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桓小寶趁著空擋在無妄殿某個拐角處堵上了楊斌,堪稱快準狠。那個楊斌見躲閃不及,其實他壓根沒躲,能在無妄殿修習的都是泰和的翹楚,楊斌壓根就沒覺得桓小寶能構成啥威脅。在他眼中桓小寶不過是有些機靈的女娃娃,他表弟樓滄喜歡的小女孩,至少是在今天以前他都一直這麽認為。


    “桓小寶你不是可以配鋼劍了麽?怎麽還用著木劍?我可不想和小孩子過家家。”說著丹鳳眼微眯細細的睫毛濾著深深淺淺的光影,妖嬈的轉身就走,邊走邊扭著,嘴裏哼著“今天天氣好晴朗啊好晴朗啊”


    桓小寶抱劍於胸右手搭著左胳膊肘,食指和中指來回摩挲著胳膊處硌手的倆字對著楊斌頎長的背影喝道:楊斌我叫你一聲你敢答應嗎?


    那個楊斌聽著好笑,剛一回頭,額前的碎發就被桓小寶的木劍給齊齊的削斷了,本來風流倜儻的一縷發髻就這樣被桓小寶給荼毒了。震驚詫異從那個楊斌眼眸中一閃而過,“桓小寶你....你,哎呦我這可怎麽見人啊,哎呦”楊斌可憐巴巴地摸著自己的碎發,妖嬈的麵孔皺成苦瓜臉。“怎麽樣,感覺如何啊?現在知道什麽叫做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了吧。”桓小寶抱著劍,意氣風發地站在楊斌麵前,這樣的桓小寶真是明媚的逼人的眼,楊斌心想著自己那別扭的小表弟眼光真不是蓋的。就衝著今天犧牲的這縷碎發,也得讓自己小表弟娶到這個小鬼機靈。“桓小寶,你還別得意,不日之後我還是那個玉樹臨風的我,可是你胳膊上的那倆字我看得跟著你很長很長時間喔,興許是一輩子呢。你要是將來嫁人了,可如何是好啊?樓滄那家夥對你這樣的假小子是沒興趣的。日後你肯定是要嫁人的,若未來夫君發現你胳膊處烙這別的男人的名字該如何是好啊?”那個楊斌邪邪一笑,習慣性地甩甩頭,額前碎發伴隨著他身體的節奏,落在桓小寶眼中像是雜草旁掛著的小茄子,絕對是個二愣子形象,隻是某人不知自罷了。桓小寶嘴唇卷起一個笑,骨碌碌的大眼睛躲著知曉陰謀的機靈,道“你想嚇我啊,門都沒有。大不了我找人剜掉那塊皮。這有何難?”


    “哈哈那個可是加了特別術法,剜掉了它還會繼續長出來,不管多少次。喔你要是想要紋身蓋住,恐怕你爹桓將軍可是要把你逐出家門。魏國女子紋身是禁忌,是要被整個家族拋棄的。這個其他三國也是知道的,見了紋身的女子都道是非良民。你自己臉皮厚些不打緊,如若你爹因你受他人指指點點,你又於心何忍呢?”那個楊斌頂著茄子碎發,不時用手撩撥著,神態自若,胸有成竹地等著桓小寶氣焰萎下去。


    “哈哈楊斌你機關算盡,到頭來你知道你要失去什麽?”桓小寶神秘莫測一笑。


    “我失去什麽,我完全就是局外人”楊斌耍起無賴道。


    “你不是和樓滄關係匪淺麽?我要是把樓滄給拐跑了,你豈不是孤家寡人了?你這一招著實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啊”


    那個楊斌一聽,這小丫頭說話起來倒是蠻有小大人氣勢,說起拐男人毫不臉紅,從來沒有哪兒女子說起話來如此不含糊,心中暗暗佩服。不過感覺這個看似機靈的桓小寶在情感方麵完全是個慢驢子。楊斌故作哭腔道“我們家滄滄才不會看上你,你就死了這條心吧!”說罷蘭花指一擺扭著腰肢,揮一揮衣袖嬌羞的走了。針對桓小寶這樣好強的小娃娃,楊斌想著這招激將法興許有用。


