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師高手的出現,讓魅魘有些詫異。


    按照車梓暢之前的概率估算,這個老頭能夠鼓起勇氣出來一戰的概率,大概隻有百分之零點二左右,本來以為都可以忽略不計,但是沒想到這個最後的關頭,他居然也出來了。


    在魅魘的身後,同樣有幾個虛神以及靈神層次的修行者,對於五虎和其他人應該是綽綽有餘了。


    而且魅魘也一直想要知道,這個世界上的宗師高手,到底在生死相搏的時候會爆發出什麽樣的勢力。


    從他們四個發跡之初到現在,魅魘是一步一步修行到了宗師的境界,但是在車梓暢的算無遺策之下,每一次他們的勝利都似乎是理所當然的,每次的戰鬥,魅魘都不能夠傾盡全力。


    雖然這樣的生活和工作都很安逸,但是對於一個隻差一步就能夠接近天道的修行人來說,魅魘的心中還是期待著一場生死之戰,一場能夠讓她從此升華的戰鬥,兩個宗師境界的高手,棋逢對手的碰撞。


    現在,這樣的機會就擺在她的麵前。


    老頭從逸香軒的人群後麵走出來,看起來確實是沒有多少天好活了。但是他體內的力量已經繼續到了一個宗師境界的極點,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同樣的雄雄戰意。


    魅魘微微一笑,飛上了高空。老人緊隨其後,沒過多長時間,在所有人的眼中,老人與魅魘就變成了天空當中兩個微不可查的小黑點。而他們都在等待著,等待雙方的最高戰力,打響戰爭的第一炮。


    這一炮,來得並不猶豫。


    一陣強烈的衝擊從天空中擴散開來,就算隔著百米高空,依然快速地衝向了地麵,在所有人的耳邊留下了一陣轟鳴。


    隨著這一陣轟鳴聲的傳來,整個戰場上的人都開始沸騰了起來,刀兵碰撞的聲音鱗次櫛比,槍聲在街巷裏麵回蕩起來,所有人都知道,這是一場你死我活的戰鬥,所以沒有人存在任何的保留。


    灰繩和逸香軒,這兩個帝都四大地下勢力的兩方,在這個時候,爆發了最後的決戰。


    王賅在結束了對安小語的接應任務之後,沒有馬上返回軍委,而是接到了下一個命令。他帶領著自己下屬的隊伍,開始對西北城區的逸香軒成員和地盤進行看管。


    其實這些工作在灰繩看來麻煩務必,但是在王賅的眼中確實最輕鬆的活計。


    因為這些人手裏已經沒有了武器,徹底稱為了俘虜,就算是那些窮凶極惡的匪徒,在麵對荷槍實彈的時候,難道還能反抗不成?什麽徒手奪槍之類的,在電子製導下,全都是空談。


    現代武器所搭載的捕捉係統和電子製導,甚至可以直接鎖定大師境界的修行人,達到三倍音速下的鎖定,這也是機甲能夠成功依靠熱武器壓製複數修行者的根源。


    所以,王賅隻需要留下一個個三人小隊在各個逸香軒的據點裏麵看守,被俘虜的逸香軒成員則被其他三人小隊看守的車輛接送,送到最近的看守所關起來,等待所有事情結束之後統一處理。


    其間雖然遭到了一些反抗,但是都是不痛不癢,在上麵的默認下,王賅完全擁有生殺大權。殺掉了幾個不開眼的家夥之後,所有人都開始噤若寒蟬,再也沒有反抗的念頭。


    沒過多長時間,王賅就將整個西北城區的勢力掃蕩幹淨,帶領著隊伍開始接近最核心的地方。


    而已經早就到達逸香軒核心附近,正在外圍進行戰場收縮的人,赫然就是上次因為出了紕漏被裴虎調到別的地方進行鍛煉的孔時。


    “呦!老孔!聽說你去坐冷板凳了?怎麽?冷板凳坐熱乎了?”王賅上前開著玩笑說道。


    “去去去!你小子!我跟你爹是一個等級一個備份的,老孔是你叫的嗎?”孔時端著架子嗬斥道。


    “你別跟我來這套,我爸跟你關係又不好,不沾親不帶故的,我跟你平輩相交有問題嗎?再說了,我們走的是安少宗那邊的關係,不看職務。”王賅嬉皮笑臉地說道。


    孔時在軍委裏麵口碑很好,平易近人、也開得起玩笑,真正辦事的時候能力也相當不錯,分得清公私,所以一直都被很多人所親近。加上又是裴虎指定的繼承人備選,所以和很多人關係都不錯。


