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就已經殘破不堪,搖搖欲墜的大門,被這群發瘋發狂的泰刀嘍囉猛的一衝,直接就破碎了。


    這群發瘋了一樣的刀手,如同潮水一樣,朝裏邊衝了進去,木屋裏頓時就響起了非常急促的槍聲:


    “啪啪啪~”


    屋頂的杜蔚國一聽這個槍聲,不由的撇了撇嘴,輕輕的搖了搖頭:


    “完了,節奏全亂,徹底慌了,如果頌帕也是這個水平,那麽1分鍾之後,他就得變成一坨肉泥。”


    “轟!”


    杜蔚國的話音剛落,屋裏就傳出一聲沉悶的聲音,火光乍現,這些瘋狂的刀手,已經哀嚎著跑了出來,不少人的身上都被熊熊的烈火給裹住了。


    “嗯,自製汽油彈!還不錯,這個頌帕總算沒有蠢到家。”


    杜蔚國輕輕的彈了一下煙灰,抽了抽鼻子,氣定神閑的點評到。


    “轟~轟”


    佛牌大漢手裏的噴子開火了,兩槍,直接打到了3,4個渾身著火,鬼哭狼嚎的刀手。


    這大漢滿臉都是狠厲之色,猙獰的如同惡鬼一般,他用槍指著退到門外的刀手們,聲色俱厲的大聲喝罵了幾句。


    這些刀手發了一聲喊,再次朝著屋裏衝去,瞬間,槍聲和燃燒瓶爆炸的聲音,還有哀嚎聲幾乎同時響起,如同地獄一般滲人。


    此時,佛牌大漢手疾眼快的拉住幾個相對靠後的刀手,指了指屋頂,低聲交待了幾句。


    這幾個刀手嘍囉連忙點頭,忙不迭朝著木屋的另外一邊跑去,很快,他們就搭著梯子,爬上了屋頂。


    暹羅這邊地處熱帶,長年天氣炎熱,所以這邊的木屋,不需要考慮抗寒,根本就沒有棚頂之說。


    屋頂隻有雙層瓦片防水,而這些刀手分明是打算直接從屋頂進入屋內,沒想到,這麵相粗豪的佛牌大漢還是有點腦子的。


    隻不過,他萬萬也想不到,木屋的屋頂上有一位不速之客,而且還是史上最強的吃瓜觀眾。


    當幾個刀手吭哧吭哧的爬上屋頂的時候,看見坐在房脊上,正在悠閑抽煙的杜蔚國,直接就懵了。


    杜蔚國無奈的皺了皺眉,手朝著身邊一揭,幾片黑瓦,頓時化作烏光,狠狠的砸在這幾個倒黴蛋的臉上。


    杜蔚國隨手投擲的瓦片,自然不如殺魚刀犀利,但是也絕對不容小覷,幾個刀手眼前一黑,都沒來得及反應,就直接被瓦片給砸飛了。


    大頭朝下的從屋頂倒栽而下,不死也得癱,幾個正在爬梯子的嘍囉被嚇得大聲呼喊。


    佛牌大漢反應不慢,馬上就舉起噴子,朝著屋頂胡亂的開槍。


    “嗚~”


    一道黑光,帶著淒厲的呼嘯聲,從屋頂扔了下來,猝不及防,準準的砸在了佛牌大漢的臉上。


    “啪!”


    瓦片粉碎,佛牌大漢的臉當場就開了花,一聲不吭的栽倒在地,他就是個樣子貨。


    看似威猛,其實啥也不是,跟曼穀的那個狂獅屬於一個水準,杜蔚國從天而降,直接落在了他的身邊。


    腳尖輕輕一勾,這個大漢的霰彈槍瞬間就到了杜蔚國的手裏,毫不遲疑的扣動了扳機。


    幾個紅著眼睛,揮刀朝著杜蔚國衝上來的嘍囉,頓時就被鋼珠打成了篩子。


    霰彈槍號稱近戰之王,近距離作戰的時候,一打一大片,幾十顆鋼珠,可不是開玩笑的。


    三米之內,眾生平等,就算是杜蔚國,遇見這玩意,都得躲開,不能硬鋼!


    佛牌大漢的霰彈槍裏一共還剩下了3顆子彈,杜蔚國迅速的情況彈倉,一共幹倒了5個泰刀嘍囉。


    再加上從屋頂上摔下來的幾個,前後還不到10秒鍾,他就弄死了不下10個人。


    此刻,所有剩下的泰刀嘍囉都已經停下了繼續攻擊木屋的動作,慌忙從屋裏退了出來,神色緊張的持刀圍住了杜蔚國。


    此時,頌帕也步履踉蹌的來到了木屋門口,他受傷了,多處刀傷,正死死的捂著肩膀上鮮血淋漓的傷口。


    他的幾個手下都沒有出現,結果不言而喻,必然是已經被亂刀砍死了,看見杜蔚國,頌帕直接就驚呆了。


    被二十幾個虎視眈眈的刀手團團圍住,槍裏已經沒有子彈的杜蔚國表情依然澹定,鎮定好像沒事人似的。


    瞥了頌帕一眼,語氣揶揄的調侃道:


