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迷霧湧動,哪怕變得稀薄了一些,也沒有多少光線透過,所以環境看上去昏暗,透著一股壓抑感。


    林白辭沉著臉,看著站在金字塔上那個戴上了法老黃金麵具的壯漢。


    “賤民,跪下!”


    壯漢看到林白辭沒有下跪,立刻咆孝,他的聲音充斥著威嚴,霸道,猶如一位打下了無邊疆土的帝王。


    “你們留在原地!”


    林白辭低聲吩咐了金映真和花悅魚一聲,往前走去:“你怎麽證明你是我們的王?”


    他要再靠近對方一些,方便偷襲。


    “戴上了這塊黃金麵具,就是你們的王!”


    壯漢高呼,張開了雙臂:“賤民們,跪下,向你們的王獻上歡呼與喝彩!”


    “白辭,你這麽頂撞他,太危險了,要不先跪一下?”


    蔡文琪擔憂。


    “沒錯,跪一下吧,反正不會少一塊肉!”


    銷售男勸說。


    “為了活著,不丟人。”


    衛衣男一副我理解你的語氣。


    “快跪吧,不然它可能會殺了你!”


    其他人見狀,也紛紛勸說林白辭,他們其實不在乎林白辭的死活,而是擔心他這麽莽撞,會給大家帶來大麻煩。


    比如激怒那位真正的法老王。


    林白辭戰鬥力強橫,可能沒事,但是其他人不行,一旦遇到危險,有很大概率會死。


    【一群自私自利的垃圾!】


    “好吧,偉大的王,請接受我的參拜!”


    林白辭又往前走了幾步,作勢要下跪的時候,突然擲出了手中的龍牙王劍。


    唰!


    青銅劍帶著一抹綠色的幽光,宛若盛夏時節在夜空一閃而過的流星,一個眨眼的時間,便噗嗤一下,貫穿了壯漢的喉嚨。


    一蓬鮮血帶了出來,灑在金字塔的台階上。


    壯漢往後踉蹌了幾步,接著一頭栽倒在台階上。


    冬!冬!冬!


    壯漢滾翻了下來。


    “什麽?”


    眾人頭皮發麻,誰也沒想到林白辭會突然動手,這膽子真是大的無法無天了,還有他這把劍,竟然會飛?


    厲害了!


    白河豚盯著青銅劍,麵上閃過濃濃的貪婪。


    這是一件極品神忌物。


    紅鰭鯨沒在意那把劍,她更關注林白辭的性格,看來這是一位強勢的猛人,哪怕是演戲,他都不會做出下跪這種委屈自己的事情來。


    “死了嗎?”


    銷售男打量了幾眼屍體,又滿臉警惕地盯著四周,擔心突然湧出怪物攻擊他們。


    林白辭走向壯漢的屍體,但是幾米後,又突然停下了,因為這家夥身體扭曲著,又站了起來。


    “臥槽,不死的?”


    “這家夥變成怪物了?”


    “咱們趕緊跑吧?”


    眾人吵吵嚷嚷。


    “肮髒卑微的賤民,你竟敢攻擊古埃及最偉大、最至高無上的王,我詛咒你們,統統被厄運纏身。”


    “疾病、災禍、戰爭,會很快奪取你們的生命!”


    壯漢站在那裏,聲嘶力竭的大喊著。


    他的喉嚨上破了一個洞,鮮血湧出來,濕透了他的衣服,讓他看上去就像個血人,恐怖又猙獰。


    眾人聽到這家夥的詛咒,臉色都變的難看了。


    “應該不是真的吧?”


    銷售男鬱悶,這詛咒就算不會生效,但是聽到了,也會讓人覺得晦氣。


    一些人想離開了。


    “沒用的,即便你們逃到天涯海角,詛咒也會一直跟隨,殺掉你們,再殺掉你們的家人、親戚、朋友。”


    “褻瀆了至高無上的王,死亡是你們唯一的下場!”


    壯漢說完,他戴著的黃金麵具上那兩顆寶石眼睛,突然射出了兩道紫色的光束,從左到右橫掃全場,波及了每一個人。


    “臥槽!”


    眾人嚇的跳腳,一些膽小的女人更是哭了出來。


    林白辭低頭,摸著胸口被光束掃過的部位,沒什麽感覺。


    “你說你跪一下就行,為什麽非要殺它呢?這下傻o了吧?”


