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跟那個舒揚沒關係!”陸一鳴無奈地解釋道。


    “沒關係?”陸母環著手臂,冷眼看著自己的兒子,“早兩個月,報紙上還說,陳冠希和阿嬌也沒關係呢!”


    陸一鳴聽了,差點沒噴出一口血來,他剛想分辨兩句,就被陸母打斷了。


    “你不要再解釋了,我還沒老糊塗,自己有眼睛看!”說著,陸母甩出一張照片,扔到陸一鳴麵前,“你自己看,不要以為你媽我遠在北京,就什麽都不知道!”


    陸一鳴撿起照片一看,上麵的他攬著舒揚,眼神專注而深情,難怪陸母會誤會,就連他自己看到這張照片也嚇了一跳,仔細思索了一番後,他才想起來那是昨晚他攬著舒揚去跟白司棠打招呼時的情形,這張照片隻拍了他和舒揚倆人,外人看來很容易就意味他那樣的眼神是在看舒揚,實際上,他是越過了舒揚在看一旁走過來的文海韻。


    隻是,這一切他根本沒有辦法跟母親解釋,要是讓她知道自己居然喜歡一個有夫之婦,對方還是文家的女兒,白家的兒媳婦,隻怕不是自己給她一氣之下打死,就是她給自己活活氣死,怎麽著都會是一場家破人亡的慘劇。


    “媽,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這是一場誤會……”陸一鳴的話還沒說完,就再次被陸母打斷。


    “誤會?我倒不知道,你們年輕人已經開放到了不是男女朋友的關係也可以住在一起的地步!”陸母的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嚴厲。


    在她眼裏,陸一鳴的矢口否認無疑是一種不負責任的表現,這讓出身書香門第,道德觀念森重的陸母在感情上感到無法容忍,剛剛壓下去的火氣又一次竄了上來。


    “誰說我和舒揚住在一起了!”陸一鳴終於抓到了一個可以理直氣壯反駁的話題。


    “沒有誰告訴我,是我自己看到的!”陸母站起身,指著陸一鳴,質問道,“我問你,你和她沒有住在一起的話,今天一大早她怎麽會出現在你這?你和她沒有住在一起的話,洗衣房怎麽會把她昨天穿的衣服送到你房間?”


    順著陸母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陸一鳴才注意到洗衣房送上來的衣服裏赫然有那條舒揚昨晚穿的咖啡色長裙。他不由地有些抓狂:這女人怎麽這麽執拗,千方百計地非要把裙子還回來。


    這下,還真是百口莫辯了……


    而舒揚這邊,舒媽媽上次被她打擊了一番後,倆人也小小地冷戰了幾日。到了周六早晨,舒揚還在被窩裏補眠的時候,舒媽媽卻主動地跑來敲開了她的房門。


    被吵醒的舒揚還沒來得及抱怨,就被老媽連番催促著去梳洗打扮。舒揚估猜大概又是一場相親,為免老媽發飆,她決定還是乖乖地聽話去走個過場,權當混頓飯吃好了。


    隻是舒揚沒想到,這一次的相親,居然連頓飯也不管!


    看著世紀公園門前那大大的標牌——“2008浪漫盛典白領交友嘉年華”,舒揚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就是傳說中的——萬人相親會。


    掃了眼公園裏麵密密麻麻的人影,舒揚第一反應是想掉頭走人。不想老媽已經積極地跑去排隊買票了,看著一百五一個人的票價,舒揚趕緊打消了落跑的念頭,要是她今天糟蹋了老媽這三百塊的苦心,以後很長的一段時間,都別想有好日子過了。


    算了,她就舍身為人一把,幫助老媽平穩度過更年期吧。


    如果說,進場前舒揚還幻想過能看到什麽帥哥美女養養眼的話,進場後她就徹底絕望了。


    一眼望過去,全是五十歲往上的大叔大媽,這……門口不是寫著白領交友嘉年華嘛?怎麽改夕陽紅遊園會了?


    仔細一看,舒揚才明白,中間這些四處打探交流的,都是會員們的父母,至於相親的主角們,喏,都在邊上的草坪上坐著呢,要不看小說,要不發短信,更有甚者,幹脆躺在草地上睡起覺來。


    你說,這都叫些什麽事啊!


    老媽一聲令下,舒揚也隻好端起笑容,跟著她繞場一周,所謂可憐天下父母心,不是沒有道理的。看到那些頭發花白的老人,帶著子女的相片,個人資料滿場地問詢,舒揚沒來由地感到一陣心酸。更有細心的家長,還給孩子做了詳細的簡介,雙方家長接觸跟單位麵試一樣,開口就是在哪工作,可有房有車,家庭條件如何……


    “哎,來虧了。”一通忙活下來,舒媽媽忍不住抱怨道,“你說這國家不是總說現在男多女少,男孩娶媳婦兒成問題,可你看今天過來的女的比男的多一倍還不止,條件好一點的男生家長前麵都聚滿了人……哎。”


    歎了口氣後,舒媽媽翻開手上的小本,不無得意地說:“幸好你媽我有多年在菜場趕早市的經驗,你看,我給你抄了幾個男孩的資料,有的還有照片,你看看怎麽樣。”


    舒揚接過小本子,從上到下看了一番後,不由地惡寒了一陣:“媽,你這都挑的些什麽人啊……”


    “咋啦?”舒媽媽湊過臉來,邊看還邊說,“這不挺好的嗎?這幾個可都是主辦方推薦的精英男,你可別不識貨。”


