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白色窗簾照在寧瑤臉上時,她的夢境就在這兒戛然而止。</p>


    這個夢異常完整清晰,像是有人帶著她重溫一回當年的種種。</p>


    真是恍如隔世啊……寧瑤心中五味雜陳,她看著身側淺寐的男人,新仇舊恨夾雜在一起,越看越覺得他麵目可憎!</p>


    昨天半路把她扔在荒山野嶺的賬,她還曆曆在目呢。當時若不是礙於要掩護蘇巍州,她真想衝上把他引以為傲的臉給撓爛!</p>


    想起這些她就窩一肚子火。寧瑤伸出腳,想將這個礙眼的男人踢下去,可就在快觸到他的那一瞬,他突然睜開了眼,手疾眼快的抓著她的腳踝,將她拉到身上跨坐著。</p>


    “偷襲我?”他神情慵懶,手來回撫著她光滑的腿,“我看你是欠收拾了。怎麽,昨晚放過了你,你覺得不過癮,現在想要補給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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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瑤學乖了,能玩陰的就不要和他正麵嗆。</p>


    她直接趴在他身上,臉貼著他胸口,服軟的求饒,“不要,昨天那鬼地方到處是石頭,摔得我渾身到現在還疼呢。”</p>


    說起這個,容軒挑挑眉,冷不丁的發問,“你昨晚在那兒,真的一個人也沒遇上嗎?”</p>


    他那雙能洞察人心的狹眸,動也不動的定在她臉上,仿佛怕錯過了她的細微神情。</p>


    寧瑤心裏隱隱有些忐忑,“遇上了啊,你不就是人,難道你不是啊?”</p>


    “別給我插科打諢。”他抬手似是不經意的揉捏著她敏感的耳珠,“昨天那地方有些不太對勁,送你回來後我特地派人去查看過。”</p>


    她心跳到嗓子眼,隻顧著問,“有什麽不對勁啊!”</p>


    見她這麽問,容軒若有所思的笑了,他直起身,幾乎是肯定的說,“你不對勁……要是平時這麽捏你的耳珠,你早就癢紅了臉罵我,可是現在卻隻是關心我在那兒發現了什麽。”</p>


    寧瑤一愣,沒想到他是在算計她,隨即怒氣衝衝,“你這人怎麽這麽多心眼呢!”</p>


    他眯著眼,“說吧,你到底隱瞞了我什麽。”</p>


    寧瑤當然不能說,蘇巍州手機裏還有他們兩個人的親密照呢,她若是出賣了他是既討好不了容軒,又得罪了蘇巍州,她可不想被這兩人混合雙打。</p>


    寧瑤心裏千回百轉,若是完全撒謊,太難自圓其說,容軒一眼就能被識破,於是她決定說一半藏一半。</p>


    “我昨天不是一整天沒吃飯嗎,就很餓,想要離開那裏,可手機又沒有信號,我就舉著手機到處找信號,我就一直跑啊跑啊跑啊跑啊跑啊跑……”</p>


    她一邊拖延時間,一邊想著接下來的故事該怎麽進展。</p>


    “再跑我就把你的腿打斷。”容軒不耐煩的睨著她,“挑重點說,盡量簡短一點,不要加戲。”</p>


    “好吧,重點就是我暈了過去,倒進了長滿野草的陰溝裏,等醒來時我聽見附近有一群男人的說話聲音,嚇得我不敢出來。我就想啊,這荒山野嶺的,我又生的如此好看,我一定不能被他們發現了我的存在,不然我就……”她點到為止的給了他一個眼神,“你懂了吧?”</p>


