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老默念了兩遍道家的清心法訣,這才勉強止歇了心中的雷霆之怒。


    強行忍住了一腳把杜蔚國直接踹飛的衝動!


    再說了,他今天畢竟還是有事要和杜蔚國商量的,既然有事相求,自然是沒辦法直接翻臉的。


    “嗬,我們就先不提這些事情了,那個杜處長啊,黃翠花它~~”


    “打住,趕緊打住,錢老,我已經說過了,我對這些畜生的事情,絲毫都不敢興趣!


    也請您老免開尊口,要不然的話,我轉身就走。”


    杜蔚國舉起一隻手,直接打斷了錢老的講話,斬釘截鐵的封堵住了他的話題。


    老頭頓時神色一窒,險些被他直接懟得背過氣了。


    “咳咳咳!”


    一口氣憋在胸口,錢老不由得咳嗽了起來,杜蔚國連忙幫他拍了拍後背,順順氣。


    錢老畢竟都已經年紀一大把了,萬一真的撅過去,那特麽玩笑可就開大了。


    該說不說的,這老錢頭對他還是不錯的,這老頭能處。


    有事求他的時候,從來都沒有推脫過,人家是真上啊!


    “錢老,您先別激動,有話好好說唄!”


    老錢頭慢慢的平複了咳嗽,瞥了杜蔚國一眼,心中不由暗罵。


    娘希匹的,話說的倒是漂亮,你這個豎子,直接封門,你特麽讓我好好說話了嗎?


    “杜處啊,黃翠花這件事吧,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確實是有點撓頭,您最近不是休息嗎?就當是溜達散心了。”


    錢老兜兜轉轉的還是把這個話題重新拐了回來,杜蔚國此時已經多少有點不耐煩了,眉頭慢慢的皺了起來。


    他今天來香山本來就是來散散心的,不是來自找麻煩的,前者郭芙跟著過來,其實他心裏就有點膩歪。


    後者瀚文和錢老沒完沒了的和他墨跡黃翠花的事情,甚至隱隱有點道德綁架的意味。


    他已經起了一定的逆反心理。


    尤其瀚文居然把他休假的消息給泄露出去了,雖然錢老不是外人,但是這件事也是讓他心裏相當不爽。


    老話說得好,端誰家的碗說誰家的話,瀚文這樣的行為有點越界,不分裏外拐了。


    杜蔚國的臉色變得陰沉了,錢老人情練達,自然看得出來他是真的有點不悅了。


    錢老歎了一口氣,語氣變得有些無奈滄桑:


    “行吧,既然杜處長您死活都不願意摻和這些事情,那我老頭子也就不強人所難了。


    不過,杜處長,我老頭子歲數大了,已經出不了遠門了,瀚文得替我跑一趟,所以我提前和您說一聲。”


    一聽這話,杜蔚國的眉頭頓時就緊緊的皺了起來,兩道劍眉也跟著豎了起來,神色嚴肅起來。


    要知道,現在瀚文可是5處的正式編製的外勤人員,而5處是特勤司的特別行動處。


    鐵律森嚴,其中的任何一個人,尤其是外勤人員,非任務狀態離開四九城,都是需要層層申報的!


    這件事,說句老實話,根本都不是杜蔚國能夠一言而決的事情,錢老這話說得多少有點逾越了。


    公私不分!


    好在杜蔚國他最近經曆了很多事情,養氣功夫已經不可同日而語了。


    深吸了一口氣,平靜了一下情緒。


    語氣盡量平穩的解釋道:


    “錢老,瀚文他現在是特別行動處的外勤,他不能以為私事輕易離京,這件事就算是我說得也不算!”


    此時錢老頭的脾氣也上來了,他冷哼一聲,語氣當中有些不忿之氣:


    “哼,杜處長,您覺得我和黃翠花那隻傻憨憨的黃皮子能有啥私交嗎?還不是因為~


    算了,我這次讓瀚文去辦得也是公事,我橫豎總不能讓胡三太爺和胡三太奶借道進京吧?”


    嗯?


    一聽這話,杜蔚國的多少來了點興趣。


    這個胡三太爺和胡三太奶可是盛名在外的超級大精怪,號稱是關外精怪的扛把子。


    居然連它們都被驚動了,這特麽應該算是(妖)屆的驚天動地的大事件了吧?


    但是錢老剛才卻說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杜蔚國對此多有起了點好奇之心。


    這個特別擅長作死黃翠花,這特麽又是得罪了哪路神仙了,居然連胡三太爺兩口子都能驚動到。


    杜蔚國略微沉吟了一下,語氣變得平緩了一些:


    “錢老,您給我說說看,這個傻皮似的黃翠花,它到底又惹啥禍事了?”


