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趙行還是知道了。</p>
反正趙曦月就是玩笑似的隨口一說。</p>
進了城他吩咐人送兩個妹妹回宮，且一路隨行還有跟著的禁軍護衛們，他也沒什麽不放心的。</p>
他交代了幾句，讓趙曦月回宮之後不要到鄭皇後跟前胡說，為什麽提前回宮，大相國寺那邊發生了什麽，叫她一概不要說, 隻等他回宮之後再說就是了。</p>
趙曦月當然聽他的，她如今也不想去麵對鄭皇後。</p>
臨走之前倒把薑莞罵人的那些話說給趙行聽，牽著趙曦暖上車之前她直衝著薑莞扮鬼臉，轉頭就接著告狀：“二兄好歹管管她吧，如今都狂的沒邊兒了，你快聽聽她說的那些話吧，都成什麽樣子了。</p>
你說一個士族小娘子, 高門裏養大的女孩兒, 怎麽這樣的話張口就來。</p>
雖說我聽她罵鄭雙宜實在是爽快，但她怎麽能這樣說話呀！”</p>
她告完了狀轉頭就上車，牽著妹妹鑽進車廂，完全都不給薑莞找她要說法的機會，吩咐趕車的小太監啟程回宮去。</p>
·</p>
周宛寧也不回家的，要跟著去郡王府，薑莞索性也不登車，叫裴清沅先帶著周宛寧回王府去玩的。</p>
趙行的馬車倒還跟著，兩個人卻肩並著肩徒步會王府去。</p>
走了約莫有一箭之地，趙行吩咐了人先去：“我一會兒也要去郡王府，你先把車趕到王府門外等著，不必跟著伺候了。”</p>
小太監得了這話駕車便走。</p>
薑莞目送著馬車駛遠之後，才歪著頭看趙行：“把跟著伺候的人也都打發走了，留下咱們兩個, 二哥哥這意思是準備罵我兩句，教訓教訓我，以後不許再說這樣的話，所以要把奴才們打發走，不叫我在人前丟臉, 是不是？”</p>
趙行低頭看她，覺著無奈的緊：“你如今越發會拿捏我，我可曾說了什麽？</p>
我都還沒來得及說話呢，這不是想著你也不想坐車，想陪著我走一走，咱們就慢悠悠的走回郡王府去嗎？</p>
既是這麽著，打發了跟著奴才們不是必然的？</p>
我瞧著倒是你做賊心虛，先頭罵了人，怪威風的，叫阿月一告你的狀，你怕我罵你了，趕著來堵我的嘴，不叫我說話是不是？”</p>
</p>
薑莞聽他這語氣，也知道他根本就沒打算管這事兒。</p>
於是又盈盈笑起來。</p>
她背著手，晃晃悠悠跟在趙行身旁，步履緩緩：“你說得對，我就是在堵你的嘴。”</p>
趙行就跟著她笑起來：“罵了她，出氣了？”</p>
“也不算出氣吧。”</p>
薑莞又長歎了口氣：“她那樣的人, 我也不放在心上, 所以我之前就跟你說過，哪怕你跟我說什麽攛掇著阿月去針對她，叫阿月給我出頭，我也沒動過這心思。</p>
阿月剛回京那會兒，的確是因為你的緣故，才跑去針對她。</p>
如今是為了肅王殿下。</p>
其實跟我沒什麽關係。</p>
反正如今已經這樣了，我想著，往後就隻當沒有她這麽個人。”</p>
她抿了抿唇，話音就跟著一起頓了下：“二哥哥，我聽你方才交代阿月那些話……”</p>
薑莞還是猶豫了會兒，趙行催了她一聲：“你說吧，跟我還有什麽不敢說的，直說。”</p>
她才哦了聲：“前兩天聖人降旨，罰了鄭雙容回滎陽，我以為她曉得了十年前肅王在滎陽出的事情，她回心轉意了，如今曉得肅王和你受過的委屈，便不會再替鄭家去出頭才對。</p>
可是方才聽你交代阿月那些話，似乎又不是這樣子的？”</p>
說起這個，趙行就又黑了臉。</p>
薑莞一看他那個臉色，心裏就全都明白了。</p>
她也沉下麵色，縝著個臉：“看來還真是。饒是肅王一隻手因為鄭家的孩子廢了，聖人也是不在意的。</p>
因為那些事情都過去了，過去了十年。</p>
現在不能再回過頭來追究——除此之外，母族就是母族。</p>
這算什麽呢？”</p>
她開始搖頭：“我心裏是很敬重聖人的，可我實在不明白。”</p>
“別說你不明白，我們也理解不了。”</p>
趙行溫熱的大掌落在薑莞頭頂，順著她烏黑柔順的發絲揉了揉：“大兄，我，阿月，甚至是父皇。</p>
其實這些年母後偶爾跟孫貴人能聊上兩句，阿月前些天同我說，孫貴人私下裏叮囑她，不要摻和這些事情，更不要仗著父皇疼愛，就在含章殿中放肆。</p>