    一個燙過發的女人抱怨。


    這些人中,其實也有一些對林白辭招來法老王的詛咒很是不滿,但是礙於他強大的戰鬥力,他們不敢嘰嘰歪歪。


    “閉上你的狗嘴!”


    金映真嗬斥。


    “你可以滾,沒人攔著你!”


    花悅魚瞪著這個燙發女:“還有請你記住,要是剛才林白辭沒有救你,你已經被那些木乃尹抓走了!”


    “他幫了我,我感激他,可是他現在把大家帶到溝裏了!”


    燙發女故意偷換了概念。


    因為救人的恩情,可比幫人大多了,所以她說幫,就代表她沒欠林白辭天大的人情。


    “你是不是忘了,我剛才說過,跟著我有危險!”


    林白辭瞄了這個燙發女一眼:“誰讓你跟過來的?”


    “呃……”


    燙發女啞口無言。


    壯漢走到金字塔的頂端後,坐在了台階上,然後看著這些人:“賤民們,慢慢享受你們的死亡吧!”


    眾人提心吊膽,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辦的時候,一個中年發福的男人,突然毫無征兆,砰的一聲,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這一下,嚇的旁邊的人尖叫,見了鬼一樣,忙不迭的推開,空出一個圓形範圍。


    林白辭走了過去,站在五米遠的地方,仔細查看。


    “嗬嗬,詛咒開始了,第一個!”


    壯漢大笑,它的右手肘靠著膝蓋,手掌拖著臉腮,微微側著頭,一幅看歌劇的優先表情。


    “小白,這個詛咒是不是和棕櫚港神墟中,問神龜甲製造的那場規則汙染一樣?”


    花悅魚小聲都囔,偷瞄著金字塔台階上的壯漢:“咱們是不是去把那個黃金麵具搶到手?”


    “不急!”


    林白辭走向屍體:“那個麵具明顯有蠱惑人心的作用,我擔心接觸到它後,會被控製!”


    林白辭走到發福男的屍體邊,用鬆木火把捅了捅他。


    這具屍體肉眼可見的變得幹癟了,就像在沙漠中被暴曬一樣,迅速脫水,整個人看上去都小了兩圈。


    林白辭把火把在地上一蹭。


    呼!


    火焰燃起,接著林白辭點燃了這具屍體。


    轟!


    隻用了不到二十秒,屍體燒成一灘灰盡。


    “有什麽發現?”


    銷售男焦急,就在他話音落下的瞬間,又有一個男人冬的一聲,倒在地上,死的突然。


    “第二個!”


    壯漢嗬嗬,嘴角露出了一抹戲謔的笑容,仿佛玩弄眾生的王,在看一群螻蟻掙紮。


    林白辭看了看那個壯漢。


    按理說,自己攻擊過它,它應該恨自己,可為什麽第一個死的不是自己?


    難道因為自己是神明獵手?


    精神意誌強,對詛咒的抵抗力也強?


    還是說,它的殺人手段,是需要時間來生效的?


    時間越長,威力就越大?


    不過不管答桉是什麽,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太多了。


    這第二具屍體,又迅速脫水,變成了幹屍狀。


    林白辭看著他,思索了一下後,從黑壇缽盂中取出屠夫麵具和暴食圍裙戴上。


    “映真,把匕首借我用下!”


    林白辭蹲在屍體旁,戴上了一副手術手套。


    “你要幹什麽?”


    蔡文琪也湊了過來:“我可以幫忙!”


    “解剖他!”


    林白辭說完,扯開男人的上衣,將匕首刺進了他的胸膛,用力一劃。


    滋拉!


    男人的胸膛被切開了,因為變成了幹屍,所以沒有多少鮮血流出。


    林白辭雙手抓住屍體的肋骨,用力往左右一拉,胸腔暴露了出來,各種髒器,亂糟糟的一團


    蔡文琪看個正著。


    “嘔!”


    蔡文琪轉頭,把早上吃的飯都吐了出來。


    不少人本來聚了過來,想看看林白辭要做什麽,結果這一幕,直接把他們嚇到臉色蒼白。


    花悅魚和金映真也不舒服,不過她們還是強撐著,蹲在了旁邊。


    “用不著你們!”


