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才剛剛掉落的撬鎖工具,還沒等落地,就停在了半空之中,緊接著又飛到了鐮田次郎的手邊。


    鐮田次郎人都麻了,徹底懵比,杜鐵語氣非常不耐煩的催促道:


    “喂,你發什麽呆啊?”


    鐮田次郎直眉愣眼的,還是沒有反應過來,說來也是,任誰突然看見這麽超自然的一幕,也得目瞪口呆。


    “趕緊開鎖,沒時間了。”


    杜鐵語氣暴躁的低吼著,圍繞在他身前的兩顆鋼珠,旋轉的越發快了,發出嗚嗚嗚的呼嘯聲。


    聽見這滲人的聲音,鐮田次郎下意識的咽了一口口水,大腦勉強恢複了一絲清明:


    “好,好的,我知道了。”


    作為一個從底層打拚上來的資深的黑道人士,溜門撬鎖這套基本業務,鐮田次郎還是比較精熟的。


    他戰戰兢兢的接住漂浮在空中的工具,剛要插進鎖眼,杜蘭卻突然的叫了一聲:


    “不要!”


    “當啷!”


    廉田次郎被嚇得手一抖,工具直接又掉到了地上,杜鐵的眉頭一皺,眼神如同小狼一樣凶狠,語氣不善的斥責道:


    “小蘭,你鬼吼什麽?”


    杜蘭被他的眼神給嚇了一跳,低下頭,聲音怯怯的,聲音有點結巴:


    “對,對不起,可是這間房子裏並沒有男人,二樓隻有一個中年女人,還有兩個孩子。”


    “什麽?小蘭,你看清楚了嗎?”


    杜鐵的語氣焦急,身前的幾個鋼球轉的更快了,呼嘯聲如同鬼哭狼嚎一樣刺耳。


    本來聽見小蘭的話,瞠目結舌的鐮田次郎,被嚇得忍不住臉色蒼白的後退了幾步。


    杜蘭依然低垂著頭,聲音顯得有些懦弱:


    “是的,我看,看清楚了,二樓左邊的主臥室,沒有人,右邊的房間,有一個小男孩。


    另外一個房間裏,是一個中年女人,還有一個小嬰兒,絕對沒有男人。”


    杜鐵怒了,語氣凶狠:“該死!那個男人去哪了?”


    “我,我也不知道~”


    杜蘭此刻的聲音中都帶了一點哭音了,杜鐵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算了,不管了,那就先把這個女人打暈帶走!”


    這會,鐮田次郎已經反應過來,他壯著膽子,輕輕的說了一句:


    “要不,要不咱們還是先問問先生的意思吧?”


    一分鍾之後,三個人臊眉耷眼的回到了車上,杜蔚國輕輕的摸了摸杜蘭的小腦袋,語氣異常溫和:


    “怎麽了?是不是那個男人不在家裏?”


    “是的,對不起,先生。”


    小蘭的眼圈都已經發紅了,語氣之中滿是歉意,杜蔚國笑了:


    “哈!說什麽傻話呢?既然如此,那你們就進去搜一下證物好了,看看能不能找到獨屬於鐮田美智子的東西,鐮田,你姐姐獨有的東西,你總認識吧?”


    “是的,先生,我認識。”


    鐮田次郎沉聲回道,隨即就和杜鐵他們一起下車,重新朝著別墅走去了。


    過了好一會,幾個人才重新回到車上,此刻,鐮田的眼睛已經血紅一片,杜蔚國拍了拍他的肩膀:


    “找到東西了?”


    “是,這是我姐姐生前最喜歡的一條項鏈,是我們家的傳家寶,這個畜生,我一定要殺了他!”


