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安小語的臉色難看了起來。


    能夠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騙過感知的,整個天下應該已經不多了,無非都是那些多少年不出世的老怪物。難道這件事情的背後還牽扯到這樣的一個人?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恐怕對於這件事情的風險評估就要重新上升幾個層次了。


    安小語的心裏糾結了一下,便準備掏出終端和瞿雙花、冬小關他們聯係一下,然而就在感念從郵箱上撤出來的一瞬間,拿著終端的手微微頓了一下。剛才那是什麽?這個郵箱……


    好像有點不太一樣啊!


    想到這裏,安小語身邊的法則開始緩緩運轉起來,一陣狂風便裹挾著鵝毛般的雪花吹過,凍結的郵箱似乎不堪重負,直接被吹開了門。安小語停在郵箱的麵前,這才發現裏麵包裹著一層厚厚的皮質。


    皮質?是什麽東西?她忍不住伸手觸摸了一下,隻感覺入手的是一種溫潤的感覺,在這樣的冰天雪地裏麵顯得格格不入。然後便是一種吞噬力。無時無刻都存在的吞噬力,將周圍的法則之力不斷的吞噬進去,隻進不出。


    原來如此……


    安小語將手收回來,便知道了對方的手段。利用這種皮質來遮蓋法則波動,然後利用空間法則將血樣轉移走。對方並不是故意要防備法則波動被發現,或許隻是一種保護手段,但是偏偏就讓安小語中招了。


    因為這種皮質的吞噬力,空間法則的波動一點都沒有留下,這下連追蹤都沒辦法追過去了。安小語狠狠地將郵箱的門重新扣上,那種皮質上麵帶著海洋的味道,八成是深海生物的組織結構,來源都搞不清楚。


    打電話給瞿雙花:“事情搞砸了,對方的手段很多……等我回去再說。”


    等到安小語回到帝都的時候,瞿雙花已經等候多時了,給安小語倒了一杯水說道:“什麽情況?”


    安小語將情況說了一下,看了看周圍空蕩蕩的警備隊辦公室,這才發現時間已經很晚了。歎了一口氣,安小語說道:“看來隻能盯著那個元禪了,安家的人已經跟上去了,倒是不怕他走脫。你那邊怎麽樣?”


    瞿雙花庫笑著搖頭:“哪有那麽容易?夏鷗的案子根本就沒有進展,跟其他的幾個案子一樣,一點線索都找不到。之前還以為是一個人作案,現在看來根本就是一個人在背後計劃著,其他人在實行。”


    安小語點點頭,也比較同意這個看法,無論一個人多天才,都不可能同時擅長那麽多的領域。比如安小語的天賦就已經夠高了,平時修行加上學習駕駛機甲,剩下的時間再想要精通其他的東西,已經力有不逮了。


    對方從程序電子、克隆到修行都擅長的話,那就過於變態了,尤其是掌控的法則還是空間法則。而從那種皮質看來,對方顯然也不是什麽絕對的高手,隻能說明作案的人數至少有兩三個。


    “如今帝國最尖端的克隆技術,想要複製一個人需要的時間是多少?”安小語突然想到了這一點,元禪拍著胸脯說他師兄出馬就可以立竿見影,所謂的立竿見影無非也就是掉包,可是掉包的替代品要多久才能夠製作出來?


    瞿雙花想了想說道:“最快的,大概也得要三天吧?”


    “三天……”安小語再次歎了一口氣:“看來又有三天的時間沒什麽事情可以做了,或許對方還能給我們一個驚喜也說不定?”


    瞿雙花苦笑:“不大可能吧?就算他們掌控的技術再高端,但是超過帝國現在尖端克隆技術,這種事情想想就覺得可怕。而且如果真有這幾乎,他們又何必偷偷摸摸做壞事?拿出來賣錢不好嗎?”


