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牧把這個想法告知了校長。


    在他看來,周校長是值得信任的人,如若不是周校長的幫助,他不知還要在環境中沉淪多少年。


    周校長認為這樣做太冒險,但勸不了徐牧的堅決。


    現在的徐牧,早已不是一名普通少年,可以說閱曆遠超同齡人太多,甚至那些慘痛的經曆讓他磨練成一個殺伐果決之人。


    這種人,敢搏命!


    在幻境裏,他第一個殺的人便是相愛十年的陳嫣,可見絕然。


    麵對張飛揚的挑釁,曆來所受的屈辱感像是迸發傾瀉而出,根本不會手軟。


    他並非喜歡殺戮,而是他知道,和張家的仇已然結下,就算他願意忍辱,對方也不肯放他偷生。


    既如此,何須再懦怯!


    徐牧的傷好得很快,全虧李自白的藥酒。


    那種酒很濃烈,下肚灼熱,甚至刺痛炁府,但效果出奇的好。


    徐牧在臉頰塗抹了些,一會兒就消腫。


    後背屬於內傷,喝了幾口明顯好受很多。


    據李自白說,這種藥酒長期服用還有壯陽的效果,各大武道館附近藥店均有銷售。


    徐牧終於明白這家夥為什麽有錢,家裏原來是搞這行當的。


    次日一早。


    各大武道館的新生均在道館集合出發,前往市體育館。


    體育館觀眾席被圍得水泄不通,所有人均是武者的身份。


    他們和普通人隻隔著數十米的距離,卻一直隱於市井中鮮為人知。


    武術界第一鐵律:非不得已情況下,不得在公眾場合動用古武。


    所謂古武,是指炁和武技。


    當然,正常打架那種不算,隻要不被旁人察覺出詭異就行了。


    比如許多街頭雜耍的胸口碎石、腳走鋼刃,均不在古武範疇,而屬於類似炁的一種氣功。


    正因這條鐵律,昨日張涵蕾才沒對徐牧下殺手。


    但今天,張涵蕾顯然在抽簽上做了手腳。


    ——徐牧第一輪就抽到了一個姓張的對手。


    簽表上對手的信息如下:


    姓名:張月華。


    性別:女。


    學院:宏圖武道館。


    係別:兵刃係。


    功法:《幻變》。


    武技:《張家飛刀》《七星步》。


    綜合:二重炁巔峰。


    總得來說,是個強敵。


    綜合評估不一定準確,但一定是公正的。


    意思是張月華的綜合水平至少是二重炁巔峰,不排除她考核時故意隱藏實力。


    就像李自白,綜合評定是二重炁中境,剛才卻隻用了一分鍾就把一名同等級對手打敗,證明他的真正實力並不止於此。


    擂台是籃球場,以邊緣線為準。


    對手雙腳踏出線、倒地十秒、認輸,均算敗。


    另外,點到即止,不可致殘,不得殺人。


    ……


    徐牧來到籃球場上時,隻有李自白和孫雯倩喊了幾聲加油。


    其他學院的,就連弘揚道館的學生都紛紛響起唏噓聲,甚至張飛揚的朋友們還不停詛咒他被打死。


    張月華一下場,全場歡悅。


    不僅在於她的實力,更因為她的美貌。


    那真是一個美人。


    柳眉彎彎,淡妝清雅,酒窩深深,身姿窈窕,線條優美,仿若全身每一處都堪稱黃金比例,拚湊起來就成了一道美漫風景。


    就連她腰囊裏的飛刀,也仿若並非凶器,而是裝飾物。


    事實上,那些飛刀真的很好看,彎彎的,窄半寸,很像她迷人的柳眉。


    徐牧抱拳,以示尊重。


    張月華未回禮,翩翩起舞。


    七星步,殺人舞!


