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帝國各方都在關注著玄山省的局勢的時候,沔餘附近已經整合了整個玄山省的隊伍,五大家族幾乎將玄山省的部隊全都帶到了這邊,正好四十五萬人,浩浩蕩蕩通過四座大橋和三個港口連夜跨過了龍口江。


    龍口江洶湧的江水奔湧向下,王禛言坐在臨時的辦公室裏麵,見過了關覺,兩個人什麽都沒有說,而是同時低頭看向了下方駐紮集結的隊伍,看著黑夜中的玄山省,等待著那一刻的降臨。


    陽光從天邊升起了。


    光芒照亮了大地,照亮了整個玄山省,但是玄山省卻似乎都沒有被照亮過一樣。神國的光明甚至掩蓋住了初升的太陽,隔著一條長長的龍口江,就是兩個不一樣的世界。


    “湛沛的神國,蛻變的跡象越來越明顯了。”關覺說道。


    王禛言點頭:“根據修行者總盟分析,神國的蛻變應該和地脈有關。也就是說,若是讓神國蛻變之後,可能它的覆蓋範圍就不隻是球形那麽簡單了,而是根據整個玄山省的地脈走向向外擴散。”


    光屏上顯示著一張地形圖,玄山省的地形圖。隻不過這個時候,地形圖上麵覆蓋了一層淡金色,代表著將來整個神國將會覆蓋的麵基。這個範圍形狀參差不齊,但是大致和玄山省的礦脈山地走向大致相同。


    甚至有些不屬於玄山省的地方都被包裹了進去,隻因為玄山省的山脈延伸到了外麵。反而是靠近海邊的地方,因為山脈的走勢到了盡頭,反而有大片的地方不會被神國覆蓋住。


    關覺揉了揉眉心:“若是讓湛沛得逞,我就怕到時候安小語也處理不了。”


    王禛言苦笑;“安小語那邊怎麽樣,我們現在連擔心都麽有資格。現在我們能做的就隻有準備好應對神國的蛻變,到時候我們將要麵臨的就不隻是神國了,還會有背後的那些人。”


    師娉見到了家族的長老,老家夥們現在已經被卸任了,家族的權利一點不剩地從他們的手中奪走。如今暫時掌控師家軍事力量的,是從帝都來的一員將領,已經將整個部隊都整理了出來,獨立成一部分。


    他們都知道,這些人以後就再也不屬於師家了。


    雖然是這麽說,人散了,香火情還在。這些隊伍裏麵很多人都是師家的將領帶出來的人,就算師家不再掌權了,但是對於這些人來說,師家的臉麵依然還很好用。


    師娉就是借助著這樣的臉麵,來到了整個陣線的最前沿。站在龍口江的旁邊,師廷看著遠方的生氣的朝陽,輕聲說道:“就要到這一天了,這種狗屁倒灶的事情,也該有個結束了吧?”


    陽光照在每個人的臉上,每個人的眼神裏都充滿了期待和果決。


    王禛言連同三潮省的駐軍,已經將整個玄山省的邊界都封鎖了起來。從這一天早上開始,玄山省不再允許進出。除了寥寥幾個人之外,沒人知道是為了什麽,隻知道是因為有人同樣在打著玄山省的主意。


    四生盟會在偷生的帶領下,派出了不少的身修高手,帶著一件件古怪的帶著神秘符文的大型電子設備來到了陣線上。這些大型的電子設備,就像是一座座白色的尖塔,每一座都有三米高,被安置在龍口江的江邊。


    與此同時,玄山省的北麵和西麵也已經做好了準備。沒人知道這些尖塔到底是用來作什麽,隻知道每一處有身修和尖塔的地方,都會有重兵守護,仿佛這些尖塔就是對抗湛沛神國的秘密武器。


    這確實是四生盟會通過這些天的研究和薔薇提供的文獻記載研究出來的秘密武器,按照他們的計算,應該足夠抵擋得住湛沛神國的邊界一段時間。在湛沛還沒有將玄山省範圍內的神魂徹底轉化為信徒的時候,防止神國繼續擴散。


    但是如果湛沛將玄山省的神魂全都融入神國之後,恐怕他們也是無能為力了。


    太陽,漸漸地升起來了。


    “啪嗒!啪嗒!啪嗒!”


