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天要去哪裏玩啊,不對,是今天。”天河夏裏開口詢問。</p>


    “出去玩,和雨宮會長,估摸著上櫻也會跟著過去,除了她倆,目前還沒有其他人,你要來嗎?”</p>


    沉吟片刻之後,相川雨生看向她,詢問道。</p>


    如果明川晉級失敗,所有人估計在昨天晚上吃晚飯後,就已經抵達了東京,各回各家發泄情緒。</p>


    但晉級成功之後,大家就都有好心情,都出市了,吹奏部就會在琦玉留一天,大家各管各,沒有限製的自由玩耍,第二天早上再一起乘車回家。</p>


    “我應該不去了吧,我和理恵她們約好了,要在這邊的商場買東西,你有什麽想要的嗎?我可以順便幫你買過來。”</p>


    “我不用花錢的話,你買的東西,我全部都要一份。”</p>


    “女裝?”少女饒有興致的轉頭,“我可以問問有沒有你尺碼的大碼女裝。”</p>


    “單指紀念品。”相川雨生翻了個白眼。</p>


    “不行的啦,你忘記巫女姐姐說過了的嗎?我不能給你花錢的。”天河夏裏提起了這件陳年舊事。</p>


    “你別說,我還真的已經忘記了這件事。”</p>


    “你怎麽對巫女姐姐這麽不尊敬!”</p>


    “因為我不怕她。”</p>


    “我也不怕!”少女叉起腰。</p>


    “嗬嗬——”相川雨生嗤笑。</p>


    “你嗬什麽呀!”極為不滿的拍了一下身邊少年的肩膀。</p>


    “你啊。”用理所當然的語氣,相川雨生看著她。</p>


    “……”</p>


    “你好欠揍啊!”</p>


    “嗬嗬——”</p>


    “不許嗬嗬!”</p>


    ……</p>


    “好奇怪。”</p>


    “怎麽了?”</p>


    “為什麽這個點那邊還有路人啊?”天河夏裏指著遠處的人影說道。</p>


    “這有什麽奇怪的,”相川雨生無所謂的聳聳肩,攤手說道,“更奇怪的是,還有人這個點不睡覺一男一女在陽台上聊天呢,你敢信。”</p>


    “你好像有大病誒。”少女傾斜這腦袋,垂落的長發在夜風中將香氣帶到遠方。</p>


    “彼此彼此。”</p>


    “誰跟你一樣啊!”</p>


    ……</p>


    “你覺得空調外機的聲音怎麽樣,有沒有節奏感?”</p>


    “……這種問題怎麽會從你的嘴巴裏問出來?你問一百個人,九十九個人都會告訴你這是噪音,剩下的那個人會問你是不是生病了。”用歎氣宣泄著笑意,相川雨生斜過眼看著少女。</p>


