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普縣城已經成為了亂戰的戰場,起源的人在瘋狂地攻擊著剩餘的糾察隊員,似乎想要將這些人一網打盡。安小語坐在屋頂上,看著整個縣城的亂象,終究隻是歎了一口氣。


    許奉行看著安小語閉上眼睛,說道:“其實你大可以不必這樣,總是要死人的,現在不死將來也要死。戰爭嘛,就是這樣。雖然我也還沒有經曆過大戰,但我也是上過戰場的人,到時候你就看開了。”


    “起源現在已經瘋狂了,從他們刺殺糾察隊和在城裏大肆行動上來看就知道,他們現在的目的根本就是將整個局勢攪得更加亂七八糟,局麵越是亂象叢生,對於他們真正的行動越是有利。”


    安小語說道:“他們也看出來了,帝國肯定是想要得到他們的真正核心成員所在的信息,如果不放任他們這樣胡來,很可能就會暴露我們的布置。起源這是算準了我們不會幹擾他們的行動……”


    是的,起源現在就是在肆無忌憚。安小語能夠看出來起源是在攪亂局麵,起源當然也能夠看得出來的帝國是在等待時機。不管是帝國還是起源,要的都是一錘子買賣,剩下的就是在明麵上的這些亂鬥了。


    “米裕那邊應該已經被困住了吧?”許奉行說道:“你確定米裕可以?”


    安小語歎了一口氣:“糾察隊現在的實力還是不夠,如果能夠多派點人過來的話總也不至於到現在這樣的程度。不管米裕行不行,我們都不能動。你是明麵上鎮壓整個邊境的高手,如果你去了米裕那邊,必然會有高手出現試探我或者其他帝國高手是否還在,到時候的損失就更大了。”


    “希望米裕能夠頂得住吧!”許奉行無所謂道,他倒是不在乎這些人的生死。


    安小語將目光落在了哈普縣東南的方向,點頭輕聲說道:“應該可以的。”


    哈普縣東南方的莊園裏麵,住著謝家的人。大量的起源人已經隱藏在了東南方這一片莊園當中。周圍其他家族的上對所在,也不知道隱藏了所少的人。而那些當初被劫走的人,到現在還是被挾持的狀態,惶惶不可終日。


    安小語這些天一直都沒有睡覺,隨時關注著這些人的動態,包括那些第一批來到哈普縣和南鐸縣的外來者,以及被劫走的這些人。她也沒有辦法確定起源的核心成員到底在哪一批人裏麵,隻有看起源的行動了。


    哈普縣的戰鬥已經進入了白熱化,高手在城裏飛來飛去,宗師的法則碰撞不斷擴散開來,整個縣城的天空都變得五顏六色了。安小語就這樣看著整個哈普縣的局勢,突然覺得有點頭疼。


    起源的行動一反常態地激進,大概是因為被封鎖了邊境狗急跳牆。這就影響到了安小語之前的安排,他們之前的應對方案雖然也有應付突發戰鬥的準備,可是大多數還是針對陰謀設定的。


    現在他們隻能請求西陲軍的幫助,也好在現在因為整個西陲都漸漸安定下下來,異族的偷襲又不得不防,所以哈普縣的附近也有一隊西陲軍在駐紮著。沒過多久,西陲軍的狙擊炮架起來,對準了天空中的起源高手。


    這可是針對異族和修行者的針對性武器,最尖端的鎖定裝置,激光發射,幾乎可以瞬間穿透宗師的法則力場。自從開始備戰依賴,四邊的隊伍都分配了更多這樣的武器,為的就是麵對現在這樣的局麵。


    雖然說激光武器對人的殺傷力不太夠,但是考慮到宗師的移動速度,還是光速武器比較能跟得上。而且殺傷力不夠的問題,隻要家大口徑就行了,這些狙擊炮都是安置在樓頂的護罩內部,根本不用擔心太過沉重無法移動的缺陷。


