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p>


    3.57 敵人隻有死了才算沒問題</p>


    說良心話,這次真是周陽想錯了,他所說的“自證清白”方式,放在現代社會並不稀奇,而且是完全意義上的“非黑即白”,絕無差錯。</p>


    但白蓮教不能這麽簡單區分,這一教派能從宋元時期一直持續了上千年綿延不絕,期間各種變異或者換皮,一代代從未停止過各種“大業”,被曆朝曆代嚴查絞殺依然屹立不倒,自然不會這麽簡單。</p>


    封建時代百姓生活幾乎毫無上升空間,基本上出生時什麽樣子,到死也就那樣,不甘於此的有誌者不少,再加上各種壓迫之下,百姓苦難此起彼伏,這就是白蓮教最有效的存在土壤,很多人真的信奉於此,把“無生老母”當做最高追求、一生信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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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陽隻是簡單想要辨別一下“白蓮妖人”,但對真正的白蓮教徒來說,他那句話完全是不死不休,絕無緩和餘地,說出來就收不回去的那種,而且白蓮教傳播廣泛,在猛虎幫這種魚龍混雜的大雜燴中,有幾個教徒真不稀奇!</p>


    “死——”哪怕是明知道武功不及,當初的羅香主依然嚎叫著揮刀猛砍,臉上全是毅然決然的殺氣,卻無一絲一毫的膽怯,他身後的那些人也一樣,揮著各種兵器呐喊著衝擊,仿佛周陽手中的六尺六斷馬劍不存在!</p>


    “殺!”這個時候周陽也沒了退縮的餘地,斷馬劍全力揮出,準確迎上了羅香主的鋼刀,緊接著就如熱刀切牛油般一晃而過,將其連人帶刀砍成了四段兒,仿佛是沒有絲毫的阻攔!</p>


    他並沒有就此停手,而是大喝一聲揮劍而上,超過一米半的重型長劍舞成了“大風車”,從十多個白蓮教徒中“席卷”而過,留下了一片慘叫,更是在現場留下一條刺眼的“紅路”!</p>


    “無生老母,真空家鄉!”但是,這些白蓮教徒竟無一人退縮,全都呐喊著向周陽繼續衝殺,直到最後一人被他一劍斜劈砍成兩段,才將現場的廝殺“停住”,除他之外,周圍所有人都驚呆了,他們相當一部分都有廝殺的經曆,但像這種慘烈的殺戮卻是平生僅見,以至於現場一片嘔吐聲!</p>


    “呼——”長長的舒了口氣,周陽自己同樣覺得腸胃翻騰,很不舒服,但他還是強忍著不適,盡可能板著臉向那位孫堂主說道,“剩下的事情,你們自己向五城兵馬司解釋吧!”</p>


    “周進士,你知道嗎,拜你所賜,今日之事已經沒辦法再善了。”孫堂主麵色難看的抬起頭,整個人的氣氛都變得壓抑,竟是平白掩蓋了幾分他“自帶”的猥瑣氣息,“白蓮教是江湖最大的勢力,我們小小的猛虎幫哪有膽子得罪?</p>


    他們到底有多少人,我們不知道,也不敢問;但他們在幫裏有幾個人,我們還是能夠猜到的,無非就是各自相安罷了;隻是如今被周進士點破,也就意味著我猛虎幫所有人都背上了‘勾結白蓮教’的罪名。”</p>


    “趙總鏢頭?”周陽皺了皺眉,轉頭向趙天豪問道,但對方隻是張了張嘴,卻最終什麽都沒說。</p>


    “周大哥,孫堂主所言不虛。”最終還是趙麒英站了出來,“中原鏢局無論上下,要麽如二叔、三叔一般幾十年的交情,要麽就是自家人一路培養,很少接受外來人手,因此不擔心這個;但猛虎幫人多眼雜,很難說到底如何,也沒人敢說。</p>


    行走江湖,一般對白蓮教的事情都是‘不敢提、不敢問’,遇上了也要假裝沒遇上,很多時候還少不了一份買路銀子,猛虎幫隻是在京城有些名頭,放眼江湖甚至連中原鏢局的麵子都沒有,而且朝廷對白蓮教......”</p>


    “看起來,我還做了惡人。”周陽麵露諷刺的笑容,這位孫堂主的這番“苦情”讓他忍不住想笑,“你猛虎幫要吃飯活命,老百姓就欠你了?就該給你送銀子送人?憑什麽,嗯?</p>


    一群欺壓百姓、魚肉鄉裏的人渣,說的好像自己很無辜一樣,朝廷至今沒動手,那是因為沒意識到你們的危害,但這不代表你們就不該死!我要是沒碰上就罷了,既然碰上了,那就算你們倒黴吧!”</p>


