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樣?申組長?我給你的插件有用吧?”老杜說道。


    申毋看著老杜,有些不可思議,自己這麽多年都沒有破開的基地的資料庫,就在這個老頭給的軟件之下,防火牆變得形同虛設?但是這個插件的封裝做得相當好,沒有個十天半個月,申毋估計自己也破不開這個封裝得到源代碼。


    在申毋看老杜的時候,老杜也在看著申毋,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容,說道:“這個插件,是很久之前我從基地的一個基地大人物的光腦裏麵偷出來的,那個時候我還在做一些雜物,很容易就能進入哪些地方。”


    “你怎麽就知道,這個插件是用來瀏覽內部資料庫的?而且我怎麽能相信你還有刪除資料的插件?”申毋手裏拿著那張存儲卡說道。


    老杜說:“你真以為我能認出這個插件?當然是有高人的指點,當年死在這個基地裏麵的研究員有多少?我數都數不過來,我為什麽會知道你想要這樣的插件?當然是因為安歇已經死了的人,和你是一樣的!”


    申毋看著老杜的眼神,頓時感覺到渾身的血液都有些發涼:“也就是說,當年是有人指點你去偷了這個插件,而且也有刪除插件,所以你才知道去哪弄到這些東西?但是既然已經得到了這些東西,為什麽他還是死了?”


    老杜嘿嘿笑道:“那當然是因為他不夠老實,當年這個人讓我偷這兩個插接件,答應帶我一起離開。不過當時我的警戒等級依然還很高,他害怕我會引起基地的注意,便不想帶著我一起了,又害怕把我仍在基地會被我告發……”


    剩下的事情就不用說了,申毋已經猜到了當時的情形。這個想要離開基地的調查員,為了隱瞞自己的事情,想要殺掉老杜。可是後來不知道怎麽的,就被老杜給害死了,不管是老杜親自下手,還是舉報給了基地,總之下場肯定不會好。


    這個人死的時候,甚至連一句話都沒說出來,想想就知道是當場慘死,所以這兩個插件才會一直在老杜這裏,從來都沒有被人發現過。申毋不由得皺起了眉頭,老杜能夠坑那個人一次,也能坑自己一次。


    老杜看著他說道:“我知道你在害怕什麽,那個人想害死我,我當然要害死他!其實我還挺可惜的,你知道嗎?我想要離開這個基地,就隻有和別人一起,因為那個秘密通道所在地方,我這樣的低級人員是沒辦法接近的,所以我隻能等,一等就是二十幾年!申組長,你的機會隻有一次,我的機會也隻有一次,如果錯過了,你就是一輩子,我還得在這兒繼續蹉跎八十年,你可得好好考慮了。”


    這些話就像是一條條的頭發一樣,在申毋的心裏麵蕩來蕩去的,撓著他的心,讓他又癢又急,偏偏這種感覺無處瘙癢,除非是答應了老杜的要求。可是在麵對命運的抉擇時,為了保證自己的生命安全,申毋實在是拿不準主意。


    老杜卻似乎勝券在握,靠坐在鐵椅子上,就像是身上的鎖鏈根本不存在一樣怡然自得,看著申毋說道:“申組長,一切都要你來決斷了,組織絕對不會殺我,但是你可不一樣啊!”


    “夠了!”申毋突然暴躁起來。


    他向來是個果斷的人,不管是當年決定加入起源,還是這些年來在起源做過的實驗,多少的人命都在他的手裏麵消散,他一點都不覺得惋惜,甚至一點精神疾病都沒有,可見心誌堅定到了一種匪夷所思的程度。


    可是他現在知道了,在麵對自身生命的時候,多麽堅定的心智都沒有用了,這不僅僅是一個理智能夠解決的。他的眼睛都有些紅了,瘋狂的表情漸漸浮現出來,看著老杜。


    老杜就像是欣賞一張名畫一樣,看著申毋的表情,看著他漸漸地扭曲起來,無盡的煩躁和怒火似乎要從身體當中將他撐爆。而老杜的臉上卻帶著笑容,甚至帶著一些譏諷。


    良久,申毋的心中開始平靜下來,臉上的怒火也消散不見。他深吸了一口氣,鬆開了攥緊的雙手,瞥了一眼老杜說道:“這件事情我要考慮考慮,你就暫時在這兒住著吧!”


    老杜卻猜出了申毋的想法,點頭說道:“這也是正常,人體試驗還沒開始,你肯定是沒有辦法做決定。隻希望你試驗成功之後,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過,我再另找機會,此次的事情和你無關,而且插件我也可以給你一份。”


    申毋點頭說道:“可以。”


    “不過,申組長。”老杜在被鬆開繩索之後,也略帶深意地回了一個眼神:“不要以為你就吃定我了,你如果想要找另一個插件在哪,恐怕是找不到,我可是比你更了解整個基地的結構。而且如果你要對我出手的話,我還是勸你省省,今天我被你抓住是我不備,當你把繩索鬆開的瞬間,我已經有無數種辦法置你於死地了,不要懷疑我的話。”


    看著老杜離開了隔離室,申毋的變了又變,最終還是決定相信老杜的話。


    之前控製住老杜的兩個手下忍不住說道:“組長,難道你還真相信這個老頭的話?到時候萬一他把我們賣了,到時候我們都得完蛋!要不要派人看著他?或許能夠找到另一個插件和離開通道的線索。”


    申毋冷哼了一聲,突然抬起了手來。


    “biu!biu!”兩聲微不足道的聲音在個隔離室當中響起,申毋的手中握著消音手槍,看著眼前的兩具屍體冷笑道:“就你們還想陰老子?早就看出你們想撇下我跟老杜合作了,媽的垃圾!”