    王賅和王禛言的上位,以及孔時上次的被調離幾乎是同一時間,所以在交接手續的時候,年輕的王賅因為話多喜歡招惹陌生人,和孔時混了個臉熟,一來二去居然就成了朋友。


    當然,這其中也有安小語的關係,就像王賅說的,從安小語這邊論,他和孔時確實都是和安小語一輩的。


    兩個人胡亂開了幾句玩笑之後,突然一股能量波動從天空中傳來,高倍數的望遠鏡加上高清攝像頭將天空當中的畫麵捕捉了過來,投放在光屏上麵。王賅和孔時看著這一場戰鬥,心中都有些震撼。


    帝都當中,已經很久沒有宗師境界高手這樣拚死戰鬥了,甚至包括安小語和花臉之間的戰鬥都算不上,畢竟安小語隻是少宗,並不是真正的宗師強者,在大清洗當中,所有出手過的宗師也都是點到為止。


    像現在這樣一個帶著決然的信念,另一個帶著必死的決心,兩個人傾盡全力開始碰撞的情況,簡直百年難得一見。


    當然,等到邊境的大型戰鬥開啟的時候,這樣的戰鬥將會更多。


    王賅和孔時有些癡迷地看著光屏上的戰鬥畫麵,不由得有些感慨。孔時歎了一口氣說道:“真是厲害!”


    王賅嘴裏嘖嘖有聲:“是啊!你看那個屁股,那個胸,哎呦我去!”


    孔時扭過頭,看著王賅,心裏一萬匹羊駝飛奔而過,我以前怎麽沒看出來這小子還有這方麵的潛質?


    不管王賅到底是真的關注重點不對還是存心地搞怪,孔時說道:“這次任務結束之後,恐怕又是一場地下勢力的洗牌,警備隊祁局長那邊恐怕又要頭疼了。”


    王賅好奇:“難道這次的地盤不是直接交給灰繩嗎?我聽說他們有意要洗白,我看上麵也是在配合他們一起行動,不如就這樣讓他們把這兩片地方全都洗白算了,還能省點事。”


    “你說話能不能過點腦子……”孔時感覺王賅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灰繩是個什麽勢力?他們沒有後台的,根本掌控不了地盤翻倍這種場麵,最終還是要帝國來決定。”


    “所以說灰繩就是給咱們白幹活的?萬一天上這個美女死了也是白死?”王賅愣了一下,瞬間就明白了過來。


    這次的戰鬥,終究隻是灰繩的一個投名狀而已,接著安小語的機會,車梓暢可以不計任何代價,付出可以付出的一切,隻為了抓住這個和帝國正麵勢力平等合作的機會。


    至於之後能夠得到什麽實際上的利益,這些都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經過這次之後,帝國可以名正言順地承認灰繩的洗白計劃,不必整天都被人死死地盯著,甚至有些組織和世家還會因為利益而對他們的洗白提供幫助。


    這是一個長遠的計劃。


    西北城區的地下勢力統治權,這些灰繩都不會關心了。畢竟都要洗白了,隻要把錢帶出來就行,底盤什麽的,有什麽所謂?


    孔時點頭說:“當然,今天死掉的所有人,在剃刀的眼裏,都是值得的。”


    王賅感慨地唉聲歎氣了一番,也不知道是為了灰繩的計劃,還是為了魅魘這個大美女。


    孔時看著他的樣子,忍不住開玩笑:“聽說你跟許何如最近混得不錯?你們兩個不會是在搞事情吧?”


