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p>
3.96 宮裁的人情我究竟欠了多大</p>
兩人說說笑笑回到客廳,就見晴雯正噘嘴坐在主位上,手裏捏著一份大紅色帖子,看兩人進了也不起身,還“哼”了一聲,腦袋轉到一邊,卻又伸手把帖子遞出,那樣子怎麽看都覺得好笑。</p>
“晴丫頭,雖說子陽是個好的,對下人都很照顧,可不代表你就能放肆!”周陽還沒說話,東方冰已經沉下臉,上前一把奪過了帖子,提溜著晴雯放在地上,順便抬腳點在了這丫頭後腿彎,讓她跪在地上,“那個位置是你能坐的?別說一個丫頭,就是將來主母進了門,也隻能坐在下首!”</p>
“好了,這點兒小事,你和她計較什麽?”笑著上前拍了拍東方冰肩膀,周陽伸手把晴雯拉起來,“這丫頭當初跟著的時候,我連吃肉都隻能選鹵下水,如今有了好日子,難不成我還把她趕出去嗎?不過是把椅子,外人麵前不能亂竄,自家人還講究這麽多幹嘛?”</p>
“爺!”東方冰的聲音讓周陽愣住了,因為這是妾室對男主人的正式稱呼,“長幼有序、上下有別、尊卑有度,這不是小事,你將來前程如何不好說,但家中姐妹怕不是三五個能打住的,若是個個都像這樣不知天高地厚,‘家宅不寧’都是輕的!”</p>
“東方!”周陽被她說的臉色微紅,卻還是輕聲勸道,“我知道你的意思,隻是不想在自己家裏,還要顧忌這麽多,這丫頭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懂什麽規矩?再說如今寶釵也沒進門,將來這些事情交給她頭疼就是。”</p>
“妾身雖然沒見過這位寶妹妹,卻也打聽過,她是個最講究禮教規矩的。”東方冰沒好氣的把晴雯拉到自己懷裏,低頭輕聲說道,“我知道你委屈,可是你要明白,如今爺護著你,不代表將來的主母也會,以你剛才的做法,一頓板子都是輕的;若是哪一天爺不在家,真要以此為理由,打死都不過分!”</p>
“冰兒姐姐,嗚——”晴雯再也忍不住,撲在東方冰懷裏哭了出來,“我就是......就是看少爺老是這樣,我害怕萬一......”</p>
“你——”周陽被氣樂了,“吳晴雯,你就不能動動腦子?這些日子我怎麽對你,難不成你還嫌不夠......”</p>
</p>
“冰兒姐姐、麒英姐姐,這是定下的,還有沒進門的薛姑娘。”晴雯噘著嘴打斷了他,“李家奶奶和素雲姐姐不好說,公主殿下不是奴婢能多說的,現如今都已經跟了少爺,偏就奴婢一個貼身服侍的,每日裏擔驚受怕不知結果如何.....”</p>
“子陽,你到底在擔心什麽?”東方冰不解的問道,“這丫頭是隆武三十三年的人,如今都十六了,換成民間別說是服侍,說不定孩子都已經有了;難不成你真就喜歡年齡大的?倒也正好,公主是隆武二十年的人。</p>
還有榮國府珠大奶奶也不小,應該和公主差不多,她的丫頭想來也是相當;就是隻見過一次的那位中原鏢局趙姑娘,事後我也打聽過,她是隆武三十年的人,因為指腹為婚才一直未嫁,現如今也是十九的老姑娘......”</p>
“你胡說些什麽!”被東方冰一通列舉,周陽都懷疑自己是不是有什麽“曹賊”屬性,隻好趕緊打斷她,“人必須過了十八才算是成年,女子雖少也要過了十六才能嫁人,因為隻有在這種年齡,與男子行房才不會傷身......”</p>
“你從哪裏聽來的這些歪理?”東方冰更加不解,“若是真按你說的來做,這天下還怎麽添丁增口?就算是在軍中,過了十三一樣算是成年,隻是照顧他們年少體弱,一般不會安排在前線罷了;就算是我,當初跟著服侍公主時,也隻是剛過十歲。</p>
晴雯妹妹已經不小了,別的先不提,就說你最熟悉的寧榮二府賈家,你那位李家奶奶嫁入時,不過十五的年歲,入門沒兩年生了哥兒,也沒見她怎麽著;更何況,你這愛好若是傳了出去,指不定會傳成什麽呢......”</p>
“行了!”周陽直接打斷她,沒好氣的說道,“你怎麽不說那位珠大爺,十三歲就收了十二歲的丫頭,他自己沒過二十就沒了,那丫頭比她死的還早,這就是過早房事傷身短命的實例!”</p>
“那不是更應該早一些?”東方冰完全沒法理解,“萬一要是真的壽命有礙,那不是就該提前......”</p>