    鐮田的手裏,緊緊的攥著一條項鏈,渾身顫抖,麵容猙獰無比。


    杜蔚國拍了他的肩膀一下:


    “冷靜點,既然有所收獲,那咱們就去吃早飯吧,折騰了一晚上,有點餓了,開車,找一家麵館,咱們去吃麵。”


    “哦,哦,好的,先生。”


    鐮田慢慢的冷靜了下來,沉著的應了一聲,發動汽車,此時,杜鐵輕輕的皺了一下眉毛,輕聲的問了一句:


    “先生,我們真的可以去料理店吃飯嗎?”


    杜蔚國瞥了他一眼,語氣輕鬆:“當然了,你放鬆點,小鐵,沒關係的。”


    小蘭的眼神之中,閃過了一絲期待,去料理店,像普通人一樣吃飯用餐,這還是她生平的第一次呢。


    福島這邊有一家特別著名的拉麵館,叫一蘭拉麵,後世更是風靡了整個東瀛。


    成為了東瀛的拉麵的頭牌,不過眼下這個時間,這家麵館才剛剛起步。


    一蘭拉麵的特色是豚骨拉麵,裝修風格是用隔板把顧客分隔開,保證顧客用餐的私密性,隻不過當下,這個方式還沒有開始施行。


    該說不說的,這家的拉麵味道相當不錯,湯頭是用大骨頭熬煮出來的,還加入了獨家的配方,格外香醇。


    麵條雪白如玉,非常筋道,再配合他們家特色的豚骨肉和溏心蛋,別有一番滋味。


    杜鐵這家夥吃飯一向都是如同餓死鬼投胎一樣,呼嚕嚕的,小蘭吃得也很香甜,眼睛眯的像小貓一樣,滿臉都是滿足的表情。


    鐮田次郎倒是有點心不在焉,麵前的麵條剩下了大半碗,杜蔚國喝了一口麵湯,慢慢的放下了木勺,點了一支煙,笑著打趣道:


    “怎麽?鐮田,你是不喜歡吃麵嗎?還是他家麵條,不合你的口味?”


    “不是,不是的,先生,我沒有不喜歡。”


    鐮田的眼神閃爍,連忙低頭扒了兩口麵條,囫圇的吞了下去。


    他現在報仇心切,剛剛又被杜鐵他們所展露出來的能力給嚇了一跳,自然心亂如麻,食不知味。


    杜蔚國吐出煙氣,語氣很平穩:


    “鐮田,耐心一點,我說過會幫你姐姐報仇,就一定不會食言,要知道,我可是收了酬勞的。”


    杜蔚國輕輕的摩挲了一下百年壽的金色過濾嘴,鐮田次郎臉色滿是羞愧:


    “先生,我,我知道了,對不起,拜托您出手,可是我的報酬實在太卑微了~”


    杜蔚國不以為意的擺了擺手:


    “嗬!鐮田,別說你支付了2條百年壽香煙,就算是1盒,1支,隻要我接下了,契約就算達成了,我們一定會言出必諾的。”


    “多謝您了,先生。”


    鐮田次郎抬頭看了一眼杜蔚國,又看了一眼正在埋頭吃麵的杜鐵和杜蘭,眼神複雜。


    羨慕,尊敬,還夾雜著一絲畏懼。


    吃過了早飯之後,大概也才隻有7點鍾過一點,回到車上,鐮田次郎非常恭敬的問道:


    “先生,我們現在要去哪裏?”


    杜蔚國砸了砸嘴,略微沉吟了一下:


    “鐮田,這個叫穀本幸夫的,他工作的地方,你記住了嗎?”


    鐮田次郎點了點頭,幾乎是不假思索的回到:


    “是的,先生,他工作的地方,叫青鳥律所,在福島市照井路48號。”


    杜蔚國的眼神之中,閃過了一絲滿意,這些信息都是那個叫渡邊綱的醫院法務部法務代表說的。


    他和尹藤憲一,還有福島的這個穀本幸夫,都是同學,雖然具體的殺人計劃,他不知道。


    但是他受尹藤憲一的委托,威逼利誘了法醫原田育二,隱去了鐮田美智子懷孕4個月,這個無比重要的信息。


    而福島的這個穀本幸夫,在杜蔚國的判斷之中,大概率就是殺害鐮田美智子的凶手了。


    “嗯,好,今天是周三,那我們就去他工作的地方等他,如果到了工作時間還沒來,那就問問他的秘書,他的具體行程。”