    就這還精英男?舒揚翻開本子,一條條地指給她媽看:“


    你看這個一號,雖然是個公務員,但個子隻有1米65,我不穿高跟鞋都比他高,這個肯定不行;


    再看這個二號,說是身材高大,有安全感,你看看體重,都不好意思寫多少了,直接來個>100kg,我是想找老公,不是找相撲運動員;


    至於這個三號嘛,家裏倒是挺有錢的,在上海有三套房子,可是他本人隻有大專學曆,目前有沒有穩定工作,這總不能兩個人結了婚靠收房租過活吧;


    舒揚一口氣說完,迎接她的,是舒媽媽目瞪口呆的表情。


    過了好半晌,舒媽媽才回過神來,劈頭蓋臉地教訓道:“舒揚,你要記住,你今年不是十八二十,青春年少得隨你怎麽挑,你現在已經虛28歲了,再不抓緊就奔三了!個子矮點有什麽關係,濃縮的就是精華,你看那些國家領導人,有幾個個高的?胖點更不是問題了,既有安全感,抱著又不會咯得慌,你說是不是?再看這個大專畢業的,人家雖然沒有正式工作,可你搞清楚咯,人家倒到賣賣的,每個月掙得不比你少,咱不管黑貓白貓,能抓到老鼠的就是好貓!最後這個更扯了,部隊又不是非要你一輩子待在一個地方,結了婚慢慢往回調就是了,我們要用發展的眼光看事物,你知不知道哦啊!”


    舒揚怎麽就忘了,自家老媽可是教政治的,跟她辯,這不是找死嘛!


    “舒揚,你最大的毛病,就是太挑!”最後,舒媽媽總結陳詞道。


    舒揚低頭默默地反思,她真的太挑了嗎?其實,她真的隻是想找個差不多的人,安安穩穩地過日子,隻是麵對這些人,她總是能一眼看到和他在一起的風險,她所做的,不過是努力規避這些風險罷了,難道,這也錯了嗎?


    “那後來呢?”


    周日的下午,季涵窩在她家二樓客廳的沙發上,邊吃著朗姆酒葡萄口味的冰激淩,邊問舒揚那場萬人相親會的後續情節。


    “後來啊,後來我媽就拉著我去跟那幾個所謂的‘精英’接觸啊……哎,不說了,太丟人了。”舒揚捂臉。


    “說啦說啦,”季涵興奮起來,放下手中的冰激淩過來拉開舒揚的手,一臉壞笑地說,“來,你有什麽不高興的,說給我高興高興!”


    “去你的,”舒揚推了她一把,接著說道,“其實也沒什麽,就是那四個人,兩個說我年紀大,說要找25歲以下的小姑娘,一個嫌我個子太高,還有一個最搞笑,居然說我和他的屬相相衝……”


    現實就是這樣,在你不滿別人的同時,對方可能也在用挑剔的眼光審視著你。


    “算了,不說這些煩心事了。昨天我浪費了我老媽三百塊塊,估計她這會正心疼呢,與其回去接受思想政治教育,咱不如話悲憤為食量,好好出去吃一頓。”舒揚大手一揮,召喚季涵一起出了門。


    在外麵吃飯的時候,舒揚接到了一個電話,令她有些意外的是,這個電話,居然是陸一鳴打來的。


    “下午有空嗎?我們見個麵吧,我有點事想和你商量。”


    陸一鳴在電話裏的語氣一反常態的嚴肅,舒揚心裏一凜,本能地就想回絕。


    “有什麽事,不能在電話裏說嗎?”


    “不能。”對方的回答倒也幹脆利落。


    “好吧,”舒揚妥協,“那你說,在哪見麵?”


    “下午兩點,城東的隨意坊。”陸一鳴說完,便幹脆地掛了電話。


    收起電話,舒揚繼續埋頭吃飯,心裏卻還是被陸一鳴這通莫名奇妙的電話攪亂了心緒。她實在想不通,她和陸一鳴統共就見過那麽幾次,他們之間,能有什麽事情嚴肅到需要兩個人坐下麵對麵來談的。


    吃完飯,舒揚跟季涵告別,順便跟她打聽城東的隨意坊要怎麽過去。


    “呦,有人請你去隨意坊吃飯啊,大手筆啊,那裏的東西可是出了名的又好吃又……貴!來,跟我說說,到底是什麽朋友這麽有心,男朋友還是女朋友?”季涵眼角帶笑地問道。


    “我說了你也未必信,”舒揚聳聳肩,解釋道,“這個人我統共隻跟他見過兩次麵,事實上,我還不知道他今天找我去到底是為了什麽,反正這人有點古古怪怪的。”


    “到底是什麽人啊?”季涵有些替她擔心,“你不要傻兮兮地給人家賣了都不知道。”


    “賣了倒還不至於,陸一鳴這人,雖然脾氣差了點,禮貌缺了點,但人也還不是太壞吧,好了,不說了,我先走了,省的遲到了這人又要哇哇叫。”說著舒揚就跨進了她那輛前幾天剛修好的polo,發動車子準備離開。


    “陸一鳴……”季涵皺了皺眉頭,“這名字,咋這麽熟悉呢?”


    幾秒鍾後,她腦中閃過一道靈光,“啊”地一聲叫了出來,季涵試圖叫住舒揚,卻發現她的車已經開出老遠了。


    算了,陸一鳴這個名字也沒多特別,況且她聽得也不是很分明,沒準是其他人呢。有機會找舒揚問清楚了再說吧。季涵這麽想著,也便轉身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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