    至於覆蓋範圍,十二門炮完全可以覆蓋整個縣城。


    剛開始的時候起源人還想要負隅頑抗,想要衝破護罩破壞狙擊炮。但是光速可不隻是說說而已,以這些普通宗師的水平,根本不能躲得過去。離得遠還有可能被運氣好躲過,但是一靠近炮台,幾乎就是一炮一個了。


    損失了五名宗師之後,起源的人終於害怕了,在西陲軍的攻勢下開始撤退。但是不管是西陲軍還是糾察隊都知道,這些人遲早還會再來的。起源現在已經被逼急了,這些人的性命對於起源來說根本就不重要,甚至恨不得讓他們全都戰死在帝國境內,不要泄露任何的消息出去。


    在暗中的糾察隊員也偷偷地跟了一段時間,但是什麽都沒有發現,這些人都迅速出城去了。糾察隊員又不能離開城市,還得監視著城裏的其他地方,所以隻能將他們撤退的方向報給給了安小語,西陲軍派出了小隊出去搜查。


    搜查當然沒有任何結果,安小語懷疑在哈普縣的附近起源還有一個基地沒有被拔出。可是沒有具體的情報,起源那種隱藏極深的基地,短時間根本找不到,除非派出大量的人手用探礦的一起搜索大片的地域,看看底下是不是空的。


    所以這件事情隻能就這樣草草了事,屋頂上的狙擊炮也沒餘撤回去,西陲軍就在城裏駐紮了下來,南鐸縣那邊也已經防守了起來。安小語知道,起源絕對不會讓他們閑下來,如果再不行動,起源的下一手棋很快就會到了。


    “騷擾那些商隊的駐紮地!”安小語說道。


    於是幾乎隻是過了一個下午,警備隊和糾察隊的終端就要被打爆了。全都是那些世家和財閥的人在舉報說自己遭到了非法入侵,其實他們都知道,這就是糾察隊的人在行動,所以才聯合起來向糾察隊示威而已。


    “你到底是怎麽想到的?你知道我現在配了多少個秘書幫我接電話嗎?”魏方圓跟安小語抱怨說道。


    安小語攤開手:“那不還是秘書接電話,你自己都不忙,有什麽好說道。如果你有空,就到邊境來執行任務,如果你出現,我就不信那些商隊不會打開門讓你去搜查。”


    魏方圓無奈:“別鬧了姑奶奶!你明明知道一旦糾察隊的上層和這些家夥產生衝突,那就真的是不可調節了,到時候不隻是這兩個縣城,估計整個西陲和帝都要徹底亂起來,到時候我可就完蛋了!”


    “那還是你不夠厲害,如果你夠強硬,能夠掌控局麵,局勢至於變成這樣?”


    他覺得不能跟安小語講理了,這家夥根本就不講理。或許是因為這些天見到太多的人死去,安小語的脾氣也是特別的不好,心頭經常煩躁。晚上的時候她經常自己一個人運轉功法調節心境,免得自己的正常思維受到影響。


    許奉行也知道這樣的事情別人幫不上忙,所以隻能是在旁邊看著,最關鍵的時候提醒一句。但是總的來說,對於一個第一次帶領隊伍執行這樣任務的年輕人,許奉行覺得安小語已經做的已經相當不錯了。


    魏方圓當然也知道安小語的情況,過來抱怨隻是借口,就是想要抽空來看看安小語是否在正常狀態下下達的命令。現在知道安小語還好,也就沒有多留,轉身就回到帝都去了,那邊的大量世家都要他去安撫。


    糾察隊的騷擾還在繼續,而且不斷地升級。他們的人已經開始偷偷接近了部分莊園的核心人員,如果讓他們再這樣下去,恐怕早晚會見到那些被劫走的人。這樣的行為有效地控製了起源的布置,一直到晚上,起源都沒有再次作妖。


    當然,安小語也知道這隻是權宜之計,起源依然還是占據優勢的。


    果然,沒過多久謝謄就到了糾察隊的臨時總部,聲稱要找米裕問問到底是怎麽回事。


    “現在大家都知道哈普縣和南鐸縣的情況緊張,普通民眾或許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你們應該是心知肚明的吧?帝國大計全係於此,你們竟然玩忽職守,讓賊子橫行霸道,甚至已經摸到了我們的家門口,如果出了事怎麽辦?叫你們的局長和領隊出來!”