    楊斌滑膩膩的表情動作讓桓小寶頓時雞皮疙瘩飛起,桓小寶突然間有些明白那個樓滄為啥那日不管不顧的親過來,原來是為了逼迫自己不喜歡男人啊!這不是掩耳盜鈴自欺欺人嘛!看來這倆小子真的有事,我要不要去棒打鴛鴦?桓小寶不禁想到。若是自己真是個小孩子,肯定不管不顧地把樓滄給搶回家做夫君,一來讓楊斌罪有應得,二來省的日後嫁不出去讓人家笑話自己的桓老爹。可是曆經百年滄桑,哪還有心思琢磨這個。本來今天隻是想教訓一下那個叫楊斌的小子,因為那個倆字總是能讓她想到樓淵,想到過去還是會有些揪心的痛,直接就是不忍回首。


    當年看著自己喜歡的人娶了別人,自己還要強顏歡笑的祝福,為什麽他不等等,隻要等上半年,天下就可以是他的,而她也可以是他的。或許他從未喜歡過自己,那些隻不過是假象,他喜歡的隻有權力和地位。樓淵當年為什麽你讓我遇見你,又那樣傷害我。毒不是你叫人下的,肯定也是蕭翊幫你的,他那麽忠心於你,你娶了他妹妹,為了蕭家滿門榮辱,他如何不為你籌謀。為什麽要把我逼到絕境,為什麽眼睜睜地看著洛川無極一片片拔掉我身上的龍鱗?你真的覺得我是蛟怪我是魔鬼?桓小寶思及此處又想起《列國史考》,樓淵你為何容許史書那樣書寫,你抹殺了自己的罪惡讓我背上了千秋罵名,你也剝奪了後世們知道真相的權力。桓小寶越想越氣,心口突突地,想是動了真氣,桓小寶立即安定心神,不斷的告訴自己:往事如煙,一切都過去了。不能再想了,他死了,世界上再也沒有樓淵。可畢竟愛過,他來過,在心上投下過深深淺淺的影子,愛情是毒藥,隻有中毒過的人才明白它的痛。桓小寶搖搖頭,嘴裏念叨著“毒藥毒藥毒藥老子信了你的邪。”


    桓小寶兀自絮絮叨叨,突然一個仆人模樣的人冷不丁出現在眼前,桓小寶唬了一跳,見那人穿著泰和一等仆服頓覺不妙。來人傳喚桓小寶到神英殿問話。桓小寶一聽心頭七上八下。


    這是桓小寶第一次來神英殿,司馬逸和樓滄早已跪在那兒,此時大殿內鴉雀無聲。依禮弟子入殿都要低頭表示對先人的尊敬,但桓小寶還是覷眼打量了下殿中央陳列的各位泰和先人的牌位,烏木上麵的描金字樣如一雙雙看不見的眼睛,讓來人不自覺的莊重起來。案台上的祭品四時如新,靈位下手兩側陳列著枝形燭台,燭火悅動,有些寂寥的熱鬧。桓小寶不禁思量:昔年是否有人用過同樣的方式祭奠死去的龍章。隨即又打消了這種想法,有誰會祭奠人們口中的魔君。那些愛過自己的人都已經先自己而去。樓淵那個家夥定是不敢也不會祭奠那個許他天下的龍章。誰會願意擺放一雙眼睛在心頭時時刻刻嘲弄著自己內心的黑暗!


    “還不跪下,越發沒規矩了。”匡哲樹枝味的聲音響起,桓小寶從心底嫌棄了一番,昔年都是別人跪我,但百年過去了,桓小寶就是桓小寶,不再是那個叱吒風雲的龍章皇帝了。天下已是合久必分四國鼎立的局麵了。跪就跪。桓小寶跪著向巋然不動坐在案台下方一溜紅木椅子上的泰和大人物依次行禮。猛地抬頭見殿中央最頂端赫然陳列著白敖的靈位,桓小寶心念一慟:敖兒,小敖兒,你從來都沒令我失望過。桓小寶強自定了心神直等泰和大人物發話。


    泰和院長諸葛風悠然地喝著茶,小眼睛平靜無波,麵色稍有疲倦但威嚴不減。


    良久悠悠道:“桓小寶,你是我們泰和第一個敢打破院規爭取和男弟子們同等受教的機會。你來說說他們兩個那天為何無故劍拔弩張?”桓小寶抬頭正對著院長透過來的目光,那樣的目光雖然不像匡哲閣主那樣的嚴厲古板,但是直透人心好似可以看穿人的所有秘密一樣。可她桓小寶是誰啊,這滿大殿的老江湖未必比的過她的資曆,以前總是她冕旒前觀察官員們的一舉一動,以便更好的分析他們說的話是否用心,從來都沒有人敢直勾勾的注視過她的目光。雖然今非昔比,但也有足夠的功底抵禦這迫人的目光。雖然料定那樓滄和司馬逸定然不會把當日之事抖出來,但想必有人已經把這事與她關聯上了。到底是誰呢?