    苦藤手中的短刀一下一下地拍在腿上,他已經在這裏呆了整整三天的時間了,一刻都沒有離開過。現在他所在的地方,就是距離龍口江陣線最近的居民住宅區,能夠清晰地看到帝國大部分的軍事部署。


    雖然說是軍事部署,但是在麵對未知的敵人的時候,其實也沒有什麽軍事部署可言了。按照常規的陣勢將隊伍排布在龍口江的附近,防備著不知道會從什麽地方到來的敵人。


    “可是,你們真的知道敵人的目標嗎?”苦藤手中的短刀耍了一個刀花。


    說實話,雖然雙方站在對立麵上,但是苦藤還是十分佩服安小語的。至少安小語的招式都很帥,尤其是當看到安小語的七花刀之後,苦藤就曾經苦練刀法,希望能夠達到同樣的水平。


    不過很可惜,沒有坐看道的配合,也沒有三花刀的武技功法提供,他連三把刀都耍不好,隻能是一隻手一把刀這樣,暫且算是手法嫻熟。不過他的夢想很遠大,他希望總有一天,自己能夠得到七花刀的功法。


    他相信組織一定能夠做到的。


    手中的動作停下來,苦藤看了看時間。天邊的第一抹朝陽照在了他的臉上,照亮了他臉上那把短刀模樣的刺青,照亮了他平凡的臉,照亮了整個房間裏麵的血腥,無數的屍體已經開始腐爛,和凝固的鮮血一起,散發出了難聞的氣味。


    他舔了舔嘴唇,抓起了旁邊的通訊器,將通訊器放在了自己的兜裏麵,輕聲說道:“三點鍾方向,準誰行動,這一次的頭籌一定是我們的!”


    “是!”通訊器當中傳來了無數的應和聲。


    整理了一下衣衫,苦藤穿過了原本這棟房間主人的屍體,沒有沾上一點的血汙,推開門來,道了一聲再見,轉身離開。房門關閉,整個房間重新恢複了寂靜,隻剩下了幾顆已經不再完整的頭顱,瞪著眼睛。


    窗外的朝陽照在了他們死不瞑目的臉上。


    苦藤就像是一個普通人一樣,穿過了有些寂寥的居民區,旁若無人地來到了駐軍的旁邊。站在封鎖帶的外麵看著熱鬧。站崗的士兵也發現了這個人,但是也沒有出言去阻止和驅散。


    這些天來在封鎖線外麵看熱鬧的人並不少,很多都是膽子大或者唯恐天下不亂的人。其中包括一些蒙昧的市民,包括一些因為軍事管製而變得無所事事的地下勢力成員,或者是一些流浪漢。


    看這個人的樣子,臉上還帶著一把刀的刺青,應該是地下分子吧?站崗的士兵這樣想著。


    已經快要到換班的時候了,淩晨的時候他已經站了兩個鍾頭,現在隻想快點鬆鬆腿,然後去吃一頓熱乎乎的早飯。他知道,或許今天的這一頓早飯,就是某些人最後的早飯了,心中不由得有些悲戚。


    打了個嗬欠,揉了揉眼睛,重新將懷裏的槍端起來,他下意識地朝著剛剛那名男子所在的地方看過去。但是卻沒有看到人影,他的心裏狐疑,難道是走了?還真是第一次見到看熱鬧這麽短時間的人……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道黑影陡然出現在他的麵前。一把黑色短刀的刺青,伴隨著真正的刀光,在朝陽的映照下顯得詭異非常。


    敵襲!


