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有眼力的讀書人一眼就能看出,那是一件非常珍貴的大學士文寶,在七島海國這個地方,大學士文寶乃是一件可遇而不可求的寶物。


    “此乃用蛟龍的鱗片所製成的龍甲硯台,隻需要將墨錠放入其中磨出墨水就能具備神奇功效,用這種墨汁所寫出來的戰詩,能增強五成左右的威力。”


    林衡羽介紹完這項文寶之後,麵露些許得意洋洋的表情。


    在七島海國裏,大學士文寶有價無市,可遇而不可求。


    隻有在特別重大的文會之中才有出現的可能,平常根本就見不到。


    林衡羽極其珍惜這龍甲硯台,但今天的文會比較特殊,是聖院派遣讀書人出使七島海國,若是在這種文會上拿出寒酸的東西來,可是會被聖林大陸的讀書人笑話的。


    縱然有些不舍,但是為了七島海國的顏麵,林衡羽還是毅然決然祭出了他的龍甲硯台作為彩頭。


    同時也是對杜寧等人的一種試探,連他都拿出了大學士的文寶,想必聖院也不會吝嗇才對,否則就是七島海國的讀書人看輕聖林大陸的讀書人了。


    一個官吏接過龍甲硯台,放在劉成恩的桉桌前,作為文會上的彩頭。


    七島海國的讀書人看向杜寧,有人麵露期待,有人麵露輕蔑,還有人麵露些許譏嘲。


    杜寧明白他們的意思,既然林衡羽已經表態,那他們也不能夠吝嗇才行。


    於是,杜寧給範如龍使了個眼色。


    範如龍會意之後,也取出了一件文寶來。


    那是一疊厚厚的金色紙頁,散發著神秘的靈光。


    “隻是一疊金色的紙?”


    七島海國的讀書人譏笑更大。


    範如龍向大家介紹起來:“這是我們聖林大陸特製的黃金戰紙,不管你們用什麽樣的墨水,或者使用什麽樣的毛筆在其上寫戰詩,都可以直接讓戰詩的威力翻倍,即便是大學士的戰詩,也一樣可以觸發黃金戰紙的神奇效果。”


    譏笑聲戛然而止,一部分的讀書人麵紅耳赤,感覺臉上一陣火辣,仿佛是被無形中抽了一個巴掌似的。


    草率了,居然以為那金色的紙頁普通,這可真是讓人覺得些許尷尬。


    能夠承載任何戰詩,並讓任何的戰詩威力翻倍增強,僅此一點就不比龍甲硯台要差上分毫。


    “真沒想到你們聖林大陸的讀書人居然舍得拿出黃金戰紙,此等寶物,老夫今晚就當仁不讓了。”


    林衡羽突然間流露出了一副認得這種文寶的模樣,眼神中很是火熱,戰紙作為承載戰詩的寶物,在文房四寶之中一直占著很重要的地位。


    同時,他對自己的文學造詣也有著很強烈的自信,認為自己一定可以在這場文會中勝過杜寧等人。


    範如龍也將黃金戰紙遞給官吏,放在了劉成恩的桉桌上。


    田飛鵬不甘示弱道:“林先生對黃金戰紙當仁不讓,我們也對您的龍甲硯台誌在必得,今天晚上咱們雙方可得好好較量,看看到底是我們拿走你們的龍甲硯台,還是你們拿走我們的黃金戰紙。”


    話音落下,聖林大陸讀書人的氣勢瞬間高漲,無懼一切。


    “哈哈……”


    七島海國的讀書人哄堂大笑起來,仿佛是聽到了非常可笑的話語一般,看向田飛鵬的表情很是輕蔑和不屑。


    田飛鵬眉頭一皺,“怎麽?在下說錯話了嗎?”


    對麵一個讀書人很是自信道:“看來這位文友並不清楚我們七島海國林先生的文名,他老人家學識淵博,你們想要在文會上勝過他,簡直就是井底之蛙,不知天高地厚。”


    “那你們可知杜君的文名?”田飛鵬反問道。


    對方臉色微微一變,“雖然我們對雲麒君並不了解,但他畢竟隻是儒道翰林而已,未必會是林先生的對手。”


    “如此說來,你們有‘煙鎖池塘柳’的下聯了?”田飛鵬笑著問。


    “你……”


    對麵的讀書人紛紛臉色怒變,仿佛是一群野獸一般看著田飛鵬,在田飛鵬提出“煙鎖池塘柳”的時候,他們感覺自己受到了很大的挑釁。


    林衡羽則是暗中握緊拳頭,無法容忍田飛鵬如此囂張,居然不將他們七島海國的讀書人放在眼裏,簡直可恨。


    另外一個進士讀書人突然道:“既然這位先生提起了‘煙鎖池塘柳’,在下錢槐不才,今晚偶得一句下聯,還請諸位聖林大陸的先生指教。”


    “什麽?你能對出下聯?”


    “真的假的?快說出來!”


