沒啥事你就趕緊滾蛋吧!


    天都快黑了,我晚上和蔣處長約了侯建軍他們一起喝酒,你小子是肯定不會去的!”


    杜蔚國點了點頭,站起身來,他多少有點不舍,這一走可就不知道就啥時候再見了:


    “郝叔,那我走了啊,您平時記得按時吃藥,少喝點酒,老不以筋骨為能,別瞎逞強!”


    郝山河沒好氣的笑罵了一句:“趕緊滾蛋!老子還特麽用你教訓啊!”


    等他離開之後,老郝同誌又點著一根煙,看著窗外西沉的日頭,然後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喃喃自語的說:


    “小子,前途一路必然是艱難險阻的,你可要照顧好自己啊!”


    杜蔚國下樓之後又和王洋,巴特,他們也都打了一聲招呼,簡單的囑咐了幾句。


    因為本著回避原則,他們都沒有參與四合院入室盜竊案件的具體後續審問,而是交給了一個完全不相幹的隊長負責。


    至於狗剩子,這小子今天休息,也不知道跑哪浪去了,據說這濃眉大眼的小子最近認識了一個小護士,天天獻殷勤呢!


    此時已經是下午4點鍾了,金烏西沉,馬上就要天黑了,杜蔚國騎車迎著夕陽離開了軋鋼廠。


    很是有點壯士一去兮不複還的架勢!


    下午5點鍾,天色剛剛黑下來的時候,杜蔚國就回到公寓,莫蘭對於他的回歸簡直就是驚喜如狂,她還以為杜蔚國今天晚上大概率是不會回來了呢。


    莫蘭緊緊摟著他的胳膊撒嬌:“杜蔚國,你咋怎麽早就回來了?你是不是舍不得我?”


    杜蔚國難得來了興致,和她開了一個玩笑,握著莫蘭的手,用一幅蕭索的語氣說:


    “唉~我現在可算是人走茶涼了,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


    人家現在都有自己的小圈子了,吃飯喝酒也不帶我,這不我實在是無處可去了,沒有辦法隻能回來和你湊合一下了。”


    莫蘭一聽這話,有些不滿的白了他一眼:“切!和我怎麽就是湊合了?今天是新年,你就不能說句好聽的話哄哄我!”


    杜蔚國用力的拍了她的**一下,沒好氣的說:“哄個屁!我這不是回來陪你過新年了嗎?


    行動比語言要實在的多,再說了,我今天還給你帶回來了特別好吃的餃子,我們一會吃餃子喝酒,兩個人過新年也一樣美滋滋的!”


    杜蔚國在辦公室裏拿了幾個飯盒,抽空把李阿姨給他包的凍餃子拿出來了一部分,剩下的統統都送進了空間。


    莫蘭本來撅著嘴揉著自己被打的火辣辣的**,一聽這話,頓時高興的直歡呼:


    “好啊!我好想吃自己家裏包的餃子啊!是啥餡的?正好家裏還有剩菜呢,今天在家裏喝酒,我們就可以盡興了!”


    所以,1965年的這個新年夜,杜蔚國就是和狐狸眼一起吃著餃子喝著酒度過的,之後他們還胡天胡地的折騰的到後半夜才睡。


    至於楊采玉同誌的兩封信,一直都靜靜的躺在他的空間裏,杜蔚國這樣算不算是鞠躬盡瘁,因公廢私?


    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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