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啊。”寧瑤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又撲哧一笑,“你這個大冰山當時沒少給別人臉色看吧,得虧徐並臉皮厚,不然誰遭得住你的冷漠攻擊。”</p>


    她幾乎都可以想象出來蘇巍州當時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模樣。</p>


    他挑了下唇角,“的確,我那時可煩他了,不管怎麽攆他,第二天到了飯點他還是準時出現,我生平還是第一次見到臉皮這麽厚的人。”</p>


    “不過也得多謝他,”她笑眼彎彎,“人在異國他鄉免得會覺得孤單,有這麽一個有趣的朋友在身邊陪著你,你就不會獨來獨往,不會那麽寂寞了。”</p>


    兩人一邊聊,一邊推著購物車,看見什麽菜新鮮就往裏麵裝。</p>


    “寂寞是沒有了,就是有些聒噪,就像是每天有幾百隻蒼蠅圍著你轉,”他淡淡一笑,又看著她,“別說我了,說說你讀書時候的事吧,我想聽。”</p>


    見他這麽頗有興致的問,她倒有些不好意思說了,“我沒什麽好說的,我學生時代的經曆很乏味。因為我家庭條件不怎麽好,從小周圍人就跟我說讀書是窮人家孩子唯一的出路,我聽進去了,於是我每天在學校不是死記硬背那些知識點,就是在做練習題。大家給我起了一個外號叫’書呆子‘,沒有人願意跟我玩,我看到別人成群結伴經常會感到很孤獨,所以啊,我很羨慕你有徐並這樣一個死纏爛打的好朋友。”</p>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當笑話講給他話,“對了,我學生時代唯一的高光時刻,就是被一個班草級別的學長追求過。”</p>


    她說的興高采烈,完全沒有留意到蘇巍州瞬間晦暗下來的眼神。</p>


    “我還記得有次放學,那個學長帶著一群朋友把我攔在回家的路上,我還以為他們是要揍我,把我給嚇得屁滾尿流的撒腿就跑,然後一群人就在後麵追。他們越是追我就越是跑,我不小心跑進一個死胡同裏,一看這走投無路了,沒辦法,我就想好漢不吃眼前虧,於是直接就朝他們跪下了,哭著求他們不要打我,還帶著哭腔說‘如果有哪裏惹到諸位大哥不高興的地方,我會改的’,結果惹得所有人哄堂大笑,我現在想想都還覺得尷尬呢。”</p>


    她回憶起自己那時那副沒骨氣的模樣,笑的前仰後俯,可蘇巍州卻不是這麽理解的。</p>


    他對她的笑點無動於衷,隻是說,“想起被別人的男人表白,就這麽高興嗎?”</p>


    寧瑤開懷的笑意頓時僵住了,如同霜打的茄子。</p>


    她知道,他不是小心眼的人,他之所以會像現在這樣敏感,是因為那件事給他留下的陰影太深了。</p>


    徐並也說了,他心裏有一頭剛蘇醒的惡獸,需要人來馴服,來壓製。</p>


    她願意承擔這樣一個角色,哪怕遍體鱗傷。</p>


    想到這,寧瑤好脾氣的一笑,伸出食指戳了戳他淡漠的臉,溫聲軟語道,“蘇大哥吃醋的模樣好可愛,像個被搶走玩具的小孩子。”</p>


    蘇巍州什麽也沒說,看著購物車裏滿滿當當的菜,說了句,“東西買的差不多了,我們走吧。”</p>


    “差不多了嗎?我總感覺還差點什麽,”她順手拿了兩瓶醋放在購物車裏,幽幽道,“今天的菜譜我都想好了,糖醋裏脊,糖醋排骨,醋溜土豆絲,醋溜大白菜,西湖醋魚……”</p>


    他蹙著眉,一本正經的點點頭,“待會兒就按你說的做,你可別酸倒牙。”</p>


    她可憐的眨眨眼,“我已經酸倒牙了。”</p>


    蘇巍州唇邊總算是泄出一絲笑,捏了捏她的臉,“我們去結賬。”</p>


    結賬的時候也鬧了些不愉快的小插曲,他們買的東西一共是920塊錢,服務員彬彬有禮的提醒現在超市做活動,滿1000可以減50。</p>


    沒有哪個女人能經得起湊單減滿的誘惑,雖然力度不大,但畢竟他們買的東西價格也近在遲尺了,寧瑤就想什麽怎麽也該再湊個80塊錢。</p>


    服務員見她對這個活動有興趣,又看他們兩人甜甜蜜蜜如膠似漆的模樣,於是好心指了指結賬區擺放的安全套,“那個正好80塊錢。”</p>


    </p>


    殊不知這話一出,倆人臉色都變了。</p>


    這話題對於蘇巍州來說太過敏感。</p>


    寧瑤都不敢去看他颼然冷下的臉色,緊張的咽了咽口水,有些尷尬的朝服務員擺了擺手,“不用了,我突然想想起家裏還有事,趕緊結賬吧。”</p>


    蘇巍州的下屬一直在出口侯著,見他們結完賬,趕緊上前幫忙拎著那些大包小包的東西。</p>


    他手裏空了,正好方便他快步朝門外的方向走去,寧瑤趕緊小跑著追上去,試圖牽著他那隻冰冷的手,卻被他避開。</p>


    她當然不會就這麽算了,複而又去拉他的手,這次倒是拉到了,還是被他給無情的甩開。</p>


    寧瑤不死心,被甩開一遍一遍,還是堅持的去握著他的手,聲音不自覺的有些哭腔,“蘇大哥,我又讓你不高興了……對不起。”</p>


    寧瑤沒辦法不內疚,不管是惹怒容軒那個瘋子,還是現在貪小便宜硬要湊減滿,這些事看似與她無關,卻又與她息息相關,她沒辦法置身事外,沒辦法把自己撇的那麽清。</p>


    他還是不理她,她隻好寸步不離的跟著。</p>


    她和蘇巍洲就這樣一前一後走在傍晚的街邊,夜晚的路燈將他們的影子拉得長長的,她追在後麵,看起來她就像是踩著蘇巍洲的影子在走路。</p>


    寧瑤看著地麵上兩人的影子看得入神,殊不知前方的男人早已停下了腳步,她沒刹住腳,竟一個不小心撞在他的結實堅硬的胸膛上,撞得她鼻翼一陣酸痛。</p>


    蘇巍州抿著唇,剛好又停在一處昏暗無光的地方,陰影遮住他的清冷孤傲的麵容,她揉著發酸的鼻子,想努力看清他的表情,卻隻是徒勞。</p>


    良久之後,她才聽見他開口說話的聲音。</p>


    他向來冷靜的聲音此刻像是夾雜著痛苦不解的情緒,他說,“你沒做錯什麽,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我現在……好像,沒辦法控製好自己的情緒……我很怕……我怕這樣的我……有天會傷害到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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