周陽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說,因為這就是標準的“三觀不合”,他想了想,幹脆一把攬過東方冰,順便將晴雯拉著進了臥室,又是將近兩炷香的功夫後,聲音終於安靜下來,差點吃撐的某丫鬟早不知跑去了哪裏,隻剩下麵色清冷的某千戶。</p>
“還有什麽事?”他沒好氣的看著妹子說道。</p>
“你還真是.....真就不舍得用了她?”東方冰已經恢複了慣常的麵無表情,“都到了這種地步,愣是忍著沒動,倒也算是收下了,也不知當初是不是我,也沒見你照顧一下。”</p>
“好了!”周陽實在懶得再多說廢話,順手將床頭桌上那份大紅帖子拿起來,稍微一翻就皺起眉頭,“賈政的帖子,邀請明日到府裏一敘?按理說,我雖然和賈家有些交情,但也隻是珍大哥和璉二哥,和這位談不上什麽......”</p>
“噗嗤——”東方冰忍不住笑了出來,表情古怪的看著某人說道,“如果我記得沒錯,你可是榮國府的門生,政二叔是榮國府事實上的當家人,你竟然說和他沒交情?”</p>
“淘氣!”周陽尷尬的攬過妹子,輕輕敲了埋在胸口的臻首,“都到了現在,你可千萬別說,你會不知道我那‘榮國府門生’究竟怎麽回事!”</p>
“我還真沒想過,你竟能幹出如此——”東方冰說話明顯頓了頓,猶豫了片刻才接下來,“上手兒了人家兒媳,再偷用人家的名帖,完成之後偏又不認與人家的關係,這種做法.....嗯,區區一句‘厚顏無恥’怕是不足以描述了!”</p>
“我就是欠了人情,也該還給宮裁,這位賈政賈存周,我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說。”無語的搖搖頭,周陽真不知道該怎麽和這位迂腐、窮酸偏又沒什麽自知之明的政二老爺交流,“反正將來時間還長,慢慢說吧!”</p>
“子陽,我說話你可能不愛聽,但還是要說。”東方冰嚴肅說道,“當初李祭酒也是京城大儒,與榮國府聯姻稱得上門當戶對,這還是因為當初代善公還在,若不然以榮國府現在的狀態,李家除非瞎了,否則絕無可能把自家的好女兒嫁過去。</p>
你可能不知道,科舉報名之事究竟有多困難,文人還可以聯名結保,一般是五人為一保,互相證明清白,有一人出事,就集體連坐;武舉卻沒有這一說,最少要五名秀才功名或是一名舉人功名具保的條件,絕大多數人根本不可能做到。</p>
這就隔絕了大部分有誌於武舉的武人,因為五名秀才功名想要湊齊,方圓二三十裏都很難說;任一個舉人功名放在一縣之地,就是縣令見了都要客客氣氣,這兩種情況想要/求得具保,真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p>
“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周陽無奈說道,“直到我自己中了武舉人、有了自己的交際圈子才知道,當初宮裁的人情我究竟欠了多大,所以這些日子,我一直盡可能的照顧她,但這可不是賈府的人情,我沒必要多管閑事。”</p>
“子陽,聽我一句,你不能如此。”東方冰輕聲說道,“你和這位李家.....姐姐的事情,隻要沒斷了聯係,暴露是遲早的事情,若是到時候你與賈府關係冷澹,怕是要對你的名聲有礙;反倒是這點兒風流債,隻要你身份夠高,賈家自己都不見得會多事。</p>
豪門大族看著光鮮,內裏到底可以亂到什麽程度,怕是一般人想都想不到,就說這寧榮二府,怕是最多私底下有些談論。</p>
可是,你當初起步乃至立足,全靠榮國府的麵子,甚至連落籍都是如此,沒人會管這位李家姐姐的手段,他們隻會看到你承了榮國府賈氏的大人情,若是連這都可以不還,其他人又怎麽會放心與你交往?”</p>
“還能這麽講?”周陽傻眼了,“不瞞你說,我其實一直最不放心的,就是將來萬一暴露,會給宮裁帶來危險,可是你竟然說,這根本沒事兒?”</p>
3.96 宮裁的人情我究竟欠了多大</p>