    七島海國的讀書人聽到錢槐的話後,頓時麵露喜色。


    此刻就連林衡羽,也都感到非常的意外和驚喜。


    居然有人能夠對出杜寧的絕對?


    杜寧也著實有些驚訝,沒想到七島海國的讀書人居然能解答“煙鎖池塘柳”的下聯來。


    不過杜寧並沒有慌亂,因為“煙鎖池塘柳”是藍星上的千古絕對,難倒了無數風華絕代的才子。


    雖然也有一些人出過下聯,但卻無人能夠在用詞和意境上完美配對“煙鎖池塘柳”,故而稱之為千古絕對,絕非浪得虛名。


    對句這種事情也講究機緣巧合,若是突然間有什麽靈感醍醐灌頂的話,或許在一定的範圍之內,確實會有讓人震撼的佳句出現。


    但田飛鵬和範如龍等人可就不澹定了,若是真有人對出杜寧的上聯,那可就是聖院有失顏麵了。


    杜寧從容地對錢槐說道:“有請錢兄出示下聯。”


    錢槐當即提筆寫下五個字,然後亮出來給眾人觀看。


    霧鎮炎林城。


    “好!”


    七島海國的讀書人紛紛叫好。


    “‘霧’者,‘雨’字為首也,‘雨’便是‘水’,水、金、火、土、木,也同樣也包藏五行其中,妙哉!”


    “錢兄真乃大才,果真對出下聯來了,佩服!”


    “喂!聖林大陸的讀書人,你們看到了嗎?我們對出下聯了!”


    七島海國的讀書人很是高興。


    但是,林衡羽以及在場眾多儒道翰林卻麵露無奈之色。


    因為錢槐的下聯無論是用詞還是意境,與“煙鎖池塘柳”比起來還差了好多。


    “煙鎖池塘柳”這五個字,可以讓人聯想到青煙圍繞池水、荷塘、柳樹等景象。


    但“霧鎮炎林城”是個什麽玩意兒?


    田飛鵬對錢槐一拱手,笑著道:“錢兄確實有才,我田飛鵬非常敬佩,不過相比於上聯的‘煙鎖池塘柳’,你的‘霧鎮炎林城’還是有美中不足的地方,算不上是佳對。”


    “胡說!錢兄明明已經答出下聯,你為何故意如此詆毀?難不成是你們聖林大陸的讀書人輸不起?”


    “依我看,你們根本就不承認我們七島海國的文明勝過你們聖林大陸,所以才會故意說出這樣可笑的話來繼續刁難,真是讓人感到齒冷。”


    “你們聖林大陸的讀書人難道都是這種德行嗎?真是可笑!”


    七島海國的讀書人紛紛發出了極其不服的聲音,因為他們好不容易有人寫出下聯應對,卻被田飛鵬一句話否定,心裏肯定會非常的不爽。


    “咳咳……”


    林衡羽突然間幹咳一聲,吸引了一下眾人的注意力,緩緩說道:“錢進士,雖然你的下聯能夠攻克五行玄妙,但是論意境,與‘煙鎖池塘柳’差了許多,確實算不上是最好的下聯。”


    這句話猶如一盆冷水一般,澆滅了七島海國讀書人心中的激動。


    同時,也讓那些發出不服聲音的讀書人感到羞憤不已。


    但他們沒有任何的辦法,他們可以不服田飛鵬,但是對於林衡羽,他們卻不敢不服。


    因為林衡羽在七島海國的文壇有著很大的影響力,他們這些晚輩根本就沒有質疑林衡羽的資格。


    “看到沒,連林先生也這麽說,你們可以不信我的話,但是你們林先生的話總該信吧?”田飛鵬笑著道。


    錢槐沉聲道:“不管如何,錢某也勉強寫出了下聯,既然‘煙鎖池塘柳’是杜君所寫,想來必定會有比我更好的下聯才是,還請杜君指教。”


    言下之意就是讓杜寧寫出他的下聯,雙方用各自的下聯一較高下。


    其他人立即眼前一亮。


    “錢兄言之有理,他已經對出了下聯,若是杜君有更好的下聯的話,就理應讓我們大家一同欣賞,除非這上聯並非出自杜君之手,那麽杜君若是沒有下聯的話,我們也能勉強接受。”


    有人流露出了一副“看穿杜寧”的表情,直接認定“煙鎖池塘柳”並非出自杜寧之手,以杜寧區區儒道翰林的修為,根本不可能會有如此文采。


    而這,也正是其他七島海國讀書人的心思。


    林衡羽也說道:“還請杜君出示下聯,若是你的下聯能夠勝過錢進士的下聯,我們七島海國自然心服口服,若是你連更好的下聯也沒有的話,那你們也沒有資格否定錢進士的下聯,杜君以為如何?”


    七島海國的人心裏大喜,林衡羽借著這個話題向杜寧亮劍,杜寧不接也不行。


    他們倒要看看,杜寧自己本人是如何應對“煙鎖池塘柳”這個五字絕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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