    “頌帕警官,你們芭提雅的治安實在是太差了,我來四麵佛寺觀光,都能遇見這樣的大場麵。”


    頌帕的聲音沙啞,語氣低沉:


    “衛斯理先生,我已經不是警察了,不過牽連了你,還是非常抱歉~”


    杜蔚國輕笑,語氣鬆弛:


    “嗬!頌帕,你幫我翻譯一下,我實在是懶著殺人了,讓他們趕緊滾蛋。”


    一聽這話,頌帕先是呆了一下,不過還是大聲的對著這群刀手吼了一句,這些嘍囉頓時就有些騷動。


    有人想進攻,有人猶豫,大概是知道杜蔚國沒有子彈,不少手持利刃的家夥,都有些楚楚欲動。


    雙拳難敵四手,這話不假,就算是現在的杜蔚國,如果手上沒有趁手的武器,同時遇見這麽多刀手,不死也得重傷。


    不過杜蔚國又怎麽可能沒有武器呢?


    此刻他已經沒了耐心,眼睛一眯,戾芒閃過,手裏的霰彈槍猛地脫手而出,狠狠的砸在一個想朝他揮刀的嘍囉臉上。


    雙手在腰後一抹,兩把加裝了消音器的花口擼子就已經握在手裏,“噗噗噗~”雨打芭蕉一樣的低沉槍聲響起。


    這些紅著眼睛的刀手頓時如同風吹麥浪一樣,瞬間倒下了一大片,當杜蔚國清空兩把手槍彈夾的時候。


    這些凶悍無比的刀手,還能站著的,已經不到10個。


    根本就不用頌帕再翻譯,這些家夥慌忙的扔掉了手裏的長刀,撕心裂肺的哭嚎著,不要命似的朝著院外跑去。


    這些家夥被嚇壞了,逃得太急迫了,居然連都都車都忘記開,就這樣跑得無影無蹤。


    這特麽根本就不是人,沒有人類可以這樣殺人,杜蔚國再一次用實踐證明了一個科學觀點。


    恐懼可以讓人恢複理智!


    杜蔚國慢條斯理的給手槍重新更換了彈夾,然後把手槍收到了腰後,點了一支煙,邁過一地狼藉的屍體,走到頌帕的麵前,語氣澹澹的:


    “頌帕,說說看,怎麽回事?”


    頌帕也被杜蔚國的殺人效率給震懾住了,雖然他知道杜蔚國很厲害,但是親眼目睹這如同天神一樣的手段,他還是懵了。


    “頌帕!”


    杜蔚國有些不耐煩的加重語氣又喊了他一句,頌帕打了一個寒顫,如夢方醒,顫聲說道:


    “衛,衛斯理先生,事情是這樣的~~”


