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大……”叫順了嘴的稱呼幾乎脫口而出,好在後麵那個‘哥’字被她及時刹住,硬生生的給吞了下去。</p>


    這時,一隻皓白的手摁下燈光的開關,室內一片通明。</p>


    寧瑤終於也看清了眼前的一直身處陰暗的身影。</p>


    乖戾清冷的眉眼,俊美無儔的臉龐,陰森透骨的目光……不是蘇巍州又是誰!!!</p>


    那一刻,寧瑤在心裏把畢生所學的髒話通通用在容軒這個賤男人身上!</p>


    隻是眼下……她該怎麽辦才好呢……</p>


    寧瑤突然覺得有些涼嗖嗖的,低頭看了一眼自己這一身異常節約衣料的‘戰袍’……嘖,真是沒眼看……</p>


    於是她趕緊扯過床單將自己包裹好,敷衍的衝著蘇巍州點頭哈腰,“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可能是我走錯房間了。”</p>


    她戰戰兢兢的從他身邊經過時,蘇巍州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聲音如一陣縹緲的煙霧響起,“站住。”</p>


    她果真就宛如被施了定身術那樣立住了。</p>


    他緩慢側首看過來,寒眸幽光隱爍,“你剛才喊我‘蘇大……’什麽?”</p>


    激烈的情緒在胸口晃蕩,她扶牆,深喘幾口氣後,靈機一動的拿起玄關處的酒水吧台上的一瓶水,雙手遞給他,“嗬嗬,我是問你……蘇打……水你喝不喝?”</p>


    蘇巍州似是覺得荒唐可笑的扯了一下唇角,沒有再糾結到底是蘇打水還是蘇打綠。</p>


    “你就是容軒送給我的女人?”</p>


    “我不是!”看著他素手中執的那根凜冽的長鞭,寧瑤幾乎想都不想的搖了搖頭,“我隻是一個打掃廁所的保潔……您衛生間的馬桶我已經替你打掃幹淨了,不用感謝我,這都是我應該做的。我現在要去打掃其他房間的馬桶了,再見……”</p>


    她心一橫,想著立刻走出這間屋子,卻不想被蘇巍州拽住了她身上的床單。</p>


    他手一使勁,寧瑤就跟一隻旋轉的陀螺似的,轉啊轉啊轉到了他的身邊,床單也掉了,‘戰袍’再次暴露出來。</p>


    他落了眼皮,盯著她胸前的大片‘風景’,“你一個保潔,在工作期間穿成這樣,合適嗎?”</p>


    她瑟瑟苦笑,給自己方才那辣眼睛的行為找補幾句,“嗬嗬,這是我們的工作服。”</p>


    “那剛才那段搔首弄姿的出場又是怎麽回事?”</p>


    “這是我們給客人的助興表演。”</p>


    他扯著唇笑了下,“想不到紅罌粟連保潔都這麽多才多藝。”</p>


    “見笑了,”她克製著顫抖,“那先生,我可以走了嗎?”</p>


    他的目光落在美人微微寒栗的唇瓣上,不知為何,竟心生一絲憐惜,背過身不再看她,淡聲道,“你走吧。”</p>


    聞言,寧瑤自是慌不擇路的想要馬上離開這是非之地。</p>


    手剛摸到門把手,又聽他說道,“等下。”</p>


    她動作一頓,回過頭,杏眸轉過半分,正好就對上了蘇巍州如深潭般幽暗的眸。</p>


    </p>


    她心一慌,長睫如扇微垂,覆著滿目情緒,“怎……怎麽呢?”</p>


    他冷淡寡言的撿起地上的床單扔給她,“披著它。”</p>


    那一瞬,她的戰戰栗栗一掃而空,心頭有羽毛拂過的癢意劃過……</p>


    忍下千言萬語,寧瑤撿起床單遮掩好自己,道了聲,“謝謝你。”</p>


    一切回到原點以後,蘇巍州也回到當初的那個蘇大哥。</p>


    這才是他的本性,不是麽。</p>


    如果沒有交集,能夠換他一直這麽溫柔仁慈下去,那麽這一生,與他戀人未滿,形同陌路,又何嚐不是最好的結局……</p>


    寧瑤擰開門的那一刹,與倉惶而來的一人麵碰麵個正著。</p>


    她還沉浸在舊事中未反應過來,就被一個雪鬆的懷抱摟了過去,對上容軒那雙略顯緊張的狹眸……</p>


    事情是這樣的,容軒將房卡交給蘇巍州以後,重新進了酒局。</p>


    眾所周知,酒局文化就那麽回事,勸酒,灌酒,以能喝為榮……</p>


    酒局之中摻雜許多不純的動機,權錢色交易不絕,人家不會考慮你的酒量,更不會考慮的你的身體健康,哪怕你說今日打了頭孢,人家也照勸不誤。</p>


    還真是“觥籌交錯盡虛佞,推杯換盞無真衷”啊。</p>


    他坐於高堂之上,拿著酒杯低眉淺啄時,不適時宜的想起了那個莫名其妙的女人,以及她軟糯清甜的嗓音說出來的話。</p>


    她說,容軒,別忘了,你心髒不好要少喝酒……</p>


    無論她是懷揣著何種目的,她都是第一個對他說這句話的人。</p>


    當下,他心就亂了,亂了,如同巨石砸缸,泄了滿地的荒涼。</p>


    他這個玩笑開的有些過分了……</p>


    蘇巍州對付不聽話的女人的手腕,那是出了名的狠辣,那個女人又那麽凶巴巴,落到蘇巍州手裏,不死也該被抽的脫層皮了……</p>


    想到這兒,他顧不得太多的站起來,倉促的說了句,“失陪了。”</p>


    也不給出任何解釋,風風火火的匆匆離場。</p>


    ……</p>


    “你……你沒事吧?”容軒握著女人單薄的肩,左瞧右看,發現並無受傷的痕跡以後,這才鬆了一口氣,“還好,還好。”</p>


    他一連說了兩句還好。</p>


    寧瑤冰冷的眼神如冰錐刺向他,重複著這兩個字,“還好?”</p>


    下一秒,她踮起腳張口咬住他的脖頸。</p>


    脖子處突然迎來尖銳的疼痛,緊接著,她的貝齒發狠的咬住他的皮肉,像一頭饑餓的母狼在享用著剛捕的獵物。</p>


    “嘶……”容軒疼的悶哼一聲,摟著她的手臂又加緊了幾分,似乎贖罪般承受了這份痛楚。</p>


    他還以為她會生生咬下來自己的一塊肉,可是並沒有,很快她就鬆了口,臉埋進他的脖窩中,幾滴眼淚灌進他的衣領……</p>


    她居然哭了……</p>


    這突然的舉動簡直比撕咬更令他覺得折磨,好似百爪撓心,又似萬蟻攀爬。</p>


    關鍵是蘇巍州還在屋子裏看著……</p>


    這個人,怎麽一點眼力勁兒都沒有呢。擺明了接下來就會發生一些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事情,他居然還不走!他留下來看現場直播嗎?</p>


    罷了,誰讓這房卡是自己給出去的……</p>


    他不走,那他自己走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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