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這話,寧瑤心裏突突兩下,像是快要裂成兩半那樣窒息,可麵上還得笑靨如花,“對了,說起這事,上回你給我送的那個男人,你可得多給人家一筆錢……我當時為了防衛用鐵鏈將他敲暈了,下手有點重,以後他沒準會落下點病根。”</p>


    他笑了笑,靜靜地看著她,眼眸像幽暗的月色,正當寧瑤被他盯的渾身不自在的時候,他總算是開了口,“放心,已經給了。”</p>


    至於病根……肯定也會留下的……</p>


    蘇巍州眸光微微閃爍,一縷嗜血的笑快到難以察覺的從臉上掠過。</p>


    接下來的一天,仿佛又回到以往,兩人再次過上那種平淡夫妻一樣的生活。</p>


    他下廚,榨好營養果汁,給她剝蝦,替她擦嘴……她什麽都插不上手,隻能誇這個好吃,那個好吃,蘇大哥做的都好吃……</p>


    雖然她什麽都沒做,就是動動嘴皮子吃喝誇,可寧瑤也覺得很累……主要是心累……</p>


    她知道現在一切都不同了,蘇巍州也知道,兩個人或許都知道對方知道,但還得揣著明白演糊塗的裝成什麽都不知道。</p>


    現在的一舉一動都是在效仿以前的相處。不過這樣演戲般的生活,遲早會有一個人裝不下去,徹底撕開所有的虛偽假麵,以一段歇斯底裏的抗議告終……</p>


    夜色已至,素雅的房間顯得格外昏暗而靜謐。</p>


    身旁的這個餓了很久,卻依然沒有飽餐一頓的男人,因為饞的慌一直攬著她占些手頭上的便宜,平日陰戾的眉眼也因動情而舒展開來……</p>


    “你來這事到底需要幾天?”他冰冷的嗓音有些顫抖。</p>


    “平時是一個星期左右,這次身體緣故,可能會更久。”寧瑤背對著他而睡,緩緩回答,嗓音軟軟膩膩,在他看不見的地方露出的卻是一張麵無表情的臉。</p>


    好似一個精分的人,說出來的話宛如春風拂麵,可臉上卻又寫滿了莫挨老子。</p>


    “更久?”他停下愛撫的動作,泄了一口氣,突然不知道想到什麽,手臂挽上來纏緊她,輕輕說道,“那你用別的辦法幫我……好不好……”</p>


    她一怔,趕緊閉合著眼,“我有些累了。”</p>


    她明顯察覺到身後的人頓一頓,但還是放開了她,他那暗啞的聲音立刻恢複平日的語調,“那就算了,你好好睡吧。”</p>


    寧瑤總是暗自長舒一口氣,又見蘇巍州站起身,去往浴室,大概是洗冷水澡。</p>


    看著他的背影,寧瑤心情頓時又沉重起來。怎麽辦,她總不能來一輩子親戚吧,就算她想,她也沒有這個體質啊……現在僥幸逃得過一陣子,那下陣子呢?總不是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p>


    她看著窗外皎潔的月色,有些惆悵,想著自己得趕緊脫身……</p>


    想到這,寧瑤就覺得人生真是格外諷刺,曾經那個天涯海角都願意隨他去的那個人,現在成了她絞盡腦汁要遠離的對象……</p>


    不過憂慮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寧瑤收起千頭萬緒,開始認真思考自己該怎麽做。</p>


    想從蘇巍州手心逃走,絕對不是一件易事,她需要一個幫手。可如今蘇巍州手段殘忍,她不願意冒著有可能害死別人的風險下離開,所以這個幫手,最好是一個即願意幫她,並且在事情成功之後,不會被蘇巍州過分遷怒的人。</p>


    </p>


    可是哪裏有這樣一個人呢?</p>


    這個想法一湧出,寧瑤腦海中浮現了一個身穿白大褂的身影……</p>


    徐並!</p>


    她麻木的心瞬間有幾分雀躍,她還想起不久之前,徐並見她被蘇巍州欺負的慘狀後,和她說上一大堆話,又給了她一顆自己研發的假死藥,說什麽沒準以後能用上……</p>


    現在想來,徐並這家夥還真是有兩下子……隻怕當時他就已經預料到他們之間會走到這一步,所以才會給了她這樣的一顆藥丸……</p>


    寧瑤激動的拍床坐起!!!</p>


    蘇巍州從浴室洗完冷水澡出來時,正好將她興奮抖擻的一幕收納眼底,冷淡的笑了一下,“怎麽,現在又不累了?”</p>


    她頭發一麻,馬上四肢無力的倒下,喃喃細語,“剛才做噩夢了……嗯……接著睡……”</p>


    他鼻腔裏發出一聲的笑意,很輕,很冷,很陌生。</p>


    寧瑤原本全無睡意,閉上眼也隻是為了逃避蘇巍州,卻不想關燈後聞到一股似曾相識的異香,立刻就感覺到眼皮在打架,昏昏沉沉的睡過去了……</p>


    她不知道,在她熟睡以後,蘇巍州站在穿衣鏡前,用力掰動鏡子,鏡子後麵出現一扇很隱蔽的門。</p>


    這個密室是他先前飛去瑞士治療,命令人日夜趕工建好的,以前並沒有。</p>


    他輕輕推開,踏著詭異寂寞的夜色下了樓梯,來到一間地下密室。</p>


    這裏一共有三個人。</p>


    一個行刑者,一個醫生,還有一個四肢都被四寸長的釘子釘在了牆上,從頭到腳沒有一處完好的男人……</p>


    蘇巍州掃了眼牆上那人,問道一旁的醫生,“他還是什麽都不肯吃嗎?”</p>


    醫生想了想,回答,“我想他不是不肯吃,應該是沒法吃……他整條舌頭、喉嚨都被燙壞了,短期之內應該無法進食。”</p>


    醫生猶豫了一會兒,小心翼翼看了看蘇巍州的臉色後,提議的說道,“要不這幾天先暫停對他用刑,病人有心髒病,身體底子本來就差,這段時間總是處於疼痛狀態,更是吃不下。”</p>


    “他不是病人,是罪人。”蘇巍州緩緩的糾正醫生的用詞。</p>


    “是是是,他是罪人,罪人。”醫生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心想,到底是什麽罪才能受到如此慘無人道的折磨,一邊往死裏用刑,一邊又用最好的藥吊著命……這人莫非是殺了他全家?</p>


    蘇巍州沒有再廢話,冷聲命令道,“把他潑醒。”</p>


    於是乎,一大桶徹骨的冰水倒在那人頭上,從頭淋到腳。他瑟瑟的抖著,終於有了些意識,釘在牆上的手微微動了動,恍惚的睜開那雙狹眸,待看清眼前的人影後,又疲倦不堪的闔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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