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曆543年2月3日。


    北邊的寒風逼迫人們裹上厚衣。


    而遠鈞大廈暖氣供應充沛,落地玻璃窗戶采光良好。各個樓層的裝飾綠植本就春意盎然。


    在大廈第十二層的考核車間內,一位少年更是讓這兒更顯菁英。


    這個大廳是圓形的,周圍的金屬走道有衣冠革履的考核官,也有一位位身穿簡易機械服的技術師。而他們現在的目光則是注視著那個工業機甲。


    熾白坐在全向透光的玻璃倉中,身上的機械師法脈粼粼生輝,在玻璃倉外,一個個機械臂,正宛如縫紉機下落的針頭一樣,調試生產線。


    ……


    在四十分鍾前。


    這裏的工作人員看著從應聘隊伍中走出的少年郎,頗為詫異地低頭又看了看自己手裏的資料資料。


    而就在考官詫異手裏應聘者是不是有問題時


    熾白並沒有給這位考官糾纏這些問題的機會。而是迅速走到了工作平台上,頗為‘自信’地操作工業機械。


    其實這“自信”的表現,隻不過是熾白並不想糾纏於自己不利的話題。——熾白虛報了十六歲的年齡,如果考試前被確認,鐵定會被轟出去。


    ……


    在考核大廳中。


    熾白僅用了不到十分鍾的檢測,就找到了零件故障點,在座艙內的生產線立體投影上,標紅了故障點。然後手上的數字手套輸入數據,控製生產係統對故障進行排除。將故障模塊進行更換。


    遠均集團的業務承接軍方的一些工業機械維修任務,現在車間這個工業體係與移動軍事基地的模塊製造廠大同小異。


    機械師對故障的判斷以及迅速排除的能力,非常重要。


    戰地車間是不可能像城市工廠中那樣,對故障機械仔細測量每一個電路,然後拆出來慢慢查找排除的。


    優秀的機械師和普通的機械師差距在於,優秀的機械師隻憑聲音還有機械的震動就能立刻確定故障點。


    熾白在機械生產上流利的操作,一看就是老手。但是這唇紅齒白的外貌?讓人生疑。


    ……


    十分鍾後,三台考核機械修複完畢,先前的其他應聘者無一人能夠達到這種程度。確切地說根本不在一個級別上。


    熾白不僅僅是法脈遠超在場同類機械師,在學校學習機械術的時候大量記憶也成功回溯,所以在經驗上也老道得很。


    透明玻璃倉打開後,熾白蹦了下來,對考官鞠了一下躬說道:“請驗收。”


    在熾白身後,完工後的機械的正在平穩運轉,而一個個懸浮機器人在設備各個係統上檢測後,其自帶的燈泡閃爍著綠光。


    而大廳上方三棱柱的三個屏幕上,定格著23:12:34。熾白僅用了不到24分鍾就排除了故障。而前幾天來應聘的那幾位,最好的也用了足足一個小時。


    此時周圍環狀金屬走道上,一束束目光瞄準了場地上小人兒,宛如蚊群一樣的竊竊私語在大廳中滋生。


    拿著考評本子的考官,手裏捏著秒表,目光盯著,熾白稚嫩的麵龐,擠出了一個微笑,對熾白說道:“熾先生,請您等一下。”


    ……


    五分鍾後。


    車間隔壁辦公室,幹練的公司負責人(名:貫神其)靠在椅子上。


    這位遠均的經理已經通過戶籍部門重新搞到了熾白的身份資料。在確定了數遍後,他旋轉座椅,麵向了沙發上的熾白。


    ‘嘩噠’一下紙響,貫神其放下了手裏表格單子。


    貫神其溫言對熾白道:“小先生,你怎麽看都不足十六歲。”


    熾白一本正經說道:“我發育晚。”


    貫神將電腦轉過來,指了指屏幕上查到的身份證資料,溫言否定道:“你隻有十三歲,對於你的技藝我們很滿意,但是法律不允許我們在危險行業召童工。”


