袒露在外的手臂小腿已經有好幾處大麵積擦傷,寧瑤看看自己這一身衣服,又髒又臭,頭發也是髒兮兮的,還掛著幾根碎草屑。她不由得自嘲的苦笑,笑自己現在就好比要飯的小叫花,就差在手裏拿一隻用來乞討的破碗。</p>


    曆盡艱險回到家,要不是她自爆身份,小憐差點沒認出她,見她這麽狼狽,小伶趕緊體貼的幫她放了洗澡水,還告訴她,“對了,姐姐,今天阿並給我打電話了,說他和哥哥已經飛回A市的路上。”</p>


    寧瑤有些詫異,一時嘴快的說道,“這麽快嗎?蘇大哥不治病了?”</p>


    對於蘇巍州的病情,天真的小伶自然是一概不知,還以為徐並他們是去瑞士玩不帶上她,為此鬱悶了好一陣子,聽她這麽說,小伶這才有些許迷惑的問,“哥哥病了嗎?什麽時候的事,我怎麽不知道?”</p>


    寧瑤不好同她細說這些事,於是扯開話題,問,“徐並什麽時候給你打的電話呀?”</p>


    小伶說不上來具體時間,就把手機遞給她,讓她自己看。寧瑤看了一眼,這通電話打的還挺早的,算下時間估計他們半夜就能到家。</p>


    她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機,蘇巍州還是沒有給她回電話,不僅是蘇巍州,就連玲姐也沒有。</p>


    寧瑤覺得有些奇怪,再三確認自己早上那條囑咐玲姐吃早餐的短信是發送成功的狀態,這才細細琢磨起來……不對,按照玲姐一貫的性格,她如果看見了,一定會死不正經的回複一句,‘謝謝親愛的,小女子無以為報,唯有下輩子以身相許了。’</p>


    無論玲姐是何種回複,都不應該像現在這樣如此安靜?難道是有什麽事絆住了?又或者是交了男朋友,所以一夜未歸?</p>


    寧瑤帶著古怪的心情,換下這身髒亂臭的衣服,去浴室洗了個澡。</p>


    躺在浴缸裏,溫熱的水緩解了一天的疲勞,她雖心緒不寧,卻架不住渾身疲累無力的反應,人在水裏泡著,就這麽渾渾噩噩的睡著了……</p>


    好冷……</p>


    涼颼颼的……</p>


    大概是浴缸的水涼了,寧瑤昏昏沉沉的打了幾個噴嚏後,不過她實在使不上勁,於是懶得動了,繼續仰著頭準備這樣睡下……</p>


    身體緩緩的往下滑,水沒過了鎖骨、脖頸、嘴唇……</p>


    水正要淹沒她的鼻子時,一隻手將濕淋淋的她從浴缸裏拎了起來,寧瑤想睜開眼看一看,可眼皮卻沉重的掀不起來。</p>


    她實在是太困了,隻好在那人的臂彎裏,繼續熟睡。</p>


    寧瑤是被宛如針紮的感覺痛醒的,她還以為自己是被什麽蟲給咬了,睜開眼驚坐起來,借著幽暗的壁燈,這才看見了坐在床沿邊,正麵無表情給她的外傷上藥的男人。</p>


    想來,剛才的痛感就是上藥時造成的。</p>


    “蘇大哥,”寧瑤又驚又喜喊出了聲,撲過去抱著他,聲音細軟不自覺有了些撒嬌之意,“你才回來的嗎,怎麽不叫醒我……”</p>


    一別不過才幾日,卻像是已經分別幾月的感覺,寧瑤抱過之後,這才發現蘇巍州瓷白的臉上都是陰霾與蒼冷,沒有半點柔情。</p>


    她正詫異,就聽他問,“傷是怎麽弄的?”</p>


    寧瑤想,怪不得臉色這麽難看,原來是擔心她啊。</p>


    寧瑤沒有告訴他,這是為了給他求平安符,在回寺廟的路上摔的。她怕他會因此愧疚,於是笑著謊稱,“沒事,今天穿了一條新裙子,想著搭配一雙高跟鞋………可能太久沒有穿高跟鞋,所以走路摔了一跤。”</p>


    她哪裏知道……雖然蘇巍州今日遠在國外,可她的一舉一動都在人監視之中……</p>


    蘇巍州沉目冰冷的凝著她,深邃的眸中一片濃重的暗色。</p>


    她為什麽要對他撒謊?</p>


    容軒被查出心髒病,她就去寺廟燒香拜佛……聽人來報時,他原還抱著一絲僥幸,以為她此行是為他所求,看來,是他自作多情了!</p>


    </p>


    蘇巍州薄唇抿成一條直線,雙目都噙著捂不熱的涼意,</p>


    寧瑤渾然不覺,因為她突然想起那個護身符,迫不及待的想要拿給他,笑盈盈的下了床,“哦,對了,蘇大哥,我送你一樣東西,”</p>


    那個護身符就在她換下來的髒衣服裏。</p>


    她蹲著在那髒衣簍旁翻了個仔細,各個衣袋口都被她翻遍了,簍底她也找了,就是沒有找到那枚小小的護身符。</p>


    不見了?!!!可是怎麽會不見?</p>


    寧瑤苦惱的思來想去,突然想到,難不成是今天摔跤的時候,不小心給弄掉了?</p>


    一定是的!寧瑤不由得一陣心疼,埋怨自己為什麽這麽粗心。畢竟那可是她費了好大勁才弄到手的。</p>


    “你要送我什麽?”他沉聲問。</p>


    寧瑤吐了一口鬱悶的濁氣,想著既然已經弄丟了,也就沒有什麽好說了的,於是裝作漫不經心的站起來笑了笑,環著他的脖子,在他耳畔溫聲軟語的說道,“把我自己送給你,好不好。”</p>


    不知為何,蘇巍州突然輕聲笑了一下,看著她,吐出冰涼的兩個字,“不好。”</p>


    寧瑤唇畔的笑容頓住了,正想生氣,就聽他補充。</p>


    “你本來就是我的,沒有送與不送這一說。”</p>


    寧瑤凝住的笑容這才逐漸鬆弛,捧著他的臉,在他唇上咬了一口,氣鼓鼓的說,“這是給你的懲罰。”</p>


    “懲罰我什麽?”他問。</p>


    “懲罰你不接我電話!”她佯裝慍怒的瞪著他,“徐並回來之前都知道給小伶打通電話,可你呢,不知道給我打過來就算了,我給你打的電話你還不樂意接!”</p>


    蘇巍州還是那副氣壓低沉的態度,“抱歉。”</p>


    她還是不滿意,覺得他有些敷衍,揉著他的臉,盯著一陣左瞧右瞧後,這才開口,“你是不是在生氣?我總感覺你的臉色有些不太對勁。”</p>


    他的輪廓幽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陰鬱,“大概是太累了。”</p>


    寧瑤想起給他打電話的目的,“哦,對了,那晚我打電話就是想跟你解釋一下我那天發生了什麽。”</p>


    趁他回來,她趕緊有什麽說什麽,“你的屬下好像誤會了,不知道他有沒有在你麵前亂說了些什麽,我那天之所以去找容軒……”</p>


    聽到這個名字,蘇巍州的眼眸陡然寒下,怔得她半晌沒有接著往下說。</p>


    她小心翼翼的看了看他的臉色,正準備再次開口時,卻聽他淡淡的笑了笑,“我知道,無需你多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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