    “是,先生,我明白了。”


    1個小時之後,福島,青鳥律所。


    “叮鈴鈴~”


    青鳥律所首席律所,穀本幸夫辦公室的電話響了起來,很快,一個長相甜美的女人就接起了電話。


    電話那頭是一個非常磁性的男人聲音,說的是流利的英語,很有禮貌:


    “你好,請問,這裏是青鳥律所嗎?”


    秘書連忙用英語回到:“是的,先生,請問有什麽事可以幫到你?”


    “你好,我想找穀本幸夫律師,我有一個訴訟想委托他來代理。”


    小姐非常職業,對答如流:


    “哦,是這樣的,穀本幸夫律師今天不在律所,先生,請問該如何稱呼你?你的訴訟是什麽類型的?”


    男人的聲音沉穩有力,充滿魅力:


    “我叫威爾史密斯,米國路博邁國際資產管理公司的投資經理,我這次來福島,準備考察一個高爾夫球場以及其他項目,需要一個本地的法律顧問。”


    大買賣!秘書小姐的聲音馬上就變得更加熱情了:


    “威爾史密斯先生,你好,請問你什麽時間方便,我來安排穀本幸夫律師與你直接麵談。”


    男人的聲音依然平穩,但是卻帶著不容辯駁的氣場:


    “越快越好,我在東瀛的時間比較有限,明天就要去名古屋考察其他項目,如果你們這邊不方便,那我就考慮其他律所了。”


    秘書的神色變得有些焦急,不過語氣倒還算沉穩:


    “是這樣的,威爾史密斯先生,穀本幸夫律師今天要出席妻子的葬禮,下午的時候,他就可以回到律所了。”


    男人的聲音略微停頓了一下:


    “嗯?參加妻子的葬禮?穀本幸夫律師的妻子剛剛去世了?冒昧的問一下,他的妻子是如何去世的?


    秘書小姐皺了皺眉頭,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男人又補充了一句:


    “小姐,請不要誤會,我隻是想確認死因,由此來判斷穀本幸夫律師的工作狀態還穩定嗎?”


    秘書小姐連忙解釋道:


    “威爾史密斯先生,穀本幸夫律師的妻子是遭遇了入室搶劫,意外去世的,關於工作狀態。


    這一點,您完全可以放心,穀本幸夫律師是福島最專業的律師,職業度是無可挑剔的。”


    男人仿佛是沉吟了一下:


    “穀本幸夫律師在那個墓園?我要親自確認一下他的狀態,這是我的工作職責,請理解,我必須選擇一個最佳狀態的合作夥伴。”


    秘書小姐沉默了一下,咬了咬牙:


    “威爾史密斯先生,我充分理解你的考慮,穀本幸夫律師現在在大塚山墓園。”


    “好的,多謝你了。”


    掛了電話之後,杜蔚國神情古怪,點了一支煙,輕輕的摩挲著自己的下巴:


    “遭遇了搶劫,意外去世?嗬嗬,有意思~”


    一旁的鐮田次郎眼巴巴的看著他,杜蔚國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揶揄的說道:


    “鐮田,你馬上查一下地圖,福島大塚山墓園,咱們立刻出發,去參加葬禮。”


    鐮田次郎不明所以,不過還是老老實實的應了一聲:“好的,先生!”