    “周大哥,猛虎幫並不是都該死他們也有很多外圍幫眾,其實隻是跟著混口飯吃......”趙麒英不忍的說道。</p>


    “他們是不是無辜,我沒權力決定,因為這在陽間歸朝廷管,到了陰曹地府問判官!”周陽冷冷的截斷了話頭,“我也沒興趣問,隻要送他們下去就行;更何況,他們要是無辜,那些被欺壓的百姓又算什麽!”</p>


    “眾位兄弟,剛才的事情你們都看到了,隻要和白蓮教粘上,見了官府絕對落不著好。”孫堂主猛地回過頭,向殘餘的猛虎幫人員吼道,“但是隻要我們殺光了中原鏢局還有這個人,就沒人能知道;就算是這次死了,也不過是江湖仇殺,不會連累到家人......”</p>


    “我剛才動手之前,已經派人到五城兵馬司報官,你們最好有能耐在官兵抵達前殺光我們,否則就隻能祈禱朝廷能夠放你們一條生路。”看著漸漸泛起殺氣的上百猛虎幫眾,周陽澹澹的揚起了手中斷馬劍,轉頭向中原鏢局眾人說道,“孫狗子說得對,要麽我們死,要麽他們死!”</p>


    “殺!”孫狗子第一個掄起鋼刀殺來,然後被周陽一個照麵劈翻在地,上下兩截的屍體絕無可能再活著,卻也激起了其他人的凶性,上百幫眾在十多個骨幹帶領下,嚎叫著揮著各種兵器殺過來!</p>


    猛虎幫在京城混,自然不可能真的壯大,其總舵位於京城外城的西南部分,正式弟子不過三百餘人,輻射控製著大約兩千餘外圍幫眾,眼前這上百人聽起來不少,大部分其實隻是外圍,兵器也是以棍棒居多,能有短刀匕首都算好的——話說回來,他們真要是兩三千人個個帶刀,早被朝廷掃清了!</p>


    “我們上!”眼看著廝殺開始,能夠混跡江湖幾十年,還能殺出威名的趙天豪自然知道該怎麽辦,大約三十多中原鏢局的精銳弟子呐喊著殺入,很快整個鏢局大門前就殺成了一片!</p>


    周陽表情冰冷,手中斷馬劍狂暴揮舞,映襯著刺眼陽光的劍光在他身前閃耀,每一次都會帶來一聲慘叫,風車般的劍身在猛虎幫的烏合之眾中間殺出了一條血路,仿佛是死神的鐮刀,瘋狂收割著肮髒的靈魂!</p>


    “大雄,沒事吧?”短時間內,這些烏合之眾自然沒能耐對周陽如何,但跟在他身後的大雄就沒這麽厲害了,雖說他手中鋼鐧很是砸翻了不少人,他自己也挨了幾下,甚至左肩的一刀來自猛虎幫精銳弟子,翻開的傷口深可見骨!</p>


    “少爺,我沒事!”李雄的智商不足以讓他明白什麽是害怕,哪怕是麵對如此廝殺,他也隻知道不斷揮舞鋼鐧,主仆兩人的殺傷效率,甚至沒比中原鏢局的三十多人差多少,要知道他們這些人放眼江湖,那也算是好手了!</p>


    這些人絕大多數用的都是四尺長劍,單打獨鬥確實還行,但麵對四麵八方的亂棍,中間再夾雜幾把鋼刀,那就真的有些支撐不住,幸好他們也都走鏢多年,打起來很有默契,互相掩護著才沒有多少損失,但也有不少人負傷。</p>


    “你們三個,到我身後來!”看了看仍處於上風,但卻被亂棍壓著越來越靠近的趙家姐妹,周陽大喝一聲,帶著李雄殺了過去,很快匯合在一起,“掩護好我後麵,前麵的不用你們管!”</p>


    “周大哥小心!”趙琪瑛焦急的想要衝上去與周陽並肩作戰,卻被愛郎一把推到身後,“二妹、三妹,我們不能再留手了,現在不殺了他們,死的就是我們!”</p>


    “是,大姐!”*2。</p>


    “你們呐——”周陽無語的一劍劈翻一名持刀精銳,這群動不動就“江湖道義”的所謂“正道人士”,竟然在如此廝殺中還有膽子留一手,他自己曾經邊疆十二年的經曆卻很清楚,敵人隻有死了才算沒問題,任何時候隻要還沒打完,就隻有兩種區分,自己人或者敵人!</p>


    “周進士,他們不過是混口飯吃的普通人,何必如此趕盡殺絕?”果然,趙家三姐妹的三觀來源搞清了,趙天豪都到了這時候還有心思勸他留手,“隻需讓他們失去——”</p>


    “何人在此廝殺,放下兵器!”幸好,打了足足十幾分鍾,地上躺了超過五十具屍體之後,早該出現的官差衙役們終於姍姍來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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