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風和日麗,距離大人物尼科諾夫抵達巴格達還剩下8小時。


    伊國心髒,巴格達城,城區跟想象中的荒涼殘破完全不同,相反生機勃勃,異常繁華。


    雖然高樓大廈也不算太多,但是新修的街道寬敞整潔,潔白的房屋鱗次櫛比。


    行人腳步從容,衣著幹淨,精神飽滿,街道上往來穿梭著很多小汽車,甚至不乏豪車,港口還停泊著氣派的遊艇,一派安詳。


    說實話,除了穿著和建築風格截然不同,巴格達此時的繁華程度,遠超港島,甚至都不遜色倫敦。


    此刻,街道上駛來2輛極其紮眼,滿是灰塵的路虎車,不過才剛進市區,就被4輛奔馳轎車攔停下來了。


    奔馳車攔停的動作還算溫和,先是前後左右團團圍住,然後緩緩減速逼停。


    停車後,奔馳上麻利的跳下一群穿著黑色西裝的精悍漢子,不過他們身上都沒佩戴武器,態度也挺客氣。


    為首是一個幹練的中年人,他徑直走到杜蔚國的車門前,操著略帶口音的英文:


    “你好,衛斯理先生,我叫艾本尼,伊國安全總局的,歡迎你蒞臨巴格達,我們已經幫你準備好了臨時下榻休息的地方。”


    杜蔚國對此仿佛早有預料,麵無表情的擺了擺手,語氣淡然:


    “帶路吧。”


    其實並不難猜,幾小時前,杜蔚國才剛剛在摩蘇爾神廟大開殺戒,然後即將在巴格達會晤尼科諾夫。


    信息如此明確,路線如此清晰的情況下,如果伊國安全局依然無法找到他的行蹤,那這個部門也就沒必要繼續存在了。


    事實上,伊國的情報機構一點都不水,海灣戰爭前,甚至都不遜色大名鼎鼎的摩薩德。


    隻不過後來伊國被花旗降維打擊,一敗塗地,皮之不存毛將焉附?伊國的情報部門自然沒落了。


    其實,早在4個小時前,巴格達所有進城的通道,人家就已經分別布置了相關的人手,隻要杜蔚國入城,無論從哪個方向,都會被第一時間發現。


    30分鍾之後,巴格達的傳統富人區,地廣人稀的曼蘇爾區。


    一棟帶著前後庭院的豪華莊園門前,整整16輛黑色奔馳車,外加12量摩托車,“拱衛”著兩輛灰撲撲的路虎停了下來。


    排場直接拉滿,估計就算是一國首相來訪,都未必有如此高的規格。


    汽車剛剛停穩,莊園的大門敞開,一個帶著黑框眼鏡,黑發黑瞳的高瘦的中年人快步迎了出來。


    他一眼就認出了杜蔚國,笑容和煦,還主動伸出手:


    “衛斯理先生,你好,我是桑普斯,伊國安全局局長,歡迎你來到巴格達。”


    桑普斯的英語很流暢,一點口音都沒有,態度也很熱情,沒有絲毫倨傲,好到無可挑剔。


    “你好,桑普斯局長,添麻煩了。”


    杜蔚國跟他握了握手,語氣平淡,毫無波瀾,甚至隱約還有股子居高臨下的感覺。


    笑話,杜蔚國現在啥身份?往來無白丁,談笑有鴻儒。


    他最近大佬可是見多了,前兩天才在倫敦見過j先生,轉頭就逼死了共濟會會首查爾斯,甚至馬上就要會晤世界排名第一的情報頭子尼科諾夫。


    區區伊國安全局局長,他特麽算個鳥啊?


    對於杜蔚國略顯托大的姿態,桑普斯絲毫不以為杵,相反笑容更勝:


    “哈哈,煞神大駕光臨,我們歡迎還來不及,怎麽會麻煩?”


    杜蔚國挑眉,語氣揶揄:


    “是嗎?用高射炮矩陣歡迎?嘿,你們伊國的熱情還真是別具一格啊?”


    桑普斯還在笑:


    “哈,都是誤會,是某些人擅作主張,再說了,他們不是都已經受到了應有的懲罰了嗎?”