    “回院長,弟子知錯。當日因為一時氣盛想要與樓滄切磋,不曾想被樓滄封住了穴道。司馬逸路過,誤以為樓滄要對弟子不利,故而仗義相救。”


    “桓小寶你挑起他倆為你而戰,你可知錯?”匡哲厲聲插進來,震地兩側的燭火都閃了腰。


    “弟子知錯”桓小寶知道此時多費口舌無義。


    “那你錯在哪?”諸葛風依舊喝著茶,語氣平淡無波。


    “回院長大人,弟子錯在自不量力挑釁力量懸殊的對手是為不智,更錯在同門相殘不勸阻是為不義。甘願領罰。”桓小寶雖然口頭這麽說心頭卻是很不以為意,兩個戰爭狂誰能夠勸的住。好歹大家都年輕過嘛!


    院長諸葛風頷首,接著看向桓小寶旁邊的那倆人。“樓滄,司馬逸你們可知罪?”


    “回院長大人,我們知罪,甘願領罰。”


    “那你們去寒窟玉池洞麵壁三天三夜好好磨磨性子。昨日之事,切記勿要對外人言。”院長大人語氣雖然淡卻不怒自威。


    “你們兩個記住下次再不可少年心性,誤了大事。”赤羿語氣頗為嚴厲地說道。


    倆人連聲應諾。


    “至於桓小寶”諸葛風似乎在征詢其他幾位大人物的建議。剛一言不發的師曠微微一笑道:正好我那要修繕書房,聽說這小丫頭頗通木匠,課後可以來幫忙雜役。


    “這次不讓這小丫頭長點教訓,恐怕日後要上天了。”匡哲煞有介事地說道。


    桓小寶見師曠閣主剛要開口,立即回道:“弟子自知罪不可饒恕,願意去黿魚橋領罰。”


    旁邊的樓滄和司馬逸都被驚道了,去過黿魚橋的人都是九死一生,連他們都不敢保證自己可以全身而退活著回來。樓滄道:“此事因弟子而起,弟子願意承擔所有責罰。”


    諸葛風見眼前的小少年劍眉微攏,目光沉著。雖然年幼但隱有王者之風。又看了他旁邊似乎頗不領情的小丫頭,嘴角不自覺的卷起一個隱約的笑。“樓滄隻怕你有心,人家未必領情。桓小寶你既然誇下海口,生死有命,就看你個人造化了。”底下的兩位少年還想說什麽的時候,隻見院長大人突然變了臉色,大家一時間噤若寒蟬。


    話說這個黿魚橋就是橫跨在滇池上空由四根鐵鏈組成的一座裸橋。滇池和寒窟相鄰,中間隔著火焰山,這也是泰和雖然地處冰山之側為何氣候宜人的緣故。黿魚橋底下棲息著很多巨大的食人黿,它們常年棲息於此,以水鳥為生。這滇池就是曾經的小小火焰山寂滅後,經曆了滄海桑田,變成了一汪孤立於雲端的天池,因為曆經久遠,所以人們也把它稱為滇池。通往此處需要經過一道石門,因為此處危險,所以入口設有結界。師曠護送著桓小寶來到此處,桓小寶以為他或許會囑咐些什麽,可是直到了入口,師曠也是沉默著不發一言。桓小寶進到石門內,還是忍不住回頭看看了,見師曠麵色柔和,目光悠遠,衝著自己微微一笑,搖了搖手,便離開了。桓小寶心中難免有一絲空落,師曠於自己就像是一個溫暖的所在,桓小寶不敢多想,頹然地想到:自己是一條龍是條注定孤獨的龍。華伯伯當年提到父皇母後的時候總是歎息:冤孽啊,天劫難逃啊。長大後自己最依賴的阿姊華柔總是對著自己歎息。桓小寶突然想起華柔彌留之際說的那些話:“阿章,姐姐要走了,這千秋萬世的孤獨都留給你一個人了,阿姊對不起你。對不起,阿姊好累好累。”抹了把眼角微涼的淚,原來她早就知道她的阿章是一條龍一個注定孤獨的龍!桓小寶兀自感傷著,突然腳底的石頭震動,堪堪縮進水裏去了,桓小寶迅速起身飛躍上了黿魚橋,想著熬一個晚上就好了。


