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行是不是有通天的本事能叫盛京百姓口風一致薑莞不知道，但蜀王府冷情她卻看在眼裏。</p>
倒不是沒有朝臣宗親往來恭賀。</p>
畢竟他才封王，又得了賜婚，前幾天才過了生辰，確實算得上三喜臨門。</p>
是趙行自己把蜀王府大門緊閉，謝絕往來道賀之人。</p>
理由也很簡單明確。</p>
朝中戰事未平，一切從簡，他隻是過了個生辰，封了個王，得了個賜婚，沒什麽好興師動眾來道賀的，誰都別來。</p>
所以跟趙禹封王那會兒比起來，實在是清清冷冷，要不知道的，還隻當這位從小到大嬌養又受寵的二殿下一夜之間失了寵，成了無人問津的呢。</p>
薑莞去了兩趟，薑元徽陪著她一塊過去的。</p>
蜀王府是拿先昭國公府邸改建的，工部巧思，花了最少的銀子，改建出了最好的宅邸。</p>
規製上就不提了。</p>
是好些小細節的地方，足可見用了心。</p>
因為改建蜀王府之初，工部那位尚書就想著總得討趙行個好。</p>
他真是沒少花心思，甚至都打聽到了趙禹跟前。</p>
後來被趙禹劈頭蓋臉罵了一頓，不敢去了。</p>
結果那天也是巧的很。</p>
他在肅王府挨完了罵，灰頭土臉的從王府出來，正好在府門口遇上來找趙禹談事兒的袁道熙。</p>
袁道熙那人就是那樣的性子，看他灰溜溜的，笑眯眯多問了兩句。</p>
工部這位尚書也是個嘴快的，真敢跟袁道熙說。</p>
袁道熙一聽這事兒好辦，就給他出了這麽個主意。</p>
他說的極隱晦，叫工部想想法子，挖出來個小荷塘，能在上麵泛舟嬉戲，再搭兩個秋千在岸邊，涼亭不用很大，小小的坐落在池塘邊，再弄兩個石墩兒，擺上兩套釣魚用的東西，最好是再種一小片矮竹，當個景兒擺在那兒當好看的，靠近矮竹林的地方置投壺所用，弄一小塊兒地方圈起來給人套圈用。</p>
那工部尚書聽了這話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又是泛舟又是秋千，還有什麽套圈兒的，這一聽就像是小娘子們玩兒的東西，怎麽能在蜀王府中這樣布置？</p>
便訕訕笑著，連連擺手，直叫袁道熙別坑他，就要走人。</p>
袁道熙攔下人，笑的神秘莫測，說就是要小娘子們偏愛的才好。</p>
好在這位尚書大人腦袋好使，靈光乍現，突然就明白了。</p>
所以薑莞第一次到蜀王府來，見了三進院中特意改建的小荷塘，一眼就喜歡上。</p>
·</p>
“這是蜀王殿下特意叫工部按照你的喜好改建的吧？”</p>
薑莞手裏拿了三個圈兒，地上擺的都是金簪玉鐲一類，她沒什麽興致，但對於能套中這件事還是相當執著的。</p>
手腕轉動間，扔出去一個圈兒，結果豎著落了地，滾了半天，歪著倒下去，就挨著簪頭一小片。</p>
她歎口氣：“不是，王府改建的事情二哥哥沒過問，都是工部自己安排的。</p>
不過我去問過，聽他說是工部尚書變著法子想討二哥哥的好，畢竟這是先昭國公府舊邸，也沒給他重新建王府，怕他心裏不舒服吧。</p>
</p>
先前還專門到肅王府去問，結果挨了罵，肅王看不上他們鑽營這些工夫。</p>
這主意八成是袁子明給工部出的。”</p>
周宛寧唷的一聲：“那工部腦子可是夠靈光的。”</p>
“不然呢？”薑莞又扔出去一個圈兒，仍然沒套著，“在盛京當官辦差事，哪個不是人精呀？一點就透，何況袁子明還跟人家說了那麽多呢。</p>
你看看這布置，又哪一點像是二哥哥會喜歡的？</p>
這不一聽就是小娘子中意的，布置了來討姑娘家歡心的嗎？</p>
在二哥哥的王府這樣布置，袁子明開了口的，能討誰的好？”</p>
薑莞嗤地笑出聲來：“他也不怕官家聖人找他麻煩。”</p>
“那倒不會。”</p>
裴清沅穩著秋千，又誒的一聲叮囑周宛寧：“你慢著點兒，多危險呀。”</p>
才又轉過頭笑著同薑莞說：“你都說這些大人們都是人精了，就算在旨意未明之前，他得了袁大郎君這樣的提點，還咂摸不出味兒來？既咂摸出來了，焉敢到外頭說嘴去？</p>
再說了，官家聖人要給你們賜婚，早就說好了定下來的，就算外頭真有了傳言，那左不過就這麽幾日而已，宣個旨昭告天下就是了。</p>
又不是說本沒打算賜婚，被外頭弄得不得不指婚。</p>
