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鐵血戰士留下血跡的樹杈上,杜蔚國帶著戰術手套,小心的擦了一點,放在眼前仔細的觀察著。


    呈現熒光綠的血液在陽光下,折射著詭異的光芒,杜蔚國緩緩的收回了目光,有些無奈的撇了撇嘴,暗自歎息了一聲。


    一無所獲。


    除了這顆大樹上遺留的熒光血跡之外,叢林的其他地方,都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無論是腳印,血跡都沒有,至於氣味~


    麻痹的,杜蔚國又不是警犬,他的嗅覺也就略強於普通人罷了,壓根就沒能力依靠氣味追蹤。


    杜蔚國的彪悍戰鬥力,一大半都是得益於他的超級視力,可是遇見了會隱身的鐵血,天然被克製,能力大打折扣,隻能被動的防守反擊。


    杜蔚國此刻無比懷念大狐狸,要是她還在,憑借她的超強嗅覺,這些鐵血必然是無所遁形的。


    而且人家大狐狸還精通精神控製,鐵血戰士這些腦子裏都長滿肌肉的好戰分子。


    都是舞刀弄槍的物理輸出型戰士,估計遇見大狐狸這樣的精神控製係法師,隻需要一個眼神就能擺平它們吧?


    這就叫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


    始終盤踞在心頭的危機感並沒有解除,但是窺視感已經消失不見了,受傷的鐵血應該是暫時逃離治療去了。


    杜蔚國跳下樹杈,回收了被枚擊飛的那枚煞神梭,然後杜蔚國又重新攀上了剛才被襲擊的那個位置。


    原來他停留落腳的那根枝杈,此刻已經被自動收緊的鐵網給徹底切碎了。


    不僅如此,就連樹幹都被鐵網生生箍出了一個巨大無比的缺口,如同被什麽史前巨獸給啃掉了一口似的。


    這張黝黑的鐵網末端一共有八個鋒利的尖角,每個尖角的後端都連接著一個小巧的機括,射出之後,尖角會自動靠近,同時自動收網,設計非常精巧。


    此刻,這張鐵網已經變成了一個類似折疊傘的形態,纖塵不染,靜靜的橫在樹幹的大洞之上。


    前後不到1分鍾,杜蔚國不由咂舌:


    “我尼瑪,這玩意牛皮啊!一旦被網住,不消一時三刻就被勒成肉餡了,收了收了,有機會好好研究一下。”


    緊接著,杜蔚國又小心翼翼的,把那枚深深嵌入樹幹的彎刀飛盤給取了下來,重新找了一根樹杈,盤坐下來,仔細的查看著。


    這玩意上邊的四把彎刀,形狀類似像蟹鉗,鋒利至極,當真是削鐵如泥,鎢鋼打造的煞神梭,可以輕而易舉的被割出深深的劃痕。


    杜蔚國輕輕的摩挲著這支飛盤,中心的圓盤位置上,有幾個不太起眼的小小凸起。


    嚐試著輕輕按了其中一個,隻聽倏的一聲,飛盤瞬間收回了兩把彎刀,變成了回旋鏢的形態。


    繼續測試,這個小小的彎刀飛盤,居然有足足四個形態,圓盤,單刀,雙刃,四刃,簡直巧奪天工!


    杜蔚國愛不釋手,不由感慨:


    “牛皮啊,鐵血不愧是宇宙中最好戰的狩獵種族,武器設計的還真是不含糊!”


