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固一進家門,女兒竇丹早就在門口張望了,此刻高興地喊道:“娘,爹爹回來了。”說著一下撲到竇固懷裏。


    寧氏忙從裏間走了出來。昨天竇固回來時,竇丹去校場看人練武去了,後來李邑和眾人又在府裏說著話,很晚才走。


    因此,這父女倆沒撈上說兩句話。姑娘是個內秀之人,一肚子話想跟爹說,就是找不到機會,鬧騰得一宿沒睡好覺。


    今天一大早,竇固又去上朝了,因此,竇丹從上午一直等到現在,好不容易把父親給盼回來了,因此這高興勁兒就別提了。


    竇固摸著女兒的頭發樂道:“爹爹在外想你們呀。”一家三口說笑著走到後間。


    竇丹笑眯眯地道:“爹爹,聽說您在伊吾大敗北黑霸天,我和娘甭提多高興了。伊吾是不是很好玩?前兒個我還和姐姐說,想去看看呢。”竇固笑道:“傻孩子,邊關要塞,自古都是男人的天下,你去那幹什麽?”竇丹撒嬌道:“爹爹,你可不能看不起女兒,女媧補天,救了天下,可是個大英雄呢!”寧氏笑道:“丹兒,別鬧了,你爹剛回來,一定是累了,先吃晚飯吧。”寧氏說完衝竇槐道:“趕快叫下人備飯,就說老爺回來了。”


    “爹,豹子頭好麽?”竇丹忽然想起班超來。離上次分別也快一年了,姑娘家心裏時時惦記著心上人,又無處去問,唯一消息來源還是在宮裏班昭那兒得來的。


    一個姑娘家的,也不好堂而皇之地去詢問,好在爹爹知道自己的心思。


    竇固拉竇丹的手道:“很好,他這次可立了大功了。先是助我在伊吾打敗了黑霸天呼衍王,又率三十六人孤軍深入,身入虎穴,擊斃黑霸天使者一百五十餘人。恩威並用,說服鄯善歸漢,真可謂天下英才呀。”竇丹對這些都不感興趣,聽爹爹絮絮叨叨的沒完,急著說:“別揀這些給我聽,就沒有提過我麽?”竇固一聽樂了:“鬼丫頭,瞧把你急的。———喏,這是他給你帶來的和田玉駱駝,昨兒個忙著給忘了。”說著從口袋掏出一個小布包放到桌子上,然後慢慢打開。


    隻見兩隻玉駱駝栩栩如生,一隻雙峰駱駝昂首刨蹄做奔跑狀,另一單峰駝伸頸張口,眺望遠方。


    竇丹把玉駱駝拿在手裏,仔細端詳。不覺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竇固輕輕拍著竇丹的手道:“癡兒呀,豹子頭此去西域,不知何年才能回朝,你要等到什麽時候啊?”寧雨欣也說:“兒呀,你的歸宿沒著落,我和你爹也放不下心呀。不知豹子頭心中有沒有你,再說鑿通西域也非一朝一日之功,當年博望侯曆經十八載,你如此苦等,如何才是個頭呢?”竇丹擦去眼淚笑道:“爹娘,我這一輩子就守著你們二老了,除非你們二老不要我了。”竇固道:“好了好了,不說了。今日皇上設宴請淳國相,我也沾了光。竇安你把我從西域帶來的四個甜瓜送兩個給衛侯大人,你們也切一個嚐嚐,西域美味,見者有份。”竇安忙道:“是,老爺,我馬上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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