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3點,瓊州海峽東南方向,公海,烏雲卷積。


    距離共濟會諾亞軍團那艘大船3公裏,胡大姑娘搭乘的山貓式武直機正懸停在800米的高度上。


    首機駕駛員,也是這支武直機編隊的中隊長皮特,正眼神凝重的盯著前方的儀表盤,語氣緊張:


    “sir,前方這艘大船上,應該是安裝了超頻的無線電信號幹擾器,如果我們繼續向前,大概率儀表會失靈,恐怕有墜機的風險。”


    “又特麽怎麽了?”


    沒等雷克翻譯,胡三就炸毛了,翻著白眼喝問,雷克也很無奈,隻能耐著性子解釋了一遍。


    “艸!傻皮啊!”


    胡三不耐煩的嚷道:


    “飛不過去,那就直接用導彈幹它唄!這麽大條船,一動不動的停在哪,沒道理打不中。”


    “呃~”


    一聽這話,雷克頓時像吃了粑粑似的,表情都痛苦的扭曲了,冷汗都下來了。


    這位胡三爺可是真特麽敢說啊!


    這麽大艘貨輪,目測最少也是5萬噸級的,國籍不明,隸屬不明,船上有多少人,裝載的是啥也不清楚。


    張嘴閉嘴就要幹它,這不是純純扯幾把淡嗎?


    雖然雷克也清楚,這艘船大概率是共濟會的,但是誰特麽知道這幫神通廣大的尤太佬披了什麽皮啊?


    萬一這艘貨輪上掛了花旗鷹又或者毛熊軍方的旗,好死不死,運送的恰好又是軍用物資,這可就等同於不宣而戰了!


    後果不堪設想,甚至嚴重點都能引發第三次世界大戰,想想都不寒而栗,這天大的黑鍋,誰能抗得住?


    不過雷克當下已經被霸道的胡三爺懾服住了,不敢跟硬頂,隻能好聲好氣的解釋道:


    “三爺,這樣莽幹不行的,咱們的飛機代表的是英吉利的立場,不能不問青紅皂白就擊沉這麽大的一艘船。”


    麵子被駁,胡三勃然大怒,直接破口開罵:


    “艸!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就你這破幾把飛機,幹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早知道這樣,還不如劃船出海了。”


    就在此時,駕駛員皮特的眼中突然閃過了一絲暗紅色的光芒,手也無聲無息的摸上了導彈發射的開關。


    雷克眼尖,餘光瞥見了他的動作,頓時嚇得三魂出竅,七魄升天,聲音都扭曲破音了:


    “皮特,你在幹什麽?你特麽瘋了嗎?趕緊住~”


    “咻!”


    他的話都還沒說完,一發直升機搭載的毒刺式空地導彈就已經拖著白煙飛射出去,目標直指遠處的大船。


    雷克不敢,但是胡大姑娘敢啊!她才不在乎大船掛了什麽皮,更不在乎什麽狗屁立場,就算真的世界大戰了又如何?


    愛誰誰,愛咋咋的,就這麽猛!


    說白了,人家胡大姑娘是野仙,人世間的一切,除了杜蔚國之外,她什麽都不在乎。


    “轟!”


    在雷克驚駭欲死的目光中,這枚毒刺導彈在距離大船一公裏左右的地方淩空爆炸,衝擊波震的直升機搖搖晃晃。


    “嗯?”


    胡大姑娘擰起了眉頭,胡三也是目光灼灼的嘟囔道:


    “老五,這艘船上有高人啊,剛剛那幾炮打得可是有點意思,這應該就是所謂的超能力了吧?”


    剛才,當毒刺導彈靠近大船的時候,大船甲板上的近防炮突然開火,打的又快又準,瞬間就擊中了導彈,淩空殉爆。


    聽起來好像挺平常的,其實不然。


    首先,艦艇的近防炮就是個坑,這逼玩意自從60年代被發明出來,一直到後世,就從來沒有擊中哪怕一次擊落過導彈的戰績,就連瞎貓碰上死耗子的那種都沒有。


    眼下的近防炮都是雷達感應鎖定係統,從發現目標,到鎖定,再到調轉炮口啟動武器,一直到最後的擊發。


    由於還不是完全自動化,需要手動參與,所以整個過程需要至少十幾秒甚至更長時間。


    而當下的導彈飛行速度雖然慢的要命,但是絕對大多數也都能達到1.5馬赫上下。


    十幾秒的時間,足夠導彈輕輕鬆鬆飛行5公裏以上的距離了。


    所以,近防炮這坑貨根本就防不住導彈,完全來不及!等它老年癡呆似得緩慢瞄準擊發,船體早特麽中彈了。


    等了後世,電控係統技術突飛猛進,等近防炮終於實現了全自動化,提升了反應速度。


    人家導彈的飛行速度都特麽已經飆升到十幾馬赫了,一秒幾公裏,防無可防!


