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多讀書人看著這一切,一個個都麵露一副這些官吏都罪有應得的模樣,沒有任何一個人對他們感到同情。


    杜寧對眾人說道:“諸位,我們已經筆伐成功,這些貪官汙吏將會在文壇上遭受千古罵名,我們贏了!”


    “贏了!我們贏了!”


    “杜寧!杜寧!杜寧!”


    無數人歡呼雀躍,筆伐成功之後,朝廷和國學宮都會派人前來調查此事,相信再過不久,朝廷和國學宮就會給南平府的百姓們交代。


    “杜公子,你幹得很好。”


    東方雄對杜寧說道:“你為民請命,又立下了一件大功,你是我們南平府人的驕傲。”


    “東方先生過獎,這是學生應該做的,也是身為一個讀書人義不容辭的事情。”杜寧說道。


    李昌盛笑道:“杜公子謙虛了,你是我們寒門真正的貴子。”


    “對,對,李兄說得對。”


    “杜公子是咱們寒門的貴子。”


    “哈哈……”


    眾學子開懷大笑,無比的高興。


    “輸了……輸了……我們輸了……”


    王揚擦去自己嘴角的鮮血,一雙眼睛十分怨毒的看著杜寧,他沒想道衙門會輸得這麽慘。


    那麽多賢王黨的官員在一起,居然鬥不過杜寧和百姓,以及這些讀書人。


    這一次,南平府衙門與河道府的賢王黨官員,全部輸得一敗塗地。


    東方雄對王揚說道:“王大人,杜公子筆伐成功,這幾天你們就好好待在衙門裏哪裏也別去,等著朝廷來摘你們的烏紗帽吧!”


    “哼!”


    王揚陰沉著臉,也不想在這裏繼續丟人下去。


    與是,王揚與其他的官員,一起返回了衙門裏。


    衙門外的人各自散去,一些讀書人也獲得了題材,根據今天的事情寫成文章,可以向府文院投稿抨擊衙門與河道府。


    …………


    四月初六。


    雲國京都,皇城。


    金鑾殿。


    景文帝坐在龍椅上,小王爺侍立在一旁,下麵站著諸王和眾多大臣。


    “從今天開始,朕宣布正式進入太子的複選階段。”


    景文帝緩緩道:“通過初選,朕已經了解全國官員和讀書人對諸王的支持率,這場複選就通過諸王的政績進行篩選,考驗的就是諸王為官的能力,看看你們是否有能力為朕挑起這雲朝的江山。”


    “兒臣等一定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上不辜皇恩,下不負黎民。”


    諸王異口同聲表態,一個個都信誓旦旦,充滿了信心。


    八賢王更是自信十足,心想自己的門生滿天下,想要在複選中脫穎而出,簡直不要太容易。


    “咳咳……”


    景文帝突然咳嗽,向小王爺揮了揮手。


    小王爺立即走上前去,聲音稚嫩的說道:“有本啟奏,無事退朝。”


    “啟稟皇上,臣有本要奏。”


    吏部侍郎站了出來,他是崇王的門生,隻聽他朗聲道:“蘇州州牧淩宗德大人啟奏,南平知府王揚包庇河道府貪墨銀兩,以至於雨季來臨之際,河水衝垮河堤,釀成洪水災害,淹沒良田房屋,請皇上禦覽。”


    “不可能!”


    八賢王臉色狂變起來,很是不能置信。


    王揚是八賢王舉薦過去的門生,若是王揚與河道府貪墨也就算了,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一旦事情敗露,他作為主子怎麽沒有在第一時間知道?


    八賢王感到疑惑,於是將目光看向崇王。


    淩宗德是崇王的人。


    崇王這時候也悄悄瞥了八賢王一眼,流露出了些許得意之色。


    八賢王預料到事情似乎嚴重了,極有可能是淩宗德利用州牧之便暫時封住了這個消息沒有傳到京城,隻悄悄給崇王發了奏折,所以吏部侍郎才會在今天上朝的時候代表淩宗德啟奏。


    這還真是讓人防不勝防。


    所有人向八賢王投去目光,有人臉色難看,有人流露出幸災樂禍,也有人譏笑起來。


    “有這種事?”


    景文帝急忙道:“呈上來!”


    吏部侍郎立即將奏折交給太監呈上。


    景文帝禦覽過後,頓時“咳咳”不止。


    “荒唐!荒唐!荒唐!”


    景文帝一揚手,“啪”的一聲將奏折甩到了八賢王的臉上。


    “這就是你向朕保舉的官員,他們竟然吃了朝廷的銀兩,你說說看,這些貪官汙吏該當何罪!”


    八賢王急忙撿起奏折觀看,裏麵寫著的正是南平府發生的重大事情,南平衙門與河道府的眾多官員被杜寧行了筆伐,也被民意之劍削弱才氣,碎了文膽,成了文壇上的恥辱,也讓朝廷成為了恥辱!