    “怎麽可能?”王賅馬上就否認了:“許何如這個女人,不是一般男人能夠降服的。”


    “你不能降服她,可以讓她降服你啊!”


    “我剛開始倒是也想,畢竟她也那麽……你懂的。但是後來就絕望了,這個弟控,簡直就是無孔不入,整天張嘴閉嘴就是許何為,要不就是裕何為,這兩個何為掛在嘴邊,你讓我怎麽辦?”


    孔時笑笑不說話,許何如雖然是監察部的人,但是因為還是九道關許家的大小姐,所以一直都被別人看在眼裏重點關注,她什麽樣子,這些人自然是一清二楚。


    突然,王賅扭過頭來問道:“你覺得安小語怎麽樣?”


    孔時嚇了一跳:“你要追安小語?”


    王賅也嚇了一跳:“你在說什麽胡話?”


    “那你問安小語怎麽樣,到底是什麽意思?”孔時不解。


    王賅解釋說:“我的意思是,你說如果安小語接手地下勢力會怎麽樣?”


    孔時愣了一下,逐漸陷入了沉思。


    安小語在組建自己的勢力,這是他們所有人都很清楚的一件事情,而且軍委和朝閣也都在默認著,從名士走上上層社會階層,到魏家的主動親善,再到後來的司明宇事件,加上第一雷家的態度,這些都被上麵的人看在眼裏。


    所有高層都在默認安小語發展自身勢力這個事實,或者說,在玉守靈尊和守墓人的推動下,他們不得不默認這個事實。


    而這一切所有的根源都在於上一次大清洗之後由第二仲家主導的,對於倪譽的流放決定,當時他們顧及仲家地位和很多世家的利益,對安小語表現出了應有的冷淡,現在人家背靠著靠山要和你們旗鼓相當起來,最終隻能當成是自食其果。


    所以現在王賅提出讓安小語接手地下勢力的事情,孔時居然覺得還大有可為。


    但是馬上他就反對道:“安小語現在是少尉軍銜,將來還要進入到三九軍的,你怎麽能有這種想法?”


    王賅想想也是,於是搖頭道:“可惜了。”


    “是啊……”孔時也忍不住感歎:“確實有些可惜。”


    然而這個讓他們可惜的安小語,根本不想管是什麽地下勢力的更替,在起源、未知者和車梓暢這些人的陰謀算計之下,安小語已經開始對非法組織這種東西產生了相當強的抗藥性,懶得看上一眼。


    她現在關心的隻有大祭司,當然還有司家父女。


    按照長生的說法,司蘭依和司明宇已經提前被他的人給救了下來,保護了起來。其實話裏話外全都是試探,他還是想要確定安小語真的會和他合作之後,才將司家父女交出來。


    封印能量的光球,就是這樣的一個誠意。


    畢竟空口白牙的你告訴安小語能夠用這樣的一個東西就解開她身體內的封印,安小語的心中姑且還是保留了一點的不信任,這個時候如果直接將司家父女的位置交給安小語,誰知道她會不會救人出來,然後對長生不管不顧?


    所以當安小語破封而出的時候,安小語就接到了長生的消息,而緊接著,警備隊那邊也給安小語打來電話,告訴她司明宇和司蘭依已經找回來了,讓她放心。


    安小語是真的放心了,但是對於大祭司這件事情,她還是有些拿不準。


    她也不是傻子,車梓暢能夠看得出來的,安小語也能夠看得出來。或許對於長生這樣長久不出世的人,並不知道紙條上的那個地址到底代表著什麽。但是安小語知道,這個位置絕對不可能是大祭司做最後祭祀的地方。


    不隻是因為這個地方就在市中心,就在帝都的最核心區域,而且還因為這個生物繁育中心,給人的感覺就帶著一種失敗的氣息,這是一種修行人的直覺,她肯定大祭司也能夠感覺的出來。


    大祭司是一個謹慎小心的人,就算現在已經瘋狂到想要控製整個世界,他的所有行事都在絕密的計謀當中,一點都不讓人找到任何的蛛絲馬跡。


    如果不是長生安插了自己的人手到大祭司的邪教當中去,恐怕就連這個明麵上作為誘餌的繁育中心也不可能知道。


    安小語現在隻能選擇前往這個地點,看看大祭司又在做什麽妖。


    繁育中心裏麵毫無疑問的已經都沒有人了,安小語到了門口的時候,隻有兩個保安還在門口,安小語利用神魂律動很快笑出了自己的存在感,正大光明地從正門走了進去。


    感念擴散開來,果然,這個地方沒有任何大祭司的跡象,安小語隻在三樓的位置找到了二十幾個比較虛弱的生命特征。


    所以,這就是一個廢物處理的場所?