    “不懂,不然你就怎麽?”他黑眸沉沉。</p>


    “不然我就會出現在今天的法治新聞了!標題就是‘一女子慘遭遺棄後,被一群大漢先X後殺’。”</p>


    容軒臉色略微幽寒,“然後你就真躲過去了?”</p>


    她點頭如搗蒜,“我就縮在那條陰溝裏不敢出來,又冷又餓,又暈過去一次,再次醒來時就聽見你們在喚我。”</p>


    她正在為自己的臨場發揮暗暗叫絕時,卻聽見他赫然沉冷的聲音,“把衣服脫了。”</p>


    “什麽?”寧瑤一時還沒跟上他的節奏,她不明白這件事跟她脫衣服有什麽關係。</p>


    不過她到底跟了容軒這麽久,不等他再說一遍,她就已經反應過來——他不相信她的話,想檢查一下她的身體有沒有被人碰的痕跡。</p>


    若是以前,她估計會又羞又怒的狠狠大哭一場。</p>


    可是現在,寧瑤隻是愣了一會兒,然後無動於衷的解下自己的衣物,任由自己完全暴露在他的視野中。</p>


    這麽多年,她的自尊心已被他消磨得差不多。</p>


    見她身體潔白無暇,沒有痕跡,於是他招手示意她將衣服穿上。</p>


    “既然什麽事都沒發生,為什麽要瞞著我?”</p>


    聞言,寧瑤自嘲的笑笑,掀眸直視著他,反問,“既然什麽事都沒發生,又何必要告訴你?”</p>


    他沒讓這番隱隱有些火藥味的對話繼續下去,轉移了話題,“昨晚我派去查看的人說那裏被人挖了一個坑,似乎是準備往裏埋人。”</p>


    她整理著衣服,不冷不淡的應道,“哦,刺激。”</p>


    “你知道他們是準備埋誰嗎?”他別有深意的問。</p>


    “管他呢,反正不是埋我。”</p>


    “他們準備埋蘇巍州。”</p>


    寧瑤手一頓,暗暗感歎容軒的消息還真是靈通,即使蘇巍州已經毀屍滅跡,他也還是能查到他頭上。</p>


    “那埋了嗎?”她問。</p>


    “他倒是安然無恙,可埋他的那群人卻消失的無影無蹤,大概凶多吉少了。”談起這,他頗為玩味的笑了笑,“這個蘇巍州還是真是野性難馴,都已經擠進了上流社會,還保持著打打殺殺那套不入流的作風。”</p>


    說話間,寧瑤已重新穿好衣服,心裏嗤道,蘇巍州打打殺殺不入流,你欺男霸女就入流了?</p>


    心裏不服氣,卻也不敢開口,因為她還有事要與他商量。</p>


    “對了,我前段時間說要找工作的事,你考慮的怎麽樣?”</p>


    容軒按按後頸,仰躺著閉目養神,“你不是都說了不管我同不同意你都鐵了心要去上班嗎,還問我做什麽。”</p>


    她有些不敢相信,“你這是同意了?”</p>


    說實話,沒有說服這個瘋子之前她還真不敢擅自行動,就怕他發瘋突然帶著大批人馬把她抓回來,到時候被人當猴一樣觀賞,那多難堪!</p>


    他淡淡應下,“正好我這段時間也有些事情要處理,不能常來看你。”</p>


    事情?難道是與那林小姐訂婚的事情?</p>


    聽到這句話,她眼神閃爍不定,忍不住問,“你忙什麽啊?公事還是私事?”</p>


    他斜睨了她一眼,“你平時好像沒這麽關心我吧?”</p>


    “哪有,我一直都很關心你的。”她無辜的眨眨眼。</p>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嘛。</p>


    容軒笑,“是麽,那眼下就有一件事需要你來關心關心。”</p>


    “什麽?”她一頭霧水。</p>


    容軒再次把她拽了過來,翻身壓著她,低笑,“這次一別好幾月就要見不到,臨行前你就不打算給我些甜頭……”</p>


    聞言,她美目怒視著他,舉起那條受了傷輕微包紮好的手臂,“你還是不是人,我都已經傷成這樣了……”</p>


    他高挺的鼻尖一點點觸過她的臉,手指與她十指相扣,聲音纏綿曖昧,“我會注意點的。”</p>


    寧瑤氣得胸口悶,隻好不斷安慰自己,兩人都滾過多少次了,不差這一回,忍忍就好忍忍就過去了……</p>


    可是這次不知為何,她越來越排斥他,任她怎麽給自己洗腦都不管用。她不在狀態,自然也感覺不到快樂,全程喪著臉,不斷的求饒喊疼。</p>


    或許是她這反應倒了他的胃口,進行到一半,容軒就沉著臉放了她,自己去浴室衝冷水澡。</p>


    出來以後他又恢複了慣有的那副怒不形於色的模樣。</p>


    “我走了。”</p>


    寧瑤保持著剛才的姿態,柔弱無力的趴在床沿邊,海藻般的黑發蓋住了光潔白皙的裸背,臉上還有散盡的疼意,她虛弱的蠕動著唇,“哦,一路順風。”</p>


    她聽見他的腳步聲逐漸遠去,正想鬆一口氣,又聽見那聲音複而回歸。</p>


    他怎麽又回來了!!!</p>


    寧瑤嚇得差點滾下床!他不會是想把剛才沒做完的事接著做下去吧!她趕緊把自己裹進被子裏,生怕又勾起他的邪念。</p>


    容軒折返回來時正好看見她手忙腳亂扯被子的一幕,他一目了然的勾唇笑笑,沒有戳穿她的小心思,倚在門邊說道,“你工作找的怎麽樣,需不需要我幫你安排?”</p>


    她趕緊搖頭,“不用了,我已經有目標了。”</p>


    “哦,說來聽聽。”</p>


    她如實答,“我之前拿你的錢做慈善時,聽人說起過孤兒院的一些情況,聽說那裏的人手物資都非常緊缺,我想去那兒幫忙。”</p>


    “這麽有愛心啊,”他嘖笑一聲,又說出一句令她吐血的話,“那剛才怎麽都不幫幫我。”</p>


    寧瑤忍無可忍的朝他砸去一隻枕頭,他輕鬆接過,扔到了一邊,“逗你玩的,我上午還有幾個會要開,你想要我都不能給你。”</p>


    她這次直接拿起床頭的燈擲了過去,他敏捷的關上了門,那盞華麗的琉璃燈砸在門上又摔落在地,結束了它華麗又短暫的一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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