官家聖人怎麽會去找這位大人的麻煩呢？”</p>
周宛寧秋千蕩得極高，薑莞最後一個圈兒扔出去，一個都沒套中。</p>
看她玩兒瘋了，皺了皺眉，揚聲叫她：“你別玩了，下來教教我。”</p>
周宛寧一麵穩下自己的秋千，起了身往薑莞身邊去，嘴裏一麵不情不願地：“我能教會你啊？元瞻哥哥和蜀王殿下教你多少年了，我也沒見你長進一星半點兒。</p>
不過往後倒好了，這蜀王府專門給你布置了這樣一塊兒地方，你就在自己家裏，愛怎麽套就怎麽套，沒準兒等到今年年下，再上街去套圈，你都趕得上我啦！”</p>
薑莞作勢要去撕她的嘴：“我叫你拿這樣的話來打趣人。”</p>
周宛寧閃身躲了：“如今做了準王妃，你的脾氣真越發大了，一言不合就要打人的？仔細我去跟國公夫人告你的狀！國公夫人可喜歡我了！”</p>
薑莞真要反駁她兩句，眼角餘光忽而瞥見元福掖著手匆匆自月洞門下進小院這邊來。</p>
她收了聲，眉心微動，等元福走近見過禮，便問他：“怎麽了？”</p>
元福貓著腰回她：“宮裏來人傳話，聖人突然病倒了，眼下還沒轉醒，王爺已經換了衣裳要進宮，顧不上送您回家，叫奴才來陪著，等您玩兒盡興了，著奴才送您回國公府去。”</p>
鄭皇後病倒了？</p>
昏睡著，沒轉醒，這樣嚴重？</p>
前些天她操持著蜀王府一應事，不是還好好的嗎？</p>
薑莞還跟著她阿娘進宮去請過一回安。</p>
宣旨賜婚的第二日，阿娘也領著她進宮去謝過恩。</p>
彼時她瞧著鄭皇後一切都好。</p>
怎麽說病就病了？</p>
薑莞麵色縝著：“可有說聖人情況怎麽樣？”</p>
元福搖頭：“宮裏傳話急，隻說叫王爺往含章殿內陪著，肅王殿下和三殿下也回宮去了，別的一概沒有說。</p>
不過王爺說了，您也別太擔心，聖人有舊疾，這三兩年總是反反複複，也未必就有多厲害的。”</p>
倒不是沒有朝臣宗親往來恭賀。</p>
畢竟他才封王，又得了賜婚，前幾天才過了生辰，確實算得上三喜臨門。</p>
是趙行自己把蜀王府大門緊閉，謝絕往來道賀之人。</p>
理由也很簡單明確。</p>
朝中戰事未平，一切從簡，他隻是過了個生辰，封了個王，得了個賜婚，沒什麽好興師動眾來道賀的，誰都別來。</p>
所以跟趙禹封王那會兒比起來，實在是清清冷冷，要不知道的，還隻當這位從小到大嬌養又受寵的二殿下一夜之間失了寵，成了無人問津的呢。</p>
薑莞去了兩趟，薑元徽陪著她一塊過去的。</p>
蜀王府是拿先昭國公府邸改建的，工部巧思，花了最少的銀子，改建出了最好的宅邸。</p>
規製上就不提了。</p>
是好些小細節的地方，足可見用了心。</p>
因為改建蜀王府之初，工部那位尚書就想著總得討趙行個好。</p>
他真是沒少花心思，甚至都打聽到了趙禹跟前。</p>
後來被趙禹劈頭蓋臉罵了一頓，不敢去了。</p>
結果那天也是巧的很。</p>
他在肅王府挨完了罵，灰頭土臉的從王府出來，正好在府門口遇上來找趙禹談事兒的袁道熙。</p>
袁道熙那人就是那樣的性子，看他灰溜溜的，笑眯眯多問了兩句。</p>
工部這位尚書也是個嘴快的，真敢跟袁道熙說。</p>
袁道熙一聽這事兒好辦，就給他出了這麽個主意。</p>
他說的極隱晦，叫工部想想法子，挖出來個小荷塘，能在上麵泛舟嬉戲，再搭兩個秋千在岸邊，涼亭不用很大，小小的坐落在池塘邊，再弄兩個石墩兒，擺上兩套釣魚用的東西，最好是再種一小片矮竹，當個景兒擺在那兒當好看的，靠近矮竹林的地方置投壺所用，弄一小塊兒地方圈起來給人套圈用。</p>
那工部尚書聽了這話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又是泛舟又是秋千，還有什麽套圈兒的，這一聽就像是小娘子們玩兒的東西，怎麽能在蜀王府中這樣布置？</p>
便訕訕笑著，連連擺手，直叫袁道熙別坑他，就要走人。</p>
袁道熙攔下人，笑的神秘莫測，說就是要小娘子們偏愛的才好。</p>
好在這位尚書大人腦袋好使，靈光乍現，突然就明白了。</p>