    “哼!你懂什麽,你個不懂音樂的家夥。”</p>


    “就算懂音樂也不會說出這種話吧?”</p>


    “你不懂發現其中的音樂!”</p>


    “行行行——”</p>


    ……</p>


    “天上有飛機。”藍紅的光點在天空閃爍,暗澹的飛機雲,正在它的背後,逐漸形成,相川雨生指著天穹,對天河夏裏說道。</p>


    “是誒。”少女點點頭,雙手拉住欄杆,同時腳也抵住欄杆底部,整個人則向後傾倒,左右搖晃。</p>


    “用術法把它打下來怎麽樣?”</p>


    “如果你想看見裏麵睡覺的那個巫女冷冷的瞪我一眼後去做英雄的話。”</p>


    “這樣就可以看到你們打架了吧?我支持!”</p>


    “不,你就會看到冰川神社的人來把我逮捕。”</p>


    “那更期待了。”</p>


    “我也期待把你從三樓摔下去的樣子!哼!”</p>


    ……</p>


    聊天的內容很發散,天南地北,路過的行人,偶爾鬧出的聲響,突然想起的回憶……</p>


    一切的一切,都成為了兩人深夜的談資,要說共通點的話,大概是無論是什麽話題,最後都會演變為‘爭吵’、‘不歡而散’,然後迅速的切換下一個話題。</p>


    有時候切換不過來,會有一段長長的沉默。</p>


    但也沒有誰會覺得不適,窘迫的認為需要快點找到新話題,而是享受這種安靜。</p>


    “哈——”少女的哈欠聲,在不知道換了多少個話題,在旁邊響起。</p>


    籠罩下來的蒼穹,也已經微微泛白,相川雨生估摸著,現在差不多三四點了。</p>


    “終於困了吧?”尋覓著遙遠的天際線,將下巴擱置在平鋪欄杆的手背上,相川雨生也打了一個哈欠,說道。</p>


    “嗯,想睡覺了。”</p>


    “那就趕緊睡覺,別明天出去玩都遲到,那那幾個成員幹等你。”</p>


    “才不會呢,約的時間可晚了,她們也要睡懶覺。”</p>


    “睡覺吧。”相川雨生直起身,伸展了一個懶腰。</p>


    “相川君。”身邊傳來少女的輕呼。</p>


    “嗯?”沒有等到後續的內容,相川雨生扭頭,看向她。</p>


    瑰麗的眼眸直勾勾的看著自己,具有寶石般的色彩,在那閃閃發光的眼睛裏,帶著一點點的笑意,一點點的溫柔。</p>


    當相川雨生轉身看著她的時候,天河夏裏抓住他的衣服,踮起腳,在他的臉頰,輕輕的點了一下。</p>


    並沒有什麽激動的反應,相川雨生用手掌按住被親到的地方,眨了眨眼,像是在思考發生了什麽一般。</p>


    “謝謝你半夜不睡覺,陪我聊天。”她聲音溫柔到像容納天地的月光,流淌在相川雨生的耳邊,回蕩在腦海。</p>


    </p>


    隨後燦爛的一笑,容易被誤以為太陽在這個點出現在世間:“是天河,不是姬野,也沒有毒喔。”</p>


    “這麽客氣幹嘛。”張了張嘴,相川雨生最後說道。</p>


    歪著腦袋,少女和他對視,眼眸中浮光掠影,然後轉身,走向陽台的門口。</p>


    相川雨生伸手,抓住了她睡衣帽子上的耳朵。</p>


    “我要睡覺了。”帽子被拉住,無法再前進,順便勒住自己脖子的位置天河夏裏用嘶啞的聲音說道。</p>


    “幹嘛——你不會現在才想要‘複仇’吧,怎麽,你要親回來不成。”</p>


    總感覺自己也是酒醉還沒醒,相川雨生向前一步,口中說道:“晚安吻,知道嗎?”</p>


    “哈?”少女疑惑的扭頭,眼前有著一道寬闊的陰影。</p>


    軟軟的東西,輕緩觸碰到了自己的額頭——但感觸告訴自己,這絕不是大拇指。</p>


    是嘴唇。</p>


    “你看劇看得多,應該知道這是怎麽回事。”一觸及分,隨後相川雨生頭也不回的越過了天河夏裏的身子,拉開陽台的門,走進了窗簾之中。</p>


    和相川雨生的動作如出一轍,天河夏裏先是愣住了,隨後眨了眨眼,用手掌覆蓋住被親吻的地方。</p>


    當她走回房間的時候,相川雨生躺在自己的位置——像一具屍體,被子還蓋住了頭的位置。</p>


