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雨已停,冷風中夾雜著寒氣,烏雲消散中密集。赤色的月,朦朧中搖曳。


    我獨自一人走在半月孤林,葉子早已泛黃枯萎,一片一片凋落。


    我沒有停下,走出孤林,走上半月高地。山地有些陡,衣服被滴落的雨水打濕,而我的心情卻愈發沉重,我不想往前,我想回頭。


    前方是緋紅色的水霧,我慢慢向前,聽到有些細微的聲音。


    那是殺戮的聲音。


    死亡的氣息變成雨滴滴落在臉頰,我慢慢看清一個人站在血泊與屍體中,是一個身披盔甲拿著利刃的士兵,他回頭看見了我,盔甲下的他麵目竟是一具白骨。他的戾氣散發過來,利刃轉向我。


    心髒像是停止了跳動,我逃了,拚命地逃。等我逃出高地逃出孤林,一回頭,一顆巨大的紅色骷髏頭印在孤林的上空,我似乎能看見他嘴角上揚的神情。


    我在大汗中驚醒,原來是夢。


    我無法形容我醒來時的感受,就像以前的噩夢,不想再睡去,恐會死於夢境,永不再醒。


    小也在均勻地熟睡,我不想打擾他,身體發酸也動也不動。


    不知迷糊了多久,睡的死了,被一片吵鬧聲音驚醒。


    我起身,到外麵去,小也他們三個人在屋外站著,看幾個修道師傅忙碌。


    “怎麽了?”我前去問。


    笠洛回我,“今早觀主找悟淨師傅找不到,發現他失蹤了不知去向,現在全觀的弟子都在找他。”


    “悟淨師傅?就昨晚差點把我們嚇的半死的那人?”


    “是啊。”


    我不作聲,好好一個活人怎會不見了呢?


    悟修師傅跑了過來,被我們攔住問了下情況,他隻說到處都找不見他人。


    快到中午了,觀內的徒眾得到觀主的允許出門去尋找。


    觀主是個老頭,研於道法,徒眾二百多人,我們隨著他們一起外出尋找。途徑的每一處,都與我的夢相像,卻完全不同的視感。


    終於,來到半月森林,落葉枯黃飛騰的孤林。


    我抬頭看了看樹林的上空,夢境裏印著骷髏頭的地方,一片晴好,連雲都沒有。


    我和笠洛一伍,與小也小白分開尋找。一路上笠洛繼續跟我講幽靈的事,這時的我明顯聽的仔細起來。笠洛覺得奇怪,問我,“你沒事吧?”


    我幽幽地歎了一句,“做了個噩夢,嚇的。”


    “你夢到幽靈啦?”


    “嗯。。”


    笠洛怔了一下,臉色有些變化,“真的?夢到什麽了?”


    此時我們不知不覺已脫離了隊伍,正行走在孤林懸陡的坡圍上。下方是雨水衝積而形成的蓄水池,周身是枯色的植被叢。


    我盯著那蓄水池,越發詭異。


    “我夢見一具殺人的骷髏...”


    “然後呢?”笠洛追著我問。


    “它要殺我,我就逃...”


    “然後然後呢?”


    蓄水池看起來至少也有一米多深的樣子,池水也有些泛黃。我停滯腳步,仔細看池水中央隨水波流走的奇怪黑色水草。


    我朝那一指,問笠洛,“你覺得那是什麽?”


    她淡淡看了一眼,“水草而已。”


    忽而,她又瘋狂轉頭看了一眼,大驚失色,“天心,難道是...”


    我早已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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