    謝謄趾高氣昂地站在糾察隊的大廳裏麵,身邊還站著幾個其他家族的代表,都是這一次外出的負責人,不是位高權重就是修為精深,往這兒一站氣勢十足,糾察隊員麵麵相覷。


    但是明白事情的人都在心裏罵開了,什麽帝國大計全係於此,還不是因為你們這些人貪得無厭,否則帝國會安排這次出商行動?而且你們背地裏做了什麽,你們自己心裏沒點逼數了?真是臭不要臉!


    可這些話隻能憋在心裏,不能說出口去。原因無他,因為他們是糾察隊。沒有證據不能夠定罪,不能確定的話就不可以說出口。何況這件事情背後所牽扯的過於重大,決不能因為圖一時口快影響了上麵的安排。


    所以雖然心中滿腹的憤怒,但是糾察隊員還是和顏悅色地說道:“謝老板,我們隊長現在不在。你也看到了,連番大戰,我們糾察隊也很不好過。既然知道帝國大計全係於此,希望各位老板能夠接受安排。我們的兄弟也在盡最大的努力,相信大家也都是有目共睹。領隊此時不在,也是為了調查這些個叛徒的下落奔波操勞。不過話說回來哦,城裏麵我們已經搜遍了,都沒找到起源的下落,就剩下各位的莊園沒查過了……”


    謝謄一瞪眼:“怎麽?你們還要懷疑我們窩藏罪犯?你們說話可是要負責任的!到時候我一定要舉報你們!”


    糾察隊員也是笑道:“謝老板要舉報當然可以,我們接受所有公民的監督,並且接受一切合理的意見。當然,我們這兒也有監控,身上更是有執法記錄儀,我自認說的話都是事實,沒有臆測也沒有誣陷。確實是搜遍了全城,確實是沒找到起源的下落,也確實是隻有你們的莊園沒有搜查過。”


    謝謄冷哼一聲:“我們的莊園斷然不會有叛徒窩藏,找不到起源那是你們的能力問題!”


    一名世家代表忍不住陰笑:“我看糾察隊現在人手不太夠的樣子,是不是要我們借用點人手給你們?配合和幫助警備隊調查,也是我們的責任不是?你們看怎麽樣?我這裏可以出兩個宗師。”


    “我們家也可以出一個宗師!”


    “我們財團可以支援一個大師境界的行動小隊!”


    整個總部的糾察隊員頓時臉色就冷了下來,這算是什麽?追責?諷刺?還是想要取締他們糾察隊的職責?幸好這個時候許奉行出現了,看著謝謄他們說道:“滾蛋!”


    謝謄他們見到許奉行居然替糾察隊出頭,便慫了,笑著說道:“既然前輩這麽說了,那麽我們就先回去,靜候糾察隊的佳音了。告辭!”


    看著這些人離開了糾察隊的大門,所有人都是眼神冰冷,恨不得將這些人碎屍萬段。安小語的聲音在每個人的通訊器中響起:“看到了吧,就是這些人,趴在帝國的骨髓上吸血,糾察隊任重道遠。”


    “總隊,趁著謝謄他們到臨時總部去,他們莊園裏麵的人開始轉移了!那些被劫走的人消失的一幹二淨!還有當初提前來到哈普縣和南鐸縣的人,也都消失不見了,應該是空間傳送。”


    一名糾察隊員不可思議道:“整個城裏的空間應該都已經被監控起來了,他們怎麽可能消失在城裏?”


