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牧點一共有兩個氈房,住著一家三代五口人。


    質樸的蒙古老鄉們,熱情的接待了楊采玉她們,還把氈房全都騰讓給了她們,而自己則套上勒勒車去了幾裏外的草場羊圈。


    倒也不算雀占鳩巢,羊圈那邊有個蒙古包,由於今晚的風雪太大,溫度太低,他們一家要照看羊群,半夜還要起來加料。


    廖洪澤帶著5名戰士,住在略大的一間氈房裏,楊采玉和唐阿紅住另外一間。


    晚飯很簡單,吃得是廖洪澤他們帶來的炒麵,饢餅,還有老鄉留下的奶茶。


    不過唐阿紅沒吃,到了牧點,她就躺下昏睡了,她今天來了紅,又在冰天雪地裏折騰了一整天,發了高燒。


    夜深了,氈房外北風狂嘯,像是無數厲鬼正在盤旋索命一樣。


    楊采玉端著一碗熱情騰騰的油茶起身,輕聲說道:“廖營,我先回去了,看看阿紅,你們也早點休息。”


    “好的,采玉同誌,你好好休息,如果有什麽需要,隨時叫我。”


    廖洪澤點點頭,沉穩回道,隨即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


    “現在是9點12分,柱子,你跟我值第一班崗,小何,大牛,伱們11點過來接崗,3號崗位,之後是~~”


    他在安排夜班的崗哨輪值,雖然此刻的天氣條件惡劣,但是暗哨還是的必要的。


    這是軍中鐵打的規矩,也是傳統,雷打不動,別說暴風雪,就算天上下刀子都不會改。


    “廖營,我也可以參加值夜!”


    剛走到門口的楊采玉停住腳步,連忙主動請纓,廖洪澤卻堅決的搖了搖頭,毫不遲疑的否定了:


    “不用,采玉同誌,這是我們的職責,我們也配合慣了,你的任務是好好休息,照顧好阿紅同誌。”


    淩晨,集寧城北50公裏處的無名牧點。


    離氈房不遠,有幾架空置的勒勒車,兩個戰士靠在車後,雖然裹著兩件大衣,依然被凍得瑟瑟發抖,嘴唇都發青了。


    不過即便如此,他們犀利的眸子依然鷹隼般的四處巡視著。


    “咻!”


    就在此時,淒厲的破風聲驟然響起,小何突然瞪大眼睛捂住脖子,喉嚨裏發出無意識的嗬嗬聲。


    “小何!”


    跟他共同值夜的大牛反應很快,瞬間眼神一凜,扭頭看向小何的時候,手裏的步槍也下意識的端了起來。


    不過,當大牛扭過頭的時候,他的視線裏,有抹淒厲的寒芒無限放大,越來越亮!


    “塔!”槍響了!


    56式自動步的清脆槍聲,在死寂無聲的雪夜之中,顯得格外響亮,像是瞬間被放大了無數倍,聽起來震耳欲聾。


    “有情況!跟我上!”


    始終和衣而眠的廖洪澤聽見槍聲的瞬間,一個鷂子翻身,彈簧似的一骨碌翻身而起。


    麻利的抄起手邊的步槍,厲吼一聲,毫不猶豫當先衝出了氈房。


    外麵風狂雪驟,天地蒼茫茫的混沌一片,都已經分不出界限了,能見度還不到5米。


    廖洪澤兵王出身,幾年前還去過藏省前線見過血,戰鬥素養異常紮實,憑著記憶,摸黑朝著暗哨的位置快速飛奔而去。


    剛才那聲槍響,就是在暗哨附近響起的,聽聲辨位,這是當下華夏兵王必備的技能。


    廖洪澤的速度很快,幾乎如同是在雪上滑行一樣,身後3名戰士也像是脫柙猛虎一樣。


    他們端著槍,默契的散開,呈錐形陣型,緊緊的跟在廖洪澤的身後,絲毫都沒落後


    這幾名一路隨行的戰士,都是廖洪澤特意從偵查排裏挑出來的精銳,眼下,華夏陸軍無敵於天下,偵查兵就相當於別國的特種兵了。


    跑出去大概十幾米,廖洪澤突然想到了什麽,頭也不回的高聲吼道:


    “二毛,大虎,你們去保護女同誌!”


    “是!”


    被點到名的兩個戰士幹脆的應了一聲,毫不遲疑的轉身朝楊采玉她們所在的氈房靠了過去。


    “呃~”


    就在此時,奔行中的廖洪澤突兀的歪了歪頭,同時悶哼了一聲,身子還朝著雪地撲倒下去。


    倒地的瞬間,廖洪澤啞聲嘶吼道:“柱子,照明彈!兩發連射!”