    “這……這……”


    八賢王的手有些顫抖,“父皇,兒臣……兒臣實在不知道此事,而且出了這麽大的事情,朝廷也不可能至今被蒙在鼓裏。”


    戶部尚書出列道:“啟稟皇上,若是南平府當真出現此事,朝廷應該能夠收到南平府讀書人的上奏文書,請皇上下旨調查一下中書閣,看看是否有官員私自扣下了讀書人的奏折。”


    話音落下,眾多官員的表情都變得精彩起來。


    私自扣下奏折不陳,實打實的欺下瞞上,罪同欺君。


    八賢王怒視燕王,因為燕王管的是戶部。


    一個戶部的官員居然站出來插嘴,明顯別有意圖。


    這個時候他也明白了,南平府自認為可以壓下此事,所以就沒有通知他,讓他全心全意參與太子選舉。


    如今紙包不住火,一發不可收拾,這下事態可變得非常糟糕了。


    “這幫愚蠢的家夥,竟敢壞本王好事,若是本王丟了太子之位,一定用他們的狗頭來當蹴踘!”


    八賢王心裏惡狠狠地想。


    景文帝下令道:“燕王,你馬上帶人去徹查中書閣,把南平府近期發到朝廷的奏折全部給朕翻出來!”


    “遵旨!”


    燕王一躬身,急忙帶著官員前往中書閣。


    八賢王的心“撲通撲通”直跳。


    半個小時後。


    燕王帶著一疊奏折回來,讓太監呈到了景文帝的案前。


    景文帝禦覽之後,發現果然都是近期的奏折。


    如此重要的一個事情,竟然被人扣下了奏折,簡直是膽大包天!


    “果然有人扣下了奏折,真是好大的膽子!”


    景文帝一拍案桌,帝王威望浩蕩,猶如一座山嶽一般壓在每個人的胸口上,讓人喘不過氣來。


    眾多官員低著腦袋,無人敢說話,也無人敢麵對景文帝憤怒的龍顏。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冰冷的氣息。


    一些官員噤若寒蟬,屁都不敢放一個。


    過了半晌,景文帝才開口:“是誰扣下了奏折?”


    “啟稟父皇,是中書閣的文案主簿因為近期過於忙碌,將奏折落在了角落當中,故而沒有及時呈遞金鑾殿上。”燕王說道。


    “傳他上殿,朕有事問他。”


    “回父皇,兒臣去中書閣的時候,發現他已經畏罪自殺。”


    “什麽!”


    景文帝震驚了。


    眾多官員,也都震驚了。


    中書閣的一個文案主簿,居然畏罪自殺!


    顯然,他是害怕抖出什麽事情,所以才會通過這種方式來掩蓋事實。


    景文帝雖然重病,可他心裏卻跟明鏡似的。


    他很清楚,這起事件的背後肯定跟諸王爭儲有關。


    能讓一個中書閣的官員不惜以性命擔保,可見朝堂之上某些人的勢力已經很強大了。


    八賢王嘴角一揚,流露出了些許冷笑。


    文案主簿死無對證,他可以將罪責全部推給他,自己就能夠撇開幹淨了。


    “咳咳……咳咳……”


    景文帝又咳嗽起來,臉色變得極其難看和蒼白。


    “父皇!”


    “皇上!”


    所有人都變了臉色。


    小王爺給景文帝捶背,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


    “朕自登基以來勵精圖治,開創景文盛世,卻不曾想朝廷官員竟如此腐敗,貪贓枉法,爭名奪利,咳咳……朕愧對先帝,愧對列祖列宗……”


    “臣等有罪,請皇上懲罰。”


    所有官員急忙作揖認錯。


    八賢王跪下說道:“兒臣用人不當,不知朝中竟有官吏指使門生貪贓枉法,讓朝廷蒙受羞辱,懇請父皇降罪。”


    “你跪得還真是時候。”景文帝眼睛微微一眯。


    眾人都聽出了話外之音,八賢王主動請罪自然比被景文帝降罪要好得多,但他一句話就把責任推到了別人的身上,同時還顯得一副承擔罪責的模樣,可就有些惡心人了。


    “傳旨,將南平衙門與河道府涉及貪墨朝廷銀兩的官員革職查辦,交由大理寺定罪,並上書國學宮革除功名。”


    “遵旨。”太監急忙應和。


    “八賢王。”


    “兒臣在。”


    八賢王麵露緊張之色。


    “你處處學朕,卻又處處學得不像朕。”


    景文帝這番話,頓時讓八賢王汗流浹背。


    “朕發現,你並不適合當太子。”


    八賢王臉色大變,賢王黨的官員臉色大變。


    景文帝這句話說出來,等同是否定八賢王。


    不管他多麽努力,都不可能會被景文帝選為太子。


    其他諸王則是心裏大喜,沒想到剛剛開始太子複選,這麽快就讓八賢王出局了。


    “求父皇開恩。”八賢王急忙磕頭請求。


    “朕最恨的就是貪官汙吏。”


    景文帝一臉堅定。


    “撲通”一聲,八賢王怒急攻心,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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