所以薑莞第一次到蜀王府來，見了三進院中特意改建的小荷塘，一眼就喜歡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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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蜀王殿下特意叫工部按照你的喜好改建的吧？”</p>
薑莞手裏拿了三個圈兒，地上擺的都是金簪玉鐲一類，她沒什麽興致，但對於能套中這件事還是相當執著的。</p>
手腕轉動間，扔出去一個圈兒，結果豎著落了地，滾了半天，歪著倒下去，就挨著簪頭一小片。</p>
她歎口氣：“不是，王府改建的事情二哥哥沒過問，都是工部自己安排的。</p>
不過我去問過，聽他說是工部尚書變著法子想討二哥哥的好，畢竟這是先昭國公府舊邸，也沒給他重新建王府，怕他心裏不舒服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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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還專門到肅王府去問，結果挨了罵，肅王看不上他們鑽營這些工夫。</p>
這主意八成是袁子明給工部出的。”</p>
周宛寧唷的一聲：“那工部腦子可是夠靈光的。”</p>
“不然呢？”薑莞又扔出去一個圈兒，仍然沒套著，“在盛京當官辦差事，哪個不是人精呀？一點就透，何況袁子明還跟人家說了那麽多呢。</p>
你看看這布置，又哪一點像是二哥哥會喜歡的？</p>
這不一聽就是小娘子中意的，布置了來討姑娘家歡心的嗎？</p>
在二哥哥的王府這樣布置，袁子明開了口的，能討誰的好？”</p>
薑莞嗤地笑出聲來：“他也不怕官家聖人找他麻煩。”</p>
“那倒不會。”</p>
裴清沅穩著秋千，又誒的一聲叮囑周宛寧：“你慢著點兒，多危險呀。”</p>
才又轉過頭笑著同薑莞說：“你都說這些大人們都是人精了，就算在旨意未明之前，他得了袁大郎君這樣的提點，還咂摸不出味兒來？既咂摸出來了，焉敢到外頭說嘴去？</p>
再說了，官家聖人要給你們賜婚，早就說好了定下來的，就算外頭真有了傳言，那左不過就這麽幾日而已，宣個旨昭告天下就是了。</p>
又不是說本沒打算賜婚，被外頭弄得不得不指婚。</p>
官家聖人怎麽會去找這位大人的麻煩呢？”</p>
周宛寧秋千蕩得極高，薑莞最後一個圈兒扔出去，一個都沒套中。</p>
看她玩兒瘋了，皺了皺眉，揚聲叫她：“你別玩了，下來教教我。”</p>
周宛寧一麵穩下自己的秋千，起了身往薑莞身邊去，嘴裏一麵不情不願地：“我能教會你啊？元瞻哥哥和蜀王殿下教你多少年了，我也沒見你長進一星半點兒。</p>
不過往後倒好了，這蜀王府專門給你布置了這樣一塊兒地方，你就在自己家裏，愛怎麽套就怎麽套，沒準兒等到今年年下，再上街去套圈，你都趕得上我啦！”</p>
薑莞作勢要去撕她的嘴：“我叫你拿這樣的話來打趣人。”</p>
周宛寧閃身躲了：“如今做了準王妃，你的脾氣真越發大了，一言不合就要打人的？仔細我去跟國公夫人告你的狀！國公夫人可喜歡我了！”</p>
薑莞真要反駁她兩句，眼角餘光忽而瞥見元福掖著手匆匆自月洞門下進小院這邊來。</p>
她收了聲，眉心微動，等元福走近見過禮，便問他：“怎麽了？”</p>
元福貓著腰回她：“宮裏來人傳話，聖人突然病倒了，眼下還沒轉醒，王爺已經換了衣裳要進宮，顧不上送您回家，叫奴才來陪著，等您玩兒盡興了，著奴才送您回國公府去。”</p>
鄭皇後病倒了？</p>
昏睡著，沒轉醒，這樣嚴重？</p>
前些天她操持著蜀王府一應事，不是還好好的嗎？</p>
薑莞還跟著她阿娘進宮去請過一回安。</p>
宣旨賜婚的第二日，阿娘也領著她進宮去謝過恩。</p>
彼時她瞧著鄭皇後一切都好。</p>
怎麽說病就病了？</p>
薑莞麵色縝著：“可有說聖人情況怎麽樣？”</p>
元福搖頭：“宮裏傳話急，隻說叫王爺往含章殿內陪著，肅王殿下和三殿下也回宮去了，別的一概沒有說。</p>
不過王爺說了，您也別太擔心，聖人有舊疾，這三兩年總是反反複複，也未必就有多厲害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