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揚不懂,虛心請教,“什麽大好的機會?”


    蔡善貴直接說,“趁機把蔡根夫幹下來。”


    “幹不下來吧?”


    “一賭博,二女人,一件事就能幹下來,更何況兩件事。”


    陳揚微微一笑,“善貴哥,我與豆腐無怨無仇,我犯不著把他幹下來。”


    蔡善貴搖搖頭,“你還是不明白。如果把豆腐幹下來了,你就有機會卷土重來。”


    陳揚笑笑,“不可能吧。即使把豆腐幹下來了,副主任蔡朝陽也可以代理村主任啊。”


    蔡善貴問,“村委會規定七個人,現在有幾個人?”


    “當時把我滅了,還剩六個。”


    “把豆腐幹下來了,還剩幾個?”


    “五個嘛。”


    “豆腐被幹下來了,陳玉花也得下,就隻剩下四個。”


    陳揚笑道:“剩下四個,架子也倒不了。上麵有規定,剩下四個等於超過百分之五十,不用補選或組織重新選舉。”


    蔡善貴小聲道:“你與蔡福滿美關係好,他是村委之一。隻要動員他辭職,村委就隻剩下蔡朝陽、蔡國平和童宗良三個,按規定就必要進行補選。”


    “嗬嗬,這樣也太複雜了。”


    蔡善貴又拿香煙續上,也不給陳揚一支。


    陳揚也沒拿自己的煙給蔡善貴。


    “揚,你想當村幹部,全村人都知道。”


    陳揚不好意思的笑笑。


    “你做生意很成功,那是因為你心狠。比方說你與你二弟,說分開就分開,幹脆利落,絕不拖泥帶水。”


    陳揚點點頭,“是我二弟先提出單幹,我不過是順水推舟而已。”


    “可你要當村幹部,心卻不夠狠。揚,你要不心狠,你就當不上村幹部,即使你當上了,你也當不穩、當不長。”


    陳揚想了想,由衷佩服,“善貴哥,謝謝你,謝謝你給我上了一課。”


    蔡善貴拍拍陳揚肩膀,“兩年後換屆時再努力吧。”


    蔡善貴拉著手拉車走了。


    陳揚愣了好久。


    蔡善貴這家夥,他是摸準了陳揚的心思,才敢把自己的想法告訴陳揚。


    陳揚也知道,有了蔡善貴這張嘴,蔡根夫和陳玉花的事瞞不住了。


    果不其然,到了下午,昨晩發生在村部的破事,就已傳到至少半個村。


    情況有點不妙。


    因為陳玉花的家裏人也不是善茬。


    陳玉花老公在外地工作,但她老公有四個兄弟。


    陳玉花的娘家就在陳家村,她有三個兄弟。


    下午四點半,陳玉花這邊有二十多人,拿著家夥衝進了蔡根夫家……


    結果相當慘。


    蔡根夫第三次受傷,童玉芬等四個娘們,個個都被痛打了一頓。


    蔡根夫最慘,昨晩在村部被打,回家後被老婆打,現在又再次被打。


    蔡根夫家裏,也有不少東西被砸,經濟損失不少。


    當然,蔡根夫家也不是好惹的。聞訊趕來的家人,也把陳玉花家的人打傷了幾個。


    正在雙方殺紅了眼時,公社書記鄭衛民和武裝部長郭富強,率領民兵營機動連,急急忙忙趕來,這才避免了更大的衝突。


    陳揚哭笑不得,因為後善處理,他想躲也躲不了。


    蔡福滿也很不好意思,本來想大事化小小事花了,沒想到事情反而被搞大了。


    蔡福滿跑來找陳揚。


    陳揚領著蔡福滿,上小漁船躲清靜。


    正是黃昏時分,陳揚把小漁船搖到“七灣”附近。


    陳揚不下河了,葉正方也改行了,現在霸占“七灣”的人,正是原來的張成龍和張成虎兄弟。


    倆兄弟兩漁船,正歇息在河灣裏。


    不打不相識,現在倆兄弟見了陳揚,就跟親兄弟似的。


    張成龍喊道:“老弟,你啥意思,又要跟我們打仗啊。”


    “嗬嗬……兩位哥哥,我和福滿哥隻想找點下酒菜。”


    蔡福滿從中艙露出腦袋,衝著倆兄弟笑笑。


    雙方互相認識。


    倆兄弟也笑了。


    “老二,拿點魚蝦。”


    張成虎應了一聲,很快拿過一個蝦籮和一個魚簍,朝著陳揚扔了過來。


    陳揚一手一個接住。


    蝦籮裏有兩三斤蝦,魚簍裏有兩條鯉魚兩條胖頭魚。


    蝦和魚收下,但蝦籮和魚簍要還。


    陳揚把自己的蝦籮和魚簍扔給倆兄弟。


    “謝了,兩位哥哥。魚簍裏有兩包香煙一瓶白酒,小意思啊。”


    陳揚把自己的小漁船搖離了“七灣”。


    小漁船停在岸邊,兩個人上岸。


    陳揚殺魚洗蝦,蔡福滿去找柴禾。


    很快的,魚和蝦架在火上烤起來。


    陳揚從船上拿來一瓶白酒。


    出來時帶了兩瓶白酒,送給兩兄弟一瓶,隻剩下了一瓶。


    “揚,咱們這事搞砸了。”


    “福滿哥,這就叫做小孩在你身上拉屎。”


    “這話怎麽講?”


    “拉屎的是豆腐和陳玉花,臭的卻是你和我。”


    “哈哈……咱倆正吃著喝著,你別說屎麽。”


    陳揚問道:“福滿哥,我考考你,你知道事情為什麽會敗露得這麽快嗎?”


    蔡福滿道:“我也正納悶呢。敗露是遲早的事,可這也敗露得也太快了。”


    “你猜猜,誰與豆腐有仇,誰敢落井下石,誰有能力把消息傳得這麽快?”


    蔡福滿想了想,猛的拍了一下大腿,“保長公,蔡善貴。”


    陳揚點點頭,“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昨天晚上,咱倆偷看在前,蔡善貴偷看在後……”


    蔡福滿聽罷,搖著頭歎道:“讓保長公這個人知道,芝麻大的事也會成為大麻煩啊。”


    陳揚笑著問,“福滿哥,你現在是不是後悔當村幹部了?”


    蔡福滿又是搖頭,“不後悔。正好相反,我心裏有點喜歡當村幹部了。”


    “為什麽?”


    “在咱們農村,村幹部就是人上人。人人都想當村幹部,你不例外,我也不例外。”


    陳揚點點頭,笑道:“不錯,我就是想當村幹部,而且是想當村主任。”


    蔡福滿道:“老支書蔡釗對我說過,當村幹部有很多好處。我問他有什麽好處,他沒有說,隻說等我當上了就知道了。”


    “福滿哥,咱倆努力。等到八五年,也就是下一屆,你繼續當村幹部,我爭取成為村幹部。”


    兩個人喝一瓶酒,也沒有杯子,你一口我一口的喝了整瓶白酒。


    晚上過了九點,兩個人才收拾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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