    他的話鋒一轉,不著痕跡的轉移了話題:


    “衛斯理先生,還有各位貴賓,趕緊請進,我備了些本國特色的美食,希望閣下能喜歡。”


    老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再說了,杜蔚國本來也不是杵倔橫喪的性格,人家那麽客氣,他的語氣不由也溫和下來:


    “多謝,桑普斯局長。”


    桑普斯準備的巴格達美食確實不錯,獨具風味,底格裏斯河野生烤魚,阿拉伯烤肉,烤駝峰,椰棗,大餅,鷹嘴豆泥~


    片刻之後,換了一身體麵衣服的杜蔚國,倚在二樓陽台的圍欄上,點了根煙。


    他這身衣服,也是桑普斯幫他準備的,黑色的羊絨西服套裝,高領毛衣,外加一件雙排扣的黑色羊絨大衣。


    不僅合身,還完美的貼合了他的衣著喜好。


    細節處見勝負,由此可見,桑普斯他們認真詳盡的了解過杜蔚國,同時,也側麵反映出人家的情報能力不俗。


    別墅外的庭院裏,隨處可見神情冷峻,嚴陣以待的黑衣人,至少百人,就連門前的那條馬路,都被戒嚴了,一個行人和車輛都沒有。


    “杜大,我們現在算不算是被軟禁了?”


    胡大姑娘緩緩走來,她也換了一身新衣服,幹練的暗灰色羊絨西服套裝。


    “嗬。”


    杜蔚國搖頭輕笑,從煙盒裏掏出一根煙遞給她,還殷勤的幫她點上:


    “不至於,他們應該也清楚,沒本事軟禁咱們,隻能算是隔離吧,把我們這些極度危險的殺人狂,跟其他人分隔開。”


    杜蔚國的語氣滿是自嘲,胡大姑娘撇撇嘴:


    “切,我才不是殺人狂呢。”


    杜蔚國笑著點頭:


    “嗯,對,你不是,可惜我是,而且我手頭攥的人命也實在多了些,即使跟你們平均一下,依然觸目驚心。”


    “嘖,我看你還挺驕傲的嗎?”


    胡大姑娘呼出煙氣,跟杜蔚國習慣性的日常鬥嘴。


    “沒辦法啊!神通廣大的胡大小姐不在在我身邊,隻能硬莽”。


    說話間,杜蔚國伸手把她攬進懷裏,胡大姑娘突然被他腋下的硬物擱了一下,眉頭當時就豎了起來。


    “嗯?杜大,你馬上就要見尼科諾夫了,怎麽還隨身帶著武器?”


    杜蔚國不以為然的笑笑:


    “哦,習慣而已,再說了,我要是真想殺他,帶不帶武器都是一回事。”


    這話沒毛病,不過胡大姑娘突然想到了什麽:


    “對了,杜大,我聽說你把東瀛的三神器之一,天叢雲劍都黑了,拿出去給我看看。”


    “哦,給你。”


    杜蔚國隨手朝大衣裏一抹,就把草薙劍掏了出來:


    “胡大,你小心點,這玩意非常鋒利。”


    “咦?這劍~”


    胡大姑娘本來有點好奇,杜蔚國是從哪把它掏出來的,不過當她看到草薙劍,頓時就愣住了,眼神十分忌憚,沒有接。


    “怎麽了?”


    “這把劍有點古怪,材質特殊,這是一把封印法器,曾經封印過很強大很邪惡的意識。”


    胡大姑娘果然淵博,一眼就道出了草薙劍的真諦。


    “沒錯,這把劍之前封印了一尊東瀛魔神,叫相磐,據說還是八岐大蛇的後代。


    後來,它還奪舍了一個東瀛陰陽師,變成了不人不鬼的怪物,不過已經被我燒成灰燼了。”


    “啥?”


    胡大姑娘的眼睛都瞪圓了:“相磐?八岐大蛇?相柳的後代,然後被你燒死了?”


    回想起自己的屠神壯舉,杜蔚國也不禁有點驕傲,眉飛色舞的回道:“嗯,肯定燒死了,還燒出了一個蛇骨舍利呢。”


    “在哪?”


    胡大姑娘不淡定了。


    杜蔚國順嘴胡謅道:


    “那玩意就跟個玻璃球似的,屁用沒有,我留在港島了,咋了?胡大,有啥說法啊?”


    胡大姑娘眉頭緊皺:


    “放在港島了?不可能,如果是那樣,我當初到港島的時候,應該可以感應到,你放在哪了?怎麽放得?”


    杜蔚國心念急轉,隨口胡謅:


    “哦,我用黃金包住,藏在一個隱秘的地下室了。”


    “難怪。”


    還真被他蒙對了,胡大姑娘長出一口氣,隨即眼珠子一翻,有點無賴的伸出手:


    “杜大,這個蛇骨舍利,我要了。”


    杜蔚國彈碎煙頭,似笑非笑的瞥了她一眼,語氣略帶揶揄:


    “給你倒是可以,但是你必須得告訴我,這破玩意到底有啥用。”


    “破玩意?”