    頭一次見到這種睡姿的少女,輕輕一笑,和緩的力道拉上陽台門,細心的貼緊窗簾,天河夏裏安分的回到了自己的床位上,睡覺。</p>


    ◇</p>


    換下校服,穿起自己的衣服,出現在對麵的雨宮千染,比平時還要優美可愛幾分。</p>


    一條粉白色連衣裙,明明是最難駕馭的粉色,但在她的身上,宛如天成,少女的氣息濃鬱的噴出,小蠻腰上用更濃一點的粉色絲帶係了蝴蝶結,絲帶自然垂落在左側。</p>


    稍稍沒過膝蓋的裙子下麵,穿著一條黑色長襪,長襪包裹著的腿肚子,弧線平滑而優美。</p>


    這樣的美少女,僅僅隻是看著,都會由衷的感受到一股愉悅。</p>


    “走吧,會長。”笑著向少女點了點頭,相川雨生向樓梯口走去。</p>


    “你不是說你朋友也會來嗎?”走在相川雨生的身邊,見他沒有再叫人的意思,疑惑的詢問道。</p>


    “計劃趕不上變化,她不來了,隻剩我們兩個了。”相川雨生聳聳肩。</p>


    上櫻空風絕對是因為昨天的事情,而顯得有些害羞以及不知道怎麽處理,自己也不敢太刺激她。</p>


    詢問她要不要來的時候,她顯得十分猶豫——表麵上是出於責任立刻點點頭,但是起身收拾東西的動作,沒有平時的麻利感。</p>


    這點,相川雨生可以明顯的感覺出來。</p>


    大概懂她意思的相川雨生,主動說了自己預計的全部行程,先說今天自己是約會,不太想讓她跟著,隨後保證一有問題就捏碎項鏈召喚她……</p>


    總之,將各種真真假假的理由和信息拋出來,就是表達自己主動要求她別跟過來。</p>


    結果也不出相川雨生的預料,上櫻空風默默的點頭。</p>


    果然還是不把自己的安全當回事——或許吧。</p>


    不過以她的努力,再修習幾十年,如果弧月鏡雪下願意教,上櫻空風估計就會掌握控製他人記憶的術法了,也不知道到了那一天,巫女小姐會不會偷襲自己,然後刪去自己記憶裏的這些內容?</p>


    女孩子都是記仇的,相川雨生覺得很有可能。</p>


    要不要做個備忘錄,在刪除之後,提醒自己?</p>


    纖細精致如同藝術品的手,在自己的眼前晃了晃,讓相川雨生收回了發散的思緒。</p>


    “怎麽了?”相川雨生看向身邊的少女。</p>


    “不是說去燒烤嗎?燒烤的東西我們不帶嗎?”雨宮千染語氣中帶著一點疑惑的詢問。</p>


    “不用,我查了一下附近,有一個娛玩草場,裏麵有燒烤場地,可以租借所有器具,還可以買到燒烤的食材,可以買小份甚至按個數買,正好適合我們這種隻有兩個人的規模,而且草場那邊,環境也會好一點。”</p>


    相川雨生解釋道。</p>


    兩個人今天的行程就是去那裏。</p>


    原本隻是雨宮千染說,她也想要看看相川雨生如何在外用泥土窯烤紅薯,讓他在自由活動的今天,帶她去也去做一個。</p>


    相川雨生索性就說不如直接去燒烤,隻吃紅薯太單調,更何況燒烤,也可以用錫紙製作烤紅薯,然後還可以有其他更豐富的內容。</p>


    對這些向來很少有異議的雨宮千染依舊沒有意見,於是就這麽定了。</p>


    “喔。”聽了解釋,雨宮千染點點頭。</p>


    “厲害嗎?”剛走出合宿酒店,相川雨生就從兜裏掏出了硬卡紙,表演了‘自動會飛回來的飛牌’。</p>


    上次和上櫻空風出來,結果沒有道具表演這件事,相川雨生牢記在心。</p>


    “厲害嗎?”像是自言自語,雨宮千染用思索的目光看向旋轉的飛牌,隨後點點頭,“厲害吧。”</p>


    娛玩草場距離合宿酒店還是有點距離,走到外麵的道路上後,兩個人選擇打車。</p>


    雨宮千染和相川雨生都選擇坐在後排。</p>


    “怎麽了,會長。”見少女從汽車駕駛開始,就一直盯著自己,相川雨生詢問道。</p>


    “你靠靠我的肩膀試試。”少女用手掌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看著他,認真的說道。</p>