    嘶吼的同時,他踉蹌著用手肘撐住膝蓋,勉強穩住身形,單手持槍,朝黑暗中的一個方向扣動了扳機。


    “砰!塔塔塔~”


    燃燒彈和曳光彈幾乎同時亮了起來。


    借助天空中瞬間耀亮的火光,柱子猛然發現廖洪澤軍大衣的左襟已經都被鮮血染紅了。


    “廖營,你沒事~”


    廖洪澤咆哮著打斷他:“被廢話,10點鍾方向,人高,單點連射!”


    他受傷了,單手持槍的情況下,隻能勉強做到範圍壓製,已經無法做到精度射擊了。


    “噗!”他的話音未落,身後就猛然響起利刃入肉的滲人聲音。


    柱子才剛剛端起步槍,他的左眼就突然爆出了一團血花,身子也軟軟的倒了下去。


    廖洪澤甚至都來不及悲傷,借著照明彈忽明忽暗的微弱紅光,他似乎瞥見黑暗中有抹冷豔的寒芒朝著他的麵門極速飆來。


    “亢!”


    千鈞一發之際,64式手槍獨特的槍聲驟然炸響,黑暗中還響起了一聲壓抑的悶哼。


    那道淒厲的寒芒瞬間扭曲了些許軌跡,而廖洪澤也福至心靈,及時撲倒,偏了偏頭。


    耳間忽的一麻,不知道被什麽東西削掉了一小截。


    十幾米外的氈房門口,楊采玉站在兩名戰士之間,雙手持槍,小臉繃得緊緊的,目光凜冽。


    剛剛救命的那一槍,是她開得。


    因為得益於胡大姑娘喂給她的特製“補藥”,楊采玉現如今的體魄超凡,也具備了一定的夜視能力。


    肯定是遠遠不及杜蔚國的,甚至照艾莉,霍衛他們也相差很遠,但是比普通人可強多了。


    “臥倒!”


    就在此時,剛剛倒在雪地上的廖洪澤,用盡全力,聲嘶力竭的嚎了一聲。


    臥倒的瞬間,他的眼角餘光驟然瞥見一道模糊的虛影,貼著雪麵,魚雷似的朝楊采玉她們飆射而去,這是手雷!


    楊采玉雖然剛剛經曆過地獄式的訓練,但是畢竟沒有參與過實戰,聽見喊聲,頓時怔住了。


    但是她身邊的兩名戰士卻是訓練有素,身經百戰,聽到喊聲的瞬間,幾乎下意識的服從命令,毫不猶豫撲倒了她。


    “轟!”


    一枚m57高爆手雷,在距離楊采玉隻有幾米左右的地方炸開,如果是正常情況下,她幾乎必死無疑。


    但是,兩名撲在她身上的年輕戰士,硬生生用血肉之軀幫她擋住了彈片和鋼珠,身體瞬間千瘡百孔,沒了聲息。


    “我艸尼瑪!”


    見到這慘烈的一幕,廖洪澤目眥皆裂,發瘋似得憤起餘力,單手持槍,朝黑暗中的某個方向瘋狂掃射著。


    不過暴躁槍聲才響了幾下就戛然而止了,他的眉心陡然多了一個小指粗細的血洞,雙目圓睜,瞳孔放大。


    瞬息後,這個沉默寡言,忠勇剛烈的漢子重重的倒在了雪地上,死不瞑目。


    普通人,麵對能力者的時候,再勇猛,再彪悍,戰鬥意誌再堅定也是白搭,猶如最不堪的螻蟻。


    “沙沙沙~”


    沉重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此刻,燃燒彈已經落在雪地上了,紅光熄滅,天地之間重新變得漆黑一片。