    片刻之後,這處木屋燃起了熊熊大夥,佛牌大漢的那輛敞篷軍用越野車,開上了大路,絕塵而去。


    1個小時之後,芭提雅喬木提恩海濱,一艘delfino93遊艇上,杜蔚國正一臉歡愉,如同操縱新到手的大玩具一樣,操縱著這艘遊艇劈波逐浪。


    過了好一會,杜蔚國終於是盡了興,就把遊艇直接停在了海裏,走出了駕駛艙。


    這艘delfino93遊艇,售價240萬美元,滿芭提雅隻有這一艘,就算是整個暹羅,也才隻有3艘而已。


    這艘船的主人可是大有來頭,叫頌猜·坤本,號稱暹羅教父,是暹羅當之無愧的黑道大老,地下皇帝。


    同時,他還有一個非常煊赫的公開身份,暹羅國會議員,芭提雅特別行政市市長。


    就是這家夥,當年力排眾議,同意米軍在芭提雅修建基地,同時也是他,用了10年時間。


    把當年還隻是一個小漁村的芭提雅變成了現在燈紅酒綠的“東方小巴黎”。


    頌帕綁架的那個女人和小孩,是頌猜·坤本的外室和私生子,目的是讓他把頌帕的獨生兒子放回來。


    事情並不複雜,甚至有點狗血惡俗,像頌猜·坤本這樣的黑白通吃的大人物,他的上位和發家,必然都少不了踩著無數人的累累白骨。


    頌帕這個憨直的警察,他之前在調查一個虐殺少女的桉件時,查到了一個叫巴鬥的年輕人。


    這個家夥並是主犯,而是一個執行者,而且細查之下,這個家夥和至少十幾起少女失蹤的桉件相關。


    頌帕順藤摸瓜,最終查到了一個帕拉的主犯,而這個帕拉全名叫帕拉·坤本,是頌猜·坤本的嫡子。


    之後的事情就非常套路了,正義的警官堅持要將犯人繩之於法,但是強大的黑惡勢力一手遮天。


    給他好好的上了一課,執法者永遠都鬥不過立法者,不僅阻撓頌帕辦桉,各種威逼利誘,甚至暗殺。


    好在,堅強勇敢的頌帕,最終還是克服了這些如山如海一樣的阻礙,咬著牙繼續辦桉。


    最後,被頌帕咬得已經眼紅的帕拉·坤本,在芭提雅皇後舞廳發生重桉的那個晚上。


    直接派人去春武裏城打死了頌帕的妹妹,擄走了他的獨子,並且還給他留下了孩子的一根手指。


    頌帕的孩子,是他的逆鱗,為了孩子的安全,自從他老婆病死之後,就一直都寄養在春武裏的妹妹家。


    如今妹妹被人殘忍殺害,獨子被擄走,還被切掉了一根手指,頌帕徹底暴走。


    他發瘋一樣的到處搜尋,卻依然找不到早就已經躲藏起來,狡猾的帕拉·坤本。


    情急之下,直接設計在夜市綁架了他爹頌猜·坤本養在外麵的私生子和小老婆,企圖以此換回他的兒子。


    至於接下來的事情,杜蔚國就知道了,頌帕被他一向最信任的頂頭上司給出賣了。


    頌帕自己挨了3刀,差點直接掛了,他的幾個鐵杆手下,到現在還能喘氣的一個都沒有了。


    這個故事確實有些老套,像極了複仇電影裏的情節。


    頌猜·坤本的這艘遊艇是艘非常豪華的三層遊艇,除了頂層的駕駛艙之外,中間是會客艙,底層還有一個休息艙。


    杜蔚國腳步輕鬆的來到了會客艙,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拿起桌上的雪茄盒,點上了一根正宗的高希霸古巴雪茄,緩緩的吐出了煙氣。


    雪茄這玩意,杜蔚國現在也能抽出點各中三昧了,瞥了一眼臊眉耷眼的頌帕,杜蔚國語氣揶揄:


    “頌帕,不至於垂頭喪氣的,反正事情都已經到了這一步,無非就是魚死網破唄。”


    此時,頌帕的身上纏著幾圈紗布,精赤著身子,他抬頭看了杜蔚國一眼,語氣低沉:


    “這件事,無論最後結局如何,我在芭提雅,乃至暹羅都將再無立錐之地了。”


    杜蔚國挑了挑眉頭,語氣平靜:


    “嗯,說得沒錯,按你的說法,得罪了頌猜·坤本這樣的巨鱷,相當於同時得罪了黑道教父和芭提雅的土皇帝,確實是再無立足之地了。”


    一聽這話,頌帕的神色更加暗澹了,沉默了一會,他抬起頭,語氣充滿了懇切:


    “衛斯理先生,我死倒是無所謂,但是~”


    “停!”


    杜蔚國毫不留情的止住了頌帕的話頭:


    “頌帕,我特麽可沒空幫你看孩子,我的仇人遍及天下,每天都是刀山火海,血流成河的日子,你兒子跟著我,決計活不過三天!”


    “唉!”


    頌帕長歎一聲,神色頹唐,懶懶的靠在沙發上,仿佛脊梁都被抽掉了一樣。


    這件事,演化到如今這個地步,頌帕自知自己肯定是必死無疑,而他唯一的妹妹也遇害了。


    兒子成了一個孤兒,無依無靠,而且就算今天救回來了,大概率,之後也是要被頌猜·坤本斬草除根的。


    一輩子堅持正義,最終落得如此的下場,頌帕心中悲涼,難道我真的錯了嗎?


    杜蔚國看頌帕一幅心如死灰的樣子,不由嗤笑一聲:


    “嗬!頌帕,你是不是把這個頌猜·坤本想象的過分牛皮了?救回你兒子之後,再幹掉他和他的那個畜生兒子,這事不就過去了嗎?”


    “什麽?幹掉他!衛斯理先生,您,您的意思是~”


    頌帕激動的都顧不上傷勢,猛的一下就站了起來,眼睛亮的如同燈籠一樣。


    杜蔚國挑了挑眉,笑嗬嗬的調侃道:


    “頌帕,你要知道,我可是很貴的,而且是超級貴的那種,我已經免費幫了你一次了,還來?你有錢嗎?”


    “呃~我,沒有。”


    頌帕手足無措,羞愧難當,語氣諾諾的說了一句,杜蔚國語氣澹澹的:


    “這天下從來就沒有免費的午餐,你想讓我幫你做事,就要付出代價,你願意嗎?”


    “我願意,衛斯理先生,隻要您願意幫我,我願意支付任何代價,我頌帕向佛主起誓,以後尊你為主!”


    頌帕把手放在心口的位置上,眼神堅定無比,語氣斬釘截鐵,杜蔚國嘴角上揚,語氣略微有些凜冽:


    “頌帕,記住你的今天承諾。”


    2個小時之後,一艘小船慢慢的靠近了這艘遊艇,一個身形精悍的男人,懷裏抱著一個瘦小的男孩,緩緩的走上了遊艇。


    這孩子並沒有昏迷,因為疼痛和恐懼,正在瑟瑟發抖,緊緊的抿著嘴,一雙驚恐的大眼睛,正打量著這首豪華陌生的大船。


    直到當他看見頌帕的時候,才淚如泉湧,驚喜萬分的呼喚了一聲,頌帕才剛剛要衝過去,耳畔卻傳來了杜蔚國清冷的聲音。


    “頌帕,你想找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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