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沫從落鳳坡出發,騎著火鍋往火葬場的方向走了一個多小時,走了二十來裏地。


    這時候,天色將黑未黑。


    他們走到一個岔路口,火鍋突然停下腳步不走了。


    “火鍋,你怎麽了?”


    “累了?”


    “你趴在地上不動是幾個意思?就算是肚子疼,你也汪一聲啊!”


    y字形的岔路口,陳沫是從分岔的那一頭來的,火鍋趴在岔路口,回望著另一條路,低著三個大狗頭,就是不搭理陳沫。


    因為它在隔壁的岔路上,聞到了宮無憂留下的氣味。


    它想去找宮無憂了。


    “汪……汪……汪……”


    火鍋沉默了良久,情緒低落的朝陳沫叫了幾聲。


    “火鍋,你怎麽了?你別哭啊!”


    陳沫聽不懂狗叫,但狗眼裏眼波蕩漾,他見了就心塞,著急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是好?


    不禁在心裏吐槽,火鍋是公狗啊,又不會來大姨媽?


    怎麽突然鬧小情緒了?


    再說狗有大姨媽嗎?


    “汪……汪……”


    火鍋站起來,幾步一回頭的走向那條岔路。


    陳沫這次明白了火鍋的意思,它是要走了。


    “你要去哪?”


    “汪汪!”


    “還回來嗎?”


    “汪汪!”


    火鍋又是點頭,又是搖頭。


    陳沫不明白火鍋的意思?但是他討厭離別,指著火鍋要離開的那條岔路說:“你如果有事,我們就在這分開吧,我還有事要忙,就先走了。”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邁開了腳步。


    “嗷!嗷!嗷!”


    陳沫心裏難受,表麵毫不在乎的走出了幾十米,火鍋突然從後麵衝上來,一爪子把他拍在了地上。


    狗舌頭唰唰唰的在他臉上,舔了他一臉的口水。


    “你還反天了?敢襲擊你祖宗?”


    陳沫低落的情緒瞬間好了很多,啪啪啪幾巴掌蓋在狗頭上,爬起來,揪著狗耳朵,與火鍋原地打鬧了起來。


    “汪汪汪!”


    一人一狗玩鬧了一陣,陳沫示意火鍋可以走了,火鍋戀戀不舍的用尾巴蹭了他好一會,這才唰的一聲衝了出去。


    快!


    火鍋也討厭離別,速度快的超過了陳沫的想象,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陳沫的視線當中。


    “蠢狗。”


    陳沫笑罵一聲,摸了摸披在肩後的杏黃旗,再次上路了。


    他不停的告訴自己,離別的不舍,是為了再次相見的喜悅在做鋪墊。


    對,就是這樣。


    接下來的路,陳沫是步行,並沒有走多遠,天就黑了。


    他看了眼天色,取下肩後的杏黃旗,蹲在路當中,拿出打火機剛準備點火。


    路旁樹後,一個十八九歲的小尼姑跑出來,一腳踹在他背後。


    陳沫被踹翻在地,小尼姑搶了杏黃旗,撒開腳丫子就衝向了路旁的田地。


    “死丫頭,你給老子站住,把東西還給我。”


    陳沫爬起來,見到一個長發披肩,穿著僧袍的小姑娘,扛著一柄比她人還大的大榔頭,躍過路邊的灌溉溝,跑上了田埂。


    那柄大榔頭看著沒有兩百斤,也有一百五十斤了。


    小尼姑抗在肩膀上跟玩似的。


    陳沫先是受驚的縮了縮脖子,隨即邁開腳步就追了上去。


    “略略略,我憑本事搶的東西,憑什麽還給你?”


    小尼姑輕鬆的跑在前邊,陳沫氣喘籲籲地在後麵追。


    她還不時回頭扮個鬼臉,氣得陳沫幾次差點沒被一口氣給噎死。


    “小八婆,你別逼我放大招啊!”


    “嗬嗬嗬。”


    小尼姑一聲不屑的冷笑,齁齁的打著鼻響,得意的說:“我師父是三善師太,看病不要錢,看相不要錢,看風水不要錢的三善師太。”


    三貴道人,是看病貴,算命貴,看風水貴。


    明白人一聽三善師太的法號,就知道與三貴道人不對盤啊。


    並且,不清不楚的關係應該還挺複雜。


    但是呢?陳沫並不是什麽明白人,他也不知道三貴道人,三貴是什麽含義!


    他跑不動了,懶得再跟這小丫頭磨牙花子了,心一橫,盯著小尼姑暗自催動了白骨合歡咒。


    “倒!”


