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心裏的疑問,寧瑤推開了房間門,居然也沒有人攔著她,種種奇怪的跡象令她驚訝不已。</p>


    她順著有光的地方一直走,繞了幾圈後才找到出口,她有點不敢相信竟這麽輕易的就能脫困,而且一路走來,連個攔路的人都沒有,這未免有些太可疑了。出了那扇雕花大門,寧瑤才開始撒腿狂奔,生怕後麵突然來個人將她逮住再帶回去。她跑了一段路就開始氣喘籲籲,不知是累的還是嚇的。同時她也看清了周遭的環境,這才明白為什麽她可以這麽輕易的逃出來。</p>


    她此時身處的位置就在一座四麵環海的荒島,周圍幾乎安靜的可怕,隻有海浪聲拍打著岩石聲,不知名的海鳥嘶啞的鳴叫聲,大風冷漠暴走的呼呼聲……</p>


    她打了一個噴嚏,裹緊身上的衣服,苦笑一下,這次可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別說找人求助,就是想見個活人都難,估計在這種地方待幾天,哪天能看見一隻鬼都會覺得親切。</p>


    圍著這個島上探索了幾圈後,寧瑤孤立無援的回到了那間房子裏……不對,應該說回到那間牢房裏。</p>


    這間‘牢房’麵積很大,她沒放過任何一個角落,翻箱倒櫃的找了一番,吃的穿的用的倒是不缺,可卻沒有發現任何可以與外界取得聯係的電子產品。寧瑤癱坐在沙發上,忽而覺得自己這麽折騰也實在好笑,蘇巍州會留她一個人在這,就必然不會給她留下手機電話電腦這類的東西。況且就算有這些東西,這個荒涼的小島上隻怕也沒有信號。</p>


    她不禁猜想,蘇巍州將她帶回來,難道就是為了把她困在這個島上一輩子?</p>


    那他這招還真是殺人不見血。</p>


    蒼涼的笑過後,她不禁再次冷汗涔涔。他對她尚且如此,那他對容軒呢,又會使出怎樣的手段?</p>


    雖然不知道蘇巍州會如何做,但有一點她可以肯定——他不會輕易讓自己討厭的人就這麽簡單的死掉,否則在醫院裏,他也不會選擇送容軒去急診室。</p>


    殺人不過頭點地,這樣來得太輕鬆了,一貫殺人如麻的蘇巍州怎麽會不懂這個道理。</p>


    接下來,他想做的,隻怕是誅心了。</p>


    寧瑤冷靜的整理了一番思路。</p>


    蘇巍州現在恨她,丟她在這兒隻是為了折磨她,如果她過得樂樂嗬嗬的,那他肯定會換一種方法……無論是什麽方法,總之肯定比傻待在這座無人島等死強。</p>


    於是寧瑤逼著自己過上了充實的生活,白天就去海邊抓抓螃蟹,撿撿貝殼,曬曬日光浴。</p>


    到了晚上就比較沉悶了,隻能拿出自製的棋盤一人分飾兩角自己與自己對弈。開始難免會有偏袒,哪一方都贏不了,到後來逐漸下出點門路來,竟也能用下一步棋再遏製自己上一步棋,讓自己來推翻自己。</p>


    這樣一來,倒還真被她尋到一些趣味。</p>


    她又以同樣的辦法,自製了撲克牌,這個更費腦,需要一人分飾三角。她秉持著與自己與自己對弈的鐵麵無私,照樣玩的不亦樂乎,像是真是有兩個人坐在她對麵,與她一起玩鬧。</p>


    等這些都玩膩了以後,寧瑤開始有些懷念電視了……這個想法一出現,她又開始整活了。開始一人分飾N角,男主、女主是她,男配、女配是她,棒打鴛鴦的反派是她,路人甲乙丙丁都是她……</p>


    總之她一個人演完了整個劇組,像在屋裏搭了個戲台子,每天換著劇本演,基本能想到的狗血故事她都演了個遍……什麽車禍、絕症、強/暴、姐妹撕逼、兄弟內訌、老公出軌,婆媳爭鬥……總而言之就是跨越種族、年齡、性別的傾情演繹各種角色。</p>


    </p>


    終於有一天,在一場大戲成功落幕後,一回頭,就看見了像一個鬼魅般坐在沙發上的蘇巍州。</p>


    “你的精神狀態還好嗎?”他開口,一貫的冷淡。</p>


    他來得太突然,開口之前沒有鬧出任何聲響,寧瑤不知他在這兒坐了多久,看了多久。</p>


    她心裏難免稍微突了下,立刻笑靨如花的上前給他倒了杯茶。</p>


    隔這麽近,她看見了蘇巍州身上不知為何竟有些髒,衣服好幾處還被什麽劃破了,像是在灌木叢裏滾過一圈似的。</p>


    寧瑤沒有多問,回答他方才的問題,“當然好。在這麽清淨自在的地方住段時日,感覺自己心裏的雜念都消散了不少。遠離喧囂,放空心靈。看一抹雲,賞一片海,品一盞茶,我現在感覺自己的人格都得到了升華。”</p>


    不等他冷笑,她又說,“還真別說,這裏特別適合你這樣的人來住。”</p>


    蘇巍州冷眉微挑,“你這是在邀請我跟你同居?”</p>


    “不敢不敢。”她趕緊低眉順眼道。</p>


    “為何不敢?”</p>


    “溝渠汙水怎敢流入清泉。”</p>


    蘇巍州幽深的眼眸盯緊著她,“隻怕在你心裏,我才是那溝渠汙水。”</p>


    寧瑤雖然在心裏接了句,算你識相,但麵上還是斂著眉恭順的答,“怎麽會呢。”</p>


    他沒有溫度的一笑,將一直在手心緊捏的東西放了在茶桌上。寧瑤看了一眼,隻感覺那東西頗為眼熟。</p>


    “那次醫院之後,我與徐並算是徹底鬧翻了。這幾天他回了趟C市,將小伶的遺物清理出來,今天送給我,算是與我徹底劃清界限……他送過來的東西裏,就有這個護身符。”</p>


    護身符……寧瑤微僵了一會兒,</p>


    “徐並說這是小伶在我家中的地上撿到的,大概覺得新鮮,又以為是個不值當的小玩意,所以就沒有扔也沒有聲張,一直留在身邊……徐並還說……”他頓了頓,聲音忽然沒有那麽冷了,“他說這是南音寺的護身符,他還說……南音寺道路狹隘艱險,稍有不慎就會跌進深淵丟了性命,哪怕是曆經辛苦到達寺廟,也需要做許多磨人心性的苦力活,所以那裏的符,可謂是一符難求。”</p>


    寧瑤目光渙散的看著桌上的那枚已經幾分顯舊的護身符……</p>


    她記得,這東西當時她怎麽都找不到,還以為是自己下山時摔那一跤給遺失了,沒想到時隔久遠,這枚曾被她寄語了無限情感與祝福的護身符,竟是以這種物是人非的方式,再度出現在她眼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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