    錢老的眼中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之色,拿腔拿調的說道:


    “杜處啊,我老頭子年歲大了,身體不比你了,在外邊站了太久了。


    腰酸背痛的,咱們還是回到裏邊,坐下來,一邊喝茶一邊聊吧!”


    “唉!”


    杜蔚國暗暗的歎了一口氣,我尼瑪,好奇害死貓,錢老這條老狐狸,小爺我終究還是主動入彀了。


    還是錢老的那間書房靜室,還是熟悉的金駿眉,淡雅清新的茶香隨著水汽彌漫在房間之中。


    錢老坐在茶台麵前,架勢擺的十足,心無旁鷲的擺弄著白瓷茶盞這些物件。


    杜蔚國隻好耐著性子正襟危坐在他的對麵。


    而他身邊坐著老神哉哉的老郝頭,別院門口招貓逗狗拍照嬉戲的都是些年輕人,郝山河一個半大老頭也不好一直摻和。


    反正涉及黃翠花這些精怪的事情,怎麽也不算是啥高度機密,所以杜蔚國就把他也一起請了進來。


    老郝頭或許是因為年齡大了,對這些民間傳說的精怪軼事,妖界秘辛興趣還挺濃厚的,而錢老對他的參與也是不置可否。


    好不容易,老錢頭才完成了泡茶的各種複雜工序,把兩杯衝泡好的金駿眉輕輕擺在杜蔚國和郝山河的麵前。


    一飲而盡之後,杜蔚國隻是砸吧砸吧嘴,不發一言,而老郝頭卻是搖頭擺腦的說道:


    “果然好茶!湯色金黃,蜜香馥鬱且鮮活甘爽,喉韻悠長。”


    “行家啊!郝老弟”


    一聽這話,錢老的白眉一挑,輕輕的點了點頭,神色之間不由的多了一絲親熱之意。


    老郝頭起眉垂眼,笑容滿麵,語氣謙虛:


    “嗬嗬嗬,班門弄斧,讓錢老見笑了。


    您可是振衣千仞崗,濯足萬裏流的隱士高人,而我隻是一個市井的粗鄙之人。”


    錢老頭也笑,聲音豪邁:


    “哈哈哈,郝老弟,您過謙了,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您可是火眼金睛的獬豸之士啊!”


    這兩個老頭互相吹捧著,杜蔚國忍不住撇了撇嘴,心中吐槽:


    好家夥,這兩個老頭還特麽互相拽上詞了!而且還都是狠詞,真是臭不要臉!


    別人不知道,我特麽還不知道你們到底咋回事嗎?


    獬豸之士?這個郝山河現在就是一個天天摸魚,喝著茉莉花高碎的老貓奴。


    至於這個錢老頭,還隱士高人?我呸!你是不是忘了?吃完百畜丸之後和黃翠花討價還價的市井模樣了。


    錢老因為剛剛算計了杜蔚國,杜蔚國他自然是怨念不輕,實在看不下去兩個臭不要臉的老頭互相吹捧。


    杜蔚國咳嗽了一聲,語氣低沉的說道:


    “錢老,我們可不是來品茶的,咱們還是說正事吧~”


    錢老瞥了他一眼,也知道過猶不及,見好就收的道理。


    他重新給杜蔚國還有老郝頭續了一杯茶,拂了一下胡須,語氣淡淡的說道:


    “這個黃翠花,要說它的事情,還要從上次討誥封說起~”


    說到這裏,錢老停頓了一下,抬眼看了杜蔚國一眼,眼神之中有著淺淺的抱怨之色。


    上次黃翠花討誥封的時候,杜蔚國把它連著它老姨,以及兩個馬弟,整整齊齊的一起都胖揍了一頓。


    要知道,這個黃翠花,本來就是杜蔚國惹出來的事情,人家錢老是好心替他擦屁股。


    杜蔚國也是自知理虧,不過他現在臉皮厚得無法無天,表麵上卻是毫無波瀾。


    響鼓不用重錘,錢老的目的已經達到,倒是也沒有繼續再提這件事,繼續講道:


    “這個黃翠花,還有它老姨黃菊花,當晚在香山完成了誥封的儀式之後,第二天一大早就帶著受傷的馬弟匆匆離開了~~”


    錢老娓娓道來,講了一個讓杜蔚國哭笑不得的妖界秘辛,絕對堪稱是精怪界的倫理大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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