    “你……你……你……”


    小尼姑耳邊忽然響起了一陣鈴聲,聲音仿佛是來自她心底最幽靜的地方,又仿佛是來自黑乎乎的萬丈深淵。


    腦子一嗡,眼一閉,軟倒在了田埂上。


    “小娘皮的,敢搶你大爺我的東西,哼,真不知道死字怎麽寫了?”


    陳沫追到小尼姑身邊,扯回她手上的杏黃旗,轉身離開沒幾步,又停下了腳步。


    來而不往非禮也!


    敢打劫他?不回個禮,真當他好欺負,誰都能搶他一下了?


    於是這個死宅走回去,蹲到小尼姑身邊,從上到下,從裏到外把人家翻了一遍。


    除了小收納袋裏的木魚和化妝用品,他還在小尼姑貼身衣物裏搜到了一張手抄。


    天魔引!


    是一個劍走偏鋒,打開梵穴輪的法門。


    陳沫胡亂的看了幾眼手抄,也沒看懂具體寫的是什麽?


    反正他知道是秘籍一樣的東西,於是寶貝的收起來,左右看了幾眼,做賊心虛的連忙跑了一個沒影。


    “嗯……哼……”


    “啊?”


    “嗚嗚嗚嗚……”


    小尼姑叫白雨荷,她師父是流雲禪宗的八大奇人之一。


    她中白骨合歡咒暈倒,渾渾噩噩的就夢到了與陳沫顛鸞倒鳳。


    夢做到一半,脖子上的翡翠發出一陣涼意,她就從夢中驚醒了過來。


    醒來,她發現僧袍開著,藏在肚兜裏的手抄不見了。


    就地坐在田埂上,抱著膝蓋哭了起來。


    話說“天魔引”這一門外道邪法,一直藏在流雲禪宗的藏經閣。


    雨荷的同宗師兄修行的是菩提度世經,還差最後一步就能打開梵穴輪了。


    菩提度世,有什麽比度魔來得更有借鑒意義?


    於是白雨荷這姑娘借收拾藏經閣的機會,偷偷抄下了天魔引這個法門,準備拿去送給她師兄借鑒一番,看能不能幫她師兄打開梵穴輪?


    天魔引在幾百年前是天下三大禁術之一,到現今誰修煉誰死,其實並不怕被人知道。


    但是禁術總歸是禁術,也是不是能隨意觀看,以及帶出藏經閣的。


    白雨荷抄了天魔引,出藏經閣需要檢查,於是她把手抄貼身藏到了懷裏,躲過檢查,出了藏經閣。


    一出藏經閣,她師父就叫上她一起外出了。


    她壓根就沒有時間把天魔引交給她師兄。


    而天魔引這東西,她也不敢隨便放在宗門,萬一被發現她就完犢子了!


    在外麵,跟在師父旁邊,她也怕被師父發現天魔引,隻能一直貼身藏著。


    這下好了,她師父指點她躲在樹後,等到一個燒杏黃旗的少年到來,搶了杏黃旗就迅速離開。


    她偏偏起了玩心,逗起了陳沫,不僅天魔引被搶走了,她還被占了便宜。


    白雨荷坐在田埂上,無助了哭了一陣,失魂落魄的站起來,迷迷糊糊的也沒整理僧袍,拖著她的大榔頭,一路抽泣的找上了她師父。


    “雨荷,不是讓你去打劫三貴狗賊的徒弟嗎?你這是怎麽了?”


    “嗚嗚嗚嗚……師父……我……他……他欺負我……嗚嗚嗚……我不活了。”


    “混賬!混賬!混賬!”


    白雨荷一見到三善師太,就撲到了慈眉善目的三善師太懷裏。


    三善師太察覺到白雨荷身上邪術的氣息,呼吸急促的捏碎了手裏的佛珠。


    老師太先安撫了一陣白雨荷,讓白雨荷仔細講一講事情的經過。


    白雨荷也沒有添油加醋,老實講了她的遭遇,隻是沒提天魔引的手抄。


    三善師太聽完,怒氣衝衝的說:“雨荷不哭,走,師父替你做主,師父這就帶你去找三貴那狗賊討說法去。”


    這邊三善師太帶著白雨荷趕向了落鳳坡。


    火鍋沿著宮無憂的氣息,找到宮無憂,宮無憂找三貴道人有事請教,於是帶著火鍋也趕向了落鳳坡。


    而陳沫打劫完白雨荷,沿著田埂一口氣跑出了好幾塊田地。


    他估計那姑娘一時半會醒不來,他也不怕別人追上來,於是停在一塊玉米地旁,燒了杏黃旗。


    杏黃旗燒完,他站在邊上就等待起了被追殺的妹子。


    興奮的準備好了英雄救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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