    安小語似乎已有所知地說道:“說不定他們也和吳有涯一樣呢?跟帝國有仇的人怎麽可能把東西拿出來賣錢?”


    瞿雙花愣了一下,陷入了沉思。


    離開了警備隊之後,安小語回到了家裏,沒有驚動任何人。等到在床上躺下,懷裏抱著霜狼和塵狼,她才想起來,陸宇琪和冬小關都還在平笠市那邊。至於計成雙,就且讓他等著吧,當然也等不到什麽好消息就是了。


    不過安小語隱約感覺到,這件事情最終還是要回到平笠市。這種感覺來源於最原始的內心波動,那是感念的起源,從來都沒有錯過。沒有來由,沒有原因,隻要感覺到,總會得到應驗。


    但是平笠市到底會發生什麽事情?剩下幾個案子的詐屍人都在什麽地方?帝國花了多少的功夫去尋找這些詐屍人的所在,到最後也沒有找到。整個帝都的外城都已經被翻遍了,費彭博的臉卻從沒有出現過。


    現在的線索,也就隻剩下了耿春民和元禪兩邊,房駝顯然也隻不過是個傳聲筒而已。安小語不知道他們到底有什麽目的,但是如果這樣的詐屍人多了,都不知道會造成什麽樣的影響。


    果然,第二天的時候冬小關傳來了一個讓安小語鬱悶的消息——耿春民的詐屍人消失了,突然之間,毫無掙紮地就消失不見了。


    “我怎麽就沒想到?”安小語忍不住懊惱,昨天見到對方的空間法則手段之後,她就應該想到的。既然他們獲取血樣都這麽謹慎的話,那麽詐屍人的身上怎麽可能沒有相應的手段?


    詐屍人是他們製作出來的,想要在人體裏添加什麽東西,還不是他們自己說了算?警備隊和安家的人都沒有發現耿春民離開的跡象,但是耿春民就這麽消失不見了,很難說不是因為他的身體裏有能夠跟隨移動的空間法則坐標。


    得到這個消息之後安小語第一時間趕往了平笠市,找到了安鐸:“耿春民是在自己的家裏消失的?”


    安鐸點點頭,問道:“我們的人時刻都盯著耿春民的住所,發現他已經消失不見是在昨天晚上的時候。昨天晚上耿春民起夜去廁所,廁所沒有窗子,所以我們暫時失去了視野,本來以為他很快就會出來……”


    旁邊的熱成像感應上麵顯示著,廁所裏已經沒有人了。


    “小姐,你看要不要……”安鐸問道,他的意思是讓人衝進去看看。


    安小語搖頭說道:“現在暫時不宜輕舉妄動,你怎麽知道這不是對方的試探?我們在盯著耿春民的事情現在還沒人知道,若是這是對方的一個餌,到時候被他們發現了我們的行動,再想找到線索就很難了,何況現在還有一個元禪。”


    安鐸聽了之後,也是覺得暫時不能隨便亂動。


    “我進去看看,你們盯緊了。”安小語當然不會甘心這個線索就這樣斷掉,雖然大概率上這一次的空間轉移痕跡也不會存在,但是不進去看看,安小語的心裏最終還是不甘心。


    進了更初民的房間,就和上次的一模一樣,亂糟糟的,髒兮兮的,希望貧民區的人能夠保持多幹淨的室內衛生也不太現實。果然,沒有任何的法則痕跡殘留,安小語在七位一體的狀態下進入了廁所,什麽都沒有發現。


    陰沉著臉,安小語離開了耿春民的住處,搖頭說道:“看來對方早就計劃好了這一次的消失,待會兒通知各個案發城市的警備隊,讓他們調查突然失蹤的人口,既然詐屍人也要生活,那麽現在說不定還是找到這些詐屍人存在的好機會。”


    安鐸點了點頭,瞿雙花立刻便通過專案組發布了秘密調查令,果然沒過多久就找到了一些在那些破舊的小工廠做工,但是今天沒來上班的人,其中赫然就存在費彭博和夏鷗的詐屍人。


    “你們都是廢物嗎?”瞿雙花頓時就怒了,這些詐屍人都已經擁有正式的工作了,結果他們找了兩三天的時間,卻一點線索都沒有找到。一直到對方消失,猜到調查到了他們的所在,這怎麽可能不讓她生氣?


