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傳言:“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楚地,方圓千萬裏,山脈縱橫,民風彪悍。項氏是這裏的大族,也是楚地的實際掌控者。楚地最北方的天石山脈腳下,居住著一支項氏旁係血脈,我們的故事就從這裏開始。


    清晨,太陽從東方升起,萬物開始複蘇,濕潤清涼的空氣讓人提神醒腦。天石山脈腳下一處,住著將近五千人的小石鎮,人們開始陸陸續續起床,迎接新的一天。


    小鎮中央的演武場,花崗岩鋪滿的地麵上,一個男子悄然而立,雙眼緊閉,像一尊雕塑一動不動。


    “咚咚咚~”鍾聲響徹整個小鎮,不一會兒,小鎮的各家各戶都飛奔出一個或幾個小孩,他們都滿臉通紅的朝演武場奔去。此時,演武場那道魁梧的身影微微一顫,雙眼緩慢睜開,看向喘著粗氣的少年們。


    “站好了,別動”男子皺著眉,有些不滿。似乎被嚇住了,這些小孩一個個站的筆直,稚嫩的臉龐泛著紅潮,眼睛緊盯著前方。


    滿意地點了點頭,男子開口道:“大日初升,紫氣氤氳,納精入體,氣血通脈”,聲音如洪鍾大呂,震徹人心。場上的少年們被這種氣氛感染的滿臉充血,眼中精光四射。


    男子含笑道:“很好,狀態不錯,今天繼續練習莽牛拳,開始吧”,話音剛落,“哼哼哈哈”,少年們開始打起了莽牛拳。


    一股股熱浪迎麵而來,男子渾不在意,看著場上這些稚嫩的麵孔,眼中時而閃過一縷笑意。


    在他的眼中,眼前這些少年,周身氣血彌漫,生機盎然,甚至有幾個年紀大一點的氣血澎湃,已經開始凝聚氣血狼煙了。


    一個個掃過這些少年,忽然他愣住了,“咦?氣血化形!!!”,擦了擦眼,肯定自己沒看錯,他死死地盯著角落裏的少年。


    隻見少年頭頂,一隻由氣血凝聚成的牛臥著一動不動,隨著少年一拳一拳打出,一絲絲氣血不斷向牛湧進,使牛的身體越來越清晰,越來越生動。


    “真是氣血凝形啊,楚凡這小子進境怎麽會這麽快,是他大哥的原因嗎?”。


    在他看來,修行第一境——通脈境,納精入體,氣血通脈,這個境界需打通體內十二大主經脈,根據打通的經脈數分為四階:氣血逸散,氣血狼煙,氣血凝形,氣血離體。楚凡這小子很明顯已經是三階了。


    最重要的是,這一境界的突破,除了靠自身的氣血打磨外,最主要的還是靠食用一些天材地寶,妖獸精血,畢竟一個人的氣血始終有限。而且,像他們這些旁係族群,底蘊薄弱,能分給族群少年們修行的資源就很少了,那楚凡這小子修行的資源就隻能是他那個神秘的大哥提供的了。


    想到這些,他忽然有一種迫不及待的心情,想去見一見這個神秘的少年,或許可以解決目前族中的困境,再一想到從族中聖地傳來的消息,他的這種心情更加急迫了。


    就在他想這些問題的時候,一直在打拳的楚凡忽然停止了出拳的動作,一動不動,隨著最後一絲氣血湧入牛身,整個牛的形象更加生動。


    “唰——”緊閉雙眼的牛睜開了它那猩紅的眼睛,慢慢站立了起來,隨即仰天長叫。


    “哞——”,一圈圈氣血像波浪一般,從牛的四周擴散開來,正在打拳的少年們被氣浪衝的東倒西歪,嚎叫不止。而楚凡腳下的地麵,裂紋像蜘蛛網一樣擴散開來,他的體內氣血崩騰,轟鳴不止。


    “哢嚓——”一聲脆響,格外清晰,標誌著他進入了四階,而頭頂上的牛則歡快地奔騰著。


    實際上,在楚凡剛有異動時,男子就發現了,隻是他一直沒動,他知道,楚凡這小子到了突破的邊緣,一旦被人打擾,一切將功虧一簣。因此,在其他人被吹倒時,他就用神念將楚凡籠罩了,隔絕了他與外界。隻是,自己的做法好像有些多餘,他不由得朝某個方向看了看。


    當一切平息的時候,楚凡有些興奮地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四周的少年們忘記了剛才的恐懼,一個個激動地圍了上來,嘰嘰喳喳說個不停,楚凡被弄得不知所措,隻是一個勁兒的傻笑撓頭。


    “咳咳,行了,不要圍在那裏了,今天就不練了,都回家吧,楚凡你留下”。


    聽到這個,那些少年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哄而散,本來準備跟著一起走的楚凡聽到男子的話,隻能獨自留在原地。