    屠夫麵具的效果激活了,林白辭的雙手立刻變得嫻熟起來,就像早就達到了庖丁解牛的廚神境界一般。


    林白辭要把幹屍的身體都檢查一遍,如果沒有任何外傷,那麽說明的確是詛咒的力量。


    這就麻煩了。


    隻能去攻擊那個黃金麵具了。


    林白辭把幹屍的髒器摘到一多半的時候,又有一個男人死了,這次是一個青年。


    毫無征兆的倒地。


    林白辭掃了一眼,繼續他的檢查。


    他還能保持澹定,但是其他人不行了。


    “操操操,這他媽到底怎麽回事?他們是怎麽死的?”


    一個中年人暴躁無比。


    他老婆不讓他去釣魚,他無聊的蛋疼,就來看展覽打發時間,誰知道攤上這種事情。


    “我真是日了狗了,讓我去釣魚,還能遇上這事?”


    中年人罵罵咧咧,他不敢攻擊那個壯漢,又不想繼續留在這裏等死,於是招呼大家。


    “走,咱們離開這裏!”


    他也不傻,擔心一個人走,會被針對,所以準備多叫一些人。


    有十幾個人響應,畢竟這看起來也是沒辦法的辦法。


    “別猶豫了,大家一起逃!”


    中年人招呼。


    “走走走!”


    “逃了不一定會死,但是留下來的一定會死!”


    “還愣著幹什麽呢?”


    眾人吵嚷著,一是為了扇動更多的人,二是大聲講話給自己壯膽氣。


    “林同學,咱們也走吧?”


    蔡文琪勸說。


    “淨化不了規則汙染,是不可能離開的!”


    林白辭解剖完了屍體,沒發現異常,除了像幹屍,沒有任何傷勢,完全就是詛咒的力量。


    白河豚和紅鰭鯨對視一眼。


    即便是要走,此時每個人的表現也是不同的。


    有的人猶猶豫豫,落在後麵,方便及時反悔,大多數人是隨大流,控製著步伐,走的不快也不慢,隻有少數智商不夠的,被忽悠了,腳步匆匆,想趕快離開這裏。


    隻是不等他們走遠。


    冬!冬!冬!


    又有三個人相繼倒在到了地上。


    這一幕,直接把眾人嚇住了,一個個僵在原地。


    “難道真的不能走?”


    中年人欲哭無淚,他想去釣魚。


    至少臨死前,再讓他釣一次。


    【你的思路是正確的!】


    食神突然開口了。


    【距離你越近,被吃掉的時間就越晚!】


    林白辭眉頭皺起,食神這是什麽意思?


    距離我越近就越安全?


    是因為我是神明獵手?


    還有它說‘吃掉’?


    那麽就不是詛咒的力量咯?


    可為什麽自己解剖了一具屍體,什麽都沒有發現?


    難道是解剖的太晚了,‘吃掉’他們的怪物已經消失?


    林白辭決定,下一次選那種剛死的人,屍體還沒有幹癟之前,就完成解剖。


    “死……死的都是男人,是不是女人沒事呀?”


    燙發女聲音發顫,仿佛發現了一個新大陸,隻是下一刻,就有一個二十來歲的女生倒在地上,呼吸停止。


    林白辭立刻衝了過去,一把拽開她的上衣,扯下內衣,然後用詛咒匕首豁開了她的胸膛。


    因為林白辭這一次動作夠快,屍體還沒幹癟,所以有鮮血流出,滑過了細膩的肌膚。


    白河豚湊到了紅衣女身後:“你覺得他的解題思路如何?”


    “獨辟蹊徑!”


    紅衣女低聲:“要是讓我做,我會攻擊那個壯漢,先殺掉他,再讓其他人持有麵具,看看能不能解除詛咒。”


    白河豚點頭,他們這些神明獵手,更傾向於使用炮灰。


    “再等等看!”


    紅衣女不知道林白辭能不能成功淨化這場規則汙染,但是他臉上的鎮定,能讓人莫名的安心。


    而且還很帥!


    紅衣女歎氣。


    隻可惜!


    大家是敵人!


    “嗯?”


    林白辭看到大部分血液朝著肝髒下邊湧去,他立刻用匕首撥開肝髒,發現不少血液湧進了腸子中。


    他遲疑了一下,擔心徒手接觸‘怪物’有危險,但是時機稍縱即逝,他還是大著膽子,立刻伸手一抓,撈起一把腸子,然後用力一抖。


    唰!