    當落霞消失在天空盡頭,當孤鶩也各自歸林,滇池上空開始氤氳著稀薄的霧氣。桓小寶感覺微冷,自從沒了龍鱗,身體似乎格外懼冷。在這萬籟俱寂的時刻,往事如潮水般襲來。那些和阿姊偷溜出來逛廟會的日子,那些和樓淵白決一起降妖遊曆的日子,還有那個關於阿醜和樓淵的過往通通襲來。樓淵,樓淵,桓小寶搖搖頭,暗自咒罵當年自己是腦袋進水了才著了他的道。腦袋裏麵是如此熱鬧的過往,而眼見卻是如此荒涼寂寥的景象。桓小寶突然想,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在泰和自己並不孤單,能重新做回一個孩子也好,何況自己還有要守護人,簡單的才是最踏實的。我桓小寶要做回自己,要像一個人一樣活一回,哪怕到頭來注定要孤獨一人,能在泰和有美好的回憶也是不錯滴。


    撲騰一聲,桓小寶隱約可以聞見有血腥味傳來,剛才自顧著沉思,才沒留意到平行的四條鐵鏈零散著粘附著白色的水鳥羽毛,隱約可見血跡斑斑。突然腳底有氣流湧動,桓小寶起身騰起還沒落定,鐵索橋下已經聚滿了黑黢黢的黿魚,桓小寶望望天,天將黑透,隻有黿魚綠黃的眼睛閃著詭異的光芒。桓小寶恨不得拿塊轉磚把自己敲暈,懊悔地心頭在滴血,都怪自己嘴快,這些黿魚要是換做昔年,在自己眼中不過小魚兒,可是如今自己功力大減,時不時有失靈的危險。我桓小寶要是死在這些小魚兒手中,那真是奇恥大辱。桓小寶在鐵鏈上跳來跳去,逗著黿魚們做著老鷹捉小雞的遊戲。有幾次堪堪與那些左衝右突的黿魚擦身而過。那種黏濕血腥的氣味熏得桓小寶幾乎不曾嘔吐。桓小寶運氣於木劍閉著眼調動心力,木劍如鋒刀般切入黿魚堅硬的肉墊裏發出鈍而悠長的嘩啦聲,夜風起,天空下起了血雨,刺鼻的腥味讓桓小寶想起百年前親帥大軍接應樓淵征討鬼方的那個黃昏。刀在鎧甲劃過,發出的聲音讓人頭皮發麻,血在飛,與飛起的黃沙攪合在一起,變得無比粘稠,像黑色的烏鴉,成群結隊地掉落在戰士們的身上,臉上。漸漸地,粘稠的人影變得稀薄起來,空氣的透明度高了,鬼方王投降了。他匍匐在自己地腳下,承諾永世不再侵犯中原邊境子民。


    桓小寶想著那個時候自己也才十六歲芳華,樓淵也才二十又二,那個總是麵無表情的家夥,可是有他在,再寂寥荒蕪,再殘酷無情的地方,自己的心總是安的。


    覺得滇池似乎安靜了不少,桓小寶此時比任何時刻都要清醒。仿佛與那些黿魚的廝殺隻是為了這一刻的清醒。桓小寶將木劍插回腰間,調動心裏,施展生水術十裏冰封,滇池結上了厚厚的冰麵,黿魚橋也被冰舌吞沒,桓小寶無力地頹坐在冰麵上,雙手抱住膝蓋一聲一聲嘶吼從喉間發出,“樓淵,樓淵你在哪,我恨你,但我好想你我好想你,你在哪兒。”桓小寶在無聲的夜終於控製不住撕心裂肺,仿佛要把這百年的思念和委屈都哭盡。這一刻她終於明白阿姊當年為了愛那個人,熬盡芳華,一夜白頭,縱使被傷的遍體鱗傷也不曾動搖那份愛。此刻,百年後的她終於讀懂了愛一個人是怎樣的心情,愛就是痛,愛就是毒藥。可是明明知道,還是會飛蛾撲火。