    福島大塚山墓園,墓園裏的小禮堂門口,一個穿著黑色西服,胳膊上掛著白箍,麵色沉靜的男人,正在一一的禮送前來參加葬禮的賓客。


    男人的相貌不錯,算得上一表人才,態度也是彬彬有禮,神色沉穩,眼圈微紅,略帶悲傷。


    非常完美的詮釋了一位痛失愛妻,但是依然努力保持禮儀和理性的丈夫角色。


    “嘖!演技真不錯啊,我都有點感動了。”


    遠處的停車場裏,嶄新的公爵轎車裏,杜蔚國姿態慵懶的靠在座椅上,緩緩吐出嘴裏的煙氣。


    麵帶微笑,饒有興趣的打量著這個穀本幸夫,語氣有些戲謔。


    “先生,既然您認為他就是真凶,那還等什麽?就直接衝上去抓住他,嚴刑拷打,不怕他不說實話。”


    鐮田次郎的眼睛血紅,手掌死死的攥著方向盤,手上的青筋暴起,情緒激動無比。


    “放肆!先生的決定,容不得你的質疑!”


    杜鐵眼神凶戾,像隻小狼似的,語氣冷冽,低聲斥責道,就連小蘭,都是麵色不善的盯著鐮田次郎。


    杜蔚國救了他們,不僅讓他們脫離了地獄,還提供庇護,讓他們過上了人的生活。


    杜蔚國就是他們的天,他們的信仰!他的話,就是金科玉律,不容任何人置疑。


    鐮田次郎猛地回過神,語氣歉疚的解釋道:


    “先生,對不起,我,我並不是質疑你,我~”


    杜蔚國不以為意的抬了一下手:


    “行了,鐮田,我已經說過了,穩住情緒,耐心一點,這個穀本幸夫,他跑不了的。”


    “是,先生,我知道了。”


    一個小時之後,穀本幸夫親自開車,把一對姿態雍容的老邁夫婦,送進了位於城南靠近山林,一處麵積頗大,非常雅致的傳統風格獨棟別墅。


    當他從這處居所出來之後,臉上的表情頓時就變了,再也沒有一絲一毫喪妻之痛的悲傷。


    他倚坐在車頭上,掏出煙盒,從容的點了一支煙,深深的吸了一口,長長的吐出煙氣,臉上露出了笑容。


    三分戲謔,三分釋然,還有幾分得意!


    距離這處別墅,大概700米之外的公路上,杜蔚國神情揶揄,嗤笑一聲:


    “好家夥,這臉變得,比特麽翻書還快,影帝啊!看樣子,這位穀本幸夫律師,應該是一位心狠手辣的鳳凰男?”


    “鳳凰男,先生,這是什麽?”


    杜鐵滿臉好奇的問道,杜蘭語氣幽幽的說道:


    “靠著他的妻子上位,達到目的之後,又想辦法除掉了他的妻子。”


    杜蘭的眼睛很厲害,不僅可以透視,還可以夜視,遠視,隻是動態視力稍弱,隻是略強於普通人。


    而且這小丫頭惠質蘭心,聰明過人,隻是旁觀,就把事情還原了七七八八。


    杜蔚國寵溺的拍了拍她的小腦袋:“沒錯,小蘭非常聰明,說的一點都不差。”


    小蘭受到了表揚,感受著杜蔚國的大手,高興的眯上了眼神,像個得到了罐罐的小貓似的。


    15分鍾之後,一臉春風得意的穀本幸夫,駕駛著白色的皇冠轎車,行駛在城郊的公路之上。


    車上突然顫抖了一下,隨即顫抖的越發劇烈,穀本幸夫眉頭緊鎖,喝罵了一句:


    “瑪德!爆胎了。”


    穀本幸夫有些暴躁的錘了一下方向盤,無奈的鬆開油門,把車緩緩的停在了路邊,他才剛打開車門走下汽車。


    一道銀光,就猛地從後邊的一輛公爵車上飛出,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曲線,準準的砸在他的後頸處。


    穀本幸夫的眼前一黑,瞬間就失去知覺,栽倒在地。


    “小鐵,幹得不錯!力道,著力點,軌跡都不錯!”


    公爵車緩緩停下,鐮田次郎動作麻利的下去抬人,杜蔚國笑著誇了杜鐵一句。


    “嘿嘿!”


    杜鐵撓著腦袋,笑得憨乎乎的,像是得了肉骨頭的小狗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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