    對局在縹緲的舞步中拉開帷幕。


    徐牧箭步上前,想去捕捉那道身姿,長刀橫了起來,一刀橫劈。


    眼看刀刃下落,明明劈中那道身影,卻隻砍在一截影子上。


    七星步極為縹緲,看似有機可尋,實則虛假難辨,而且越接近真身,越是危險。


    徐牧隻聽到一聲輕蔑冷嘲,一枚柳葉刀便已在刀刃上摩擦出火星,瞬間劃破他的頸側,留下血痕。


    徐牧大驚。


    如此近的距離,沒想到柳葉刀更加難防,連本能反應都慢了一絲。


    是的,他承認剛才那一擊如果對方有殺意,自己早已斃命。


    想罷,飛退數步,橫刀在前呈防禦姿態。


    場間,那道妙曼的身姿依舊飄忽無蹤,仿若從未停止躍動。


    咻——


    柳葉飛刀再次襲來。


    鏘地一聲,徐牧揮刀格擋開利器。


    “嗯?反應不賴。”不知從何處傳來一聲清亮嗓音。


    徐牧凜神,幾乎在聲音剛起時一刀劈向半空。


    那裏空空如也。


    但卻讓舞動的身姿出現一絲絮亂。


    “試探到此為止,我要開始認真咯。”張月華的聲音再次響起。


    陡然間,舞步疾快,虛影連連。


    張月華連真身都不曾停駐過一霎。


    異變再生!


    隻聽咻咻咻咻,無數柳葉飛刀從各個角落接連疾射而來。


    每一柄飛刀的角度都堪稱刁鑽,逼破徐牧做出極其尷尬的姿勢,就像雀躍跳舞的小醜。


    兩種舞姿對比下,徐牧太糗。


    “哈哈哈,看那傻b,找不到北了!”


    “你這不廢話嘛,我哥去年就是被張月華打敗,才拿了個亞軍!”


    “什麽?她去年也參加了?不是說隻有新生才能……”


    “嘿嘿,不懂了吧,其實我早就和她私定終身,在偉大的愛情麵前,降個級算什麽……”


    “滾滾滾!”


    ……


    由於距離較近,徐牧聽到了這番竊竊私語。


    難怪這女人如此難纏,原來是上一屆的冠軍!


    張月華確有資本拿冠軍。


    以她目前所展現出的身法和飛刀技,再加上功法《幻變》詭異莫測的特性,絕對遠超徐牧。


    甚至能用炁支撐這般長時間的高速移動,對於炁的數量和身體韌度都有極高要求,光就炁的程度,她也多半是踏入了三重炁的境界。


    徐牧稍稍分神的同時,身上又有幾處被劃傷,鮮血在大幅度運動下慢慢溢出。


    他咬牙承受著。


    心知對方明顯是打著讓他失血過多的念頭,而且再照這般耗下去,炁府內的炁完全經不起消耗。


    此時,他感知到內炁隻剩小半。


    他心一橫,長刀拄地,再不阻躲。


    任由一枚枚凶器劃破校服。


    任由一道道血流浸濕衣襟。


    在諸人看來,這無異於自尋死路,如若放棄比賽,還不如直接認輸幹脆。


    難道,是想維持弱者那可笑的尊嚴?


    真是好笑!


    如果說一開始還有人同情他,那麽此刻,隻覺得他無比幼稚。


    比賽而已,何必較真,一個大男人這般輸不起,當真小雞肚腸。


    不僅旁人如此做想,張月華也停了下來,遠遠鄙視著徐牧,輕蔑說道:“真不想跟你這樣的人打,贏了也臉上無光。可惜,你犯了大錯!”


    話畢。


    咻咻兩聲,飛刀襲來!


    徐牧的兩隻腳踝處傳來一陣劇痛,像是在提醒他昨日犯下的罪行。


    這兩下,張月華是認真的。


    她仿若玩膩了,想要快些結束戰鬥,所以格外的狠。


    徐牧用力拄著長刀,全靠手勁支撐才不至於跌倒。


    腳踝很痛,鑽心刺骨。


    張月華又從腰囊間摸出兩柄飛刀,冷聲說道:“這兩枚,是替家族那個不成器的東西還你的,老實說,我也看不爽他,所以我盡量輕一些。”


    破空聲再起。


    徐牧腰腹劇痛,兩團鮮紅瞬間侵染蔓延在白色校服上。


    “現在你可以認輸了。”


    張月華徹底失去了興趣,側頭朝觀眾席張涵蕾所在的位子投去一個複雜的眼神。


    張涵蕾微微搖了搖頭。


    張月華蹙眉,重新望著徐牧,眉宇間閃過一絲不忍。


    她認為夠了,可似乎她表姐不這般想。


    事實上,從剛才四柄飛刀離手,她已經知曉徐牧所承受的痛苦。


    如果說徐牧是為了可笑的自尊在逞強,那麽這份毅力也足以讓她動容。


    “倒下,認輸,是你唯一的選擇,我不會給你太多時間,以你的情況,也堅持不了太多時間。不想死的話,就照我說的做。”張月華放低聲量提醒徐牧。


    徐牧嘴角一揚。


    張月華本能的提起一絲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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