    這些彎彎繞,胡三當然不懂,隻不過船上的那門近防炮反應實在太快,打得也太準了,他本能的覺察到不對勁,這才有此一問。


    不過胡大姑娘根本就沒有答理他,眼中紅芒暴漲,駕駛員皮特立刻在對講機裏怒吼道:


    “全體海狸中隊,目標側前方貨輪,導彈發射!”


    軍令如山,其他三架直升機的駕駛員不管心裏怎麽想的,也不敢違拗,下一秒,四枚毒刺幾乎同時射出,朝著大船飛去。


    “轟~”


    不出所料,大船甲板上的那門戰防炮靈活的轉動,火焰吞吐間,甩出一道玄之又玄的曳光火蛇,瞬間就把四枚導彈淩空引爆了。


    雷克是個懂行的,見到戰防炮神乎其技般的表現,他都忘了驚恐,眼睛瞪得溜圓,無意識的嘟囔道:


    “這,這不可能。”


    此刻,皮特再次對著通訊器裏吼道:“左右轉向。”


    胡大姑娘也扭過頭,淡然的對著胡三吩咐道:


    “三哥,你也做好準備!把對方反擊的導彈攔下來!”


    “啊,哦,好,好的,瞧我的!”


    胡三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劈手搶過雷克的步槍,二話不說,直接懟出窗外,就在此前,正好有2枚導彈從大船上射了出來。


    “轟轟~”


    一回生,二回熟,這次胡三表現的非常從容,僅用了4發子彈,就在1000米的極限距離上就打爆了導彈。


    “切!用機關炮打導彈算個雞毛本事啊?跟三爺比起來,狗屁不是~”


    顛簸搖擺的機艙裏,胡三假模假式的吹了吹槍口的青煙,一臉得意的吹噓著。


    說話的時候,他還特意挑眼瞥了瞥胡桃代,企圖收獲表揚,不過此刻胡大姑娘臉色凝重,同時眼中紅芒大盛。


    駕駛員皮特撕心裂肺的吼道:


    “全速俯衝!”


    “咻咻咻!”


    淒厲的破風聲響起,大船的側舷,突然伸出了幾根修長的炮筒,這是mk四聯防空炮。


    幸好胡桃代反應足夠快,及時讓皮特下令俯衝,無數炮彈幾乎是擦著直升機的螺旋槳飛射而過。


    “艸!導彈,戰防炮,防空炮,這哪是什麽貨輪?這特麽分明就是驅逐艦!這是赤裸裸的挑釁主權!”


    由於直升機突然極速俯衝,雷克的腦袋重重的撞在了護欄上,要不是戴了頭盔,這下子恐怕都得開瓢。


    就算帶了頭盔,腦瓜子依然嗡嗡的,一直伏低做小的雷克也忍不住爆了粗口!


    剛剛胡桃代控製皮特,進而掌控著整支海狸武直機編隊,與這艘武裝到牙齒的大船,進行了一輪驚心動魄的密集交鋒。


    過程雖然非常短暫,隻是電光石火間就結束了。


    但是胡大姑娘充分表現出了她的殺伐果決,進攻時毫不遲疑,後退也絕不拖遝。


    之前本體還是大狐狸的時候,胡大姑娘表現的總是懶洋洋的,除了口腹之欲外萬事不關心,變成人身之後,卻暴露出她的部分本性。


    片刻之後,直升機編隊始終保持低空飛行的狀態,後退了足有2公裏,都已經看不見那艘大船了。


    直到此刻,胡大姑娘這才解除了對皮特的精神控製,扭頭拍了胡三肩膀一下,語氣果斷:


    “三哥,下海!”


    話音才落,她就一把拉開艙門,毫不猶豫的跳了下去。


    “啥?老五,我艸!這可是幾百米,跳下去很疼的,你特麽倒是等等我啊!這丫頭,現在咋變得這麽毛楞呢?虎超超的!”