    士兵終於反應了過來,原來時間已經到了現在,原來危機已經真正地降臨。什麽看熱鬧的人?他抬起了手中的槍,但是現在已經來不及了,短刀一閃而過,將他的槍管斬斷成兩截,那張平凡的臉已經貼近了他的眼睛。


    “噗!”心口的位置有一股涼意傳來,士兵隻感覺自己的全身都沒有了力氣。他瞪大了眼睛,萬萬沒有想到,剛才自己還在悲戚著那些可能隻有這一頓早飯可以吃的人,現在自己卻連早飯都吃不上了。


    昨天晚上,我吃了什麽?鮮血不斷地噴湧而出,在短刀的攪動下,他的心髒已經變成了碎片,和著鮮血一起從傷口中流淌出來。眼前的景色開始在越發明亮的陽光下,變得昏暗了起來。


    啊……原來是三文魚。


    “砰!”


    最後的力氣交給了三文魚和扳機,綻放出了今生最後的回響。


    槍響傳遍了整個早晨寂靜的營地,所有的士兵都聽到了這一聲槍響,不出三秒,警報聲傳遍了龍口江的江邊,連同怒號的江水,取代了往日繁華的喧囂,腳步聲開始在營地當中響起來。


    苦藤甩了甩刀刃上的鮮血,看著這個臨時的時候還用斷了的步槍放了一槍的士兵,撇了撇嘴:“晦氣!”


    雖然槍管被斬斷導致步槍的聲音並沒有平常那樣響亮,但是這樣的響動,在寂靜的早晨依然能夠引起整個營地的注意了。果然,不出三秒鍾,頭頂的警戒線開始響起刺耳的警報聲。


    看了看四周,另外兩邊的站崗士兵已經被自己的手下解決:“切!老子還真是出師不利!”


    不過,好在這邊算是已經撕開了一條口子,反正早晚會被他們察覺到,早一刻晚一刻也沒有什麽差別了。想到這裏,苦藤的臉上浮現出了一抹殘忍的微笑,拿起通訊器說道:“進攻!”


    戰爭,便在太陽升起的時候打響了。


    師娉聽到警報的時候,還在軍營的食堂裏麵吃早飯。因為擔心整個玄山省的局勢,昨天晚上這個姑娘幾乎一晚上都沒睡著。今天早上起來的時候還是嗬欠連天的,接連喝了好幾倍濃咖啡才將睡意壓下去。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一聲槍響傳遍了整個營地,甚至在龍口江的江麵上徘徊了兩三圈,帶來了催命一樣的警報。師娉和師廷猛地站起來:“來了!果然有人已經來到了這邊。”


    就連安小語都沒有猜到,這一次行動的居然不是起源那群瘋子,而是終結的人親自動手。他們已經在整個玄山省的周邊等待了許久,隻等今天的時機到來,便要破壞帝國的所有準備。


    這些人計劃多變,行動縝密,讓人防不勝防,行動的時機也掐得很好。等到士兵集合起來的時候,他們已經消失在了營地當中。這裏畢竟是居民區改造出來的營地,死角不少,一時間竟然不知道這些人去了什麽地方。


    他們竟然比占領了這邊許久的士兵還要了解營地裏麵的地形!


    在察覺到這一點的時候,王禛言終於肯定了下來,這一次行動的絕對不會是什麽起源!瞬間將警戒等級提升到了最高的水平,所有的士兵都動了起來,為的就是要保護好四生盟會的白色結界塔。


    師娉看了一眼師廷,堅定地說道:“我們也走!”


    師廷卻搖頭:“我去,你留下!”


    師娉伸手拿起了旁邊的手槍,一下拉開了槍栓:“我雖然沒有進過軍/隊,但是好歹也是師家出來的人。再說了,現在營地裏麵已經滲透了對方的人,誰都不知道他們會出現在什麽地方,我能跑到哪兒去?”