    從外麵叫進來了兩個人,將屍體抬走之後,申毋不管地上的血跡,直接坐在了椅子上,開始思考著,這個老杜說的話,到底能不能夠讓他相信。


    夜幕再次降臨在風城所有人的頭頂,在風城的所有外人心頭仿佛都是籠罩了一層同樣的黑夜。也隻有風城本地的這些極北遺民,對於城裏的變化絲毫都沒有反應,就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和他們無關一樣。


    元明看著窗外的黑夜降臨,問道:“開始進入黑夜了,西陲的那些人現在是個什麽狀態?”


    副官立刻說道:“二團長那邊一直有消息傳過來,好像那些人都喝醉了,然後留下了兩個身上稍微帶著點修為的醉鬼守夜,其他的人全都鑽進帳篷裏麵去睡覺了,隔著幾十米都能聽到那邊鼾聲如雷的。”


    元明聞言不僅沒有放鬆,眉頭反而皺得更緊了,這些人來到風城絕對是有目的的,否則不會之前那麽囂張地過來,大放厥詞說要接管這個,接管那個,可是現在卻在呼呼大睡?


    怎麽想都想不明白這些人到底想幹什麽,元明隻能是搖頭說道:“讓二團長注意警戒,一切按照原來的計劃進行。”


    副官應了下來,然後給二團發去了命令。但是安小語卻突然出現在辦公室當中,輕聲說道:“恐怕今天晚上,我們的計劃是不會成功了。”


    元明一愣,問道:“難道異族不會繼續進攻了?為什麽?”


    他們本來的計劃是利用二團的收縮,讓異族誤以為極北軍害怕了拉長戰線,全都收縮在一起準備和它們對陣。然後它們就可以佯裝打起來,將大量的異族派到風城當中。


    不管異族想要做什麽,絕對和風城或者是極北軍有關。而不管是想要對付風城和極北軍,進入城市當中才是最好的選擇。和城外的那一個團的兵力硬剛?異族就算是智障,也不會有那麽傻,肯定會選擇進入城市進行遊擊戰。


    所以今天吳參謀說要接管二團的兵力,並且諷刺元明不會排兵布陣的時候,元明非但沒有生氣,反而有些竊喜。可是現在安小語卻告訴他,今天晚上的計劃可能會失敗了。


    為什麽?


    安小語搖了搖頭:“我也沒有確切的證據,但是今天整個風城的氣運都開始變得格外詭異起來,亂七八糟的,但是卻沒有一點衝突的跡象。這樣的情況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但是總之今天晚上一點戰鬥都不會出現,除非我們主動出擊。”


    元明的臉色而有些古怪,他還是第一次聽說什麽氣運的說法。


    龔善智在旁邊解釋說:“元旅,世間萬物都有因果,因果聚合就可以凝聚氣運,據宗門傳說,當年三千大帝聚集三千皇朝,也是為了凝聚人類的氣運,才能夠讓萬族大戰徹底扭轉戰局,所以氣運還是可信的。”


    元明問他:“你也能看見氣運?”


    龔善智尷尬了一下,搖頭說道:“我……我修為低微,不通因果,當然看不到氣運!可是少尊,她不一樣。”


    安小語也沒有過多解釋,隻是想笑笑說道:“其實我也親自去探查了,異族在外麵的大部隊已經開始轉移了,距離風城越來越遠。雖然還不知道它們到底要去什麽地方,可是顯然,至少今天晚上是沒指望了。”


    元明聞言歎了一口氣:“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這是罵吳參謀的。


    龔善智卻好奇地問道:“那個姓吳的,到底是個什麽身份?為什麽西陲會派這樣的人過來?難道說西陲真的想要針對我們這一次的行動做什麽?還是說此人的背景太硬,西陲也沒有辦法?”


    安小語手裏拿著終端說道:“第二序列軍事世家吳家的五少爺,陸軍第一學院畢業的軍官,看起來也不像是什麽太厲害的人物。”


    元明卻是眼前一亮,說道:“原來是他!”


    龔善智問道:“是誰?”