    胡三怔住了,咋咋呼呼的抱怨著,等他反應過來,胡桃代都已經窟嗵一聲沒入海麵,消失不見了。


    急吼吼的拉開艙門,胡三剛要跳,突然想到什麽,扭身一把薅住雷克的領口。


    胡三的目光凶戾,惡狠狠的威脅道:


    “小子,你們先去大澳加油,然後再來這片海域接我們,對了,以後見到煞神那個小比崽子,別忘了告訴他,我妹子為他連命都不要了!”


    “哦,哦,好的大佬,我,我知道了~”


    雷克這會,都已經被胡家兄妹眼花繚亂的騷操作雷懵比了,下意識的點著頭,小雞啄米似的。


    “小子,你特麽自己機靈點!”


    胡三臭流氓似的囑咐了一句,充滿警告意味的拍了拍他的臉頰,這才朝艙外一躍而下。


    此時此刻,大船的駕駛室中,羅德把變成銀白色的雙手緩緩從操作台上移開,同樣變成銀白色的瞳孔也緩緩恢複成了正常的顏色。


    羅德的能力很特別,機械操控,但是卻不能遠程操控,隻能手掌通過接觸才行。


    聽起來無比雞肋,其實不然,他的能力非常使用,甚至是可怕。


    羅德可以把機械跟自己融為一體,做到真正的如臂使指,隨心所欲,而他的外號就叫機械大師。


    想想看,一艘需要幾千人才能駕馭的航空母艦,隻要能進入駕駛室,羅德一個人就能徹底玩轉。


    事實上,這艘偽裝成遠洋貨輪的驅逐艦,名為血薔薇的大船,就是羅德一直操縱著。


    剛剛跟胡大姑娘遠程對戰的,也是羅德,全程都隻有他一個人。


    當然,羅德的能力也是有上限的,起碼不可能超過機械本身的極限範疇。


    “幹得不錯!羅德,我都說了,這些軍情六處的軟蛋牆頭草成不了什麽氣候的。


    我完全沒有躲避的必要,雖然他們膽敢發射導彈,勇氣已經遠超我的預期。”


    米娜抱著胳膊站在羅德的身後,神色倨傲,語氣中也滿是居高臨下,頤指氣使的意味。


    她從骨子裏看不起羅德,雖然這個投了個好胎,一路順風順水的大少爺,擁有極其強力的輔助能力。


    羅德搖了搖頭,直視著米娜的眼睛,神色中難得露出一絲倔強:


    “不,米娜,我還是覺得你應該立刻離開,你做事太激進也過於極端,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損失,你還盲目樹敵~~”


    加入諾亞軍團之前,羅德一直是從事研究類工作的,骨子裏有股子書生意氣。


    米娜看不慣他,羅德也同樣看不慣米娜的作風,尤其對她的濫殺無辜的惡習,更是深惡痛絕。


    “嗬!”


    米娜嘴角勾出一抹輕蔑的笑,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羅德的胸膛:


    “羅德,你記住,你這個書呆子隻是副軍團長,隻要我還活著,你就永遠都是副手,聽命即可,我做事,還用不著你來指手畫腳!”


    羅德的背景深厚,跟腳強硬,雖然有點書生氣,但也不是好拿捏的,拍開米娜的手指,毫不客氣的反駁道:


    “米娜,這次你一意孤行與煞神眾全麵開戰,由於你的指揮不力,導致諾亞軍團損失慘重。


    我相信,等你返回總部的時候,高桌會議一定會卸下你的軍團長職位,這次,就算查爾斯也護不住你!”


    一聽這話,米娜眉頭皺起,臉色變得有些陰鬱。


    自家事自家知,最近,為了救厄爾,她的一係列激進行為確實觸碰到了高桌議會的逆鱗,反對的聲音很大。


    其中,高桌會議的兩位重量級成員,議長伯恩·佩雷斯跟副議長阿基拉·沙遜表現的尤為強烈。


    兩個人現在正上躥下跳的串聯,不僅要解除她的軍團長職位,甚至還想借機罷免查爾斯的會長之位,釜底抽薪。


    其中的阿基拉·沙遜,就是羅德的父親,米娜的眼中閃爍起危險的光芒,語氣冷冽:


    “所以,羅德,你現在是想搶班奪權嗎?”