    徹定陷入黑暗之前,毒刺那張陰鷙的臉孔也顯露出來了,眼中閃爍著怨毒的光芒,像條凶殘的獨狼。


    杜蔚國猜對了,毒刺這個狡黠的家夥,明修棧道,暗度陳倉,還真就殺了一記回馬槍。


    毒刺走的很慢,左手始終抬著,用力的捂著自己的右邊肩膀,指縫中滿是鮮血,他受傷了。


    楊采玉剛剛那一槍,原本是瞄準他的心髒,不過他的反應很快,硬生生的避開了致命傷。


    這發子彈,打在了他的右側肩胛骨上,強大的動能,直接把骨頭都打碎了,他的右手再也抬不起來了,永久性殘廢。


    這家夥也是個腦子有病的偏執狂,明明米娜都已經死無全屍了,他卻還要執意完成刺殺楊采玉的任務。


    究其根源,除了作為殺手的職業操守和傲氣之外,他和米娜之間,還有一段畸形的扭曲關係。


    毒刺年輕的時候,手藝不精,有次在伊斯坦布爾執行任務失手被擒,而當時他刺殺的對象正是米娜。


    米娜是個天生的變態,她並沒有立刻處死毒刺,反而是極盡所能的折磨他,玩弄他。


    萬萬沒想到,毒刺這家夥也是個變態,還是變態中的戰鬥機,他是受虐狂,在被極限折磨的過程中,還對米娜產生了難以遏製的扭曲感情。


    從此以後,毒刺雖然沒有加入她的麾下,但是一直幫她暗中做事,同時還保持著虐待者和受虐者的特殊情人關係。


    所以,毒刺之所以死活都要嘎掉楊采玉,也是存了幫愛人報仇的心思,還是那句老生常談,變態的世界,別嚐試去理解。


    怎麽說呢?毒刺這個雜碎雖然癲狂,但是他也不傻。


    他心裏很清楚,想找杜蔚國本人報仇純粹是天方夜譚,估計都靠不到近前,就會被反殺。


    至於杜蔚國的其他女人,身邊也都有絕頂高手守護,他根本就占不到便宜。同樣大概率也得把自己搭上。


    唯有楊采玉,她是杜蔚國最為在意的女人,殺了她,必然能讓他痛徹心扉!


    同時,雖然由於華夏情況特殊,想動她同樣也是千難萬難,但是終究還有一線機會。


    眼下這不就已經得手了嗎?然後再借道西伯利亞,逃到高麗躲起來,誰也別想翻他出來。


    收回思緒,毒刺已經緩步來到了楊采玉的跟前,抬腳踢開兩名戰士殘破的屍體。


    楊采玉沒死,甚至都沒受傷,但是她被連砸帶震的暈了過去,此刻,正一動不動得趴俯在雪地上。


    毒刺用腳尖把她翻了過來,踢飛跌落在地的手槍,冷冷的俯視著楊采玉。


    “嘖嘖~也難怪煞神那個混蛋對你念念不忘,果然是國色天香,長了一張勾人的臉啊。”


    毒刺的眼中閃過淫邪的光芒,戲謔調侃的同時,還用腳踩住了楊采玉高聳的胸膛。


    “呃~”


    楊采玉痛苦的哼了一聲,劇痛難忍,呼吸困難,她被硬生生的憋醒了。


    不過她才剛剛睜開眼睛,還沒等反抗,左邊肩膀驟然一麻,隨即就是鑽心的疼,所有力道都消失了。


    她的左肩被飛梭貫穿了,右胸和右肩又被毒刺死死踩住,別說反抗了,連翻身都無能無力,大局已定。


    楊采玉的身體素質雖然大幅提升,遠超常人,還經曆過魔鬼般的特訓。


    但是對抗能力者,尤其是毒刺這種殺人無數,經驗老道的資深能力者,堪稱降維打擊,還是遠遠不夠看的。


    “嘿~”


    黑暗中,毒刺的嘴角勾出一道殘忍的笑容,雪亮的白牙閃爍著冷冽的光芒,一枚小拇指似的染血飛梭,正在他身前滴溜溜的旋轉著。


    “你,你誰?”


    楊采玉的嘴角溢出鮮血,不過她依然用盡全力倔強的仰起頭,目光忿恨,毒刺笑得愈加恣意,眼神也越發興奮:


    “不錯,性子還挺剛烈,我很喜歡,我的外號叫毒刺,我是殺手,不過你別擔心,你不會馬上死的,時間還夠,我會殺足你半小時~~”


    就在此時,毒刺的眼神陡然一厲,猛地扭頭,身前盤旋的飛梭也劃出一道玄妙的弧線,朝氈房的門簾電射而去。


    “啊,砰!”


    尖叫和槍聲同時響起,氈房裏,掙紮起身的唐阿紅咽喉被飛梭貫穿,子彈卻射在了氈房的棚頂上。


    唐阿紅捂住脖子,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眼睛睜得大大的,隨即瞳孔失去了神采,軟軟的倒在地上。


    “哼,找死!”