    看到楚凡疑惑的眼神,男子微微一笑,說道“小凡,你進步很快,我很欣慰,但切記不可驕傲,須知人外有人”。


    “嗯嗯,燕叔我記住了”,楚凡乖乖地點著頭,對於眼前的這個人——楚燕,他很是尊重。


    從他記事起楚燕就是族長的左膀右臂,族裏的各種事務都由他處理,而且,楚燕對他和他大哥十分照顧,尤其是在他大哥外出遊曆的那幾年。


    “對了,回去告訴你大哥,明天去祖祠一趟,我有事問他”


    “嗯,我記住了”


    看著離去的楚凡,滿臉疑惑地嘟嘟囔囔,楚燕眼中滿是莫名的意味。在他的感知中,楚凡心髒處有一股澎湃的力量,那股力量在不斷衝刷,改造著楚凡的身體。


    “我越來越期待明天的見麵了”,說話間,楚燕的身影消失在了空氣中。


    楚凡一路滿懷心事地回到家,所謂的家也就是一間比較大的木屋罷了。


    “大哥,我回來了”還沒有進門他就開始亮著嗓門叫了起來。


    “吱呀——”門打開,走出一個儒雅的年輕人,麵孔白淨,劍眉星目,一身白袍,手拿折扇,背負長劍,黑發飄飄,好一派仙風道骨。


    “小凡,我不是跟你說過嗎,遇事莫慌,你的心亂了”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隻見白袍年輕人眼光流轉間,一絲滄桑一閃而過。


    被大哥這樣說教,又盯著,楚凡白嫩的臉脹得發紅,紅得發紫,紫的發黑,嘟囔了半天也不知該說啥。


    無奈地搖了搖頭,白袍年輕人,也就是楚凡的大哥楚天,說道:“愣著幹什麽,進屋”,隨即轉身走進屋內。


    楚凡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跟著進到了屋裏,見大哥已經盤膝坐在了蒲團上,背後是一個大大的道字,他調整了一下心情,盤膝坐在了大哥的對麵。


    見楚凡坐下,楚天開口道:“不錯,已經突破到了通脈四階,但不可懈怠,切記打牢基礎”。


    “大哥的話我一直都牢記著,放心吧”,那胸脯拍的是砰砰作響。


    “至於我們之間的承諾——”,一聽到這個,楚凡兩眼放光,耳朵豎的直直的。


    楚天感覺有些哭笑不得,沒好氣地說:“好啦,答應你的一定會給你,你應該還有其它事要說吧”。


    “啊呀,差點把這件事忘了,燕叔明天讓你去祖祠一趟”,楚凡現在還納悶兒,為什麽要去祖祠。


    楚天叩了叩放在腿上的劍,神色淡然地說道:“我都知道了,你去吧,將今天的任務完成”。


    楚凡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起身走到了屋後,木屋後有一巨大的銅鼎,鼎有四足兩耳,一人高,鼎身上爬滿了銅鏽,整個銅鼎散發著一股厚重的氣息,他每天的任務就是舉鼎一千下。


    走到鼎前,屈膝,弓步,運氣,雙臂抱住鼎的一足用力往上一扔,“嗡——”銅鼎被扔到了空中。


    “嘿——”雙手上舉地拖住掉下來的銅鼎,楚凡開始慢慢平息自己的紊亂的氣血。


    “不可能啊,我都突破了,這銅鼎舉起來怎麽還是這麽吃力”,楚凡察覺到了不對勁。試著舉了兩下,便開始嘖嘖稱奇,這銅鼎似乎會根據自己的實力調整重量,現在的重量至少有八千斤了。


    “一,二——”一下下舉著,楚凡感覺自己剛突破有些浮動的氣血,開始慢慢變得凝聚,厚實。


    “不錯——”站在窗邊一直觀察著的楚天感覺自己弟弟的表現達到了自己的預期。對於自己弟弟,他的要求一直都很高,對他的管教也是很嚴厲,但好在沒讓他失望。


    “九百九十九,一千——”楚凡咬著牙完成了最後兩下,此時,他整個人汗如雨下,肌肉酸痛無力,“呼呼——”大口地喘著氣,他現在隻想躺在地上好好休息一下,可惜——


    “起來,靜坐修神”大哥的話讓他如墜冰窟,忍著痛坐起來,盤膝,閉眼,手結定印。


    楚天看著弟弟,眼中符文閃過,他緊盯著楚凡的心髒處,那裏,懸浮著一滴金色的液體,一絲絲金色的細線以液體為中心,遍布全身,如蛛網一樣密密麻麻。


    “你對你弟弟真是下足了功夫啊!”一道聲音在楚天背後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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