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殺朕的人,無處不在。”


    嬴政坐在車輦上,感慨道:“在這個時候,也能遇到刺殺,六國貴族賊心不死,企圖複國,想徹底解決他們還不容易。”


    策馬跟在車輦旁邊的白仲說道:“他們能做的,僅此而已,要不是這些貴族藏得太好,分得太散,臣已經命黑冰台的人全部殺了。”


    嬴政笑道:“武安君的殺心重了,不過朕準備東巡,應該又能引出不少刺客。”


    他當誘餌,已經不是一次兩次。


    對於刺殺什麽的,確實和家常便飯差不多。


    白仲說道:“臣已經讓人準備好,陛下隨時可以出巡。”


    他辦事,嬴政放心,沒有再說什麽,直接回去皇宮。


    白仲把人送回去後,再回到鹹陽學宮附近,隻見外圍多了一群士兵,黑冰台的人也在盯著那些讀書人,以及看熱鬧的人,防止還有漏網的刺客。


    剛才的驚險,逐漸被他們遺忘。


    那些讀書人得到入學名額,還有一套新學的書籍,心情大好,新學和學宮,與以後的功名利祿有關,學習新學就能參加考核,進而當官。


    白仲目光掃視而過,在這些人身上,看不出其他問題,便走進學宮去見張蒼。


    “武安君回來了。”


    張蒼剛好忙完,歎了口氣道:“想入讀學宮的讀書人太多了,我擔心學宮接納不了那麽多人,請問武安君有沒有解決的辦法?”


    白仲看向外麵,那些讀書人都是追著名利而來,能理解他們的想法。


    習得文武藝,賣與帝王家!


    古代大部分讀書人追求的,就是能當官了。


    “其實很簡單,先生把他們的名字記錄下來,再告訴他們,想要入學,得需要經過一場關於新學的考試。”


    “考試通過了,就是學宮的學生。”


    “不通過的人,哪來的就回哪裏去。”


    “考試不是隻有一次,以後在一個固定的周期內展開,定期選擇新的學生入讀學宮。”


    “事情不就解決了。”


    白仲簡單地說了說自己的想法。


    張蒼思考了片刻,拍手道:“武安君說得好,我這就去安排。”


    對於教學方麵的考慮,張蒼領悟能力不差。


    白仲給出的建議,他瞬間整理起來,明白接下來應該怎麽做,直接準備推行。


    ——


    時間過去得很快,到了東巡的時候。


    白仲集合十萬大軍,再找來蓋聶,在洛陽城外準備好。


    這一次出巡,嬴政依舊把扶蘇留在鹹陽監國,但是帶上十八子胡亥一起,這就把趙高樂壞了,覺得陛下開始重視胡亥,是個極好的開始。


    嬴政的車輦出城,和十萬的藍田大營大軍會合,一起往函穀關的方向走去。


    “這次出巡,又要麻煩武安君了。”


    胡亥表現得彬彬有禮,大方得體,想在白仲麵前刷好感。


    白仲道:“十八公子客氣了。”


    出巡的隊伍,很快走出關中,一路往東邊行,進入了曾經的三晉大地,但是嬴政的步伐並沒有停下,繼續往東方趕路。


    這一次他的想法,是封禪泰山。


    泰山,就在齊地。


    從鹹陽出發,直到齊地,按照目前的行進速度,需要走一個多月。


    所幸的是一路上,沒有遇到任何危險,那些刺殺的人,仿佛銷聲匿跡,沒有再出現,一個多月後,他們來到臨淄附近。


    “叔孫博士,你們準備好了吧?”


    嬴政淡淡地問。


    封禪泰山,所有的禮儀方麵,依舊是儒家的人負責,沒有誰比他們更懂周禮。


    叔孫通隻好硬著頭皮道:“準備好了。”


    盡管他們在秦邑的事件後,通過儒家的途徑,惡補了不少相關的周禮知識,但所學的還是比較少,特別關於封禪方麵,心裏挺虛的,隻能夠自己研究,亂編一些東西出來。


    “武安君,我們先進臨淄休息。”


    嬴政又道。


    白仲說道:“進城!”


    大批的士兵,以及黑冰台的人,先進入城內,排除可能存在的危險因素,才敢讓嬴政進城。


    蓋聶看到那麽麻煩,忍不住吐槽道:“陛下出行一趟,需要準備的太多了,有些勞民傷財啊!”


    嬴政考慮著說道:“壯士說得對,的確很勞民傷財,出巡過後,對百姓造成的損失,朕全部負責,以後還是得減少出巡的次數。”


    對於蓋聶的意見,他也聽進去了。


    也就是蓋聶,才敢這樣吐槽,換作其他人,就算看到不合適,也不敢亂說出來。


    進城了。


    嬴政又道:“武安君,明天你陪我登泰山,壯士也一起,有你們在,朕不需要其他人了。”


    白仲擔憂地問:“那五十人,也不需要?”


    “不需要!”


    嬴政微微搖頭道:“泰山,上達天聽,朕本該獨自登山,才能完成封禪,這是誠心,但又擔心,刺客會提前在山上埋伏,有兩位在身邊,足夠了。”


    蓋聶想了一會道:“如果隻是普通刺客,我絕對沒問題,就怕來的是武者,我們可能難以保護周全,陛下還是小心點。”


    “蓋聶兄說的沒錯。”


    白仲讚同道。


    嬴政不得不重新考慮,最後道:“再帶十個人,再多就不合適,叔孫通他們說,最好隻能朕一人登山,這是周禮,也是規矩。”


    停頓了一會,他哈哈笑道:“明天朕的命運如何,就在兩位身上了。”


    蓋聶摸了摸鼻子道:“陛下這樣說,讓我的壓力很大啊!”


    “哈哈……朕是相信壯士!”


    嬴政對於這個救命恩人,還是挺重視的。


    接下來的時間,他把叔孫通等人找來,讓他們教自己,封禪的各種禮儀,那時候儒家的人也無法登山,要怎麽做,全靠嬴政自己。


    第二天一早。


    嬴政起來後,下令讓所有人出發,往泰山趕去。


    來到山腳下的時候,嬴政吩咐大軍停下,抬頭看向泰山,揮一揮衣袖道:“走吧!”


    剩下的人,全部在山下等待,也不能登山。


    “武安君,蓋聶壯士,求你們保護好父皇!”


    胡亥滿臉的孝順,又可以刷一波好感,他們都清楚,有很多人想嬴政去死,隻要有機會,一定會來行刺,登山就是個好機會。


    白仲作揖道:“十八公子請放心,我們一定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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