    傍晚時分,肆虐了一天的太陽西沉,這片如同蒸籠一樣雨林,溫度終於降了下來。


    此刻,杜蔚國正站在一片空地前,看著麵前這架墜毀的塞斯納172小型飛機殘骸,臉色有些陰沉。


    這架飛機都已經解體了,被毀得不成樣子,徹底四分五裂,他眼前的是機艙部分,卡在兩顆大樹之間,懸在半空。


    依稀可見,機艙當中的桌椅上,還有兩個人形,不過隔著這麽遠,就能聞見一股刺鼻的惡臭。


    這片雨林的超級高溫高濕,屍體都用不了一天,就特麽徹底悶熟了,這都好幾天了,腐爛程度可想而知。


    此時,無數叫不上名字的黑色食腐鳥類,正在機艙之中,歡快的跳躍著,瘋狂的進食,享受著難得的饕鬄大餐。


    “丫的!這活實在是太惡心人了,隻希望資料沒有被這些傻鳥吃進肚子吧。”


    杜蔚國心中膩歪,厭惡的撇了撇嘴,從空間之中拽出一個特殊材質的黑色戰士口罩,遮住了口鼻,又帶上了一幅黑色的戰術手套。


    這黑色的口罩自然是雷娜提供的,軍情六處出產的黑科技,類似於冬兵的半麵罩,可以有效的過濾毒氣,手套也是,可以隔絕溫度,抵擋火焰和尖刺。


    這兩件裝備非常實用,但是也不是毫無缺點,那就是不透氣,格外悶熱,在這片要命的雨林裏,非常容易窒息。


    調整了一下麵罩,杜蔚國略作躊躇,這才不情不願的甩出九幽鎖,釘在了樹幹之上,朝著飛機殘骸蕩了過去。


    “咚!”


    杜蔚國穩穩的落在飛機的前端機箱蓋上,這些食腐的黑鳥,頓時就被驚得四散驚飛,露出了機艙當中的兩具屍體。


    饒是心中早已經有了準備,並且還帶了防毒麵罩,杜蔚國依然被已經變得巨人觀,血肉翻湧,滿是白色大蛆的屍體給惡心的夠嗆。


    關鍵他還得摸屍,這特麽才是真正要命的。


    這個該死的伯恩,他的這份絕密礦產資料是藏在一個微縮膠片當中的,具體藏在哪裏,沒人知道,得找!


    杜蔚國硬著頭皮,跳進了駕駛艙,從殘留的服裝上,依稀可以分辨出坐在副駕駛上,穿著西裝的,腦袋已經變成血肉模糊骷髏頭的,應該就是伯恩。


    “瑪德!”


    手指上,隔著手套傳來的滑膩感覺,讓杜蔚國內心無比厭惡,搜過了伯恩還算整齊的衣服和褲子口袋,都沒有。


    杜蔚國環顧四周,飛機的前半截一目了然,根本就沒有箱包行李之類的東西,不由的皺了一下眉頭,雷娜說過,這個微縮膠片的大小和大拇指指甲差不多。


    伯恩的身上沒有,如果是飛機解體的時候,隨著行李遺落在雨林之中,那麽小的一個物件,怎麽找?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杜蔚國的心裏清楚,這份資料對於雷娜非常重要,成了,萬事大吉,如果失敗,幹掉綠色貝雷帽的黑鍋,雷娜恐怕是背不住的。


    不死也得扒層皮!


    雷娜是他的人,也是杜蔚國在港島的重要倚仗,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杜蔚國隻能耐著性子,忍著惡心,重新搜索伯恩的屍體。


    伯恩懷裏的錢包,用刀鋒破開皮革,一寸一寸的仔細查看,沒有,一塊古董懷表,直接用飛盤的彎刀切開外殼,挨個零件查看,沒有。


    “呼~”


    杜蔚國皺著眉頭,把破碎的懷表隨手扔下,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要不然搜搜這個飛行員?


