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棋遇上賊這事兒也不好往外頭說，薑氏睡醒之後聽趙澤回稟過，也沒當回事兒。</p>
薑莞總覺得不對勁。</p>
心裏麵的感覺是很微妙的。</p>
所以她鬱悶了半下午。</p>
後來趙行出宮來找她，見她悶悶不樂，問了她幾句，才知道半下午那會兒的事情。</p>
勸了她兩句，她好像也肯聽進去，這事兒才算揭過去不提。</p>
還是裴清沅上了心，私下裏陪著薑氏下棋的時候，順嘴提了兩句。</p>
薑氏本來根本也沒把李玉棋放在心上，聽了裴清沅的話，不免生出狐疑來：“那要照你這個意思說，珠珠心裏覺得不對勁，是怕李家的六娘算計二郎啦？”</p>
裴清沅連連搖頭：“姨母可別這麽說，我聽珠珠也不是那個意思，而且二殿下勸了她幾句，她也不放心上了。</p>
我隻是怕她回頭又想起來，所以思來想去，還是告訴姨母一聲。</p>
珠珠對李六娘子……她大概心有芥蒂吧，為著汝平行宮那件事。</p>
畢竟不是一個性情路子的人，我幼時在京中小住的時候，也曉得李六娘子是什麽脾氣。</p>
她跟珠珠就玩兒不到一起去，做不了朋友，又有那個坎兒橫在那兒，珠珠看她多半不順眼，她估計也不是很想麵對珠珠吧。</p>
這回二表兄幫了她嘛，李家鄭重其事的送了謝禮到家裏，我想近些時日或許少不了走動。</p>
舅舅也快回京了，沛國公府得熱鬧上好一陣子，他家肯定也要登門來拜訪赴宴。</p>
這種宴是沒法推的，李六娘子是家中嫡女，這點禮數她得懂。</p>
回頭見了麵，珠珠又想起這些事兒……”</p>
她其實說了半天，也沒什麽重點，不過說來說去，就是怕薑莞心裏不舒坦。</p>
趙行的勸解是一回事，長輩們開導是另一宗。</p>
裴清沅一時又氣自己笨嘴拙舌的，哎呀一聲：“我不是告誰的狀，也不是說李六娘子不好，還是擔心珠珠，笨嘴拙舌的，也不曉得姨母能不能聽得懂我的意思。”</p>
薑氏聞言笑出聲，拉著她的手直叫心肝兒：“怎麽聽不懂？誰說你是來告人惡狀的了？你是什麽性情，難道我不知道？</p>
沒事兒，回頭我說說她，她這個年紀是容易胡思亂想。</p>
你其實也本該這樣的，是你爺娘把你養的好，倒是她，從小那麽多人嬌著寵著，做什麽都由著自己的性子，隨心所欲，反倒不好。</p>
這年紀的女孩兒是這樣的，有一丁點的風吹草動，心裏就能閃過萬千念想。</p>
我也是打年輕時候過來的，怎麽不明白？</p>
難為你，做姐姐的，成天操著她的心，她是一點兒不知道叫人省心的。”</p>
薑莞從外頭聽了戲回府來給薑氏問安呢，一進門就聽見後頭這些話。</p>
她也不知道前麵裴清沅說了什麽，反正不會是壞話。</p>
那就是姑母又偏心，一味的護著表姐編排她！</p>
薑莞提著裙擺進門去，虎著一張臉，不情不願的：“我才從外頭回來呢，一進門就聽見姑母說我不好，說我不叫人省心。</p>
表姐都來了幾個月了，您偏心也該有個度吧？</p>
怎麽還編排我呢？</p>
這怎麽趁著我不在家都要編排我呀！”</p>
她吭吭哧哧的，往薑氏身邊挪過去，跟裴清沅一人坐了一邊兒。</p>
裴清沅挽著薑氏的手，她也去拉薑氏另一隻手臂，小腦袋一歪，靠在薑氏肩膀上蹭著：“姑母剛才跟表姐說我什麽呢？我怎麽不好啦？”</p>
薑莞是在撒嬌。</p>
薑氏一耳朵就能聽得出來。</p>
裴清沅也不怕她在自己身上多心，笑盈盈的就把李玉棋那事兒說了：“我怕你陰晴不定的，明兒想起來明兒要慪氣，後兒想起來後兒要氣惱，二殿下雖勸動了你，但又未必有用，二殿下最不肯拘束你，你真的生氣，他還能拿大道理拘著你不成？</p>
我隻好來告訴姨母，叫姨母好好開解開解你了。”</p>
薑莞啊的一聲，腦袋都從薑氏肩膀上挪開了。</p>
薑氏似笑非笑側目望著她：“聽聽，你表姐成天替你操著心呢，你說我該不該偏袒你表姐吧？</p>
她也就比你大了不到一歲，幾個月而已，天天替你操多少心，惦記著多少事兒。</p>