    “為什麽啊?”這個問題突兀的從雨宮千染耳中聽到,相川雨生隻覺得有些哭笑不得,看向少女,詢問道。</p>


    “我想知道這樣有沒有意思,看你之前的反應,你貌似覺得很有意思,靠一下。”少女的臉上,懷有的甚至還是求知欲,甚至進行了催促:“快點。”</p>


    “來了。”相川雨生笑著點點頭,也不管前麵司機異樣的眼光,雙手抱臂,將重心從車門轉移向少女這邊,依靠在她的肩頭。</p>


    “感覺如何?”相川雨生笑著問道。</p>


    “好像沒什麽感覺,你的腦袋還好重,靠著不舒服。”用大拇指和食指捏住自己的下巴,沉吟片刻,雨宮千染搖搖頭,有些遺憾的說道。</p>


    “我腦袋重是因為全都是知識的重量。”</p>


    雨宮千染根本不理這茬,還在思索著。</p>


    “是因為不夠擁擠嗎?你過來點。”</p>


    “會長,你好像變笨了,按照這個邏輯,你也應該成為依靠的那個人,而不是被依靠的那個人啊。”</p>


    相川雨生起身,笑著說道。</p>


    “貼到車門上去。”握拳的手輕擊手掌,發出清脆的聲音,雨宮千染指著車門說道。</p>


    “請吧,會長大人。”相川雨生故作正式的抖了抖肩膀,背部挺直,甚至撣去左邊肩膀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塵,隨後笑著說道。</p>


    雨宮千染先將腦袋擱在上麵,隨後才緩緩的調整自己的身體位置,依靠上去。</p>


    逐漸感受到身邊的重量,相川雨生笑著問道:“我健美的肩膀,依靠起來的感覺怎麽樣呢?”</p>


    “還沒感覺出來。”少女甚至閉上了眼睛。</p>


    “那多依靠一會兒。”相川雨生點點頭。</p>


    “現在呢。”五分鍾後,一個顛簸,讓少女的腦袋差點從肩膀上滑落,相川雨生收回自己原本打算扶住少女的手,笑著詢問道。</p>


    “還是差點。”雨宮千染搖搖頭,但是又依靠了上去。</p>


    “那會長你就別靠了,為了給你最舒適的體驗,我這樣挺著身體很累的,結果連好評都沒有。”</p>


    “有意思了。”雨宮千染點點頭。</p>


    “你在騙我?”</p>


    “不是,隻是聽到你很累,還要繼續累下去,就有意思了。”</p>


    “……”</p>


    “很符合你資本家的人設,會長。”</p>


    “嗯,謝謝。”</p>


    “哪裏有壓迫,哪裏就有反抗,我要反抗你,能不能別靠了。”</p>


    “不能。”</p>


    “你頭很重誒。”</p>


    “也是知識。”下意識的回答後,雨宮千染皺眉,“不,才不重,我臉和你比起來很小的。”</p>


    “可能是密度大?比如裏麵裝的不是知識是水?”相川雨生試探性的推斷可能性。</p>


    “你不許再說話。”抬頭,說話,重新依靠,隨後又抬了起來:“你背不直了,鬆了。”</p>


    “因為這樣舒服。”</p>


    “不許舒服。”</p>


    “哈哈哈哈——”相川雨生先是爽朗的大笑出聲,隨後扭頭看向少女:“會長,我不是你的仆人,我是無產階級的人。”</p>


    “等下有國王遊戲玩嗎?”雨宮千染也不再依靠,或許是覺得放鬆下來的相川雨生,已經給不了她‘快樂’,而是詢問道。</p>


    “不可以,還想喝酒是嗎?”</p>


    “不是,想要你當我的仆人。”</p>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p>


    “我們玩石頭剪刀布吧?誰輸了誰答應對方一個請求,期限是一天。”</p>


    “讓我冷靜思考一下。”</p>


    相川雨生陷入沉思,他對這些遊戲,已經有些害怕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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