    杜蔚國才剛要轉身,猛的看見伯恩已經腐爛膨脹的不像樣的左手上,有一抹隱約的綠色。


    都顧不上惡心了,杜蔚國連忙抬起他的左手,這抹綠色是一枚帶在無名指上綠寶石戒指。


    二話不說,飛盤彎刀一閃,毫不遲疑的切斷了這根手指,麻利的擼下這枚戒指。


    不過還沒來得及查看,杜蔚國突然眼神一厲,身形瞬間就消失在機艙之中,幾乎與此同時,一道幽藍色的光芒,如同閃電一樣,飛進了飛機殘骸。


    並沒有發生爆炸,這道藍光,絲滑無比的穿透了機艙,將殘破的機艙腐蝕出了一個直徑一米的圓形缺口。


    這個缺口內一切物質,包括兩具屍體,座椅,機艙壁,全部被藍光攜帶的毀滅性高溫給徹底湮滅了。


    “哢嚓,轟隆隆~~”


    藍光的穿透力驚人,穿過飛機之後,繼續向前,無數大樹受到波及,樹幹紛紛被攔腰截斷,緩緩倒下,夜鳥驚飛,聲勢驚人。


    “我曹尼瑪的,這就是鐵血的離子炮嗎?這速度,還有這威力是不是太大了?再說了,這試煉的菜鳥鐵血不是沒有離子炮嗎?搞屁啊!”


    距離飛機殘骸大概800米之外,一顆大樹的樹杈上,杜蔚國驚魂未定,好懸啊!


    要不是心生警兆,杜蔚國第一時間就閃爍逃命,僅差一線,他就被離子炮給湮滅了,這玩意怎麽扛?


    此時,杜蔚國猛地朝著叢林當中一個方向張望過去,那是剛剛離子炮發射過來的方向,臉色陰沉,眼神凶光閃爍。


    “距離起碼5公裏,射速起碼8倍音速,我艸你大爺的,鐵血,你特麽的不講武德,居然使用超遠程武器。”


    話音未落,杜蔚國的身形就再次消失,他剛剛停留的這顆大樹,一道藍光閃過,瞬間化作虛無。


    再次出現,杜蔚國已經在一公裏以外了,手裏的九幽鎖猛地甩出,身形如同靈猿一樣,在叢林之中矯健的飄蕩著。


    身後不斷有藍光閃爍,無數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參天大樹,紛紛遭了殃,被摧枯拉朽般的化作齏粉。


    “我尼瑪,這特麽絕對不可能是肩載離子炮,這一定是飛船的艦載炮!我特麽是挖了你們家的祖墳了嗎?居然用飛船轟我!”


    杜蔚國一邊不停的在叢林之中變向飛蕩,借此躲避離子炮的鎖定,一邊在心裏咒罵著。


    狼奔豬突,杜蔚國不可能一直利用閃爍技能躲避,那玩意對體力的消耗實在太大了,無法久持,無奈之下,就隻能利用九幽鎖的飛蕩逃命。


    好在,鐵血的艦載離子炮雖然威力巨大,但是隻能直線發射,而且速射有限,大概2秒一發,這才給了杜蔚國喘息之機。


    每每都是間不容發的躲開了離子炮的轟擊,在生死邊緣徘徊著,不過還沒等杜蔚國鬆口氣,一發離子炮就貼著他的肩膀,險之又險的擦了過去,隻差一寸。


    雖然沒有被直接命中,但是杜蔚國的左肩劇痛難忍,衣服瞬間汽化,皮膚也焦黑了一大片。


    這發離子炮的光束明顯變小了,原來直徑一米左右,現在最多也就20厘米,而且射速和飛行速度都明顯變快了。


    鐵血的戰鬥智力非常高,瞬間就想到了新的策略,這一發離子炮才剛剛飛過去,下一發就已經近在眼前。


    攻擊半徑變小,但是射速提升了,從原來的2秒1發,變成了1秒2發,飛行速度也翻倍提升了,原來8倍音速,現在至少16倍。


    半空之中,杜蔚國的身形瞬間消失,這才將將的躲過了第二發離子炮的攻擊。


    這次杜蔚國可不敢托大,更不敢惜力,毫不遲疑的連續閃爍,猛地紮進了3公裏之外的一條河流之中。


    “撲通!”