怕你不好，怕你心裏難受，怕你委屈。</p>
你說吧，不偏袒她，不護著她，我倒天天跟在你身後操你的心？”</p>
薑莞本來也就是玩笑話。</p>
她自己都心疼著裴清沅呢。</p>
再說了，說什麽偏心不偏心的話，不也都是嘴上說說的嗎？</p>
家裏的小輩兒，在長輩們麵前自然都是一樣的。</p>
家裏的氛圍這樣好，這麽多年，不也是為著這個。</p>
阿娘待表兄表姐比對她和兄長們還親，她到了姑母和小姑母跟前，去了舅舅家裏，也比表兄表姐們金貴。</p>
薑莞掩唇笑起來：“那行吧，姑母都這麽說了，表姐又確實是為了我好，我難道跟表姐置氣爭寵？</p>
那可不是正好應了姑母說我的不叫人省心那句話啦？</p>
我也多疼一疼表姐吧。”</p>
她又探頭探腦去看裴清沅：“反正表姐還要在京中住好久，二哥哥下個月就要去兵部領差事了，我也不能天天纏著他，耽誤他辦正經事。</p>
</p>
回頭閑下來，咱們到外頭遊曆玩兒去吧？</p>
表姐一直在河東也沒怎麽出過遠門，來了盛京幾個月，最遠也就出了趟城。</p>
先前表兄他們去蘇杭遊曆，我眼紅的不得了。</p>
姑母非說他們也是第一次去，都未必能把自己照顧好，不許帶上我，怕生出事端，看顧不了我。</p>
這回他們有了經驗了，我們叫大表兄陪著一塊兒，等我及笄禮後，我三兄也回京啦，咱們一大家子……”</p>
“你趕緊給我打住吧。”</p>
薑氏又去掐她臉上的嫩肉，把她沒說完的話，還有那股子興奮勁兒全都打斷：“我可警告過你，不要帶壞了你表姐。再說了，二郎前腳入部當差，你後腳就要跑出京去玩兒是吧？叫二郎聽了，要跟你生氣的。</p>
況且下個月你及笄禮，行過禮就是大人了，得更穩重，別一天到晚想著玩兒！</p>
你爺娘都要回京了，你還往外跑，不像話。</p>
趁早別打這主意，快死了這條心，也沒人帶著你去蘇杭玩兒！”</p>
薑莞總覺得不對勁。</p>
心裏麵的感覺是很微妙的。</p>
所以她鬱悶了半下午。</p>
後來趙行出宮來找她，見她悶悶不樂，問了她幾句，才知道半下午那會兒的事情。</p>
勸了她兩句，她好像也肯聽進去，這事兒才算揭過去不提。</p>
還是裴清沅上了心，私下裏陪著薑氏下棋的時候，順嘴提了兩句。</p>
薑氏本來根本也沒把李玉棋放在心上，聽了裴清沅的話，不免生出狐疑來：“那要照你這個意思說，珠珠心裏覺得不對勁，是怕李家的六娘算計二郎啦？”</p>
裴清沅連連搖頭：“姨母可別這麽說，我聽珠珠也不是那個意思，而且二殿下勸了她幾句，她也不放心上了。</p>
我隻是怕她回頭又想起來，所以思來想去，還是告訴姨母一聲。</p>
珠珠對李六娘子……她大概心有芥蒂吧，為著汝平行宮那件事。</p>
畢竟不是一個性情路子的人，我幼時在京中小住的時候，也曉得李六娘子是什麽脾氣。</p>
她跟珠珠就玩兒不到一起去，做不了朋友，又有那個坎兒橫在那兒，珠珠看她多半不順眼，她估計也不是很想麵對珠珠吧。</p>
這回二表兄幫了她嘛，李家鄭重其事的送了謝禮到家裏，我想近些時日或許少不了走動。</p>
舅舅也快回京了，沛國公府得熱鬧上好一陣子，他家肯定也要登門來拜訪赴宴。</p>
這種宴是沒法推的，李六娘子是家中嫡女，這點禮數她得懂。</p>
回頭見了麵，珠珠又想起這些事兒……”</p>
她其實說了半天，也沒什麽重點，不過說來說去，就是怕薑莞心裏不舒坦。</p>
趙行的勸解是一回事，長輩們開導是另一宗。</p>
裴清沅一時又氣自己笨嘴拙舌的，哎呀一聲：“我不是告誰的狀，也不是說李六娘子不好，還是擔心珠珠，笨嘴拙舌的，也不曉得姨母能不能聽得懂我的意思。”</p>
薑氏聞言笑出聲，拉著她的手直叫心肝兒：“怎麽聽不懂？誰說你是來告人惡狀的了？你是什麽性情，難道我不知道？</p>
沒事兒，回頭我說說她，她這個年紀是容易胡思亂想。</p>
你其實也本該這樣的，是你爺娘把你養的好，倒是她，從小那麽多人嬌著寵著，做什麽都由著自己的性子，隨心所欲，反倒不好。</p>