    一頂重逾千斤的大帽子瞬間就扣了下來,羅德卻毫無懼色,針鋒相對:


    “米娜,你用不著跟我來這套,我對權利從來都是無所謂的態度,就算不幹這個狗屎副軍團長也無所謂。”


    羅德也來勁了,梗著脖子怒吼:


    “米娜,你無故虐殺同僚,草菅人命,胡亂指揮,到處樹敵,導致軍團上下人心惶惶,士氣低迷,你就是個瘋子,早就沒資格再任職了!”


    瘋子這個詞徹底激怒了米娜,她的眼神凜冽,手指尖突然匯集出無形的氣旋,語氣森寒:


    “放肆!羅德,你以為我不敢殺你?”


    羅德的一隻手也猛然搭在操控台上,瞳孔瞬間變白:


    “哼!你以為我怕你?米娜,敢動我!你試試看,看你能不能活著離開這血薔薇?”


    米娜撇嘴冷笑:


    “嗬,羅德,我都說過了你就是個傻子,你確定,腦子都稀巴爛了,你還能操控這艘船自毀嗎?”


    羅德此刻已經被撩撥出了真火:“你盡管試試看!”


    他說得沒錯,米娜本質上就是瘋子,最受不得激將了,此刻她是真的起了殺心,說話間就要抬手攻擊。


    “住手!”


    就在此時,洪鍾大呂般的怒吼聲突然響起,隨即一道無形力場,死死的箍住了米娜的胳膊。


    “嗤!”


    幾道無形的氣旋射在地上,直接把純鋼打造的地麵都打出了幾個白色的淺坑。


    雄獅般的大漢埃塞龍行虎步的走進來,他的能力是力場,可以把空氣在一定範圍內凝固成型。


    不僅可攻可守,還能束縛,近距離作戰的時候超強,堪稱無敵。


    剛剛情急之下,埃塞出手解圍,不僅禁錮了米娜的胳膊,同時也鎖死了羅德的手指。


    不過低頭看見地麵上的淺坑,羅德頓時炸了,額頭青筋暴出,嘶聲怒吼:


    “米娜,你居然真想殺我,好,很好,這一條,我也會如實向高桌會議陳述,無故戕害議員,你不僅會被解除職位,還會被囚禁到死。”


    不過米娜卻看都沒看他一眼,而是直勾勾的盯著已經走到眼前的埃塞,眼中閃爍著近乎癲狂絕望的光芒,一字一句的問道:


    “埃塞,你居然對我動手,現在連你也要反對我?”


    “不!”


    埃塞三兩步就走到她的麵前,伸出雙手,溫柔按住她的肩膀,眼神裏滿是寵溺:


    “米娜,我不會對你動手,永遠都不會,我也不會反對你的決定,米娜,我隻是在阻止你傷害自己。”


    “嗬嗬嗬~”


    聽見埃塞近乎深情的告白,米娜慘笑,笑得極其滲人:


    “傷害自己?埃塞,你覺得我已經老糊塗了嗎?你怎麽看出我要傷害自己了?”


    埃塞搖了搖頭,聲音低沉,語氣格外平靜:


    “羅德說得沒錯,他是軍團的副團長,還是高桌議員,米娜,你如果真的殺了他,事情就無法挽回了。


    你將會被剝奪一切權利囚禁至死,或者麵對永無止境的追殺,你確定要真的要這樣做嗎?”


    聽話聽音,羅德也不是傻子,瞬間就意識到了不妙。


    他剛想把手搭在操作台上,愕然發現自己的雙手全都被死死的定格了,連一根手指都挪動不了。


    他已經被埃塞禁錮了,成了待宰的羔羊,甚至連同歸於盡的機會都被剝奪了。


    羅德又驚又怕,眼珠子都急紅了,色厲內荏的喊道:


    “埃塞,你想幹什麽?趕緊鬆開我!”


    一聽這話,米娜麵色稍霽,此刻,她已經恢複自由,手指重新聚出氣旋,瞥了埃塞一眼,似笑非笑的問道:


    “嘿,埃塞,如果我執意要幹掉他呢?你會如何選擇?”


    毫無疑問,埃塞是米娜最忠實的舔狗,欲求欲予的那種,他的答案自然也是斬釘截鐵,擲地有聲:


    “米娜,我會陪你一起麵對,在我徹底倒下之前,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你一分一毫,所以,現在需要我動手嗎?”(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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