    杜蔚國一個猛子,向下潛水足有十幾米,路過一條足有5米的不知名大魚,還毫不遲疑的劃了它一刀。


    血液四濺,大魚吃痛,拚命的遊開,無數食人魚循著血跡,朝著大魚蜂擁而至。


    杜蔚國潛在水中,沿著水流,才將將遊了不到十幾米,就覺得腿上一疼,已經被一條食人魚咬了一口。


    杜蔚國的眉頭一皺,抬手揮刀切斷了這條該死的食人魚,隨即身形消失,沒奈何,這個流域之中的食人魚實在太多了,根本無處可躲,隻能回到岸上。


    杜蔚國回到岸邊的第一時間,就在一處類似於沼澤的泥潭裏趴了下來,電光石火之間,他已經想明白了。


    這艘鐵血飛船,一定是通過紅外線體溫識別來鎖定自己的,人類和動物的體溫完全不同,所以非常容易區別。


    難怪整個下午,鐵血都沒有攻擊自己,下午整片叢林的空氣溫度都遠高於體溫,所以,它們很難鎖定自己。


    果然,杜蔚國在泥潭之中趴了很久,天色已經黑的如同濃墨一樣籠罩下來,都沒有遭遇新一輪的離子炮攻擊。


    隨手捏碎一隻吸血蛭,杜蔚國慢慢的翻了個身,四仰八叉的平躺在肮髒的泥潭之中。


    有些吃力的把臉上的防毒麵罩給摘了下來,側頭檢查了一下肩膀上的傷勢,把百畜丹從空間之中給掏了出來,這才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丫的!杜蔚國自從出道以來,被人揍得這麽慘,毫無還手之力,隻能瘋狂逃竄,這還是第一次呢。


    沒辦法,這是純純的科技碾壓,降維打擊,16馬赫的湮滅離子炮,一秒2發,而且很有可能這還不是極限,是真的打不過啊!


    此時,一條身軀巨大,長度足有8米以上的森蚺,從杜蔚國的身邊慢慢的遊了過去。


    好在它的肚子鼓鼓囔囔的,應該是才剛剛進食完畢,並沒有主動攻擊杜蔚國的意願。


    這條森蚺懶懶洋洋的盤在杜蔚國的附近,隻是朝著他吐了吐信子,還用頭頂的鱗片仔細感應了一下。


    仿佛是它有點好奇這種從來沒有吃過的食物,這玩意在成年之後,就是亞馬遜叢林裏的霸主,根本就沒有天敵。


    無論是美洲豹,還是凱門鱷,都是它的腹中之物,也就是水裏餓極了的食人魚群,才對它略有威脅,但是大多數時候,也都是相安無事的。


    杜蔚國皺了皺眉頭,生生忍住了把它一刀兩段的衝動,鮮血容易引來其他的食肉野獸,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而且,有了這條大蛇盤踞在這片泥潭,就再也沒有其他的野獸靠近了,杜蔚國得以相安無事的呆了一個晚上。


    翌日,清晨,太陽才剛剛初升的時候,這片叢林就如同被按下了開關的電水壺一樣,幾乎是瞬間就熱了起來。


    杜蔚國翻身坐起,收起百畜丹,看了依然懶懶洋洋的盤在泥潭之中的大蛇一眼,嘴角一勾,獨自走去了河邊。


    簡單的清洗了一下頭臉脖頸上的泥汙,肩膀上的傷勢已經好利索了,杜蔚國伸展了一下腰身,扭動脖頸,嘎巴作響。


    從空間裏掏出一個用錫紙包裹著的膠片,對著陽光看了一眼,用手指輕輕的摩挲了一下。


    這玩意是在從死鬼伯恩的那枚綠寶石戒指底托裏找出來的,應該就是雷娜的目標,那份礦產分布的絕密資料了。


    收起膠片,杜蔚國站在河邊點了一支煙,悠悠的吐出煙氣,眼神如刀,凝望著叢林之中的一個方向。


    丫的,昨天晚上伱們很猖狂啊,射老子射得很爽是不是?有仇不報非君子,現在,我看你們還特麽怎麽狂?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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