    師廷糾結了一下,覺得好像也確實是這樣,便點點頭,帶著師娉朝著結界塔的方向而去。路上的士兵都認識這兩個在營地裏混了兩天的人,也沒有在意他們的去向,他們都知道師廷是個高手。


    來到了結界塔的附近,周圍已經全副武裝了起來,背靠著龍口江的堤岸,周圍沒有一點的盲區。師娉剛想要走過去,卻被師廷拉住了胳膊:“就算是要幫忙,也不用到最危險的地方去。”


    師娉看著那些密密麻麻的槍口和站在江邊的機甲,也是點點頭:“好,我們就在旁邊看著,說不定到時候還能起到奇兵的效果。對方肯定不會想得到,在結界塔的旁邊還會有其他高手守護。”


    王禛言這裏的結界塔,是整個玄山省周邊的結界塔當中,最重要的六座之一。所有的結界塔都是以這六座結界塔為中心連接起來,可以說,若是這六座結界塔被破壞掉其中任何一座,恐怕都會導致整個結界的崩潰。


    到時候湛沛就可以肆無忌憚地將神國不斷地向外擴散,順著地脈不斷地侵蝕帝國的領地。一邊侵占領地,一邊融合吸納進入其中的神魂,達到以戰養戰的目的,快速增強神國的力量,甚至完成第二次的蛻變。


    鬼才知道神國第二次的蛻變會變成什麽樣子?


    “一定不能讓他們破壞掉結界塔!”王禛言對著通訊器當中說道。


    “哈哈哈哈!看來你就是主將了!”一道詭異的聲音突然在辦公室當中響起來,王禛言猛地抬起頭來,卻沒有找到聲音的來源,也沒有看到有任何人在旁邊,他的手慢慢地摸上了手槍的槍柄。


    但是就在他低頭的一瞬間,一道身影突然從陰影中竄出來,朝著王禛言的方向衝了過去。房間裏麵守備的兩名士兵都沒有看清這道人影到底怎麽出現,而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那人已經接近了王禛言的麵前。


    端起了手裏的槍,兩名士兵並不敢開槍。這個時候開槍,搞不好就要將子彈打在王禛言的身上。但是黑影已經抬起了手裏的一道寒光,朝著王禛言的脖子上抹了過去。


    “哈哈哈哈!”囂張的笑聲在房間中響起:“這一戰注定是我一戰功……”


    “砰!砰砰!”


    笑聲戛然而止,那道黑影不敢置信地看著王禛言手中冒著青煙的槍口,他不相信王禛言居然能夠反應的過來。自己的瞬間攻擊,就算是大師境界的高手都要頭疼一下,就王禛言一個頂多依靠著藥品達到山行的,憑什麽?


    王禛言將槍口對準了他的額頭:“不是隻有你才身經百戰的。”


    兩名士兵上前來,將敵人製服,他身上的槍口在左右肩的位置,還有一發子彈打在了握刀的右手腕,三個血洞流淌著鮮血,卻還不至於要了他的小命。關覺從旁邊摘過了一個高壓鍋一樣的帽子,一下就扣在了對方的頭上。


    襲擊者這才反應過來,突然大笑:“哈哈哈哈!你們以為能從我這裏得到什麽?你以為我們會這麽天真,讓你們窺探我的記憶?你們想的太天真了!哈哈哈哈!組織萬歲!毀滅萬歲!”


    就在記憶讀取裝置打開的一瞬間,襲擊者的身體突然如同癲癇一樣狠狠地抽搐了起來,大腦當中的防禦機製,讓他的神魂開始抵製記憶搜索裝置的工作,並且將大腦當中神經通路燒斷。


    沒有神經通路作為窺探神魂的橋梁,記憶搜索裝置也沒有辦法正常工作了。他們還能看著這個人翻了白眼,整個人都癱軟了下去,徹底沒有了聲息,整個人腦死亡掉。


    關覺將高壓鍋摘下來,聳了聳肩說道:“看來對方也是有備而來。”


    王禛言擺擺手,示意士兵將屍體清理出去,重新坐在了辦工作的後麵:“六座結界塔的旁邊都會有高手守護,我們這邊更是還有師廷在,我看他們到底有多少的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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