    安小語沉默半晌,說道:“那就隻有一種可能了!”


    所有糾察隊員都不說話了,整個城市的空間封鎖是帝國的手段,規模之大、空間之堅固,除非是真境出手否則根本不能破開。現在這些人毫無聲息地消失,安小語又沒有差距到高手出現,那確實隻有一種情況了。


    那就是,這些人全都死了……


    “可是,如果這些人都死了,到底誰才是起源的核心成員?”


    整個糾察隊頓時慌亂了起來。


    許奉行和安小語也都是皺起了眉頭,覺得有些棘手起來。


    輪王看著麵前的米裕,也是有些無奈。他很不懂帝國的這些硬骨頭,明明很簡單,隻需要服軟一句,就能夠活下來,將來還會有絕對的地位和自由,享受以前享受不到的隨心所欲,為什麽他們就是喜歡自我束縛呢?


    是的,在起源人看來,帝國的規矩,所有的法律,所謂的道德準則,人類社會應該遵守的人情世故,都是對於修行人的束縛。甚至連人類的肉體和神魂都一樣,他們想要的,終究是那種超脫整個天道的生命境界。


    而帝國人則一次次刷新了他們對固執的認知,這些人就好像腦子不會拐彎一樣。不隻是安小語和米裕,甚至連遲默和魏方寸也是一樣。有的時候他們可能還會犯渾,但是一到關鍵時刻,根本就指望不上,甚至還會背地裏重新投靠帝國。


    “帝國有什麽好的?”輪王納悶。


    米裕聽到輪王的聲音,但是沒聽清他說的是什麽,抬頭看了他一眼:“你說什麽?”


    輪王說道:“你還是好好想想自己該怎麽活下去吧!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你以為我想拉攏你到組織,所以覺得我不會殺你?不過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們這種人根本不會變的。我隻等你到下麵的人死光好了,下麵戰場結束,你的生命也就到了結束的時候,希望到時候你能有個理智的決定。”


    但是沒想到,米裕卻突然笑了,那笑容在扭曲的空間裂縫當中顯得恍恍惚惚格外詭異。輪王突然覺得事情好像有些不妙,果然,米裕看著他說道:“我覺得,你已經不用等了。”


    話音未落,米裕的身影突然便消失在了空間裏麵。


    輪王大吃一驚,神魂之力和法則掃過了整個輪轉空間,都沒有找到米裕的所在。他忍不住出了一身的冷汗!要知道整個輪轉空間都是封閉的,除非像安小語一樣強行打穿,否則任何人都不可能不被他察覺地逃跑。


    可是現在,米裕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消失了?消失的無影無蹤!連點氣息都找不到,空間裏麵更是沒有他移動的痕跡。輪王終於坐不住了,猛地在金色光輪當中站起來,掃視四周,越發的緊張。


    “噗!”


    輪王的身體僵硬了一下,緩緩地低下頭去,看著從胸口穿出的刀尖。刀尖上還帶著鮮紅的血液,那是他的心頭血,正在不斷地順著傷口和刀刃流淌出來,帶走他全身的力量。


    “你……”輪王一張嘴,血便湧上了喉嚨。


    他艱難地回過頭,看著米裕那張狼狽的臉,上麵還帶著自己的空間裂縫造成的傷痕。但是轉眼之間,情況突然反轉。他怎麽也想不出來,米裕到底是怎麽破開了自己的輪轉空間,突破了自己的防守到自己的身邊。


    要知道,當初安小語也沒有做到這一點!


    米裕看著輪王難以置信的眼神,問道:“是不是很好奇,我為什麽能出現在這兒?”


    輪王艱難地問道:“為什麽?”


    他想死個明白。


    然而米裕卻笑著掏出一朵六瓣蓮:“下輩子你也不可能知道了。”


    輪王嚇得神魂出竅:“求求你,不要泯滅我的靈……”


    “噗~”


    一朵火焰亮起,點燃了整個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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