所以你看，其實我們都不理解，但我們都曉得，這是沒辦法的事情。</p>
因為父皇寬縱著，不計較。</p>
鄭家……鄭家不是什麽好的，無論是從前，還是現在。</p>
大兄和我心裏有數，放在朝堂上來說，父皇也是清楚的。</p>
他們在打什麽鬼主意，仗著母後為所欲為，你真以為父皇不曉得？”</p>
薑莞一時無語。</p>
她確實是不知道要怎麽接這話。</p>
所以她隻能深吸一口氣，再歎口氣出來：“知道，怎麽不知道呢？事實上這十幾年，誰不是這麽過來的。</p>
我們還好些，畢竟從前鄭家不在京城，也妨礙不了我們什麽。”</p>
趙行知道她心裏有氣，就又順了順她：“你也不用生氣，我跟大兄談過，大兄跟父皇也討論過。</p>
有關於鄭家，總有個頭。</p>
你很是不用這樣子，憂心忡忡，煩擾不堪，那還要我們做什麽？</p>
鄭家姐妹若是好，你肯說兩句，就一起玩兒上兩日。</p>
她們不好，你隻管丟在一邊不用理會。</p>
我們珠珠從小人緣就好，走到哪裏都有人喜歡有人追捧，還缺幾個小娘子一起玩鬧不成啊？”</p>
薑莞沒憋住，噗嗤一聲笑出來：“我竟不知道二哥哥如今嘴也這樣甜，會說這樣的玩笑話來哄人高興了。”</p>
趙行撤回手：“我從前也沒少這樣子哄你。高興就成了，高高興興的，多笑一笑，才好看。</p>
十幾歲的小姑娘呢，成天愁眉不展，倒弄得苦大仇深，我瞧著心裏不舒坦，真別這樣。”</p>
她就說好：“橫豎聖人跟前你說話最有分量，我也不用怕聖人會責罰你訓斥你，倒是白操心的。”</p>
趙行說是啊：“你就牢牢記著這一樣，自然就不會為我憂心忡忡了。”</p>
反正趙曦月就是玩笑似的隨口一說。</p>
進了城他吩咐人送兩個妹妹回宮，且一路隨行還有跟著的禁軍護衛們，他也沒什麽不放心的。</p>
他交代了幾句，讓趙曦月回宮之後不要到鄭皇後跟前胡說，為什麽提前回宮，大相國寺那邊發生了什麽，叫她一概不要說, 隻等他回宮之後再說就是了。</p>
趙曦月當然聽他的，她如今也不想去麵對鄭皇後。</p>
臨走之前倒把薑莞罵人的那些話說給趙行聽，牽著趙曦暖上車之前她直衝著薑莞扮鬼臉，轉頭就接著告狀：“二兄好歹管管她吧，如今都狂的沒邊兒了，你快聽聽她說的那些話吧，都成什麽樣子了。</p>
你說一個士族小娘子, 高門裏養大的女孩兒, 怎麽這樣的話張口就來。</p>
雖說我聽她罵鄭雙宜實在是爽快，但她怎麽能這樣說話呀！”</p>
她告完了狀轉頭就上車，牽著妹妹鑽進車廂，完全都不給薑莞找她要說法的機會，吩咐趕車的小太監啟程回宮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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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宛寧也不回家的，要跟著去郡王府，薑莞索性也不登車，叫裴清沅先帶著周宛寧回王府去玩的。</p>
趙行的馬車倒還跟著，兩個人卻肩並著肩徒步會王府去。</p>
走了約莫有一箭之地，趙行吩咐了人先去：“我一會兒也要去郡王府，你先把車趕到王府門外等著，不必跟著伺候了。”</p>
小太監得了這話駕車便走。</p>
薑莞目送著馬車駛遠之後，才歪著頭看趙行：“把跟著伺候的人也都打發走了，留下咱們兩個, 二哥哥這意思是準備罵我兩句，教訓教訓我，以後不許再說這樣的話，所以要把奴才們打發走，不叫我在人前丟臉, 是不是？”</p>
趙行低頭看她，覺著無奈的緊：“你如今越發會拿捏我，我可曾說了什麽？</p>
我都還沒來得及說話呢，這不是想著你也不想坐車，想陪著我走一走，咱們就慢悠悠的走回郡王府去嗎？</p>
既是這麽著，打發了跟著奴才們不是必然的？</p>
