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並不是那麽以外,聖吉列斯自顧自走過那佇立在王座旁的老人,一屁股坐在自己堅硬,強大,華麗的王座上,才開始死死的盯著那個完全不請自來的“老朋友”。


    “本,你來這裏幹什麽。”


    言語中的蒼老,似乎來自那個兩個人還都不這樣強大的遙遠時代,這和平日中,甚至可以說是就是剛剛那個慷慨激昂的國王,而是一個蒼老的,老的過分的古董,在懷念著隻屬於自己的過去。


    “我們需要合作。”


    本尼迪塔斯有備而來,自然也不會廢話,直奔主題。


    “合作?”


    其實聖吉列斯很清楚這個老家夥在想些什麽,隻是在信任自己的法比烏斯和質疑自己的西吉斯蒙德兩個元帥麵前,他不能表現得太過陰險狡詐。


    微微一笑被掩藏在長長的胡須下,作為老搭檔,本尼迪塔斯當然明白這個家夥的想法,但是也甘願幫他做這個累活就是了,畢竟這也算是這是兩人幾百年前就做好的分工。


    “沒錯”絲毫沒有客氣的,純淨教會最高主教一屁股坐在王座偏位的座椅上,原本就屬於他們純淨教會的位置。


    “我已經知道要出征都消息了。”


    “哼”


    聖吉列斯此時終於開始正式認真“工作”。


    “本來也沒有準備隱瞞,不然你的神官們我早就攆出去了。”


    “我們不討論這個,重要的是,我們要參與。”


    似乎是很急切的樣子,大主教竟然罕見的挺直了腰,整個身體向前傾,積極的發表著意見。


    “哦?”


    這回皇帝是的確感覺到詭異了,畢竟自己這個老朋友自己可算是太熟悉了。陰險謹慎,無利不起早,對於和自己無關的事情什麽時候這麽積極了?


    “我們隻有一個條件——原第七席聖騎士,審訊牧師,現在的叛教騎士領導者,麥克斯的副手和得力戰將【誅邪聖槍】亞曆山大·安德森。”


    “可以。”


    就好像怕是他反悔一樣的,聖吉列斯表示了同意。


    為了清除異己而和自己合作的老朋友,可以接受。


    “那我就告辭了,我很期待再次的並肩作戰。”


    ——我可不期待,你這個出賣一切的叛徒。


    當然聖吉列斯這些話隻能爛在自己心裏,那可是除了兩個當事人,已經沒有活人知道的秘密。


    不對,現在也已經是沒有“活”人知道的秘密了。


    “我去送送。”


    西吉斯蒙德罕見的不再沉默,跟著緩緩離開的大主教本尼迪塔斯走出了宮殿。


    “咣——”


    當大門關上的時候,法比烏斯·拜爾悄悄走到了聖吉列斯麵前,看得出來他現在有很多問題。


    “說吧,我的兄弟,我知道你忍耐很久了。”


    擺擺手,聖吉列斯終於挪了挪,在王座上給自己找了個合適的姿勢,舒服的靠著,在這個忠犬麵前,他不必太拘束。


    君主失去威嚴,隨之而來的就是失去信譽和屬下的背叛。


    可惜法比烏斯·拜爾是一個連背叛是何物都不清楚的怪物,他是例外。


    “陛下,您為何突然要放著進犯的鼠人和北方仍在和巨魔們苦戰的大皇子不顧,堅持要現在進攻廢墟呢。”


    意料之中的問題,那自然也會收到早就準備好的完美回答。


    “因為我的人民啊,拜爾。你看到了嗎,已經有超過五萬人從帝國長途跋涉去到那個莫名其妙的廢墟,你覺得他們會怎麽樣被對待呢?”


    “公平,公正,無私?你相信嗎?在那個人吃人,強者通吃弱者的地方,一大群沒有一點反抗能力的貧窮農民能得到什麽?”


    “知道為什麽嗎,我不想哪一天,當我們被他們入侵的時候,又有足足十幾萬我們曾經的人民,被當做最廉價的戰鬥力,被帶上戰場,用來吸引我們的戰鬥力。”


    “拜爾,你設想一下,有一天你的聖劍不得不貫穿曾經為我們耕種的農民才能殺傷敵人,想象一下被自己曾經保護的孩子用利刃貫穿。”


    很明顯,整個大廳的溫度開始上升,單純的法比烏斯拜爾元帥簡單的憤怒了。


    灼熱的聖光在他身上環繞燃燒,他的聖裝幾乎要破體而出,包裹他立刻走上戰場與那無恥之徒戰到一人死去為止的榮耀決戰。


    “無恥的人類!”


    完全進入狀態,法比烏斯拜爾已經幾乎徹底變成了天國的走狗,意識模糊,甚至連語言也變成了古老悠遠,充滿威嚴的古代未知的語係。


    “好了,拜爾,我們很快就能和他見麵了。”


    刻意激發了自己的聖裝力量,聖吉列斯勉勉強強的讓拜爾安靜下來,閃爍灼燒的聖光漸漸消融,露出了因為灼燒麵目全非的地麵。


    雖然剛剛修好的地麵又一次被毀壞,但是聖吉列斯的心情可以說不是一般的好,畢竟解決自己這個傻大個元帥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容易的多。


    人民在他眼中除了籌碼以外什麽也不算,如果能夠殺死他那個萬惡的仇敵,天生的贏家,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的齊格,死再多的“賤民”吉列斯·弗裏德也不在乎。


    王宮走廊,三道人影在無言的前進。


    “大人,這邊走”


    跟隨的侍者,替本尼迪塔斯和西吉斯蒙德推開通往庭院的大門。在那裏,法師本尼迪塔斯就可以使用自己引以為傲的“信仰力”傳送離開。


    “主教大人,您慢走。”


    西吉斯蒙德低著頭,兩隻眼睛盯著地板,麵色陰沉不定。


    言語中極盡客氣,讓不算是太熟悉這個老元帥的本尼迪塔斯沒有感覺什麽異樣的,隻當是正常的客套。


    “無妨。”


    雙手一揮,一道銀白色的傳送門展開,緩緩旋轉,如同地上的月亮。


    “多謝元帥,那我就——”


    ——先行告退。


    這句話沒有說完,因為喉嚨湧上來的血液已經讓這個本來就垂垂老矣的主教窒息。


    一把閃著詭異黑光的黑劍,已經貫穿了那老朽的心髒,準確而凶狠,來自帝國最強大的劍聖。


    西吉斯蒙德眼神無波,但是下手凶狠。


    “這是為了我的孩子,還有瑪莎。”


    輕輕一腳,已經失去抵抗能力的本尼迪塔斯跌進了傳送門中,被吞噬之後,消失。


    隻剩下地上點點黑色的血液,和那掩麵哭泣的老元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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