這年紀的女孩兒是這樣的，有一丁點的風吹草動，心裏就能閃過萬千念想。</p>
我也是打年輕時候過來的，怎麽不明白？</p>
難為你，做姐姐的，成天操著她的心，她是一點兒不知道叫人省心的。”</p>
薑莞從外頭聽了戲回府來給薑氏問安呢，一進門就聽見後頭這些話。</p>
她也不知道前麵裴清沅說了什麽，反正不會是壞話。</p>
那就是姑母又偏心，一味的護著表姐編排她！</p>
薑莞提著裙擺進門去，虎著一張臉，不情不願的：“我才從外頭回來呢，一進門就聽見姑母說我不好，說我不叫人省心。</p>
表姐都來了幾個月了，您偏心也該有個度吧？</p>
怎麽還編排我呢？</p>
這怎麽趁著我不在家都要編排我呀！”</p>
她吭吭哧哧的，往薑氏身邊挪過去，跟裴清沅一人坐了一邊兒。</p>
裴清沅挽著薑氏的手，她也去拉薑氏另一隻手臂，小腦袋一歪，靠在薑氏肩膀上蹭著：“姑母剛才跟表姐說我什麽呢？我怎麽不好啦？”</p>
薑莞是在撒嬌。</p>
薑氏一耳朵就能聽得出來。</p>
裴清沅也不怕她在自己身上多心，笑盈盈的就把李玉棋那事兒說了：“我怕你陰晴不定的，明兒想起來明兒要慪氣，後兒想起來後兒要氣惱，二殿下雖勸動了你，但又未必有用，二殿下最不肯拘束你，你真的生氣，他還能拿大道理拘著你不成？</p>
我隻好來告訴姨母，叫姨母好好開解開解你了。”</p>
薑莞啊的一聲，腦袋都從薑氏肩膀上挪開了。</p>
薑氏似笑非笑側目望著她：“聽聽，你表姐成天替你操著心呢，你說我該不該偏袒你表姐吧？</p>
她也就比你大了不到一歲，幾個月而已，天天替你操多少心，惦記著多少事兒。</p>
怕你不好，怕你心裏難受，怕你委屈。</p>
你說吧，不偏袒她，不護著她，我倒天天跟在你身後操你的心？”</p>
薑莞本來也就是玩笑話。</p>
她自己都心疼著裴清沅呢。</p>
再說了，說什麽偏心不偏心的話，不也都是嘴上說說的嗎？</p>
家裏的小輩兒，在長輩們麵前自然都是一樣的。</p>
家裏的氛圍這樣好，這麽多年，不也是為著這個。</p>
阿娘待表兄表姐比對她和兄長們還親，她到了姑母和小姑母跟前，去了舅舅家裏，也比表兄表姐們金貴。</p>
薑莞掩唇笑起來：“那行吧，姑母都這麽說了，表姐又確實是為了我好，我難道跟表姐置氣爭寵？</p>
那可不是正好應了姑母說我的不叫人省心那句話啦？</p>
我也多疼一疼表姐吧。”</p>
她又探頭探腦去看裴清沅：“反正表姐還要在京中住好久，二哥哥下個月就要去兵部領差事了，我也不能天天纏著他，耽誤他辦正經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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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頭閑下來，咱們到外頭遊曆玩兒去吧？</p>
表姐一直在河東也沒怎麽出過遠門，來了盛京幾個月，最遠也就出了趟城。</p>
先前表兄他們去蘇杭遊曆，我眼紅的不得了。</p>
姑母非說他們也是第一次去，都未必能把自己照顧好，不許帶上我，怕生出事端，看顧不了我。</p>
這回他們有了經驗了，我們叫大表兄陪著一塊兒，等我及笄禮後，我三兄也回京啦，咱們一大家子……”</p>
“你趕緊給我打住吧。”</p>
薑氏又去掐她臉上的嫩肉，把她沒說完的話，還有那股子興奮勁兒全都打斷：“我可警告過你，不要帶壞了你表姐。再說了，二郎前腳入部當差，你後腳就要跑出京去玩兒是吧？叫二郎聽了，要跟你生氣的。</p>
況且下個月你及笄禮，行過禮就是大人了，得更穩重，別一天到晚想著玩兒！</p>
你爺娘都要回京了，你還往外跑，不像話。</p>
趁早別打這主意，快死了這條心，也沒人帶著你去蘇杭玩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