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暢回到無敵宗的時候還帶回了一箱金錠,端王府一期的工程總共花費四千七百兩白銀。因此楊管事在獲得端王允許之後,提出用黃金付賬。


    關暢知道宜居有專門用來存銀子的地方,每隔一段時間還會有專人將銀子轉移至無敵宗存入庫房。他對這種落後的儲蓄方式感到無語,金屬貨幣容易氧化受潮,存在手裏隻會貶值。銀子還稍好一些,可銅錢就特別慘了就算貯藏得再好,每年也有半成的損耗。


    “見過掌門師兄!”


    一進無敵宗,就見宋熊迎了出來。


    “師弟,你回來了!你師姐呢?”關暢麵色一喜,既然宋熊平安無恙地回來了,就說明這一趟京師之行非常順利。


    “嗯,回來了。此行非常順利,師姐在裏麵招待平捕頭。”宋熊答道。


    關暢一指身後的馬車上的木箱道,“你把這箱金子存好,我去見平捕頭。”


    ……


    平韜來無敵宗一是受關暢之邀為內門弟子講解探案,二是和關暢等人通報一下謝芸兒家遇害一案的進度。


    平韜早在數日之前就已經從謝芸兒口中反複核實當日的經過,力求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他甚至不顧關暢反對,和謝芸兒“演”了一次,結果惹得謝芸兒哭得梨花帶雨。


    他沒有第一時間去勘探現場,因為這件事並沒有報官,謝芸兒的行跡甚至也未被暴露。他怕在案發現場留下痕跡抑或遭遇賊人的眼線,引起賊人的懷疑和警戒。


    不過他倒是肯定了關暢宋熊等人的調查思路,順著謝芸兒家新宅的線索查了下去。等到他將所有線索都整合在一起之後,他才和王七合、唐大、謝芸兒一起喬裝成行商前往案發地霞峰口探查。


    平韜不愧為名捕,即便相隔數月,他仍然能夠找到有用的證據。這證據雖然已經支離破碎,可卻能和之前的一些推理串聯起來,讓整個案情更加明朗。


    會客廳中隻有關暢、平韜、離官白、王七合以及剛存好金子回來的宋熊。


    隻聽平韜對眾人道:“此案本身有三個疑點,其一為動機、其二為凶器、其三為善後。”


    平韜以為歹徒的動機就是關暢他們此前猜測的慣犯搶劫殺人,隻不過可疑之處在於這種規模的屠殺定是非常有組織有紀律的。此案幹淨利落,除了謝芸兒逃出生天之外沒有任何拖泥帶水。而謝芸兒的險象環生也是父母的急智以及她異於常人的隱忍所致。


    平韜甚至認為謝芸兒父親謝知言換宅子的時候就已經入了這個必死之局!也許在謝芸兒父親發跡的時候,歹徒中就有人已經潛伏道了他身邊。這人取得了謝知言的信任一步一步設下圈套讓他舉家遷往潭縣!


    這件事不是無端猜測,而是平韜的調研所得。他本想暗訪一些往來永安縣和潭縣的人,問問他們在案發那幾日有沒有路過霞峰口。他這才知道霞峰口那麵早就不是永安縣至潭縣的必經之路了。如今大部分人都會選擇另一條路,那條路上因新修了一座石橋縮短了兩地行程。這就導致霞峰口那麵人跡罕至了!而謝知言作為商人不可能舍近求遠,唯一的理由就是有人勸他走這條路!


    在案發現場沒有發現凶器,可是平韜卻發現了樹上留有箭矢的箭頭。想必歹人也曾清理過現場,奈何這箭頭入木太深,不好拔出,索性就折斷了箭矢。若不仔細查看,根本不會發現這個箭頭。


    平韜通過箭頭材質和形狀判斷這箭矢竟然出自軍伍。且不是普通弓箭的箭矢,而是弩箭的。從入木的角度和力度來看,它也是由弩射出而非弓。


    鄴國對弩箭的管控非常嚴格,平常人斷然不可能接觸到弩箭。行凶的歹人如何得到弩箭也是一大疑點。


    平韜對此有兩個猜測。其一,行凶之人是軍戶,在每年的軍防營訓中盜走了弩箭。其二,行凶之人通過特殊渠道夠得了軍械庫淘汰下來的弩箭。


    最後一個疑點則是案發之後歹人的善後工作。現場清理得幾近於完美,平韜相信除了自己之外鄴國難有第二個人能發現蛛絲馬跡。這種訓練有素的手法讓平韜不寒而栗,這足以證明此案絕對不是初犯!


    平韜再次聯係手上的卷宗——之前在西庭府境內有三起離奇的整家失蹤案件。


    前三起事件中隻有第一起是在案發七天之後有人報案,其他兩起均是一個多月之後才有人發現蹊蹺並報官。


    幾個案子的被害人都有一個特殊的共同點,那就是整家搬遷!除此之外這些案子根本無從查起!


    平韜以為,犯下這些案子的是同一夥人!而謝芸兒家一案將是破獲連環搶劫殺人案的關鍵,因為這是唯一有幸存者的案件!


    離官白聽到平韜的案情分析卻有些失望,她悻悻地說:“你講了半天,還不是沒破案!血麵神捕,到底行不行!”


    關暢一臉尷尬地勸道,“師妹,你聽平捕頭說完。我猜他已有良策!”


    平韜歉然道:“這個案子的確複雜,我也很想盡快查明真凶。可他們畢竟是專業的……”


    離官白一下子敏感起來,道,“你說誰不專業!”


    關暢眨了眨眼睛,自己師妹的關注點咋就這麽奇特呢。


    平韜連忙道,“離女俠聽我說完,我雖尚未破案,可卻已經盯上了潭縣之中的某些人!”


    王七合好奇地問:“可是那些冒充山賊的歹人?有嫌疑人了?”


    宋熊卻是冷靜地道,“應該是那些參與房屋交易或是守房子的老仆之流吧。”這些人他之前暗中走訪調查過,可惜收獲甚微。


    平韜點了點頭,卻又搖了搖頭,“嫌犯的確有可疑的,他們卻在暗處。中間經手的人雜,可難得出有用的信息。我將三個案子按照案發先後排序,發現第二個第三個案子竟然都是同一縣的,期間間隔大約半年。這說明什麽?”


    關暢恍然,“說明他們會在同一地連續作案,或是因為剛好有了目標,或是因為周轉到其他縣城頗為費事,索性就再做一起。而且籌備一次的時間大約是半年?”


    平韜道,“關掌門說的沒錯。因此,我盯上的人是永安縣和潭縣之中可能被選做下手目標的人家!”


    關暢暗道,這是在換位思考啊!平韜將自己假想成歹徒,然後在潭縣之中搜尋目標!若是歹徒真是慣犯,那麽就會遵從一定的作案習慣再次作案,畢竟這種集團犯罪的成本高,紀律性和規律性都會更強!隻要盯緊了那些有可能的受害者,就不怕歹徒不露出馬腳!


    關暢拱手讚道,“血麵神捕,名不虛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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