    安小語清楚地聽到,樓上那幾個已經餓得不行又不敢睡覺的女生,正在討論著如何逃出去,如何聯係她們背後的勢力,其中幾個是軍委的,另外幾個是警備隊的,剩下的幾個不是間諜,隻是普通被懷疑是間諜的人。


    當然,其中還有一個身上的帶著長生的那種氣息,顯然是長生的信徒,體內也已經被那種吟唱方式引入了能量強化。


    安小語歎了一口氣,直接打電話給了警備隊就進的負責人,通知他們來這裏救人之後,安小語甚至都沒有上樓,直接就找到了旁邊一個寫著她名字的顯示光屏。


    顯然,這就是大祭司給安小語留下的東西。


    打開光屏,安小語果然看到了大祭司那張老臉,還有那一頭蓬亂的頭發,但是整個人的精神麵貌似乎都和之前不一樣了,沒有了那種尋找死亡的悲哀,而是充滿了一種新生的激情。


    “長生那個老家夥和我作對了這麽多年,就算他把自己改造成了一個計算機,擁有我十倍的腦速,他依然還是擺脫不了被我算計的下場,安小語,你知道這是為什麽嗎?”


    大祭司自顧自地說著,顯然是一段已經錄好的視頻。


    “那就是因為,長生永遠都帶著善意的眼光看待這個世界,而我卻能夠看到它的陰暗麵。光明是任何人都了解的,但是防不勝防的,永遠都是黑暗,長生注定不能夠鬥得過我,就如同他注定會變成一塊石頭一樣。”


    “而安小語,你!也注定是我成功道路上的一個台階,一個跨度很大的台階!多虧了你,我才能夠看清這個世界的真麵目,放棄以往不知所謂的自怨自艾,尋找到一條真正的超脫之路。”


    “安小語,我在古城等你!”


    大祭司的臉上的帶著邪魅的笑容,看了安小語一眼,或者說看了攝像頭一眼,視頻戛然而止,整個世界都變得清靜了起來。


    安小語看著光屏,猛地轉身,結果卻看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南觀櫟?”安小語詫異了一下,臉色馬上變得平靜了起來:“你怎麽到這兒來了?”


    南觀櫟走到安小語的麵前:“之前在那邊的時候你直接就走了,我也沒找到你,聽手下人說偶然看見你在這兒,就過來看看。”


    安小語笑著搖搖頭:“值得嗎?”


    南觀櫟看了看安小語,眨了眨眼,臉色凝重了起來。


    “至少在我看來,是值得的。”


    得到這樣的答案,安小語歎了一口氣。


    大祭司到底是如何肯定自己在到達古城之前,他的祭祀可以圓滿完成的?在被大祭司告知最終的決戰地點的時候,安小語的心中還有一些疑惑。但是現在看到南觀櫟,這一切的疑惑都不複存在了。


    從一開始,南觀櫟就是大祭司的人。


    在最開始安小語注意到南觀櫟的時候,就是大祭司的一步棋,接近安小語,觀察安小語的狀態,進行他的部署,加上之前在混戰之中讓軍委不能直接剿滅混血種的拖延。


    還有現在。


    無數的混血種開始從四麵八方走出來,將安小語圍在了三樓大廳的中央。


    安小語微微低垂了眼瞼,輕聲說道:“其實不值得的。”


    南觀櫟卻沒有安小語的好聽力,好奇地問:“什麽?”


    安小語展顏一笑:“沒什麽。”


    一道道的光芒,在大廳中陡然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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