我瞧著倒是你做賊心虛，先頭罵了人，怪威風的，叫阿月一告你的狀，你怕我罵你了，趕著來堵我的嘴，不叫我說話是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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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莞聽他這語氣，也知道他根本就沒打算管這事兒。</p>
於是又盈盈笑起來。</p>
她背著手，晃晃悠悠跟在趙行身旁，步履緩緩：“你說得對，我就是在堵你的嘴。”</p>
趙行就跟著她笑起來：“罵了她，出氣了？”</p>
“也不算出氣吧。”</p>
薑莞又長歎了口氣：“她那樣的人, 我也不放在心上, 所以我之前就跟你說過，哪怕你跟我說什麽攛掇著阿月去針對她，叫阿月給我出頭，我也沒動過這心思。</p>
阿月剛回京那會兒，的確是因為你的緣故，才跑去針對她。</p>
如今是為了肅王殿下。</p>
其實跟我沒什麽關係。</p>
反正如今已經這樣了，我想著，往後就隻當沒有她這麽個人。”</p>
她抿了抿唇，話音就跟著一起頓了下：“二哥哥，我聽你方才交代阿月那些話……”</p>
薑莞還是猶豫了會兒，趙行催了她一聲：“你說吧，跟我還有什麽不敢說的，直說。”</p>
她才哦了聲：“前兩天聖人降旨，罰了鄭雙容回滎陽，我以為她曉得了十年前肅王在滎陽出的事情，她回心轉意了，如今曉得肅王和你受過的委屈，便不會再替鄭家去出頭才對。</p>
可是方才聽你交代阿月那些話，似乎又不是這樣子的？”</p>
說起這個，趙行就又黑了臉。</p>
薑莞一看他那個臉色，心裏就全都明白了。</p>
她也沉下麵色，縝著個臉：“看來還真是。饒是肅王一隻手因為鄭家的孩子廢了，聖人也是不在意的。</p>
因為那些事情都過去了，過去了十年。</p>
現在不能再回過頭來追究——除此之外，母族就是母族。</p>
這算什麽呢？”</p>
她開始搖頭：“我心裏是很敬重聖人的，可我實在不明白。”</p>
“別說你不明白，我們也理解不了。”</p>
趙行溫熱的大掌落在薑莞頭頂，順著她烏黑柔順的發絲揉了揉：“大兄，我，阿月，甚至是父皇。</p>
其實這些年母後偶爾跟孫貴人能聊上兩句，阿月前些天同我說，孫貴人私下裏叮囑她，不要摻和這些事情，更不要仗著父皇疼愛，就在含章殿中放肆。</p>
所以你看，其實我們都不理解，但我們都曉得，這是沒辦法的事情。</p>
因為父皇寬縱著，不計較。</p>
鄭家……鄭家不是什麽好的，無論是從前，還是現在。</p>
大兄和我心裏有數，放在朝堂上來說，父皇也是清楚的。</p>
他們在打什麽鬼主意，仗著母後為所欲為，你真以為父皇不曉得？”</p>
薑莞一時無語。</p>
她確實是不知道要怎麽接這話。</p>
所以她隻能深吸一口氣，再歎口氣出來：“知道，怎麽不知道呢？事實上這十幾年，誰不是這麽過來的。</p>
我們還好些，畢竟從前鄭家不在京城，也妨礙不了我們什麽。”</p>
趙行知道她心裏有氣，就又順了順她：“你也不用生氣，我跟大兄談過，大兄跟父皇也討論過。</p>
有關於鄭家，總有個頭。</p>
你很是不用這樣子，憂心忡忡，煩擾不堪，那還要我們做什麽？</p>
鄭家姐妹若是好，你肯說兩句，就一起玩兒上兩日。</p>
她們不好，你隻管丟在一邊不用理會。</p>
我們珠珠從小人緣就好，走到哪裏都有人喜歡有人追捧，還缺幾個小娘子一起玩鬧不成啊？”</p>
薑莞沒憋住，噗嗤一聲笑出來：“我竟不知道二哥哥如今嘴也這樣甜，會說這樣的玩笑話來哄人高興了。”</p>
趙行撤回手：“我從前也沒少這樣子哄你。高興就成了，高高興興的，多笑一笑，才好看。</p>
十幾歲的小姑娘呢，成天愁眉不展，倒弄得苦大仇深，我瞧著心裏不舒坦，真別這樣。”</p>
她就說好：“橫豎聖人跟前你說話最有分量，我也不用怕聖人會責罰你訓斥你，倒是白操心的。”</p>
趙行說是啊：“你就牢牢記著這一樣，自然就不會為我憂心忡忡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