    熾白看了看一下麵前的電子資料,手放在了嘴邊咳嗽了一下說道:“關於報酬這一塊,我相信貴方的律師團隊可以解決。當然,若是真的不行的話。”


    熾白低頭從懷裏的口袋中,拿出了一個名片,名片上是熾白在“研修生基金會”注冊的賬號。


    【該基金會冠冕堂皇的名義,是保障學生在社會上勤工儉學。但是實際上從事著黑中介工作,為一些企業部門推薦廉價勞動力的勾當】


    若是學生以不要工資的實習生名義進入企業,法律上不構成雇傭關係。而企業則是定期以“捐贈”形式給基金會,而基金會則是以“福利”名義給學生。


    但是他們可不僅僅介紹學生,還介紹社會上的一些邊緣人士。這樣企業得到廉價勞動力,基金會有了抽頭,而那些無法進入企業的人則是有了糊口的工作。——“勞動保護法”被規避得一幹二淨。


    一般這些“xx基金會”介紹的都是一些社會上公認的低級工作。例如清理下水道,水果蔬菜種植,搬運工之類的。更高端的崗位介紹,他們沒有。


    原因很簡單,高級製造師各方都是不餘遺力地挖,各方懶得對社會低級勞動力市場管理,才讓“xx基金會”存在,至於高級人才供應鏈豈會交給他們來管?


    ……


    貫神其看到熾白拿出的名片,嘴角抽了抽。


    這基金會貫神其比熾白要熟的多,平時有必要接觸的時候,他都是讓下麵人去見這個基金會會長。


    在每年北方商務會議上,貫神其和這些基金會會長都不是坐在一個席位上的,貫神其的席位可比這些“黑中介”們要高得多。


    貫神其現在怎麽都不會讓熾白通過“基金會”形式來拿報酬的。熾白年紀小可以不在乎,貫神其可不會不顧及麵皮。


    貫神其將熾白的名片放在一邊:“如果你願意,我們在三號工業基地有一個機械檢測師的崗位,我們會用同等的薪酬雇傭你。””


    熾白愣了:“我,是應聘前沿機械師啊!”


    貫神其此時露出了“前輩照顧晚輩”的笑容,並且解釋:“薪酬是一樣的,而且後方更輕鬆一些。”


    然而熾白聽到後,皺了皺眉頭:“薪酬是其次,我呢,現在想確定一下自己的職能。我覺得前沿機械師適合我,薪酬方麵,你給低一點都沒關係。”


    貫神其臉上表情怪異,——熾白現在是在不識好歹。


    【後方的檢測崗位機械師’和‘前沿機械師’不是一個概念的,後者是戰區職業】


    千川的軍方雖然聚攏了大量優秀的機械師,但是每年還在從社會上外招機械師,在戰區巡邏的時候維護戰區設備。


    額,戰區設備除了特殊的問題,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都是簡單故障。而為了簡單故障就把高等機械師派到危險地方,這是不值得。所以戰區維修工作通常是外包。


    熾白想到戰區浪,貫神其腦子可沒燒!


    尚在稚齡的熾白此時已是高等製造師,這後麵到底有什麽人!貫神其心裏沒底。而且就是了解了情況,也不會這麽浪費人才!


    所以聽完了熾白的請求後。


    “嗬嗬,”貫神其笑了笑,指了指熾白道:“小朋友,不要調皮。沒你家長輩的應許,我不可能放你過去的。”


    熾白昂頭道:“我現在的年齡已經能對自己的行為負責任了。”


    貫神其站了起來,低頭且義正言辭表態:“熾白小先生,那麽,對不起了,我也無法答應你的要求。”


    熾白:“真的不行?要不再商量商量,工資我可以更低一點。”


    貫神其:“本人今天晚上,有重要會議,請回吧。”


    熾白站起來,對他鞠了一躬,然後說道:“謝謝您,不過,我會再找你的。”


    說罷,熾白離開了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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