    元明說:“我手下也有一個從陸一畢業的軍官,當年就和這個人同期。你們也知道,陸一那個地方,本來就是給世家大少準備的,雖然人才也出了不少,可是真正想學本事的,還是得去陸二。”


    安小語點點頭,她確實也了解過陸一陸二的情況。當初聽說遲默他們三個都是陸二的畢業生的時候,她就好奇過,難道陸一的學生會更優秀?但是一打聽才知道,陸一是貴族學校。


    “當時這個吳奇就是陸一有名的混世魔王,從進入學校開始就到處惹是生非,不少的學生都被他動手打過。但是因為他的家事也不算低,所以很多時候都能夠得到妥善都解決。”


    元明說著,補充道:“他爺爺當年是軍委的一個委員,雖然是第二序列,但是地位相當的不低。大多數的時候,學校裏麵產生的衝突,第一序列的世家也願意當成是小孩打架,經常就是不了了之。”


    “這就讓吳奇的行為越發的乖張起來,連老師都打。不過聽說後來他就改了性子了,我手下說,是在他們大三的那一年,學校來了一個新的戰略課老師,把吳奇給治得死死的。”


    “據說這個老師,就是吳奇的爺爺找來的高人,為的就是把吳奇的臭毛病給掰過來。不過這個老師也確實有手段,吳奇自從被他收拾了幾次之後,就變得老老實實的了,成績也漲得很快,是浪子回頭了。”


    元明說著,臉色就有些古怪,搖頭道:“看來,傳言還是不可盡信,這樣的人,浪子回頭了也就那樣了。”


    龔善智也是唏噓不已,今天見到吳奇,那才是真的百聞不如一見。現在浪子回頭了都這麽囂張,當年該有多討厭?安小語卻陷入了沉思,問道:“王賅當初不是也是陸一的嗎?”


    王賅在旁邊說道:“我是陸一的,但是我沒去上過課啊……”


    “行吧!”這也是個高級紈絝。


    王賅解釋說道:“當年我父親的地位也就那樣了,朝閣和好多世家都是懷疑我們野心太大,軍委對我們也是抵觸。如果不是你橫空出世打開了修行大世,我們家永遠都會站在一個尷尬的位置上,我當然得低調了!”


    安小語知道王賅說得對,當年王禛言已經是一省總指揮了,權勢滔天,喲啊不是因為出身帝都的經濟世家,根基還在這邊,幾乎是一步就能夠變成外圍派的藩鎮,不由得軍委那邊不會忌憚。


    而正是修行大世的開啟,讓軍委發現需要找一個足夠有魄力和能力,而又沒有什麽根基,帝國能夠給他們足夠好處的領導者,成為軍委改革的領頭羊,這才有了王家的崛起,否則王家就隻能止步於此。


    但是要說王賅想低調,那安小語是絕對不信的。當年的王家作為第三序列經濟世家的老大,要錢有錢,要人有人,王賅還不是想做什麽就做什麽?說是要讓帝國放鬆警惕,他當時肯定也是樂開花了,奉旨紈絝,這多爽啊!


    給了王賅一個白眼,安小語沒有繼續說什麽。雖然吳奇的身份沒那麽複雜,可是今天的事情總是讓安小語覺得很奇怪。難道僅為吳奇來了,異族就不打算今晚行動了?這到底是巧合還是必然?


    安小語不知道該怎麽判斷這一連串的事情到底來源於什麽詭異的原因。


    異族突然出現就已經很奇怪了,這些異族到底從哪來,怎麽穿過了邊境?是西陲有人偷偷放行?還是有什麽秘密傳送通道?為什麽就在起源想要暴起的時候,異族就突然出現了?它們的目的是什麽?


    異族和起源到底有沒有合作?如果有,它們為的是什麽?如果沒有,它們的目的又是什麽?而異族突然之間的偃旗息鼓,和西陲的來人有沒有關係?吳奇到底是給異族帶來了什麽威懾力,還是帶來了什麽特殊的信號?


    想到這裏,安小語的腦子裏麵開始瘋狂地轉動起來了,但是依然沒有找到其中的聯係。安小語下意識地覺得,異族和起源可能是因為某年事情聯係在錄一期,可是目的卻並不相同。


    雖然不知道這種感覺從何而來,但是安小語還是相信自己的感覺的。


    想到這裏,安小語說道:“起源這邊你們多加油,一旦發現什麽線索立刻通知我,異族那邊交給我了。”


    元明也是點點頭,他也知道,一名空間法則的修行者對於起源的威懾力還是足夠的,安小語在城中很容易就把本來該冒頭的起源人給嚇跑。如果安小語表現出被異族牽製住的樣子,或許他們就會露出什麽馬腳也說不定。


    而且何況現在他們也沒有什麽其他的辦法了,異族那邊肯定也是要解決的。而且城裏麵現在全都是糾察隊的修行者和極北軍。極北軍負責日常巡邏和事務,糾察隊負責監控那些一般士兵無法探查的角落,雙方合作很難有紕漏。


    於是就這樣定下計劃,幾個人一夜都沒睡。


    果然,這一天晚上什麽都沒有發生。不管是隱藏起來的起源還是城外的異族,都沒有行動起來。元明已經偷偷通知了極北軍總部,讓他們帶人來偷偷將這些異族給剿滅。


    但是想要對付異族,所需要攜帶的裝備就複雜了,會影響行軍速度。而且怎麽樣全殲異族不會讓它們跑掉,這還是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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