    在寒窟玉池洞內,兩個少年遙遙而坐,彼此也不搭話,氣氛安靜地有些詭異。


    突然不遠處傳來女子的悶哼聲,好像十分地痛苦,兩個少年驟然起身望著聲音尋去,隻見一穿綠衣的女子跌坐在不遠處的冰階,汩汩地鮮血從她腳踝處流出,暈濕了鞋襪。浸染的冰麵,遠遠望去,像一個暗紅的漩渦。那名綠衣女子見來人,俏麗的眼眸略過一絲欣喜,高聲呼道:救命。


    樓滄和司馬逸急忙走到近處,司馬逸蹲下去查看女衣女子的傷勢,樓滄握了握手上的龍燭,便也蹲下去詢問女子傷勢。女子解釋她是昆侖雪山上的聖醫族人水冰心,在采集雪蓮的時候不曾想冰裂,跌落到這邊的山洞,在攀爬的途中不甚被冰淩割傷了腳。“要不是遇到二位恩公,恐怕我早晚命喪於此。”綠衣女子感激涕零,末了柔聲請樓滄幫忙去取掛在冰崖上的醫嚢。


    樓滄剛走不久,那個綠衣女子便伸出二十多寸長的雙岔舌,好在司馬逸機靈,迅速躲開了。那綠衣女子一旋身,君子底下的雙腿化成一條有十幾個腰圍粗的綠尾巴,額前銅錢般卷曲的劉海下麵是濃豔妖冶的眼,曖昧地盯著眼前俊如月下蒼鬆的少年,隨即做出陶醉的模樣“哈哈,好久都沒有聞到這麽香的味道呢”“你是什麽妖物?難道是從禁地跑出來的?”司馬逸麵露驚疑,但依舊保持著鎮定。“哈哈,好純的陽剛之氣,真讓人垂涎三尺啊。我是什麽妖怪,讓你看看你就知道了。”


    說罷那妖媚的女子把上衣一敞,路出香豔雪白的脖頸和上身,司馬逸的臉立即燃燒起來,迅速轉過頭去。那妖物囂張一笑,迅速化為一條巨蟒直直地咬過來。好在司馬逸早有防備,月殤準確的激射過去。可是那巨蟒似乎早料到少年會出這一招,森森巨齒堪堪咬住月殤,尾巴同時掃過來,擊中司馬逸腹部,司馬逸吃痛後退幾步差點吐血。那巨蟒眼見少年如翁仲之鱉,便猖狂大笑起來,期待著獵物無力反抗束手待斃而苦苦哀求的模樣。可她沒有想到的是眼前的少年是故意賣了個破綻給她,隨即施展出火星術法,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擊中了她的七寸。那巨蟒吃痛地發出鳴哨般的聲響,司馬逸在她張嘴的瞬間召喚月殤隔空禦劍,正要一劍刺穿那巨蟒心髒時,那巨蟒突然化為一股綠煙,司馬逸不知何故,突然感覺渾身動彈不得,才覺醒,那妖物使用了障眼法,司馬逸深恨自己反應太慢,怎奈手腳被縛地死死地,絲毫動彈不得。見那妖蛇吐出猩紅的信子,正要一點點地靠近,司馬逸調動內力聯合施展火星術,全身燃起了熊熊大火,那妖蛇血目猛然睜大,全身如遭雷擊,迅速抽身。不及閃躲,從洞外飛射進來龍燭直直刺中了那巨蟒腹部。那巨蟒發出悶沉的哨鳴聲之後化為一股綠光消失不見了。


    樓滄和司馬逸對視一眼道,司馬逸先開口道:“你是不是早就發現異常了?”樓滄麵無麵表情道:“適才靠近她時,我的龍燭就產生了異動。”司馬逸微微一笑道:你故意走開是想將機會留給我?“我隻是相信你的實力。”那個樓滄朝前走著頭也不回頭。“這件事我們還是要趁早稟告院長大人,不然那妖物定然要為害四方。”司馬逸說道。樓滄“嗯”了一聲,便緘默不語。“你是在擔心桓小寶吧?”司馬逸*地問道。樓滄依舊沒有回頭,但心底突然生出一絲古怪地緊張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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