    下一秒,沾染著溫熱鮮血的小飛梭重新飛回到毒刺的麵前,他的嘴角一撇,再次低頭俯視著腳下的楊采玉。


    “好了,現在輪到你了。”


    飛梭在他的意念催動下,極速旋轉著,咻咻作響,一寸一寸的下降到了楊采玉的身前。


    “唰!”


    在他的精妙控製下,楊采玉的衣領頓時就被飛梭割裂了,露出白皙嬌嫩的肌膚。


    楊采玉用盡全力掙了一下,但是毒刺的腳丫子仿佛五行山一樣,死死的壓著她,紋絲不動。


    反而因為掙紮,她的胸口還被飛梭劃出了一道傷口,雪白的皮,鮮紅的血,更是刺激的毒刺臉都漲紅了。


    他笑得猖狂至極,還特意鬆了鬆腳,語氣裏滿是嘲諷:“嗬嗬嗬,來,來啊!你繼續掙紮啊!”


    此刻,飛梭毫無阻礙的繼續順著楊采玉的胸口向下切割著,大片大片的肌膚登時就裸露出來。


    楊采玉絕望的閉上眼睛,心裏默默念叨著:“永別了,蔚國,我真的盡全力了。”


    下一刻,楊采玉奮起全力,猛然起身,她想要自戕,寧可死,她也不會任由別人羞辱。


    “嗬~”


    毒刺不屑冷哼,飛梭刹那間上升了幾寸,將將避開了楊采玉的身體。


    “想死,沒那麽容易,你也不用妄想咬舌自盡,那方法根本就沒用,死不成的!”


    求生無望,求死不得,楊采玉徹底絕望了。


    不過就在此時,毒刺的臉色驟變,眼神驚恐,仿佛突然遇見了什麽天敵一樣。


    他的身子彈簧似的向後躍出了好幾米,飛梭卻閃電般的向著眼前的黑暗之中飆射而去。


    “鏘!”


    黑暗中,突然響起金屬相交的脆鳴。


    正在瘋狂後退的毒刺驟然趔趄了一下,頹然的跪倒在地,哇的一聲,口鼻瞬間溢出鮮血。


    飛梭被毀,他的意念遭到了反噬。


    “轟!”


    下一瞬,他的胸口猛然挨了勢大力沉的一腳,風箏似的飛了出去,直接撞塌了氈房才勉強停住身形。


    他沒死,不過胸骨盡斷,五髒移位,人也暈死過去了。


    杜蔚國神兵天降似的出現在楊采玉的麵前,沒空再理會死狗似的毒刺,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急吼吼的抱起了楊采玉。


    “采玉,采玉,你怎麽樣?”


    杜蔚國一邊手忙腳亂的檢查著她身上的傷口,一邊緊張惶急的詢問道,甚至語氣都結巴了。


    楊采玉感受著杜蔚國強有力的懷抱,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抿得緊緊的,傻呆呆的望著這個朝思暮想,魂牽夢繞,此刻卻近在眼前,無比真實的臉龐。


    她的嗓子好像被無形的大手扼住了,腦子一片空白,都分不清這到底是真實還是虛妄了。


    此刻,杜蔚國已經飛快的查完了楊采玉身上的傷勢,忍不住鬆了一口氣。


    肩胛有一處貫通傷,雖然皮肉翻扯,鮮血淋漓的,看起來挺嚇人,但是萬幸並沒有傷到骨頭和血管,其他幾處,都是輕微的皮外傷,不嚴重。


    杜蔚國把自己的呢子大衣脫下來,裹住楊采玉的身子,見她眼神依然直愣愣的,一顆心又猛地提了起來。


    “采玉,采玉,你到底怎麽了?我是蔚國啊,你不認識我了嗎?”


    杜蔚國輕輕的晃動著她的身體,楊采玉終於回神了,眼睛瞬間氤氳,語氣滿是不可置信的驚詫:


    “蔚,蔚國,真的是你嗎?我,我不是在做夢?”


    杜蔚國緊緊的抱住她,眼圈也紅了,語氣哽咽:“不,不是夢,采玉,真的是我,我好想你。”


    楊采玉戰戰兢兢的伸出手,摸了摸杜蔚國的臉頰,又小心翼翼的碰了碰他眼角流下的淚水。


    “嗷!”


    溫熱的皮膚,冰冷的眼淚,觸感真是無比,楊采玉再也無法抑製洶湧的情緒,嗷的一聲嚎啕大哭。


    旋即眼前一黑,軟軟的倒在了杜蔚國的懷裏。


    驚傷腎,喜傷心,大驚大喜的情緒波動,讓她的神經再也繃不住了,直接失去了意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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