    手下的警員忍不住說道:“老大,這也不怪我們,外城和貧民區的那些工廠,為了減少支出,經常會在職工名單上作假,這你也不是不知道。而且很多老板都抱著讓職工幹不到一年就滾蛋的打算,我們總不能挨個一個廠子一個廠子地找過去吧?”


    瞿雙花也知道是這麽個道理,瞪了那名手下之後,氣也消了一半:“總之,今後的搜查製度和方案肯定要繼續健全,再出現類似的情況,你們一個個都給我吃不了兜著走!接下來……”


    不得不說,警備隊這些幹警的素質真不是一般的強悍,生氣之後馬上就開始了接下來的工作,絲毫都沒有慌亂,在短暫的無措之後,又開始有條不紊地推進了,總之不能沒有事情做。


    安小語則親自去盯著元禪了,現在就隻剩下了這樣的一條線索能夠抓住,安小語絕不會讓他再這麽跑掉了。


    元禪這些天來裝得也很像樣子,住進了一處破房子裏麵,一副世外高人的樣子。他就靠著而每天早晚在樓下擺攤給人算一算運勢來賺取早晚飯和一些錢財,若是真的,倒也算是悠然自得。


    但是很可惜,安小語會望氣,當然看得出來元禪其實是忽悠居多,有些話模棱兩可,糊弄其他人或許還行,但是安小語一下就能夠聽得出其中隱藏著的小伎倆,根本上不了台麵。


    也正是因為這樣,安小語讓安家那邊加緊盯住了房駝那邊,她不相信這樣一個招搖撞騙的人會是這個組織的重點。當然,目前和組織直接聯係的人裏麵能夠找到線索的還是在這邊。


    安小語比無聊來地呆在元禪的身邊,等待著他背後的人聯係過來,瞿雙花那邊已經開始調查起了那些詐屍人出現和消失前後發生的事情了,試圖在他們的身上發現什麽線索。


    當然,這些都是秘密進行當中,專案組依然還是表現出對這件事情一籌莫展的樣子,將大部分的力量都放在了案件的調查當中,甚至吳有涯都被勒令不能夠發表下一篇恐怖小說。


    吳有涯因此都將警備隊給告上了法庭,整件事情鬧得沸沸揚揚,帝都的民眾都開始了解到了這幾件事情的始末。瞿雙花的父親瞿歩負責對付吳有涯的訴訟,兩邊吵得不可開交。


    而安小語這邊也終於等到了詐屍人的出現,果然不出所料,對方肯定在詐屍人的身體裏放下了空間坐標,而且這種空間坐標肯定也被那種特殊的材料給包裹起來了,這也更讓安小語慶幸起來。


    幸虧當初自己沒有貿然在這些人的身上留下神魂印記,否則說不定到時候和空間坐標相衝突,或者被那種特殊的皮質給吸收,一定會讓對方察覺到自己的關注,事情肯定就不是現在這麽簡單了。


    宇文董事的詐屍人是一個老頭兒帶來的,老頭兒長得比元禪還要老一些,讓安小語覺得有些驚訝的還是元禪居然真的對此人口稱師兄,讓安小語覺得實在是有點出戲,騙子也有師兄弟?