    胡大姑娘的聲音陡然尖銳。


    “你知不知道,蛇骨舍利裏,至少封存了相磐生前最強悍的一種能力,如果幸運,甚至可能是兩種。”


    “嗯?這麽牛皮啊?難怪那些陰陽師像是聞到屎味的野狗一樣,趨之若鶩。”


    一聽這話,杜蔚國也驚了。


    胡大姑娘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


    “你才知道啊?如果相磐真的被你燒得魂飛魄散,那這蛇骨舍利就是最佳的共生式神,算是陰陽師的至寶。”


    “所以,胡大,這玩意你也能用?”


    胡大姑娘語氣傲嬌:


    “廢話!別說我了,就連櫻井桃代這個沒用的小丫頭都能用,而我,應該可以完全複製它最強的能力。”


    “嘶~”


    杜蔚國倒抽一口冷氣。


    要知道,相磐可是異常強悍的存在,如果不是因為它被迫蘇醒,意識還被空間狠狠咬了一口,杜蔚國都未必能幹過它。


    這家夥能力很恐怖,劇毒,白骨重生,精神衝擊,速度快如閃電,任意一項都是極其牛皮的存在。


    而其中,重生絕對是它的招牌技能,如果胡大姑娘幸運的得了白骨重生的技能。


    我艸,四舍五入,約等於無敵了。


    此時此刻,四九城,東郊,大楊山,某靠近河邊的隱秘訓練場。


    眼看著就要11月了,今年的京城又格外的冷,北方吹在身上,猶如刀割,刺骨冰寒。


    “噗通~”


    正在帶著冰碴的河麵上負重極速行軍的楊采玉,突然腳下一空,踩進了泥坑裏,瞬間失去平衡,合身撲倒在冰冷的河水裏。


    “起來!楊采玉,你像個大王八似的賴在河裏幹什麽?口渴了,還是想等著過年?”


    岸邊,一個騎著二八大扛,肩膀上扛著56自動步,胡須虯結的紅臉膛大漢放聲怒吼。


    楊采玉背著20公斤的背包,肩膀上挎著56式自動步槍,腰間4個備彈夾,6顆手榴彈,還有一把64式手槍,2個備彈夾,總負重30公斤。


    她穿著沒有徽章的軍棉襖,落進河水的瞬間,棉衣就被冰水浸透了,又重了幾斤都不止。


    聽到教官的吼聲,楊采玉踉踉蹌蹌的爬了起來,淌著河水,跌跌撞撞的向前跑。


    “突突突!”


    槍聲猛然炸響,一串子彈打在了楊采玉身邊的河水裏,她悚然一驚,腳下站立不穩,再次趴倒在河水裏。


    這次,楊采玉摔得更狠,連腦袋都沁在冰水裏。


    “楊采玉,你是豬嗎?槍都泡水了,還怎麽殺敵?一聽見槍聲就嚇尿褲子了,就你這熊樣,還練個屁啊,趕緊回家享福得了。”


    剛剛從泥水裏爬去了,楊采玉就聽見大胡子教官劈頭蓋臉的臭罵。


    楊采玉咬牙站了起來,抹了抹臉上的水漬。


    大胡子教官從車上片腿下來,拎著步槍走到她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語氣戲謔:


    “怎麽?大小姐,哭了?”


    楊采玉用力搖頭,眼睛通紅,眼神倔強:“沒有。”


    “喊教官!”


    楊采玉咬著後槽牙怒吼:“報告教官,我沒哭!”


    大胡子慢慢蹲下的身體,輕蔑的掃了她一眼,譏笑道:“沒哭,那你眼睛怎麽紅的像兔子似的?”


    楊采玉恨恨的抹了一下眼睛:“報告教官,是眼睛裏進了河水和沙子。”


    大胡子似笑非笑,語氣戲謔:“哦,這樣啊,楊采玉,那你還能繼續嗎?”


    “報告教官,我可以。”


    大胡子緩緩直起身子:


    “行吧,楊采玉,因為你把武器浸濕了,所以,你要原地罰站10分鍾,有沒有問題?”


    “報告教官,沒問題!”