兩人說說笑笑回到客廳,就見晴雯正噘嘴坐在主位上,手裏捏著一份大紅色帖子,看兩人進了也不起身,還“哼”了一聲,腦袋轉到一邊,卻又伸手把帖子遞出,那樣子怎麽看都覺得好笑。</p>
“晴丫頭,雖說子陽是個好的,對下人都很照顧,可不代表你就能放肆!”周陽還沒說話,東方冰已經沉下臉,上前一把奪過了帖子,提溜著晴雯放在地上,順便抬腳點在了這丫頭後腿彎,讓她跪在地上,“那個位置是你能坐的?別說一個丫頭,就是將來主母進了門,也隻能坐在下首!”</p>
“好了,這點兒小事,你和她計較什麽?”笑著上前拍了拍東方冰肩膀,周陽伸手把晴雯拉起來,“這丫頭當初跟著的時候,我連吃肉都隻能選鹵下水,如今有了好日子,難不成我還把她趕出去嗎?不過是把椅子,外人麵前不能亂竄,自家人還講究這麽多幹嘛?”</p>
“爺!”東方冰的聲音讓周陽愣住了,因為這是妾室對男主人的正式稱呼,“長幼有序、上下有別、尊卑有度,這不是小事,你將來前程如何不好說,但家中姐妹怕不是三五個能打住的,若是個個都像這樣不知天高地厚,‘家宅不寧’都是輕的!”</p>
“東方!”周陽被她說的臉色微紅,卻還是輕聲勸道,“我知道你的意思,隻是不想在自己家裏,還要顧忌這麽多,這丫頭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懂什麽規矩?再說如今寶釵也沒進門,將來這些事情交給她頭疼就是。”</p>
“妾身雖然沒見過這位寶妹妹,卻也打聽過,她是個最講究禮教規矩的。”東方冰沒好氣的把晴雯拉到自己懷裏,低頭輕聲說道,“我知道你委屈,可是你要明白,如今爺護著你,不代表將來的主母也會,以你剛才的做法,一頓板子都是輕的;若是哪一天爺不在家,真要以此為理由,打死都不過分!”</p>
“冰兒姐姐,嗚——”晴雯再也忍不住,撲在東方冰懷裏哭了出來,“我就是......就是看少爺老是這樣,我害怕萬一......”</p>
“你——”周陽被氣樂了,“吳晴雯,你就不能動動腦子?這些日子我怎麽對你,難不成你還嫌不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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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兒姐姐、麒英姐姐,這是定下的,還有沒進門的薛姑娘。”晴雯噘著嘴打斷了他,“李家奶奶和素雲姐姐不好說,公主殿下不是奴婢能多說的,現如今都已經跟了少爺,偏就奴婢一個貼身服侍的,每日裏擔驚受怕不知結果如何.....”</p>
“子陽,你到底在擔心什麽?”東方冰不解的問道,“這丫頭是隆武三十三年的人,如今都十六了,換成民間別說是服侍,說不定孩子都已經有了;難不成你真就喜歡年齡大的?倒也正好,公主是隆武二十年的人。</p>
還有榮國府珠大奶奶也不小,應該和公主差不多,她的丫頭想來也是相當;就是隻見過一次的那位中原鏢局趙姑娘,事後我也打聽過,她是隆武三十年的人,因為指腹為婚才一直未嫁,現如今也是十九的老姑娘......”</p>
“你胡說些什麽!”被東方冰一通列舉,周陽都懷疑自己是不是有什麽“曹賊”屬性,隻好趕緊打斷她,“人必須過了十八才算是成年,女子雖少也要過了十六才能嫁人,因為隻有在這種年齡,與男子行房才不會傷身......”</p>
“你從哪裏聽來的這些歪理?”東方冰更加不解,“若是真按你說的來做,這天下還怎麽添丁增口?就算是在軍中,過了十三一樣算是成年,隻是照顧他們年少體弱,一般不會安排在前線罷了;就算是我,當初跟著服侍公主時,也隻是剛過十歲。</p>
晴雯妹妹已經不小了,別的先不提,就說你最熟悉的寧榮二府賈家,你那位李家奶奶嫁入時,不過十五的年歲,入門沒兩年生了哥兒,也沒見她怎麽著;更何況,你這愛好若是傳了出去,指不定會傳成什麽呢......”</p>
“行了!”周陽直接打斷她,沒好氣的說道,“你怎麽不說那位珠大爺,十三歲就收了十二歲的丫頭,他自己沒過二十就沒了,那丫頭比她死的還早,這就是過早房事傷身短命的實例!”</p>