    好吧,騙子好像真的會有師兄弟,但是可惜元禪的騙術並不高明,怎麽看都是個什麽野雞流派的騙術,這個師兄想來也不會高明到哪裏去。現在讓安小語比較好奇的是,他們到底怎麽將身邊的這個詐屍人帶到帝都。


    就在好奇的時候,安小語就看到元禪的師兄從市場上買了個大行李箱,讓詐屍人鑽進了行李箱裏麵,然後塞進了懸浮車的後備箱裏麵,兩個人就這麽上了車,朝著帝都而去。


    如今,時間已經過了四天。


    這也讓安小語他們鬆了一口氣,畢竟對方顯然並不具有能夠和帝國相提並論的克隆技術實力,至少證明在科技方麵他們還是占據優勢的。不過讓安小語好奇的,還是他們對於詐屍人的掌控。


    詐屍人不是什麽機器,克隆的人依然有自己的人格,從這個詐屍人的雙眼當中看,他們依然擁有自己的智慧。之前見到的耿春民,當然也具有自己的生命,並且還很惜命。


    可是為什麽這些詐屍人會對他們言聽計從?而且似乎根本不像是被強迫的樣子。他們的思維上,似乎認定了自己就是這個組織的人,而且也知道自己是別人的克隆,而並非是對方本人。


    最具體的表現就是,他們除了生存之外,似乎並沒有什麽追求。


    耿春民在工廠做工,其他的時間還做了一份零工,這份零工的錢用來維持生計,工廠的六百塊工資一分不少的存進了卡裏。眼前的這個克隆體,眼睛裏帶著鮮活的靈動,但是卻一聲不吭,最後躺進行李箱的時候也是安之若素。


    記憶修改?毒藥?電子設備?能量存留?安小語想到了種種可能,但是卻不敢用感念去掃一下這個詐屍人的身體,隻能看著他們開著車前往了帝都,安小語則跟在了他們的上空一起。


    京西省到帝都的路途算不上太遠,但是懸浮車的限速和列車的速度就差得遠了,兩個老頭的駕照也不知道還能頂多少年,晚上的時候才到達帝都。到了帝都之後,他們並沒有直接找到安小語,而是去租了一處房子。


    房子算不得很大,但是很清靜,周圍的住戶很少,在靠近郊區的地方,他們也沒有繼續進城的想法,在房間裏鼓搗了一陣兒之後,才打給了安小語。安小語親眼看到這兩個老頭將一張床改造成了箱子,讓詐屍人藏了進去。


    在他們到達帝都的時候,安小語就已經通知了劇組的人,讓他們準備好。


    果然,元禪讓安小語將宇文董事送到他們準備好的這一處房產裏麵。安小語自然是為難了一番,另一邊偽裝成堂兄弟的演員還在不停地吵鬧著,最後安小語佯裝勃然大怒,和他們大吵了一架,帶著老群演離開了。


    身邊隻有蘇亢一個人,安小語自己開著一輛房車離開了宇文家。房車當然是新帆讚助的,這樣的房車車梓暢其實準備了許多,都是為了迎接一些貴客安排的,不過因為洗白之後局勢就開始動蕩,也沒有用過幾次。


    安小語其實沒有駕照,但是駕駛技術還是過關的。現在的懸浮車自動導航都很先進了,也不用駕駛員的技術有太高,相信隨著衛星技術的普及,這樣的技術肯定會更向前邁進一步。


    沒過多久,安小語便帶著老群演來到了這邊。為了保證事情的順利,安小語在征得同意之後,封鎖了老群演的神魂,讓他陷入了真正的昏迷狀態,防止過一會兒被他們搬動的時候發現什麽異常。


    元禪見到安小語頓時喜笑顏開:“宇文小姐,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我大師兄,道號元宗。”


    “元宗大師!你好!你好!”安小語表現得十分急切:“不知道我爹的病……”


    元宗點頭說道:“事情我已經聽說了,按照我師弟的描述,令尊應該是受到了祖墳風水的影響,今天我先為你鎮邪,保證令尊的性命安全,至於祖墳的事情,我相信之後你們會有一個正確的決斷。”


    “一切都聽元宗大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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