    片刻之後,岸邊的一顆枯樹邊上,一個精幹的中年人湊到大胡子身邊,給他遞了根煙,大生產,攏著手幫他點著。


    瞥了一眼直愣愣站在冰水中,渾身顫抖,已經搖搖欲墜的楊采玉,輕聲問道:


    “老曲,會不會太過了,再被給她烙下病來,咱們可擔待不起啊。”


    大胡子嗤笑:


    “嗬,過啥啊?這小丫頭體質好得驚人,簡直聞所未聞,老周,60斤負重,極限速度,她一口氣跑了15公裏。


    現在加上濕透的棉襖,負重最少80來斤,這個天氣,還是稀軟的冰水裏,普通人還能站起來?”


    呼出煙氣,大胡子又補了一句:


    “老周,你信嗎?這小丫頭還能再跑15公裏。”


    老周咋舌:


    “好家夥,一個小姑娘,負重40公斤,極限行軍30公裏?這,這就是當年的杜蔚國也做不到吧。”


    “他做到個屁啊!”


    大胡子抹了抹自己胡茬上的白霜:


    “那小子當年也就30公斤,20公裏的水平,比這小丫頭可差遠了。”


    大胡子叫曲日龍,南京軍區來的,祖籍河北滄州,武術世家,當年杜蔚國的教官。


    老曲今年43,15歲開始打過鬼子,先後參加過淮海,平津,還去過北高麗,身經百戰,立功無數,是個不折不扣的狠人。


    老周給自己也點了一根煙,壓低聲音:


    “老曲,你說,杜蔚國那小子,當年雖然也挺厲害的,但是他也沒厲害到如今這個份上啊?”


    老周,44,周新凱,文化人,原來杜蔚國的指導員,現在轉後勤司務了。


    老曲撇嘴:“也正常,那小子當年在咱們哪窩住了。”


    老周不解:“啥意思?”


    “他在咱們手裏,雖然練得狠,但是沒撈著仗打,也沒見過血,天賦沒發揮出來。”


    老曲深深的嘬了一口煙,接著解釋道:


    “當年,老張沒上戰場前,連架都不敢打,慫得跟什麽似的,後來呢?一見血,直接變成槍神了。


    這殺人,說白了也就是個熟練工種,真習慣了,就跟平時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老周點頭:“也許吧。”


    老曲抬手看了一眼手表,把煙頭踩滅:


    “行了,時間差不多了,老周,你一會別忘了給她預備身幹淨衣裳,再煮點薑湯,最好能多加點紅糖。”


    老周擺擺手:“行了,這點事還用你念叨。”


    站在冰水中的楊采玉,頭發都凍成一縷一縷的冰柱,嘴唇都發紫了,但是眼中卻是燃燒著兩團熊熊火焰。


    老曲走到她的麵前:“楊采玉,還能行嗎?”


    “報,報告教官,我,我能行。”


    “很好,繼續跑,還有15公裏!”


    晚上,9點,經曆了2小時不間斷實戰格鬥訓練之後的楊采玉,渾身像是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


    她幾乎是爬回到床上,癱軟的如同一灘爛泥似的,連手指頭都抬不起了。


    “采玉,等會你還得學習2個小時的語言呢,還能行嗎?要不我去給你倒杯麥乳精吧。”


    唐阿紅跟她同屋,看見她這副模樣,滿臉憐惜。


    “我,我沒事,躺一會就好了,阿紅,記得叫~~呼,呼~”她已經睡著了。


    15分鍾之後,楊采玉被唐阿紅叫醒,開始跟一位粵省女教官開始為期2個小時的語言學習。


    總共三種語言,粵語,日語,韓語。


    楊采玉現在的訓練行程,絕對是魔鬼級別的,因為內容過於極限,甚至都不能跟重組的閻王小隊同訓。


    她的訓練計劃如下:


    6點起床,武裝越野,負重30公斤,路程15公裏。


    休息15分鍾,7點15吃早飯。


    8點開始實彈射擊,2小時,1000發子彈,必須打完,還要求環數。


    10點開始,駕駛和維修訓練,汽車,摩托車,拖拉機。


    休息15分鍾,12點15吃午飯。


    1點開始器械力量訓練。


    3點開始武裝越野,負重30公斤,路程30公裏。


    5點開始學習偵查,跟蹤,化妝,潛伏,反跟蹤。


    休息15分鍾,6點15分吃晚飯。


    7點格鬥訓練,實戰對抗。


    休息15分鍾,9點15開始語言學習。


    11點15休息。


    就這地獄般的訓練計劃,大多數普通人,用不了3天,就得被活活累死。(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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