“那不是更應該早一些?”東方冰完全沒法理解,“萬一要是真的壽命有礙,那不是就該提前......”</p>
周陽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說,因為這就是標準的“三觀不合”,他想了想,幹脆一把攬過東方冰,順便將晴雯拉著進了臥室,又是將近兩炷香的功夫後,聲音終於安靜下來,差點吃撐的某丫鬟早不知跑去了哪裏,隻剩下麵色清冷的某千戶。</p>
“還有什麽事?”他沒好氣的看著妹子說道。</p>
“你還真是.....真就不舍得用了她?”東方冰已經恢複了慣常的麵無表情,“都到了這種地步,愣是忍著沒動,倒也算是收下了,也不知當初是不是我,也沒見你照顧一下。”</p>
“好了!”周陽實在懶得再多說廢話,順手將床頭桌上那份大紅帖子拿起來,稍微一翻就皺起眉頭,“賈政的帖子,邀請明日到府裏一敘?按理說,我雖然和賈家有些交情,但也隻是珍大哥和璉二哥,和這位談不上什麽......”</p>
“噗嗤——”東方冰忍不住笑了出來,表情古怪的看著某人說道,“如果我記得沒錯,你可是榮國府的門生,政二叔是榮國府事實上的當家人,你竟然說和他沒交情?”</p>
“淘氣!”周陽尷尬的攬過妹子,輕輕敲了埋在胸口的臻首,“都到了現在,你可千萬別說,你會不知道我那‘榮國府門生’究竟怎麽回事!”</p>
“我還真沒想過,你竟能幹出如此——”東方冰說話明顯頓了頓,猶豫了片刻才接下來,“上手兒了人家兒媳,再偷用人家的名帖,完成之後偏又不認與人家的關係,這種做法.....嗯,區區一句‘厚顏無恥’怕是不足以描述了!”</p>
“我就是欠了人情,也該還給宮裁,這位賈政賈存周,我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說。”無語的搖搖頭,周陽真不知道該怎麽和這位迂腐、窮酸偏又沒什麽自知之明的政二老爺交流,“反正將來時間還長,慢慢說吧!”</p>
“子陽,我說話你可能不愛聽,但還是要說。”東方冰嚴肅說道,“當初李祭酒也是京城大儒,與榮國府聯姻稱得上門當戶對,這還是因為當初代善公還在,若不然以榮國府現在的狀態,李家除非瞎了,否則絕無可能把自家的好女兒嫁過去。</p>
你可能不知道,科舉報名之事究竟有多困難,文人還可以聯名結保,一般是五人為一保,互相證明清白,有一人出事,就集體連坐;武舉卻沒有這一說,最少要五名秀才功名或是一名舉人功名具保的條件,絕大多數人根本不可能做到。</p>
這就隔絕了大部分有誌於武舉的武人,因為五名秀才功名想要湊齊,方圓二三十裏都很難說;任一個舉人功名放在一縣之地,就是縣令見了都要客客氣氣,這兩種情況想要/求得具保,真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p>
“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周陽無奈說道,“直到我自己中了武舉人、有了自己的交際圈子才知道,當初宮裁的人情我究竟欠了多大,所以這些日子,我一直盡可能的照顧她,但這可不是賈府的人情,我沒必要多管閑事。”</p>
“子陽,聽我一句,你不能如此。”東方冰輕聲說道,“你和這位李家.....姐姐的事情,隻要沒斷了聯係,暴露是遲早的事情,若是到時候你與賈府關係冷澹,怕是要對你的名聲有礙;反倒是這點兒風流債,隻要你身份夠高,賈家自己都不見得會多事。</p>
豪門大族看著光鮮,內裏到底可以亂到什麽程度,怕是一般人想都想不到,就說這寧榮二府,怕是最多私底下有些談論。</p>
可是,你當初起步乃至立足,全靠榮國府的麵子,甚至連落籍都是如此,沒人會管這位李家姐姐的手段,他們隻會看到你承了榮國府賈氏的大人情,若是連這都可以不還,其他人又怎麽會放心與你交往?”</p>
“還能這麽講?”周陽傻眼了,“不瞞你說,我其實一直最不放心的,就是將來萬一暴露,會給宮裁帶來危險,可是你竟然說,這根本沒事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