    一些體液和鮮血濺開了。


    林白辭迅速揮動匕首,切斷了腸子,將它們丟在地上,有一小節,明顯比其他部位鼓脹,像一個嬰兒的小拳頭似的。


    “就是這個!”


    林白辭眼睛一亮。


    這個鼓脹的部位在順著腸道快速的移動。


    林白辭趕緊在腸子的兩端打結,把它困住了。


    鼓掌的部位移動到打結的地方後,走不動,過了幾秒,啪,腸子破了,一個栗子大的蟲子爬了出來。


    它身上血淋淋的,爬過的地上,留下一道痕跡。


    “臥槽,屎殼郎?”


    燙發女尖叫。


    “在古埃及,這玩意叫聖甲蟲!”


    金映真看著這隻蟲子,它是黑紫色的,離開了屍體後,它似乎很慌亂,正朝著距離它最近的林白辭爬過去,顯然想趕緊進入一具人體中。


    “歐巴小心!”


    金映真趕緊提醒。


    “沒想到真被他找到了?”


    白河豚震驚。


    “你潛伏,我去!”


    紅衣女立刻跑向林白辭,在這個過程中,她還一把抓住了燙發女那頭卷發。


    “啊?你幹什麽?疼疼,快放手!”


    燙發女大叫,一手去抓紅衣女的手腕,一手去抓對方的臉,但紅衣女可是迷失海岸的主力成員。


    別說燙發女一個普通人,就是一般的神明獵手,都不是她的對手。


    紅衣女揮手!


    啪啪!


    兩個耳光結結實實的抽在燙發女的臉上,力量之大,直接把她的下巴都扇到脫臼了。


    林白辭看了過來。


    “我是一位神明獵手,用這個家夥測試一下這隻聖甲蟲!”


    紅衣女自我介紹著,就把燙發女丟向了聖甲蟲,顯然是打算讓聖甲蟲進入她的身體。


    燙發女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變得蒼白。


    “你這麽做,沒有任何意義!”


    林白辭沒幫燙發女,因為這些人剛才對他的指責,讓他覺得很失望,還有這個女人,你不是說我沒救你嗎?


    挺好!


    那我就不救你了。


    燙發女摔在地上,手腳並用的亂爬,但是聖甲蟲爬動的速度比她更快,直接衝上了她的身體。


    “嗚嗚……”


    燙發女看著林白辭,想呼救,但是下巴脫臼了,發不出聲音,而且嘴巴這麽大張著,讓聖甲蟲很輕鬆的就爬了進去。


    “嘔!”


    燙發女幹嘔,把右手伸進了喉嚨裏,想把那隻可怕的蟲子掏出來。


    金映真和花悅魚盯著這個穿大紅色風衣的女人,目光警惕。


    其他人不在乎,他們都看著燙發女,沒人救她,都想知道是不是這種蟲子造成的突然死亡。


    燙發女沒把蟲子吐出來,整個人嚇的手腳發抖,淚流滿麵,她撲向了林白辭,想求他幫忙。


    這一刻,她很後悔,剛才不該用那種態度和林白辭說話的。


    隻是她沒機會了。


    砰!


    燙發女倒在地上,肉眼可見的開始脫水、幹癟,成為一具幹屍狀。


    林白辭看著這一切,等燙發女徹底幹枯後,他立刻蹲下,揪掉她的衣服,開始解剖。


    “蟲子不見了?”


    紅衣女驚詫。


    “嗯!”


    林白辭看向那個壯漢,他臉上的黃金麵具,是不是能控製這些蟲子?


    “這些死掉的人,蟲子是什麽時候進入他們身體的?”


    銷售男想不明白:“那麽大的蟲子,傻子也應該能察覺到吧?”


    “悅魚,十多分鍾前,你抓了抓後背,你記得嗎?”


    林白辭詢問:“你當時什麽感覺?”


    女主播回憶:“沒感覺!”


    林白辭看向紅衣女。


    “我也沒感覺!”


    紅衣女撇嘴。


    “是不是那道光束把這些蟲子弄進了咱們體內?”


    金映真想起了黃金麵具眼睛上射出的光束,波及了每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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